天剛蒙蒙亮，院裏的公雞就扯著嗓子打鳴，把窗紙都染得亮了些。
    何雨柱迷迷糊糊睜開眼，懷裏的於莉還睡得沉，眼尾沾著點未散的紅暈，呼吸輕得像羽毛，落在他胸口暖融融的。
    他怕吵醒她，輕手輕腳地往旁邊挪胳膊，剛撐著身子要起身，於莉卻忽然翻了個身，指尖軟軟地勾住他的袖口，聲音裹著剛醒的慵懶，黏糊糊的：“你急著起床幹啥啊？”
    何雨柱立馬頓住動作，低頭看她：“想著先去廚房給你煮紅糖雞蛋啊，昨兒不跟你說好了？雙份，加三塊糖，少一塊你掐我。”
    於莉被他這較真又帶著點憨的模樣逗笑，眼尾彎成了月牙，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瞧把你急的，我又沒催你。
    不過話說回來，你煮雞蛋的手藝可別退步，上次煮的那回，蛋黃剛好用筷子一戳流心，我就愛吃那樣的。”
    何雨柱立馬拍胸脯保證：“放心！你愛吃的流心蛋，我一準兒給你煮出來！多擱糖，甜甜蜜蜜的，跟咱往後的日子似的。”
    於莉笑著往他懷裏又縮了縮，指尖勾著他的衣襟晃了晃：“那我再眯會兒，等你煮好喊我，可別偷偷先嚐一口。”
    “哪能啊！”何雨柱失笑，“第一口肯定給你，咱娃也得跟著沾沾甜。”
    他看著於莉眼底的軟意，忍不住笑出了聲，又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等會兒供銷社一開門，我就先奔過去！
    買紅糖和桃酥，我都記著呢——媳婦的事，還有孝敬嶽父嶽母的事，哪能不上心？”
    於莉這才徹底睜開眼，眼波裏還帶著點水汽，往他懷裏又縮了縮，指尖勾著他的袖口晃了晃：“你今兒忙，哪有功夫跑供銷社買桃酥？東西讓我姐去買就是了，不過……”
    話鋒一轉，她忽然把手一伸，掌心朝上，眼底閃著狡黠的光，“得你給錢。”
    何雨柱被她這又軟又嬌的模樣逗得笑出聲，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成啊，再給你捎點你愛吃的話梅，這錢該花！”
    說著就從褲兜裏摸出個藍布錢袋，拉開繩結，抓了一把錢，又從另一個夾層裏抽了幾張全國糧票、糖票，一股腦塞在於莉手心裏。
    還趁機捏了兩把她軟乎乎的手掌，於莉的小手白嫩滑膩手感很好。
    於莉被他捏得臉頰一熱，嬌嗔著把他的手拍開：“哎呀別鬧！一大清早沒個正形！”
    何雨柱卻不撒手，反倒攥著她的手往懷裏帶了帶，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笑：“我摸自己媳婦，天經地義的事兒！媳婦，你這手摸起來很舒服，白白嫩嫩的。”
    於莉被他說得沒了脾氣，嘴角卻忍不住往上彎，指尖輕輕刮了下他的掌心，癢得何雨柱縮了縮手：“就你嘴甜！錢和票我收著了，保證讓我姐買得妥妥帖帖的，不讓你操心。
    你趕緊去找二大爺說請假的事，別耽誤了時辰，順便把雞蛋煮上，我再眯會兒。”
    何雨柱應著“好”，又低頭在她額頭親了口，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從衣櫃裏翻出件嶄新的藏青色中山裝，領口和袖口都挺括。
    他仔細地套在身上，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扣上最上麵那顆扣子，瞧著格外板正。
    何雨柱剛走出家門沒兩步，就恰巧撞見了劉海中，隻見他擼著袖子，腆著肚子正往公廁方向走，臉上還帶著點剛睡醒的倦意。
    “二大爺，早啊！”何雨柱趕緊迎上去，從兜裏摸出煙盒，遞了根煙過去。
    他心裏正惦記著請假的事，這會兒撞見正好，省得再繞去二大爺家找。
    劉海中接過煙，夾在指間，眼神掃過何雨柱身上的中山裝，挑了挑眉打趣：“喲，柱子，今兒穿這麽板正？這是要去哪啊？”
    何雨柱笑著打哈哈，順勢把請假的事說出來：“嗐，就是有點私事要辦。二大爺，正好跟您說個事，我忘了跟食堂主任老吳請假，您一會兒去廠裏要是見著他，幫我遞個話唄？就請一天，明兒一準去上班。”
    劉海中聞言，指尖夾著煙頓了頓，隨即往耳朵上一別，拍了拍何雨柱的胳膊：“多大點事兒！成，我一會兒去食堂見著老吳，準給你帶到話。”
    何雨柱立馬鬆了口氣，臉上的笑更實在了些：“那可太謝謝您了二大爺！您這忙幫得及時，省得我再跑一趟廠裏。等回頭有空，我請您喝兩盅！”
    劉海中擺了擺手，腳步沒停：“喝盅就不必了，你明兒準時上班就行。我先去趟公廁，你忙你的。”
    旁邊提著菜籃子的趙大媽瞧見何雨柱，眼睛一亮，笑著打趣：“柱子，今兒穿這麽精神？這中山裝筆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當新郎官呢！”
    周圍早起倒尿盆、洗漱的鄰居也湊過來，跟著笑：“就是啊柱子，平時不都穿工裝嘛，今兒這是有啥喜事？”
    何雨柱心裏“咯噔”一下，臉上卻依舊笑著打哈哈：“嗐，我這不是要去給人置辦酒席嘛，穿得正式點，顯得咱專業！”
    他一邊說，一邊暗自觀察眾人的反應，生怕露出一絲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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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早起出來洗尿布的秦淮茹直起腰，目光朝何雨柱這邊掃來，嘴角掛著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笑意，像是在回應兩人之間的默契。
    何雨柱注意到她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無聲的交流。
    他走過去，先笑著跟秦淮茹打招呼：“秦姐，這麽早就起來洗衣服啊？要說這院裏，就屬您最勤快，天不亮就忙活。”
    秦淮茹抬起頭，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臉上堆起慣常的溫和笑容，手裏的搓衣板還在輕輕晃：“柱子早啊，這尿布得天天洗，不早起趕不上曬。”
    何雨柱又跟鄰居們聊了兩句，才轉身往廚房走。
    何雨柱走進廚房，輕車熟路地生火、燒水。
    沒一會兒，鍋裏的水開了，何雨柱把雞蛋一個個打進鍋裏，看著蛋白慢慢凝固、蛋黃在中間顫顫巍巍，才深吸一口氣。
    他盛好紅糖雞蛋，端著碗往屋裏走時，於莉已經起身，正坐在床邊整理頭發。
    看到何雨柱端著碗進來，於莉手裏的梳子頓了頓，笑著抬眼：“這速度倒快，我還以為得等會兒呢。”說著就放下梳子，伸手要去接碗。
    何雨柱趕緊往旁邊躲了躲，把碗放在床頭的小桌上：“小心燙！我先晾會兒，你頭發還沒梳好呢，我幫你？”
    他說著就拿起桌上的木梳，笨拙地學著於莉平時的樣子，給她攏著頭發。
    梳子齒偶爾勾到發絲，於莉忍不住“嘶”了聲，卻沒推開他，隻笑著打趣：“你這手藝可比我差遠了，梳得我頭皮都疼。”
    “慢慢來嘛，多練幾次就好了。”
    何雨柱嘿嘿笑，手上的力道下意識放輕了些，目光落在鏡子裏於莉的臉上——
    昨晚兩人溫存過後，她的氣色反倒好了幾分，臉頰透著層淡淡的粉，眉眼間還帶著未散的柔意，瞧著格外軟和。
    他心裏忽然湧上點愧疚，輕聲道：“媳婦，等今兒這事兒過了，我好好陪你兩天，帶你去北海公園逛逛，再去前門吃碗炸醬麵。”
    於莉從鏡子裏看他，眼底泛著柔意，嘴上卻故意逗他：“現在說得好聽，到時候別又被哪個女人絆住了腳。”
    話落，她手裏的梳子頓了頓，又忍不住笑了，語氣軟下來：“再說我現在在供銷社上班也走不開啊，天天都得守著櫃台，哪有功夫出去逛？你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
    何雨柱聽她這麽說，心裏的愧疚更甚，伸手從身後摟住她的腰，下巴輕輕抵在她肩上。
    聲音帶著點憨：“那我就等你輪休！你啥時候有空，咱啥時候去，哪怕就陪你在家待著，我也不往外跑。媳婦，你真好。”
    兩人正依偎著沒說話，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雨水攥著門簾邊兒，腦袋探進來，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她雀躍地喊：“哥！今兒啥好日子啊？我剛路過小廚房，瞅見灶上擺著紅糖雞蛋，還冒熱氣呢！”
    於莉臉頰發燙，悄悄伸手輕輕推開何雨柱，指尖還帶著點沒散的軟意。
    何雨柱被推得晃了下，轉頭看向門口的雨水，故意板起臉沒好氣地說：“瞅啥呢？鍋裏溫著呢，趕緊去盛！有的吃還堵不住你這湊熱鬧的嘴？”
    雨水一看哥這模樣，就知道自己撞破了兩人的親近，臉頰也有點熱，吐了下舌頭，攥著門簾邊兒往後縮：“知道啦知道啦！我這就去盛，不打擾你們！”
    說著腳下跟踩了風似的，轉身就往廚房跑，門簾“嘩啦”一聲晃了兩下，才慢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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