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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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千帆競發直指江陵。
    丐陽城頭素幡翻卷,才見塵煙起,縣令已率耆老匍匐道左:"王師浩蕩,小邑願獻輿圖。"
    劉備輕撫馬鬃,笑意染紅雙頰:"兵不血刃,足見林  心盡失。"
    "傳令三軍:"
    "入城踐百姓一粟者——斬!"
    夜幕低垂,丐陽城外大軍如潮,連綿營帳燈火點點。
    帥帳內,劉備、袁術、孫策三人對坐案前。
    劉備眉間微擰,目光掠過袁術坦然自若的臉,心頭莫名泛起一絲異樣。他略一搖頭,沉聲道:“江陵急報——林辰親率五萬精兵馳援,似欲死守。此戰如何應對,二位可有良策?”
    袁術指尖輕叩案幾,聞言朗笑:“盟主統帥三軍,我等自當唯命是從。但有所令,術必赴湯蹈火,為國誅賊!”言罷拱手,眼底坦蕩無波。
    劉備眸色更深,暗忖:此人言辭懇切,卻又似藏機鋒……)
    沉默稍頃,他終是頷首:“公路兄深明大義,實乃聯軍之幸。”
    “此乃本分。”袁術一拂袖,神色陡然肅然,“林辰不除,我等終無寧日。輕重緩急,術心知肚明。盟主但言無妨。”
    話雖如此——)劉備指節無意識摩挲劍柄,終是釋然一歎:“原想林辰會先攻弱旅,我軍可趁虛取江陵。不料他反屯重兵於此……若分兵恐中其計,合攻又恐徒耗糧草。”
    孫策忽而抬眸:“強攻江陵,恰投林辰下懷。七萬守軍據堅城,三十萬聯軍日耗千金,久戰必潰。”
    燭火劈啪爆響,映得袁術半邊臉龐晦暗不明。
    劉備沉聲道:“孫將軍所言極是,必須設法破掉林辰的  鐧。此人慣用斬將奪旗之計,麾下燕雲十八騎與背嵬軍更是鋒芒畢露,往來衝殺所向披靡。其餘部眾雖戰力不俗,終究難成氣候,唯有先除這兩支勁旅方能製勝。”
    袁術撚須沉吟:"這兩支精銳連董卓的西涼鐵騎都難抗衡,欲要殲滅談何容易?"
    孫策想起黎陽血戰,凝聲道:"當初八百背嵬軍配合先登營,就讓我軍折損近萬。這些騎兵來去如風,要全殲確實棘手。"
    劉備卻胸有成竹:"諸位且想,林辰自起兵以來未嚐敗績。當年僅率燕雲十八騎就敢衝擊十萬烏桓大軍,如今豈會安坐江陵城?我料他必潛伏暗處,伺機而動。"
    孫策聞言警覺:"若真如此,我軍更該嚴守營寨,謹防偷襲。"
    "非也。"劉備目光銳利,"正該故露破綻,引蛇出洞。三十萬大軍布下天羅地網,何愁不能圍剿?隻是......"他頓了頓,"那林辰當真敢來劫營?"
    劉備笑道:"隻要咱們演得像真的一樣,還愁他不鑽套子?"
    "這事得勞煩公路兄搭把手。"
    "搭把手?怎麽個搭法?"
    劉備解釋:"咱們故意鬧內訌,讓三十萬大軍顯出裂痕。"
    "如今咱們同駐一個大營,林辰必不敢輕舉妄動。"
    "若分兵三處紮營,他豈能不動心?"
    "待他偷襲其中一營,另兩路兵馬圍而殲之,還怕取不了林辰性命?"
    "隻要林辰一死,其部眾必亂,西線威脅自解。"
    "即便殺不了林辰,吃掉他兩支精銳,斷其臂膀,也能將他趕出荊州。"
    二位意下如何?"
    孫策與袁術略作沉吟,眼中俱是精光閃爍。
    "妙計!實在是妙計!"孫策擊節讚歎,"擒賊先擒王,果真能取林辰首級,一切都值了。"
    袁術也目光灼灼地頷首:"此計甚好!"
    劉備撫掌大笑:"好!今夜依計行事。"
    三人議定,各自回營。
    翌日聯軍尚未開拔,淮南兵與徐州兵便擺出對峙架勢,鬧得沸沸揚揚。
    耽擱半日後,聯軍繼續進發。
    行軍不足五十裏,未至華容道便早早紮營。
    原本的連營一分為三,呈品字形排列。
    距聯軍大營十裏處,正是號稱天險的華容道。
    此地山勢陡峻,地形險惡。
    林辰率軍行至此處,望著險要地勢不禁感慨:
    難怪赤壁敗後,曹操經此逃生無望,確是個設伏的絕佳之地。
    "華容道果然易守難攻,若能將聯軍誘入此間,必可大破敵軍。"
    嶽飛附和道:"華容道確是兵家絕地,雖離江陵最近,卻不適合大軍通行。"
    "聯軍定不敢走這條路。"
    “除非他們想用輕兵突襲,但眼下主公率五萬大軍進駐江陵,劉備等人再蠢,也未必敢動這種念頭。”
    趙雲心中惋惜:“若能誘敵深入,豈不是任我們擺布?”
    林辰微微一笑:“未必不能引他們上鉤。”
    “哦?”
    “主公此話何意?”
    林辰笑道:“若我親自為餌,劉備豈會不上當?”
    嶽飛、趙雲、秦瓊皆神色一變:“主公乃萬金之軀,豈能冒險?”
    “不可!”
    “末將願代主公前往。”
    林辰見三人緊張,搖頭道:“放心,我惜命得很,怎會輕易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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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劫營,順勢而為,有何不可?”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徐庶腰佩長劍,快步而至。
    “徐庶拜見主公!”
    林辰抬手:“元直免禮,可探清聯軍大營動向?”
    徐庶笑道:“前幾日淮南兵與徐州兵起了衝突,險些動手。”
    “為避免事態擴大,三路聯軍已分營駐紮。”
    “分營駐紮?”
    秦瓊眼中精光一閃:“豈不是劫營良機?”
    嶽飛與趙雲先是一喜,隨即沉吟不語。
    見無人附和,秦瓊撓頭道:“我說錯了?”
    林辰笑道:“你忘了我方才所言。”
    “劉備正愁如何殺我,此時分營,反倒給了我們最佳時機。”
    “不覺得蹊蹺?”
    秦瓊恍然大悟:“是陷阱?”
    嶽飛、趙雲含笑點頭:“拙劣的陷阱。”
    “主公,那該如何應對?”
    林辰朗聲一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說完,他看向趙雲和徐庶:“子龍、元直,你們帶兵去江陵,在華容道兩側設伏,等敵軍入網。”
    趙雲與徐庶拱手應命,迅速離去。
    …………
    夜色深沉,品字形排列的三座營寨中,鼾聲此起彼伏。
    位於  的主營正是徐州軍駐地。
    營門外,幾十名徐州兵無精打采地站著,滿臉困意。
    “頭兒,昨晚咱們差點跟淮南兵打起來,要是真動手,你覺得哪邊能贏?”
    “肯定是我們啊,那些淮南兵軟綿綿的,哪比得上咱們?”
    “沒錯,那群孬種哪經得住打?可惜昨天我不在場,要不然非得揍得他們滿地找牙!”
    “哈哈,我也憋著一肚子火呢。”
    “噓,別嚷嚷,這種話能亂說嗎?”
    “要是讓上頭聽見,少不了挨板子。”
    “大半夜的,除了咱們弟兄,誰聽得見?”
    “再說了,不聊幾句,困都能困死!”
    “老大也太謹慎了……”
    …………
    談笑聲越來越大,倒真讓人精神了幾分。
    他們絲毫沒察覺,遠處正有數百騎兵悄然逼近。
    “嗒嗒嗒……”
    微弱的馬蹄聲忽然傳來。
    一個耳朵靈的徐州兵豎起耳朵,眯眼望向遠處:“兄弟們,你們聽見馬蹄聲沒?”
    “馬蹄聲?你瞌睡昏頭了吧?”
    “就是,這深更半夜的哪來的馬?”
    “難不成你覺得有人敢劫營?咱們可有三十萬大軍,闖進來不是找死嗎?”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全當是玩笑。
    那士兵尷尬地撓了撓頭。
    就在這時,“嗖嗖嗖——”破空聲驟然撕裂夜幕。
    眾人皆聞,麵色驟變。
    “敵襲......敵......”
    話音未落,箭雨傾瀉。
    數十人慘叫數聲,中箭倒地,血染黃沙。
    轉瞬之間,僅剩四五徐州兵幸存。
    他們肝膽俱裂,嘶聲狂吼:“敵襲!敵襲!!”
    吼聲剛落——
    背後殺意驟起,如寒冰覆體。
    刹那間,他隻覺死亡臨身。
    “啊!”
    慘呼未絕,銀槍已貫體而出。
    身軀驟冷,轟然倒地。
    “  為先,再行屠戮!”
    “秦瓊隨我,鵬舉率背嵬軍直取中軍。”
    “切記,聲勢愈大愈好。”
    “明白否?”
    “喏!”
    林辰令下,嶽飛暴喝一聲,率數百背嵬軍焚燒前營帳幕。
    片刻之間,前營已成火獄。
    無數徐州兵倉皇奔逃,甫出營帳——
    迎接他們的,唯有森冷刀鋒。
    燕雲十八騎如夜魅遊走,彎刀翻飛。
    每一斬必有人頭滾落,血濺三尺。
    於他們而言,徐州兵不過螻蟻,不堪一擊。
    單方麵屠戮蔓延前營各處。
    凡燕雲鐵騎、背嵬軍過處,唯餘屍骸盈野,血泊成河。
    “突入中軍,生擒劉備!”
    “跪降者生,頑抗者死!”
    林辰連斬數敵後,厲聲長嘯。
    嘯聲中,燕雲十八騎與背嵬軍攻勢更疾。
    徐州兵潰散之勢,亦隨之加劇。
    前營火光衝天,映照之處猶如九幽地獄,令人膽寒。
    ……
    中軍大帳內。
    劉備剛臥下,前營廝殺聲驟然響起。
    他未露半分慌亂,眼中反而燃起熾熱戰意,翻身而起,持雌雄雙股劍,披甲執銳,大步踏出帳外。
    "穩住陣腳!莫要自亂!"
    "聯軍三十萬雄師,任他誰來也休想撼動分毫!"
    "敢有惑亂軍心者,立斬不饒!"
    數聲厲喝之下,帥帳周側騷動漸息。數千親衛迅速集結護持。
    孫乾、陳登疾步趕來,沉聲稟報:"主公,前營遇襲。"
    劉備唇角微揚:"果然不出所料,林辰終究按捺不住來劫營了。"
    陳登撚須附議:"江陵在即,此時若再不動手,他更無機會。"
    "正麵交鋒,縱使燕雲十八騎與背嵬軍再強,豈能擋我三十萬大軍?"
    "此番偷襲,實乃狗急跳牆。"
    劉備眸中精光乍現:"子義將軍安在?"
    話音未落,馬蹄聲如雷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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