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紅大龍蝦店的走廊裏，餘順一邊急匆匆向外走，一邊給何教授打電話。
    聽筒裏何教授沉穩的聲音剛落下，他立刻轉頭衝阿南喊：“阿南，查！立刻查一下，咱們的飛機在哪！如果離得近，就趕緊申請航線，馬上飛金陵祿口機場過來接我！如果離得遠，說不得我就要去軍區借戰鬥機了，那樣還更快。”
    阿南見狀，雖然還不知道老板因為什麽事這麽急著要回燕京，但不敢耽擱，立刻到一旁去打起管理飛機調度負責人的電話。
    餘順又撥通第二個電話，語氣裏的急意壓都壓不住：“媽，您別急，不要一直在蜜蜜麵前晃，我房裏有儀器，你去拿出來給蜜蜜測測胎心，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對，何教授已經往家裏趕了，您放心，我也馬上就會到家。”
    掛了電話，他才發現自己後背已沁出冷汗——滿腦子都是楊蜜剛才在電話裏的聲音，這傻姑娘，明明疼得發顫，卻還笑著和自己說“隻是寶寶有些迫不及待”，那點故作輕鬆像根細針，紮得他心疼。
    “老板，飛機有消息了！”阿南跑回來，喘著氣說，“剛送景恬小姐去橫店補幾個鏡頭，還在半空沒降落，調度員說機長已經收到指令了，這就會立刻轉道，預計一個小時後到祿口機場！”
    餘順緊繃的肩膀終於鬆了點，指尖揉了揉眉心。
    “那個，老板，什麽事啊？這麽急！”
    “嗯，我沒說嗎？”
    “沒，沒啊！”
    “蜜蜜發動了，快要生了！”
    “啊，這事啊，那恭喜老板了！我趕緊和調度員說一下，給景恬小姐解釋一下，免得她著急。”
    餘順沒管阿南，開始挨個打電話通知：“媽，你和爸都交接一下工作，飛機應該晚上會過來接你和奶奶，對，蜜蜜提前生了，嗯，我在金陵，飛機會先來接我，好，晚上見麵再說……
    雲汐，嗯，你知道了！已經和心姐在路上了！那蜜蜜那邊就靠你們先盯著了……
    茜茜，蜜蜜要生了，對，提前了，我正在趕回來，你可慢點走，你肚子裏兩個呢……
    兵兵姐，蜜蜜提前發動了，嗯，我也會盡快回去的……
    小刀，你蜜蜜姐發動了，你就不用去了，好好在家呆著，嗯，我在金陵，飛機馬上過來接我，下個月我就待在家裏陪你們，哪也不去，省得我現在這麽揪心……
    唱唱，這幾天和導演請個假……
    師師……
    糖糖……”
    他說得又快又急，張雨琦和佟麗丫坐在旁邊，沒敢打擾，隻安安靜靜看著他。
    直到餘順掛了最後一個電話，佟麗丫才輕輕拉了拉張雨琦的衣袖，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雨琦，你說……老公是不是對蜜蜜姐更偏愛些？”
    張雨琦轉頭看她，忍不住笑了，也壓低聲音：“傻姐姐，他對咱們每個人都一樣。換做今天要生的是你，他會一樣急，主要是提前了，他沒陪在身邊，所以發急！”
    “那……蜜蜜懷的是小公主嗎？”佟麗丫又問，眼裏帶著點好奇。
    “嗯，他這胎是女兒，麗影懷的是兒子。”
    張雨琦點點頭，突然湊到她耳邊，促狹地眨眨眼，“對了，你可得趕緊把《璿璣素女功》的穴位記熟，爭取早點懷上——到時候咱們姐妹就能一起帶娃了。”
    佟麗丫的耳尖瞬間紅了，輕輕捶了她一下：“你別取笑我了，那穴位太複雜，我總記混。今晚他肯定沒時間，你……你幫我溫習下好不好？”
    “行啊。”張雨琦一口答應，“今晚你到我房裏睡，我那有人體穴位圖，咱們邊看邊記。”
    兩人的竊竊私語沒逃過餘順的耳朵。
    他抬起頭，看著麵前兩個湊在一起小聲嘀咕的姑娘，心裏的慌亂漸漸被暖意裹住——自己穿越一回，何其幸運，能被這麽多優秀的姑娘青睞，為自己生娃。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兩人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過去。
    沒說謝謝，也沒說別的，可那緊了緊的力道，藏著所有的感激與珍視。
    半個多小時後，車隊穩穩停在祿口機場vip通道口。
    早有工作人員候在那裏，見他們下車，立刻上前引路：“餘先生，飛機已經到了，正在加油檢查，這邊請。”
    剛過安檢，餘順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跳著“雲汐”兩個字。
    他立刻接起，腳步沒停：“雲汐，怎麽樣了？”
    “老公，你們到機場了嗎？”莫雲汐的聲音裏帶著點急，“蜜蜜的宮縮越來越頻繁，何教授剛檢查完，說估計傍晚就能生。”
    “飛機馬上好，四點前肯定到燕京！”餘順加快腳步，語氣裏滿是篤定，“你們在旁邊陪著她，別讓她怕，跟她說我很快就到。”
    “放心吧，我一直握著她的手呢。”莫雲汐頓了頓，又說，“她剛還問你到哪了，要不要和她說句話？”
    餘順連忙點頭：“要！”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楊蜜虛弱卻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大哥哥……你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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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了，剛過安檢，馬上登機。”
    餘順放柔聲音，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輕鬆，“你乖乖聽話，等我回去給你剝橘子吃。”
    “嗯……”楊蜜的聲音頓了頓，帶著點顫，“我不怕疼，就是有點想你……寶寶也想你，剛才踢我了，好像在催你快點回來。”
    “馬上就到，再等等我。”餘順的喉結滾了滾，聲音有點發緊，“跟著何教授的話做，深呼吸，別自己扛著，疼了就喊出來，我聽著呢……”
    掛了電話，飛機的檢查剛好結束。
    景恬沒下機，就坐在機艙裏等他們，見餘順進來，立刻起身：“蜜蜜姐沒事吧？”
    “快生了，咱們盡快飛。”餘順點點頭，剛坐穩，飛機就開始滑行，引擎的轟鳴聲透過艙壁傳來，像在為這場急赴燕京的旅程伴奏。
    他望著窗外漸漸縮小的金陵城，心裏一遍遍默念：蜜蜜，再等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與此同時，燕京蜜韻雅舍的產房外，已經聚滿了人。
    莫雲汐穿著米白色家居服，頭發簡單挽在腦後，懷裏抱著不怎麽安分的的冷啟軒，正靠在產房門口的牆上，時不時往裏麵望一眼。
    範兵兵牽著餘皓宇，蔣心站在旁邊，小公主餘佩蘅扒在門縫上，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裏麵，時不時抬頭問蔣心：“媽媽，妹妹還要多久才出來呀？”
    蔣心摸著女兒的小腦袋，柔聲道：“妹妹在等爸爸回來呢，爸爸一到，她就出來見你了。”
    “那爸爸什麽時候到呀？”餘佩蘅又問，小眉頭皺了起來。
    蔣心看向莫雲汐，莫雲汐笑著蹲下身，捏了捏小佩蘅的臉：“爸爸四點左右就到家，還會帶一位你沒見過的姨娘回來哦，到時候你要乖乖打招呼。”
    說完，她站起身，看向範兵兵和蔣心，語氣盡量輕鬆：“咱們姐妹身體都好，生娃不是大事，何主任是燕京最好的婦幼醫生，皓宇、佩蘅、啟軒都是她接生的，放心吧。”
    話音剛落，產房裏突然傳來楊蜜一聲淒烈的慘叫。
    莫雲汐的臉色瞬間沉了沉，輕輕歎了口氣：“第一胎都這樣，產程長，咱們三個當初也熬過來了……就是蜜蜜這胎，沒有他在身邊陪著，心裏估計有些不好受。”
    她剛說完，產房的門就開了條縫，護士探出頭：“莫小姐，楊小姐想讓你進去陪她。”
    “好，我馬上來。”莫雲汐立刻點頭，轉身把冷啟軒遞給範兵兵，“我手機就放外麵了，有消息隨時告訴我。”
    走進產房，暖黃色的燈光灑在楊蜜臉上，讓她蒼白的臉色多了點暖意。
    她躺在床上，額角滿是汗，頭發都被浸濕了，看到莫雲汐進來，立刻伸出手，聲音虛弱：“雲汐姐……”
    莫雲汐快步走過去，緊緊握住她的手：“別怕，我在呢，你大哥哥他四點前肯定到。”
    “我不怕……”楊蜜笑了笑，笑容卻沒什麽力氣，“就是有點疼……你說，寶寶會長得像誰？女孩子，眼睛一定要像大哥哥，圓圓的才好看。”
    “像誰都好看。”莫雲汐拿起毛巾，幫她擦了擦額角的汗，“你和老公的基因這麽好，將來肯定是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小公主。”
    楊蜜點了點頭，剛想再說什麽，一陣劇烈的宮縮襲來，她忍不住悶哼一聲，攥著莫雲汐的手瞬間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莫雲汐連忙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引導：“深呼吸，跟著我來——吸氣，慢慢吐，對，就是這樣，再堅持一下，老公很快就到了。”
    產房裏，楊蜜的呼吸聲、何教授的鼓勵聲、儀器的滴答聲交織在一起；產房外，範兵兵哄冷啟軒的聲音、蔣心教餘佩蘅數手指的聲音、劉師師匆匆趕來的腳步聲飄在走廊裏。
    所有人都在等——等餘順的飛機落地，等那個裹著粉色繈褓的小生命，等這場急急忙忙卻滿是暖意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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