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暮色離院遇諸人,單車伴行暖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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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和沈有容推著自行車,車輪碾過四合院青石板的縫隙,發出細碎的聲音,混著兩人低聲說笑的模樣,在暮色裏漾開幾分暖意。
    沈有容方才被文麗催婚的窘迫還沒完全褪去,臉頰泛著淺淡的紅暈,說起方才院裏的趣事時,眼角彎成好看的弧度,連帶著晚風都似溫柔了幾分。
    何雨柱側耳聽著,時不時插句嘴逗她,目光落在她發梢沾著的細碎桂花上,心裏軟得像浸了蜜。
    剛轉過中院與前院交界的拐角,就見廊下站著兩個人影——
    三大媽正端著個堆滿碗筷的木盆,徐桂花想接手,三大媽硬是不讓。
    婆媳倆湊在一塊,腦袋挨得極近,不知道在低聲說著什麽。
    徐桂花剛嫁進閻家沒幾日,身上還穿著新做的淺藍布衫,領口繡著朵小小的紅花。
    見人時眉眼彎著,刻意裝出一副溫順懂事的樣子,連說話都放輕了語調,生怕落了“不懂規矩”的話柄。
    何雨柱這段日子本就不怎麽搭理閻家人。
    此刻見了這婆媳倆,隻淡淡掃了一眼,便把頭扭向另一邊,目光落在院牆根那叢半枯的狗尾草上,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
    他沒瞧見,徐桂花見他看過來時,眼裏飛快閃過的討好神色。
    那點笑意還沒來得及在臉上散開,就被他冷淡的側臉堵了回去,隻得訕訕地低下頭來。
    沈有容倒是禮數周全,見了三大媽和徐桂花,腳步稍緩,對著兩人溫和地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三大媽心裏本就對何雨柱有幾分不滿,覺得這小子如今脾氣見漲。
    連長輩都不放在眼裏了,此刻見他連招呼都不打,隻當沒看見自己。
    三大媽心裏頓時犯了嘀咕,腹誹著“這傻柱真是越來越沒規矩,往後怕是越來越沒王法了”。
    她的臉上卻沒露出來,隻對著沈有容勉強笑了笑,嘴裏嘟囔著“沈會計這是要走啊”,語氣裏透著幾分不冷不熱。
    徐桂花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覺地在沈有容身上轉了一圈。
    她看著沈有容穿著合體,身姿窈窕,肩背挺得筆直,舉手投足間帶著讀書人的文雅氣質。
    連頭發都梳得一絲不苟,用根素銀簪子輕輕綰著,透著股幹淨清爽的勁兒。
    再低頭看看自己,雖說新衣裳料子不算差,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論容貌,她自覺與沈有容差不了太多,可論起那份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氣質,卻像是隔著好幾條街。
    自己這點刻意裝出來的溫順,在人家麵前反倒顯得有些局促了。
    她心裏泛起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就在這時,倚在閻家院門口的閻解成突然探出頭來。
    他見何雨柱和沈有容推著自行車過來,眼睛一亮,嗓門陡然拔高,原本想喊“傻柱”。
    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隻得意地嚷道:“何雨柱!你瞧,我們家也有自行車了!”
    說著,他伸手朝牆角指了指——那裏靠著一輛嶄新的女式自行車,車把上還係著根紅繩,顯然是徐桂花的陪嫁。
    他臉上滿是炫耀的神色,仿佛有了輛自行車,自己就可以和何雨柱平起平坐了。
    何雨柱聞言,順著他指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以為然的笑,語氣淡淡的:“哦,是嗎?”
    他心裏卻在盤算著,如今徐桂花既然已經嫁給了閻解成,那這輛自行車也該功成身退了,就讓耿三把車收回去。
    閻解成這小子還當寶貝似的炫耀,有他哭的時候。
    他正想著,眼角的餘光瞥見院門口又多了個身影——是易中海。
    老易身上還穿著那件半舊的灰布褂子,褲腳沾了點泥點,手裏攥著個皺巴巴的手帕,看那樣子,約莫是剛從公廁回來。
    易中海一進院,目光就落在了閻解成身上,眼神複雜得很,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眼前這小子,可是今天剛和他那老相好徐桂花領了結婚證的男人,此刻見了麵,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何雨柱瞧著易中海這模樣,心裏頓時冒出個壞主意,故意提高了嗓門,笑著打招呼:“哎喲,老易!吃了嗎?”
    易中海正琢磨著怎麽避開這尷尬的場麵,冷不丁被他這麽一喊,頓時愣了一下。
    他心裏門兒清,自己剛從公廁回來,身上還帶著點味兒,傻柱這壞小子怎麽可能猜不到?
    分明是故意拿他開涮,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又不能發作,隻是勉強扯了扯嘴角,不搭理這貨。
    閻解成沒聽出兩人話裏的玄機,見了易中海,立刻熱情地笑著打招呼:“易大爺!您回來了?”
    易中海這才收回落在閻解成身上的複雜目光,對著他點了點頭,臉上擠出幾分笑意,語氣帶著客套:“解成啊,恭喜恭喜,新婚大喜。”
    “哎,謝謝易大爺!”閻解成笑得更歡了,露出兩排整齊的牙,絲毫沒察覺到易中海笑容裏的不自然,也沒看見何雨柱臉上那抹古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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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站在一旁,眼神在易中海和閻解成之間轉了轉,心裏暗自發笑——
    這兩人,一個是徐桂花的“老相好”,一個是徐桂花的新丈夫,如今當著麵客客氣氣地打招呼,倒像是真的同道中人,這場景說不出的滑稽。
    他正看得有趣,胳膊突然被人輕輕拉了一下,耳邊傳來沈有容柔柔軟軟的聲音:“柱子,走啦,天不早了。”
    何雨柱這才回過神,想起自己還要送沈有容回家,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對著她點了點頭:“哎,好,這就走。”
    他又轉頭看了眼院裏的幾人,沒再說話,推著自行車跟上沈有容的腳步。
    兩人並肩走出四合院大門,門框上掛著的紅燈籠被晚風一吹,輕輕晃動著,暖黃的光落在他們身上,把身影拉得長長的。
    身後傳來易中海與閻解成斷斷續續的談話聲,漸漸被晚風吹散。
    沈有容側頭看了眼身邊的何雨柱,見他還在琢磨方才院裏的事,忍不住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還在想什麽呢?”
    何雨柱回過神,看著她眼底的笑意,心裏的那點戲謔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溫柔:“沒,不想了,跟你在一塊,想那些幹嘛。”
    說著,他腳下的步子慢了些,與她挨得更近了些,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手背,惹得沈有容耳尖又是一熱,腳步也跟著慢了半拍。
    兩人推著自行車走到胡同口的路燈下,何雨柱停下腳步,先轉過身幫沈有容扶穩車把,又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
    何雨柱的聲音放得柔緩:“夜裏風涼,你抓緊點車把,我騎慢點,跟在你旁邊。”
    沈有容輕輕“嗯”了一聲,指尖觸到冰涼的車把,心裏卻暖得發燙。
    她抬起頭,看著何雨柱認真調整車座高度的側臉,路燈的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連額角的細小汗珠都看得清晰。
    沈有容忍不住伸手替他擦了擦:“剛在院裏走了這會,都出汗了。”
    何雨柱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捏了捏:“這不有你心疼嘛。”
    說著,他鬆開手,先跨上自己的自行車,腳撐在地上,對著沈有容揚了揚下巴:“你也上來吧,我跟著你。”
    沈有容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跨上自行車,雙腳蹬了兩下,車身緩緩向前滑動。
    何雨柱立刻跟上,兩輛車並排行駛在暮色漸濃的胡同裏,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規律的“咕嚕”聲,與晚風穿過樹梢的“沙沙”聲交織在一起。
    胡同兩側的院牆爬滿了牽牛花,紫色的花瓣在夜色裏泛著淡淡的光澤。
    偶爾有晚歸的鄰居騎著車從對麵過來,老遠就笑著打招呼,何雨柱也熱情地回應,目光卻始終沒離開沈有容的身影,生怕她騎車不穩。
    沈有容察覺到他的目光,嘴角噙著笑,騎車的動作也愈發穩當。
    偶爾側過頭跟他說句話,聲音被風吹得輕輕柔柔的,落在何雨柱耳裏,比胡同深處飄來的桂花香還要甜。
    兩人就這樣騎著車,慢慢穿過一條又一條胡同,身後的四合院早已看不見蹤影,隻有頭頂的星星漸漸亮了起來,像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鑽。
    沈有容看著前方延伸的路,感受著身邊熟悉的氣息,心裏那點殘存的猶豫和膽怯徹底消散,隻剩下滿滿的期待。
    易中海揣著滿心的紛亂,慢悠悠踱進中院,腳下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發緊的心上,連心跳都比平日裏快了幾分。
    剛轉過影壁,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飄向水池邊——那抹讓他魂牽夢繞的倩影正站在那兒,不是徐桂花是誰。
    徐桂花正幫著三大媽洗碗,手裏攥著塊粗布巾,在瓷碗上輕輕擦拭,水花偶爾濺到她淺藍布衫的袖口,暈開一小片濕痕。
    婆媳倆湊在一塊,嘴裏說著家長裏短,時不時還跟斜對麵正蹲在石板上洗衣服的秦淮茹搭兩句話,笑聲順著晚風飄過來,在暮色裏漾開幾分熱鬧。
    徐桂花洗得手酸,抬手揉了揉胳膊,漫不經意地抬眼望了望,恰好對上易中海投過來的灼熱目光。
    她心裏咯噔一下,臉上卻飛快漾開一抹靦腆的笑,眼角微微彎著。
    徐桂花故意垂下眼簾,裝作沒看懂那目光裏的深意,手裏的動作卻慢了半拍,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碗沿。
    易中海的目光卻沒移開,落在徐桂花身上就像生了根。
    從她微微泛紅的白皙臉頰,滑到她因彎腰洗碗而顯得愈發豐滿的胸脯。
    再到她係著圍裙勾勒出的纖細腰肢,眼神裏的癡迷幾乎要溢出來,連呼吸都放輕了些,生怕驚擾了眼前這抹讓他心神不寧的身影。
    正彎腰搓衣服的秦淮茹把這一幕看得真切,手裏的肥皂泡都忘了搓,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她心裏頭暗自罵道:“這易中海真是個老不羞,閻解成剛把媳婦娶進門,他就敢這麽明目張膽地盯著看,果然是跟這新媳婦攪和到一塊了,真是不要臉!”
    就在這時,秦淮茹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兒子棒梗一陣風似的跑了出來,小胳膊一伸就摟住了她的腰,腦袋在她背上蹭了蹭。
    這小子壓低聲音,帶著點撒嬌又急切的語氣說道:“媽,你怎麽還不去給我要肉啊?我都快餓死了。”
    秦淮茹聽著兒子的話,無奈地歎了口氣,直起腰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聲音壓得低低的:“哎,你何叔送沈會計回家了,今兒個怕是沒機會了,等明天再說吧。”
    棒梗一聽這話,臉上的期待瞬間垮了下來,大失所望地往後退了半步,小腳丫在地上狠狠跺了兩下,嘴裏嘟囔著:“這個傻柱真是的!偏偏這時候送什麽人!”
    秦淮茹一聽兒子這麽沒禮貌,趕緊回頭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嗬斥:“棒梗!不許沒大沒小的,那是你何叔,怎麽能這麽叫人家?”
    棒梗心裏正不痛快,被母親這麽一說,更是滿臉不高興,小嘴撅得能掛個油瓶兒,轉身就往家裏跑,鞋底在石板上磕出“噔噔”的聲響,轉眼就沒了蹤影。
    三大媽和徐桂花把母子倆的對話聽了個正著,又瞧見棒梗這副驕縱的模樣,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眼裏都帶著幾分了然的神色——
    這孩子,瞧著是越來越沒規矩,再這麽下去,怕是真要長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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