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轉身去廚房拎了個木桶出來，桶身是泛著溫潤光澤的老鬆木，邊緣還留著點沒磨平的木刺，提手處被摩挲得光滑發亮。
    湘茹斜倚在門框上，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故意上下打量著木桶，聲音軟乎乎的帶著點打趣：“柱子哥，你這是打算把河裏的魚都撈空啊？
    帶這麽大個木水桶，難不成還能釣上十幾斤的魚來？”
    何雨柱拎著桶走到她跟前，伸手捏了捏她泛紅的臉頰，指腹蹭過她細膩的皮膚，語氣裏滿是篤定的壞笑：“釣多少魚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下你得乖乖等著挨親，媳婦。”
    湘茹被他說得臉頰發燙，卻故意仰著下巴，眼底閃著狡黠的光，調皮地笑道：“我可等著呢！要是最後桶裏隻裝著河水，看我不把這木水桶倒扣在你頭上！”
    說著，還伸手輕輕拍了拍桶壁，“篤篤”的悶響混著她的笑聲，又嬌又俏，連木桶上的鬆木香氣都仿佛甜了幾分。
    何雨柱肩上挎著洗得發白的帆布包，一手拎著粗毛竹魚竿，一手提著鬆木水桶，腳步輕快地往村外走。
    湘茹跟在他身旁，手裏還攥著包蚯蚓，草帽簷壓得低低的，偶爾抬眼跟他說句話，眼底滿是軟意。
    兩人剛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樹下，就聽見一陣鬧哄哄的笑聲——狗娃正帶著幾個半大孩子在樹下追鬧，手裏還攥著根狗尾巴草。
    瞧見他們倆，狗娃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黑葡萄，立馬撇下小夥伴，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小短腿跑得飛快，褲腳都沾了泥點：“姑姑！姑父！你們這是要去釣魚不？帶上我唄！我也想去！”
    何雨柱心裏暗笑這皮猴來得不是時候，卻沒露半分不耐，伸手從肩上取下帆布包，拉鏈“刺啦”一聲拉開，從裏麵掏出個鐵皮發條小火車——車身漆著紅漆，還泛著亮。
    他把小火車遞到狗娃麵前，笑著晃了晃：“狗娃你看，姑父給你帶了好東西。”
    “哇！小火車！”狗娃眼睛瞪得溜圓，立馬忘了釣魚的事，伸手接過來就攥在手裏，還不忘脆生生喊了句“謝謝姑父”。
    何雨柱揉了揉他的頭：“拿去跟小夥伴們玩，河邊有水坑，我可不敢帶你去，回頭摔著了，你姑姑該心疼了。”
    狗娃哪還顧得上別的，抱著小火車就往小夥伴堆裏跑，邊跑邊嚷嚷“看我姑父給我買的小火車”，惹得幾個孩子圍著他起哄。
    湘茹看著這模樣，忍不住嗔了何雨柱一眼，嘴角卻帶著笑：“你呀，就慣著他吧，下次他指不定要什麽呢。”
    何雨柱把帆布包重新挎好，伸手牽住她的手，語氣裏滿是寵溺：“你不是最疼狗娃嘛？我這叫愛屋及烏。”
    湘茹臉頰微紅，輕輕掐了下他的手心，笑罵道：“德行！”
    說話間，大槐樹下乘涼的幾位老人都抬了頭——張阿婆坐在小馬紮上，手裏拿著針線納鞋底，頂針在陽光下泛著光；
    劉阿婆旁邊放著個竹筐，正摘著剛從地裏拔的青菜；
    李大爺蹲在樹根旁，手裏捏著杆旱煙，煙鍋裏的火星忽明忽暗，還飄著淡淡的煙味；錢大爺則靠在樹幹上，手裏搖著把蒲扇。
    湘茹立馬停下腳步，笑著跟幾位老人打招呼：“張阿婆、劉阿婆，李大爺、錢大爺，您幾位涼快呢？”
    張阿婆放下針線，眯著眼睛瞧著他們，笑著點頭：“湘茹，這是去釣魚啊？”
    劉阿婆也跟著應和，手裏的青菜卻沒停。
    何雨柱也笑著問好，才和湘茹繼續往河邊走。
    等兩人身影走遠了，張阿婆才拿起針線，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羨慕：“還是湘茹有福氣啊，找了個城裏來的工人，知冷知熱的，還不用下地遭罪。”
    劉阿婆摘菜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點算計，小聲嘀咕：“話是這麽說，可湘茹不下地掙工分，按政策隻能領七成口糧，夠吃嗎？”
    蹲在一旁的李大爺吸了口旱煙，煙圈慢悠悠飄開，他磕了磕煙鍋子，聲音有點沙啞：“你懂啥？湘茹男人是城裏工人，每月有工資，還能憑著糧本買細糧，肯定能貼補她，餓不著。”
    錢大爺也放下蒲扇，望著兩人遠去的方向，語氣裏帶著點感慨：“也隻有湘茹這樣十裏八鄉數得著的大美人，才能嫁這麽好的人家。
    你看我家那幾個閨女，天天在地裏曬得黢黑，還得掙工分呢。”
    張阿婆重新拿起鞋底納著，又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各人有各人的命，湘茹這是命好。”
    老槐樹下的風輕輕吹過，帶著點樹葉的清香，幾位老人的話也隨著風飄遠，混在蟬鳴裏，成了村口尋常的一段閑話。
    何雨柱和湘茹順著田埂走到河邊時，風裏的水汽一下子濃了起來。
    河岸邊長著半人高的蘆葦，風一吹就簌簌響，葉片上還掛著晨露，晃得人眼暈；
    河水清得能看見水底的鵝卵石，偶爾有幾尾小魚遊過，尾巴一擺就沒了蹤影；
    遠處的河麵上飄著幾隻白鴨，“嘎嘎”的叫聲順著風飄過來，倒添了幾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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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邊的泥土軟乎乎的，踩上去還能陷進半指，帶著點濕腥的土味，混著蘆葦的清苦，是鄉下獨有的氣息。
    何雨柱眼尖，很快在蘆葦叢後頭找著塊平整的青石板，石板上還沾著點枯草。
    湘茹立馬從兜裏掏出塊藍布帕子，蹲下身細細擦拭，帕子擦過石板的“沙沙”聲裏。
    她笑著抬頭看何雨柱：“蚯蚓你自己弄啊，黏糊糊的沾手上，我可不給你幫忙。”
    何雨柱聽了卻笑，伸手拍了拍肩上的帆布包：“誰要你挖蚯蚓了？我這兒有好東西。”
    說著就打開帆布包，從裏麵掏出個油紙袋，油紙袋裹得嚴實，還透著點油星子。
    他拆開袋子時，一股混著麥麩香的油味立馬飄了出來——竟是用香油拌的餌料。
    湘茹好奇，立馬湊上前低頭聞，身子靠得極近，胸前的豐滿不經意間蹭在何雨柱的胳膊上，軟乎乎的壓出點弧度。
    她鼻尖動了動，隨即小聲驚呼：“柱子哥！你這是用香油拌的？這麽金貴的東西，你可真舍得！”
    何雨柱攥著油紙袋的手頓了頓，指尖還能感受到胳膊上的軟意，他挑了挑眉，語氣裏帶著點大廚的底氣：“嗨，這點香油算啥？我一個當大廚的，想弄點還不容易？”
    說著就捏起一團餌料，揉成小團仔細掛在縫衣針彎的魚鉤上，連餌料邊緣都捏得緊實，怕下水就散。
    剛把魚鉤甩進水裏沒一會兒，魚線突然往下一沉，浮漂“嗖”地就往水裏鑽，魚竿梢子瞬間彎成了個弓，手裏還傳來一陣力道十足的拉扯感。
    何雨柱心裏一緊，立馬攥緊魚竿往後帶，卻不敢太使勁——他記著這魚鉤是縫衣針彎的，怕力氣太大會把針拽直。
    “小心點！”湘茹也湊過來看，雙手攥著何雨柱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圓。
    何雨柱順著魚的力道慢慢遛，魚往水裏掙，他就鬆點線；魚稍一停，他就輕輕往回拉，一來一回耗了半分鍾，水裏的力道才弱了些。
    他趁機往前邁了兩步，伸手一把攥住魚鰓，將魚拎出水麵——竟是條黑亮亮的大黑魚，身子足有小臂長，尾巴還在“啪啪”拍打著，濺起的水花沾了兩人滿手。
    “好家夥！這得有三斤多吧！”何雨柱把魚舉到湘茹麵前，語氣裏滿是得意。
    湘茹伸手碰了碰黑魚滑溜溜的身子，又驚又喜，眼底亮得像落了星：“真釣著大魚了！柱子哥，你太厲害了！”
    就在何雨柱舉著黑魚跟湘茹顯擺時，蘆葦叢裏突然“嘩啦”響了幾聲，幾道身影鑽了出來——
    竟是大嫂張桂芝，還有隔壁的王嫂、趙嫂，三人手裏還攥著沒摘完的豬草，她們的褲腳也沾了不少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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