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正跟大莊湊在一塊兒低聲聊著，話題剛繞到許大茂那副慫樣上，耳尖卻猝不及防飄進兩道清脆的拌嘴聲。
    原來是自家妹妹何雨水，還有許小雪。
    尤其是“說他傻不拉幾的”那句，像根帶刺的小鉤子似的，一下勾住了何雨柱的耳朵。
    他眉梢輕輕一挑，唇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眼底還漫開幾分促狹的光。
    這丫頭片子，膽子倒是越來越大，敢編排到他頭上來了，今兒個不整整她，還真當他這個柱子哥是好拿捏的軟柿子？
    他衝大莊遞了個“你等著瞧”的眼色，腳步放得輕之又輕，像貓似的繞到兩人身後。
    直到離得極近，能看清許小雪發梢沾著的細碎絨毛，才緩緩抬起那隻蒲扇般的大手，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力道輕得像拂過一片落葉。
    “說誰傻不拉幾的？”
    何雨柱故意板著臉，聲音裏卻藏著壓不住的笑意，尾音都帶著點晃悠。
    “許小雪你這丫頭，最近你這丫頭是越來越飄了啊，連你柱子哥都敢編排了？”
    許小雪冷不丁被拍了一下，嚇得身子猛地一縮，像隻受驚的小雀兒。
    轉頭見是何雨柱，臉頰瞬間染上一層淺淺的紅暈，從耳尖一直蔓延到脖頸。
    她吐了吐粉粉的舌尖，飛快地往何雨水身後躲，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聲音軟乎乎的像裹了糖：“嘻嘻，柱子哥，我就是打個比方嘛，又不是真說你。”
    “‘打’比方更不行了！”
    何雨柱故意把臉繃得更緊，一本正經地梗著脖子。
    他的語氣卻帶著幾分戲謔，“‘比方’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你怎麽能隨便‘打’他呢？”
    這話一出口，許小雪和何雨水都愣了愣，兩人先是你看我、我看你，眼裏滿是茫然，隨即反應過來何雨柱在逗她們，瞬間笑作一團。
    許小雪笑得前仰後合，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緊緊抓著何雨水的胳膊。
    “咯咯咯咯”的笑聲像銀鈴似的，清脆得能穿透中院裏嘈雜的議論聲，在空氣裏蕩出甜甜的漣漪。
    何雨水也笑得直不起腰，眼角都沁出了淚，一邊笑一邊輕輕捶了何雨柱胳膊一下。
    她的語氣裏滿是無語：“哥！你這都哪兒學來的歪理，也太逗了，笑得我腮幫子都酸了！”
    不遠處的劉光天和劉光福兄弟倆，本就豎著耳朵留意這邊的動靜，畢竟院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唯有這處透著幾分鮮活氣。
    這會兒見許小雪笑得花枝亂顫，烏黑的頭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發梢掃過脖頸，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膚；
    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像熟透的桃子，眼神亮晶晶的，滿是雀躍，兩人瞬間看直了眼。
    手裏正擺弄的小石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們卻渾然不覺，隻是直愣愣地盯著許小雪。
    連旁邊鄰居討論賈東旭的聲音都聽不進去了，眼裏隻剩下那抹靈動的身影。
    許小雪笑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勁，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肩膀還在止不住地輕顫。
    她的氣息都帶著點不穩：“柱子哥，你也太會逗人了，我肚子都快笑疼了。”
    何雨水這才猛然想起眼下的場合不對。
    賈東旭“剛沒”，院裏的氣氛本就凝重得像塊浸了水的棉花，她們這兒笑得這麽歡，確實有些不妥。
    她下意識瞥了眼周圍，果然見不少鄰居投來異樣的目光：有人眼裏帶著好奇，有人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有人皺著眉，顯然是覺得她們不分場合。
    何雨水頓時小臉一紅，拉了拉許小雪的手，聲音放得又輕又急：“小雪，別笑了，咱們先進屋坐坐，別在這兒顯眼了，讓人看了不好。”
    說著，她拉著還沒完全平複笑意的許小雪，轉身推開了自家的房門。
    門軸“吱呀”一聲輕響，像是打破了院裏的緊張氛圍。
    許小雪剛邁進去一隻腳，目光就被屋裏靠窗的角落吸引住了。
    雨水的床上赫然擺著兩隻一人高的大家夥：一隻雪白的大白熊玩偶，絨毛蓬鬆柔軟，像是剛從雪地裏抱回來的；
    還有一隻圓滾滾的大熊貓玩偶，黑眼睛圓溜溜的，透著股憨態可掬的可愛，瞬間戳中了許小雪的少女心。
    她瞬間忘了剛才的笑意，眼睛瞪得圓圓的，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下意識鬆開何雨水的手，腳步放得輕輕的，慢慢走到玩偶跟前。
    她先是盯著大白熊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它的耳朵。
    柔軟的絨毛蹭過指尖，帶來暖暖的觸感，讓她忍不住低呼一聲“哇”。
    她的語氣裏滿是驚喜：“雨水，這玩偶也太可愛了吧！這麽大一隻，在哪兒買的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
    何雨水見她喜歡，臉上也露出溫柔的笑意，走到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大熊貓的腦袋：“我哥和我爹給我買的。
    你要是不嫌棄，以後平時過來，也能抱著它們玩，想抱多久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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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小雪立刻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兩隻玩偶，手還在輕輕摸著熊貓圓滾滾的肚子，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歡喜。
    剛才跟許大茂置氣的不快，還有院裏因賈東旭而起的緊張氛圍，仿佛都被這兩隻可愛的玩偶衝散了大半，心裏隻剩下滿滿的雀躍。
    劉光福見哥哥劉光天還直勾勾盯著雨水家東廂房的方向，連眼神都沒挪一下，忍不住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湊到劉光天耳邊，笑得一臉促狹：“哥，要是小雪姐能做我嫂子，往後你們不就能天天見麵了？”
    劉光天被這話戳中心事，臉頰“騰”地一下紅了，從耳根紅到脖子根，他慌忙推開弟弟的手。
    他的聲音都帶著點結巴：“光福你、你別瞎說！什麽嫂子不嫂子的，讓人聽見像什麽話！”
    嘴上這麽說，他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又往那扇緊閉的房門瞟了一眼，眼底藏著的希冀像星星似的，亮得藏不住。
    他何嚐沒偷偷想過，要是能跟許小雪走得近一些，該有多好。
    這話剛好飄進不遠處二大媽的耳朵裏，她聞言忍不住撇了撇嘴，手裏的動作頓了頓。
    二大媽的語氣裏滿是現實的涼薄：“瞎想什麽呢！人家許小雪可是正兒八經的中專生，畢業就是國家包分配的鐵飯碗，你們倆跟人家能比？”
    說著，二大媽轉頭看向劉光天，眼神裏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她的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光天你自己說說，你就一個初中學曆，到現在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整天就知道在院裏東遊西蕩，人家能看得上你？”
    劉光天被母親說得臉上掛不住，心裏也來了氣，梗著脖子反駁：“媽！我早晚也能找到正經活兒，也能捧上鐵飯碗，你別總把我看得這麽差！”
    二大媽聽了，隻是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語氣裏沒半分相信：“行，我等著呢，就看你什麽時候能讓我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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