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彭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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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波府通判白敬顯的府邸內,原本歡快的的正堂,此時氣氛顯得有些凝重。白敬顯坐在正堂的主位上,左右兩側分別坐著彭家父子——彭遠和他的兒子彭向同。彭家是寧波有名的布匹商,家財豐厚,而彭向同更是年少有為,十六歲便中了秀才,如今不過十九歲,已是寧波城中有名的才子。彭遠此次帶著兒子前來,正是為了與白家結親。
白敬顯心中暗自盤算著,初雪已經十八歲了,若是再不嫁人,難免會惹人閑話。更何況,初雪最近因為莫羅的事情,整日鬱鬱寡歡,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出什麽亂子。彭家少爺年輕有為,家世也不錯,若是能與初雪結親,倒也算是一樁美事。
然而,白敬顯幾次派人去請初雪下樓見客,初雪卻始終不肯露麵。白敬顯臉上有些掛不住,隻好對彭家父子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小女生性靦腆,讓兩位見笑了。我這就親自去請她下來。”
彭遠連忙擺手,笑著說道:“白大人客氣了,女孩子家害羞是常事,不礙事,不礙事。”
彭向同雖然心中有些不快,但礙於白敬顯是官,自己家是商,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訕笑著說道:“白大人不必著急,我們等等便是。”
白敬顯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快步走向初雪的房間。他推開房門,見初雪正坐在窗邊,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顯然心思早已飛到了千裏之外的京城。
初雪的房間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白敬顯站在門口,眉頭緊鎖,目光嚴厲地盯著坐在窗邊的初雪。初雪則背對著父親,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仿佛外麵的景色能帶她逃離眼前的困境。
“初雪!”白敬顯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麽時候?彭家少爺已經在正堂等了許久,你為何遲遲不肯下樓見客?難道你要讓為父在客人麵前丟盡臉麵嗎?”
初雪依舊沒有回頭,聲音冷淡而堅定:“我不想見他們,談何丟臉,又不是我要他們來的。”
白敬顯聞言,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大步走到初雪麵前,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和憤怒:“不想見?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莫羅?他不過是個來曆不明的野小子,一去京城四個月,音訊全無,分明是把你當做一個玩物,玩弄了你的感情便一走了之!你卻還恬不知恥地想著他,真是丟盡了我白家的臉!”
初雪聽到父親如此貶低莫羅,心中頓時一陣刺痛,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猛地轉過頭,直視著父親的眼睛,聲音顫抖卻堅定:“父親,您怎麽能這麽說莫羅?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對我真心實意,絕不會始亂終棄!他一定有他的苦衷,或許是公務繁忙,或許是路途遙遠,信件未能及時送到。您不能因為他不在這裏,就隨意詆毀他!”
白敬顯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譏諷:“苦衷?公務繁忙?初雪,你太天真了!莫羅不過是六品侍衛談何公務,就算再忙,難道連寫一封信的時間都沒有?分明是他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為他辯解?”
初雪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但她依然倔強地抬起頭,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父親,您不了解莫羅!他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當初在寧波時,他對我是真情相待,在任期間也是盡心為民,而且當初也是您讓我去接觸他的啊。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個玩弄感情的騙子?我相信他,絕不會辜負我!”
白敬顯見初雪如此固執,心中既憤怒又無奈。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帶著幾分嚴厲:“初雪,父親不是不為你著想。莫羅雖然有些本事,但他終究來路不明,前途未卜。而彭家少爺年輕有為,十六歲便中了秀才,今年還要參加鄉試,若是順利那十九歲便中了舉人,你要知道19歲要是中了舉人這可是極其少見的,將來肯定前途無量。你為何非要執著於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初雪擦了擦眼淚,聲音中帶著幾分倔強:“父親,莫羅雖然隻是個侍衛,但他入京時便是六品官,我聽人說鑾儀衛那是給皇上辦差的,他的前途在女兒看來遠遠超過了彭家少爺。更何況,莫羅不過二十一歲,便已經有了如此成就,難道不比那個彭公子強嗎?”
白敬顯被初雪的話噎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他沉默片刻,最終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失望:“初雪,你太固執了。莫羅再好,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玩弄感情的騙子。而彭家少爺才是真正能給你安穩生活的人。你若是不肯下樓見客,那以後就待在房間裏,哪也不準去了!我會讓人把門窗釘死,你休想再出門!”
初雪聽到父親這麽說,心中頓時慌了。她知道,一旦被關在房間裏,就再也沒有機會逃出去,去京城找莫羅了。她咬了咬牙,低聲說道:“好,我去見他們。但父親必須答應我,不能強迫我嫁給彭家公子。”
白敬顯見初雪鬆口,心中頓時一喜,連忙說道:“你放心,父親隻是讓你去見見他們,若是你實在不喜歡彭家公子,父親自然不會強迫你出嫁。”
初雪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父親先去會客吧,我稍作梳洗,等會兒就去正堂。”
白敬顯見初雪答應,心中鬆了一口氣,隨即轉身離開了房間。他心中暗自盤算著,彭家少爺相貌堂堂,才華橫溢,隻要初雪與他多相處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會傾心於他。至於莫羅,白敬顯心中冷笑:“莫羅啊莫羅,你不要怪我棒打鴛鴦,要怪就怪你鋒芒畢露,得罪了杭州將軍。”
與此同時,初雪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心中滿是苦澀。她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逃出去,否則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莫羅了。她咬了咬牙,心中暗自下定決心:“莫羅,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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