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鬆雞宴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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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大墩子、禿老李、大壯也從人群裏鑽了出來,快步走到米蘭身邊。
米蘭捏著手裏那個還帶著體溫的信封,一邊揉著被洋蔥汁辣得通紅的眼睛。
一邊嬌嗔道:“我說你們,這洋蔥汁是誰想出來的餿主意啊?辣得我眼淚鼻涕都止不住,現在眼睛還疼呢。”
大墩子甕聲甕氣地撓了撓頭,語氣裏帶著點不滿:“還說呢,你怎麽沒按原計劃來?
不是說好要一口咬定,讓我們把範金友那小子暴打一頓然後送派出所去嗎?怎麽到最後你倒先鬆口了?”
米蘭粉麵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辯解道:“我,我這不是怕嘛。
你們想啊,派出所裏的人多精明,萬一他們追問起來,我一個小姑娘家,哪見過那陣仗,萬一露餡了怎麽辦?那咱們之前的戲不就白演了?”
大壯抱著胳膊,挑了挑眉說道:“米蘭,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不是說你在軍區大院裏混得風生水起,什麽人沒見過,平趟都沒問題嗎?怎麽一到公安麵前就慫了?”
米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語氣帶著點嬌蠻:“那能一樣嘛!在大院裏,那些叔叔伯伯看我是個小姑娘,都讓著我三分。
可派出所裏的都是老公安,火眼金睛的,我這點小把戲,還不夠人家看的呢。
萬一被他們看出破綻,不僅我要倒黴,你們也跑不了!”
禿老李見兩人快要吵起來,連忙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
這事兒啊,米蘭考慮得也不是沒道理,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不說這個了,咱們今天這戲演得這麽成功,三爺那邊也給了不少錢,不如咱們湊點錢去吃頓飯慶祝慶祝?”
米蘭卻搖了搖頭,把信封小心翼翼地塞進貼身的口袋裏,說道:“不了不了,我得趕緊回學校了。
出來的時候跟老師說好了,隻是出來買點東西,要是回去晚了,肯定會被批評的。”
禿老李的目光在米蘭那因跑動而微微起伏的傲人身材上掃了一圈,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他說道:“那怎麽行?眼看天就快黑了,你一個這麽漂亮的小姑娘,一個人回去多不安全啊。要不,我送你回學校吧?”
米蘭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立刻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拒絕:“得了吧,讓你送我才不安全呢。我自己走就行,你們去慶祝吧。”
說著,她衝三人擺了擺手,便轉身快步往前走,那背影輕快得像是一隻小鳥。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她就掙了足足100塊!
這可是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幹三個月才能拿到的工資,想到這裏,米蘭的嘴角忍不住偷偷向上揚了揚。
大墩子、禿老李和大壯站在原地,看著米蘭那靚麗的背影漸漸遠去,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禿老李率先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默:“都別瞎看了,這丫頭心高氣傲的,又跟三爺認識,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惦記的。”
大壯的臉瞬間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我也沒惦記啊,就是覺得她今天演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大墩子也連忙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也是這麽想的。倒是李哥你剛才說送米蘭回去,打的什麽心思當兄弟們不知道?”
禿老李老臉一紅,知道自己剛才的心思被看穿了,連忙岔開話題:“行了行了,不說她了。
既然她走了,那咱們哥仨去喝點?今天這錢掙得痛快,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大墩子卻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兜裏的錢,臉上露出一絲期待的笑容:“不了,我還有點事兒,就不跟你們去了。”
他兜裏也有整整50塊呢,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夠他去徐桂花那裏舒舒服服地過好幾夜了。
一想到徐桂花那柔媚的模樣還有那火熱的身子,大墩子的心裏就一片火熱。
大壯卻是個十足的酒鬼,一聽有酒喝,眼睛都亮了,連忙拉著禿老李的胳膊說道:“走走走,那咱們倆去!就去街口那家國營飯店,點幾個小菜,好好喝幾杯!”
禿老李卻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國營飯店有什麽意思?就咱們兜裏這點肉票和糧票,也點不了什麽好東西。
我知道一個地方,藏得挺深的,不過味道絕對地道。那裏的燒魚、紅燒兔子,做得那叫一個絕,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而且啊,那老板娘是個水淋淋的小寡婦,那模樣長得嘿……”
大墩子揣著兜裏的五十塊錢,心裏像揣了個小火爐,熱乎乎的。
他跟禿老李和大壯揮手告別,腳步輕快地就往徐桂花家的方向趕。
這會子天剛擦黑,估摸著徐桂花也該下班回家了。
他越想心裏越美,腳步也越發急切起來。
另一邊,禿老李帶著大壯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胡同。
胡同很深,兩旁都是低矮的屋子,路燈昏黃,隻能照亮一小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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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禿老李,擠眉弄眼地說道:“老李,你說大墩子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
徐桂花那小娘們是個什麽貨色,咱們兄弟幾個誰不知道啊。”
他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繼續說道:“想當年徐桂花做那‘半掩門’生意的時候,咱們兄弟哪個沒照顧過她?
現在倒好,大墩子把她當個寶似的,真是……”
禿老李聽了,臉上露出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歎了口氣說道:“嗨,小年輕不都這樣嘛。
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念念不忘的。他覺得那是真愛,咱們外人說再多也沒用。”
大壯一聽,眼睛裏立刻閃過一絲壞笑,湊到禿老李身邊,小聲問道:“哎,老李,我聽說你以前也闊過,肯定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那你的第一個女人是誰啊?快說說,讓兄弟我也聽聽。”
禿老李撇了撇嘴,眼神有些飄忽,像是在回憶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也壓低了聲音,帶著點自嘲的語氣說道:“以前啊,是婁家的一個傭人。長得還算清秀,那時候我家裏條件還不錯,她對我也挺好。”
他頓了頓,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奈:“後來,我家敗落了,她就嫌我窮,轉身就嫁了個放映員。聽說還生了個兒子,叫許大茂。”
禿老李又看了看大壯,補充了一句:“不過說起來,那許大茂跟我長得還挺像的,都是這張長臉。”
大壯一聽“許大茂”三個字,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眯,湊到禿老李跟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起他的臉來。
他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摸著後腦勺,盯著禿老李看了足足有半分鍾。
突然“啪”地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後合:“可不是嘛!你這麽一說,我越看越像!你們倆這臉,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跟那驢臉似的!”
其實,大壯確實認識許大茂。許大茂是軋鋼廠的放映員,不僅在廠內放電影,偶爾還要下鄉或者去社區放映,在當地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
禿老李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笑罵道:“你小子!會不會說話?什麽驢臉,這叫有特點!”
大壯笑得更歡了,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就走到了胡同的盡頭。
那裏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門虛掩著,裏麵隱約能聽到炒菜的聲音和說笑聲。
禿老李停下腳步,對大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輕輕推開了門。
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味瞬間撲麵而來,裏麵的熱鬧勁兒也傳了出來。
禿老李帶著大壯,一腳踏進了這家藏在胡同深處的小館子。
這館子不大,就是普通人家的院子改造的。
堂屋擺了兩張方桌,牆角生著個煤爐,爐上坐著個砂鍋,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時下飯館都是國營或公私合營的,但總有像這樣能從鄉下搞到稀罕吃食,利用自家住房偷偷開起來的“黑館子”。
能找到這兒來的,也都是些消息靈通的熟客。
老板娘劉春霞正係著圍裙在灶台忙活,聽見動靜,回頭一看是禿老李,臉上立馬堆起了熱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來。
“哎呀,李大哥來啦!快裏麵坐!”
她聲音清亮,帶著幾分潑辣勁兒,卻又透著股親切。
禿老李也不客氣,熟絡地問道:“春霞妹子,今兒有啥好吃的?”
這年代物資匱乏,這種小館子沒有固定菜單,都是有啥食材就做啥,顧客沒得挑選的餘地。
劉春霞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神秘地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今兒您二位可是來著了!我大哥剛從山裏給我捎來一隻野鬆雞,還有幾條新鮮的河魚。”
她頓了頓,看著兩人期待的眼神,繼續說道:“我給您做個香菇燉鬆雞,再燒個紅燒鯉魚,都是硬菜,咋樣?”
“好!就這麽著!”禿老李當即拍板,又補充道:“對了,再來一瓶二鍋頭,一碟油炸花生米下酒。”
“得嘞!馬上就好,您二位先找地兒坐!”劉春霞爽快地應著,轉身就往廚房去了。
大壯的目光卻一直黏在劉春霞的背影上,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咽了口口水。
他這才仔細打量起這位老板娘來。
劉春霞看著二十出頭的年紀,梳著齊耳的短發,額前留著整齊的劉海。
雖然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但也難掩她那豐腴的身段。
尤其是胸前那兩團飽滿,隨著她轉身的動作微微晃動,把個藍布褂子撐得鼓鼓囊囊,看得大壯眼睛都直了。
她的臉蛋是那種健康的白皙中透著絲粉紅,眉眼彎彎,一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透著一股這個年代婦女特有的純樸和風情。
大壯看得有些失神,直到禿老李在他後腦勺拍了一下,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臉瞬間就紅了。
“看啥呢?沒見過女人啊?”禿老李沒好氣地說道,拉著他就往一張空桌子走去。
大壯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坐下了,但心裏那點小心思,卻像野草一樣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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