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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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句被咽下,葉芷晴指著前方的窪地道:“出城這麽遠,顧大人還認識這裏?”
“這是亂葬崗。”顧雲逸的聲音伴隨著輕風飄進耳朵。
葉芷晴眉頭一皺,往前兩步才注意到,窪地上的“小樹”都穿著衣服。
密密麻麻的枝丫正是已經幹枯萎靡的四肢!
葉芷晴倒吸一口冷氣。
【本咪不喜歡這裏的味道,要不是人喜歡,本咪才不帶路呢!】
大橘的小爪子懸在半空中一陣猶豫,挑挑揀揀才勉強走到一角坐在一塊石頭上,【他昨晚就在這!】
“前麵好像不太對勁,”葉芷晴緩步走過去,在大橘麵前不遠處停下。
石頭後麵藏著一個包袱,外麵的布料被大雨衝刷的烏黑破損,露出裏麵兩顆慘白的人頭!!
她年幼父母雙亡,白天混跡於村子,晚上上山與狼群作伴。
她可以輕鬆的通過傷口的情況來推斷出食物的新鮮程度。
而眼前...
人頭傷口處新鮮完整,與以往見慣的撕裂傷痕完全不同。
像是被人用利器割掉,那新鮮程度,一如昨夜剛剛處理的...
那張臉看上去也就是個幾歲的孩童,眼眶處空洞,雙眼不翼而飛。
一道身影忽然站在她麵前,用身體擋住了那雙空洞的視線。
“葉小姐...似乎對屍體的藏身地很敏銳。”
一如昨晚在孫家。
葉芷晴一怔,正想開口就聽到身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葉安南迫不及待的衝過來,見到兩人如此親密的距離怒火中燒,“姐姐跑得就是快,妹妹差點——嘔——”
她眼神一直落在顧雲逸身上,餘光清楚的看到了他身後那裸露在外的人頭!
葉安南衝到一旁的樹邊不停的幹嘔,想要努力保持在顧雲逸麵前大家閨秀的姿態。
可剛剛的畫麵卻固守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跪在地上,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葉芷晴搖了搖頭,“顧大人可有注意到,頭顱上的雙眼皆被挖去了。”
石頭後兩顆頭顱顯然是昨晚才剛剛丟棄的,可那後麵的窪地上縱橫交錯的屍首不計其數。
至少有數顆單獨的頭顱。
凶手殺人割頭,卻又拋棄在這亂葬崗,獨獨挖去眼睛...
葉芷晴走到一邊,招呼大橘過來喂小肉幹。
【好吃好吃!還算你這個兩腳獸有點良心!】
【既然如此那本咪就告訴你,那個壞人是活生生挖掉了她們的眼睛,然後才把頭丟在這的!】
葉芷晴瞳孔震動,“...慢點吃,少不了你的。”
最後一塊小肉幹遞過去,葉芷晴起身,發現顧雲逸的眼神正落在她身上。
“...大人,不仔細探查一番嗎?”
顧雲逸,“我想葉小姐應該有高見。”
葉芷晴緩步上前,蹲在那些頭顱麵前。
顧雲逸站在她身側,剛巧擋住了那刺眼的陽光。
“葉小姐似乎很習慣這樣的場麵?”
遠處的葉安南忽然想到什麽,強忍著起身,卻實在是不敢靠近,“臣女聽說人的眼睛最是純真無暇,甚至能將死前最後看到的影像刻於其上。”
“這凶手定是怕自己暴露,這才如此狠毒!”
葉芷晴,“頭顱眼眶中的血肉鮮紅,紋理清晰,分明是生前被人活活挖去雙眼,也是怕被人發現嗎?”
葉安南哽住,“徐州民風淳樸,姐姐也真學得了不少...實用的本事。”
“這般能耐,想必是可以和大理寺的仵作一較高下了!”
她一張袖帕掩在鼻尖,眉眼處皆是嘲諷。
“和姐姐比不了。”葉芷晴起身,“站在那遠遠一看就得出了結論,這滿京城的仵作都可以退位讓賢了~”
“你!”
居然把她和那髒汙的仵作相提並論!!
葉安南緊咬著牙關,死死盯著葉芷晴。
葉芷晴懶得搭理她,轉身看向顧雲逸,“昨夜在孫家放箭殺人的凶手可找到了?”
顧雲逸搖了搖頭,“雨夜難查。”
“但總有跡可循。”葉芷晴輕聲道。
顧雲逸眸光閃了閃,低眉掩去眼中笑意,“不錯,孫府外留下的腳印,與方才其中一串腳印吻合。”
葉芷晴,“是雙屍案的凶手殺了孫胖子?!”
孫胖子?
顧雲逸輕嗯了一聲。
葉芷晴低聲道:“若是生前挖去雙眼必定有所用途,可昨晚所見,趙侍郎小妾的雙眼還在...”
葉安南蹙眉,“這不恰恰證實小妾是孫公子所殺嗎?這可是姐姐自己說的。難不成姐姐昨天的一番高天闊論都是猜測?”
“若是在徐州也就罷了,進了京姐姐的一言一行就代表著整個侯府,被有心之人聽去,會議論侯府家教不好。”
顧雲逸,“隨意打斷他人說話,侯府果然好家教。”
葉安南慌了神,“我沒有,我隻是...”
顧雲逸“烏鴉盤桓,聒噪。”
暗渡,【?】
葉安南的眼睛蓄滿淚水,死死咬著唇不敢吭聲。
葉芷晴背後的手揮了揮,安撫差點炸毛的暗渡,“我昨晚還以為小妾的屍身偽裝成雙屍案是巧合,可現在看來孫胖子應該是認識凶手,或者是知道了什麽線索。”
“否則凶手不會冒險在昨夜動手,那府中可是半朝文武都在,萬一一個意外,可指不定殺了誰。”
顧雲逸,“我就說葉小姐有查案的天賦,如此輕易就將兩個案子聯係到一起了。”
暗渡站在樹枝上抖著翅膀大叫:【阿諛奉承!!】
葉芷晴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回去的路上,葉安南愣是一句話都沒說,趁著顧雲逸與萬子修說話這才湊上前。
“姐姐真是厲害啊,到底是從徐州鄉野處來的,什麽都做得來,難怪顧大人這麽另眼相待。”
“隻怕是常在京城,大家閨秀看多了,偶爾有姐姐這樣的,就連妹妹都要額外看上兩眼呢。”
葉芷晴隻顧著打掃自己的衣服。
在亂葬崗待了許久,衣服都醃出味了,衣擺上還不小心沾染上了血跡。
“這髒了的衣服還是趕緊丟掉的好,就算留下了也沒有場合容它登台,隻會讓人越看越討厭!”
她得意的扭動腰肢,裙上香囊上的蝴蝶伴隨著她的動作飛舞,銀線若隱若現。
“你這個香囊是哪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