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徐桂花上線——飯桌上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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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四九城胡同裏的風已經帶了些涼意,傍晚的天暗得比夏天快,國營飯店門口那盞搪瓷招牌燈剛亮起來,昏黃的光裹著飯菜香,勾得路過的人忍不住多瞅兩眼。
閻解成走在前麵,瘦高的身子晃得跟根晾衣杆似的,身上那件深灰色中山裝明顯不合身——
肩線垮到胳膊肘,下擺蓋過了屁股,袖口卷了兩圈還露出半截手腕,是他頭天晚上從閻埠貴那兒“租”來的,說好租一天兩毛錢。
這會兒他挺了挺微駝的背,手不自覺地拽著衣襟往下順,試圖遮住腰間皺成褶子的布料,倒也借著這身“體麵衣裳”,撐出了幾分人模狗樣。
他攥著口袋裏的錢和票證,手心都出了汗。
二十塊錢是他爹閻埠貴“借”的——還特意強調按老規矩算利息。
再加上他自己攢了幾個月的五塊多錢,求爺爺告奶奶弄來的兩張肉票、一斤半糧票,這會兒揣在懷裏,跟揣著金元寶似的,每走一步都得摸兩下,生怕掉了。
徐桂花跟在他身邊,步子邁得輕緩,透著股工廠女工的利落勁兒——自打上回改造完被安排進服裝廠上班。
雖說每天踩縫紉機累得腰酸背痛,可好歹有了份正經營生,不用再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算是“因禍得福”。
她穿件淺米色的卡其布襯衫——是服裝廠發的勞保服,洗得有些泛白,領口別著枚小小的塑料梅花胸針,是那會兒姑娘家時興的裝飾;
下身是條深青色的褲子,褲腳紮在黑色方口布鞋裏,襯得腿又細又直;
頭發梳成兩條油亮的麻花辮,辮梢用深綠色的綢帶係著,隨著走路的動作輕輕晃,風一吹,辮梢掃過肩頭,添了幾分柔氣。
論模樣,徐桂花確實撐得起“俏”字——皮膚是天生的白皮膚,不像胡同裏姑娘那樣帶著曬出來的紅暈,倒像浸在涼水裏養出來的,透著瓷實的潤;
眼睛是標準的杏眼,雙眼皮褶子又寬又勻,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時似笑非笑,眼仁黑得發亮,像含著兩汪水;鼻梁不算高,卻小巧秀氣,鼻尖微微翹著;
最惹眼的是胸脯,襯衫扣子規規矩矩扣到第二顆,卻還是裹不住那飽滿的弧度,走路時隨著步子輕輕晃,把卡其布襯衫撐得微微發緊,連帶著腰間的曲線都顯得軟乎乎的。
閻解成走兩步就忍不住往她身上瞟,目光總在她胸口和臉蛋之間打轉,喉結悄悄滾兩下,又趕緊移開視線,假裝看路邊的電線杆。
徐桂花早把他那點心思看在眼裏,垂著眼簾,手指絞著衣角,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臭男人都是一個德行,見了漂亮臉蛋就挪不動眼,還裝什麽正經。
嘴上卻柔聲細語:“解成哥,其實不用來這麽好的地方,咱隨便找個小吃攤吃碗麵就行,別太破費了。”
這話正戳在閻解成心坎上,可他又想起他爹的囑咐——
“別讓姑娘覺得咱小家子氣”,隻能硬著頭皮挺了挺腰,拽了拽中山裝的領子:“那哪成?跟你處對象,還能委屈你吃小攤?咱今兒就吃國營飯店,讓你嚐嚐正經的炒菜!”
嘴上說得敞亮,邁進飯店門檻時,他還是忍不住往櫃台瞅了眼——牆上貼著價目表,紅燒肉八毛一份,還得要肉票;
炒雞蛋五毛,糧票一兩;就連最便宜的白菜豆腐,都要三毛。
他心裏咯噔一下,悄悄把口袋裏的錢又捏緊了些,中山裝的口袋被他攥得發皺。
找了個靠角落的桌子坐下,服務員端著搪瓷茶壺過來,“哐當”一聲把杯子放在桌上:“要啥?趕緊點,後麵還等著呢!”
閻解成趕緊拿起桌上的小黑板——上麵用粉筆寫著當日菜品,字歪歪扭扭的,他卻盯著看了半天,手指在“白菜豆腐”那行來回蹭。
徐桂花托著腮,手肘撐在桌上,露出半截白生生的手腕,眼神落在鄰桌的紅燒魚上。
那搪瓷盤裏的魚塊裹著紅亮的醬汁,魚皮微微起皺,泛著勾人的油光,連飄在湯裏的蔥段都透著香,看得她喉頭悄悄動了動。
可即便這樣,她也隻敢多看兩眼,知道閻解成那摳門性子,絕舍不得掏這個錢。
她嘴上卻依舊軟乎乎的:“解成哥,我不挑的,隨便點兩個菜就行,你吃啥我就吃啥。”
閻解成咽了口唾沫,指尖在“炒雞蛋”上頓了頓——五毛,還得一兩糧票,夠他全家吃兩頓窩頭就鹹菜了。
他抬頭剛想開口,又瞥見徐桂花垂著的眼睫,那睫毛又長又密,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話到嘴邊又改了口:“那啥,咱先點個白菜豆腐,再……再點個炒土豆絲?這倆菜清淡,吃著爽口。”
徐桂花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柔和,隻是眼尾的水光淡了些,聲音低了些:“行,聽你的,土豆絲也挺好吃的。”
心裏卻翻了個白眼——合著攢了半天票,就吃倆素菜?
還不如跟許大茂那回,人家至少還點了盤雞肉,讓她沾了兩口葷腥,哪像這閻解成,穿件借來的中山裝就裝闊氣,骨子裏還是個摳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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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立刻拿過算盤“劈裏啪啦”一算:“白菜豆腐,四毛五一份——豆腐金貴,得按份算;炒土豆絲,三毛錢一份。主食要啥?窩頭一毛錢兩個,饅頭兩毛錢兩個,都得搭一兩糧票。”
見閻解成沒猶豫就往“窩頭”那邊瞅,又接著算:“您要倆窩頭是吧?那一共是四毛五加三毛,再添一毛,總共八毛五,還得兩張一兩的糧票,您先把錢票給我!”
閻解成的心猛地一沉,手往口袋裏伸的動作都慢了半拍。
他先摸出糧票,兩張糧票被他疊得方方正正,指尖捏著邊角遞過去,又開始數毛票——
一張五毛的,三張一毛的,還有一張五分錢的,數了三遍才確認夠數,遞錢時手指都在抖,仿佛那不是八毛五,而是八塊五。
服務員接過錢票,核對清楚後,撕了張粉色的小票拍在桌上:“等著,好了喊號!”
菜還沒上,徐桂花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眼睛一亮,湊到閻解成跟前,聲音軟得發甜:“解成哥,我聽我們服裝廠的工友說,大華電影院這幾天在重映《南征北戰》呢。
她們說這片子裏打勝仗的場麵可帶勁了,我還沒看過這部戰爭片,想瞅瞅熱鬧。”
她說著,手指輕輕碰了碰閻解成的胳膊,“你要是不忙,吃完了咱去看唄?”
閻解成心裏“咯噔”一下——《南征北戰》他聽廠裏老師傅說過,是老片子了,可大華影院是城裏的好影院,就算是重映,票價也便宜不了。
上次聽工友說,樓下正座還得三毛五一張,樓上散座三毛,這價格頂小半月的菜錢了。
可看著徐桂花亮晶晶的眼睛,那點猶豫又咽了回去,硬著頭皮點頭:“行啊!不忙!咱看完電影再送你回家!”
徐桂花立刻笑開了,眼尾彎成了月牙:“太好了!我聽說重映場人也多,等會兒吃完飯咱得早點去買票,不然樓下的好位置就沒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大華影院門廳的小賣部有五香瓜子和水果硬糖,看電影嚼著瓜子才有意思,等會兒咱買兩包唄?”
閻解成剛平複下去的肉疼又湧了上來——電影票三毛五一張,兩張就是七毛,再買兩包瓜子,一包兩毛五,兩包五毛,加起來一塊二,快趕上他三天的工資。
要知道他在軋鋼廠當學徒工,辛辛苦苦一個月才16塊5。
可轉念一想,三毛五一張的電影票都答應買了,要是連兩包瓜子都舍不得,豈不是讓徐桂花覺得他太小氣?
他咬了咬牙,攥著口袋裏剩下的錢,幹笑兩聲:“買!必須買!你想吃啥咱就買啥!”
話雖這麽說,他心裏卻在飛快算賬——這頓晚飯八毛五,電影票七毛,瓜子五毛,加起來兩塊零五分,再刨去給爹的兩毛租金,這個月搞不好要拉饑荒了。
他偷偷摸了摸口袋裏剩下的錢,指尖捏著票子的邊角,指腹都被汗浸濕了,心裏疼得直抽抽,卻又不得不硬撐著體麵,生怕徐桂花看出他的窘迫。
菜很快端上來了,白菜豆腐飄著幾點油花,土豆絲炒得發蔫,倆窩頭頂著熱氣放在盤子裏。
閻解成拿起一個窩頭,掰了一半遞給徐桂花,中山裝的袖子滑下來,露出手腕上一道淺褐色的印子——
是常年攥扳手、擰螺絲勒出來的:“快吃,還熱乎著呢,吃完咱好去買票,別耽誤了開場。”
徐桂花接過窩頭,捏在手裏——硬邦邦的,還帶著點麩子的糙感,她咬了一小口,嚼了半天沒咽下去,隻能就著豆腐湯往下順。
眼角的餘光瞥見閻解成吃得飛快,腮幫子鼓得跟倉鼠似的,筷子扒拉得瓷盤“叮當”響,心裏暗自嗤笑——
這麽著急,怕是心疼錢,想趕緊把“飯錢”吃回本,好去電影院把票買了。
正吃著,鄰桌傳來劃拳聲,幾個穿工裝的工人圍著一盤紅燒魚,吃得滿嘴流油,搪瓷盤裏的魚汁都濺到了桌沿上。
徐桂花的目光又飄了過去,胸脯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閻解成看在眼裏,趕緊三口兩口扒完最後一口窩頭,端起瓷碗把豆腐湯喝得幹幹淨淨,連碗底的碎豆腐都沒剩,用袖口隨便擦了擦嘴:“吃好了嗎?吃好了咱趕緊走,晚了樓下的座兒就沒了!”
徐桂花慢悠悠地放下筷子,從口袋裏摸出塊疊得整齊的手帕,擦了擦嘴角,點點頭:“好了,走吧。”
出了飯店門,風更涼了,徐桂花攏了攏襯衫領口,把胸針又往下按了按,腳步輕快地往大華影院的方向走。
她想起白天在服裝廠,工友們湊在一起說《南征北戰》裏“炸碉堡”的場麵多厲害,心裏也盼著能湊個熱鬧,至於身邊的閻解成,不過是個掏錢的冤大頭罷了。
閻解成跟在後麵,手緊緊攥著口袋裏的錢,指節都泛了白——方才吃飯時沒舍得買的紅燒魚,此刻倒成了能省則省的“安慰”。
心裏又琢磨:兩包瓜子能不能跟小賣部多要一把?
可一想到徐桂花期待的眼神,又把這念頭壓了下去,隻能在心裏歎口氣:罷了罷了,為了處對象,花就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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