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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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街“慶餘堂”的檀木藥櫃泛著冷光,西門慶斜倚在雕花櫃台後,三綹染得油亮的鼠須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西門慶歪戴著鑲金邊的萬字巾,靛青錦袍敞著領口,露出繡滿並蒂蓮的猩紅抹胸,腕間鎏金護甲裹著半褪的袖口,襯得那雙手白得瘮人。
    此刻,西門慶兩根戴著翡翠扳指的手指正捏著枚羊脂玉耳墜來回摩挲——那耳墜本該垂在結拜兄弟花子虛妻子李瓶兒的耳垂上,昨夜裏還隨著喘息在枕畔輕晃。
    西門慶舌尖抵著後槽牙,望著耳墜上沾著的胭脂漬勾起嘴角,昨夜李瓶兒半推半就的嬌嗔仿佛還在耳邊。
    西門慶將耳墜湊到鼻尖輕嗅,喉間溢出幾聲浪笑:
    “這狐狸倒比院裏的粉頭會勾人。”
    忽又將耳墜狠狠拋起,看著它劃過半空墜入掌心,眼中盡是厭棄:
    “膩了膩了,再好的鮮肉吃多了也發腥,也該嚐嚐鮮了......”
    西門慶扔了手裏的耳墜,用鑲著紅寶石的指甲挑弄翡翠扳指,嘴角掛著三分醉意,眼底盡是遊蜂浪蝶般的輕佻,時不時掃一眼門外路過的婦人,喉間發出幾聲不懷好意的嗤笑。
    忽聽得門口銅鈴叮咚作響,西門慶漫不經心地抬眼一瞥,那雙總浸著三分醉意的桃花眼陡然瞪大,瞳仁裏映出的麗影讓他如遭雷擊。
    喉結劇烈滾動兩下,死死攥著花子虛妻子李瓶兒的羊脂玉耳墜,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可那枚溫潤的玉墜終究從僵硬的指間滑落,與掉在櫃台上的翡翠扳指撞出清脆聲響。
    潘金蓮款步而入時,日光恰好穿過門楣雕花,在她月白羅裙上碎成點點金斑。
    西門慶望著潘金蓮鬢邊輕顫的茉莉,看著潘金蓮白裏透紅的臉蛋泛起自然的紅暈,那雙杏眼盈盈含情,似嗔似喜的模樣勾得西門慶心口發顫。
    西門慶貪婪地盯著潘金蓮盈盈一握的細腰,繡著金線牡丹的裙擺每擺動一分,都像是在心尖上撓癢癢。
    “這是哪來的天仙?”西門慶喉間溢出沙啞的低喃,舌頭無意識地舔過幹燥的嘴唇,眼底翻湧著不加掩飾的欲望。
    強撐著從櫃台後站起身,錦袍下的雙腿卻有些發軟,心裏瘋狂叫囂著:
    “比李瓶兒更妙!比勾欄裏的粉頭更是天上地下!這等尤物,說什麽也要弄到手!”
    “奴家要些安神散。”潘金蓮沒有理會西門慶的低喃,聲音輕柔,抬手時,腕間銀鐲滑落三寸,露出一截如羊脂玉般細膩的小臂。
    西門慶隻覺喉嚨發幹,慌忙彎腰去撿扳指,起身時又撞翻了藥碾,碎瓷聲中,目光死死地黏在潘金蓮胸前晃動的紅珊瑚墜子上,嘴角不自覺地流下涎水。
    “娘子這是……”西門慶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繞過櫃台時險些絆住錦靴,“可是家中有人失眠?”
    西門慶故意湊近,卻被一股若有若無的茉莉香撞得頭暈目眩。
    潘金蓮後退半步,裙裾掃過牆角藥櫃,驚起滿室藥香。
    “與你何幹?”潘金蓮柳眉微蹙,胭脂暈染的唇角勾起輕蔑弧度。
    潘金蓮伸手去夠櫃上的藥匣,藕荷色衣袖滑落,腕間紅繩係著的同心結隨著動作輕晃。
    西門慶隻覺心口發燙,鬼使神差伸手去抓,卻被潘金蓮反手一推,踉蹌間撞倒身後藥架,陳皮、茯苓撒了滿地。
    “登徒子!”潘金蓮杏眼圓睜,抄起案上鎮紙。
    西門慶撫著被推得生疼的胸口,非但不怒,反倒笑得愈發放肆,鼠須隨著怪笑抖個不停:
    “小娘子這脾氣,倒比景陽岡的老虎還凶些!”
    西門慶舔一舔嘴唇,扯了扯歪斜的萬字巾,故意將錦袍又敞開幾分,露出猩紅抹胸上半隱半現的刺青,“不過在我西門慶眼裏,帶刺的玫瑰才夠味兒!”
    話音未落,西門慶突然欺身上前,鎏金護甲擦著潘金蓮耳畔掠過,直往潘金蓮腰間攬去。
    潘金蓮驚得花容失色,側身避開時發髻散亂,珍珠步搖“啪嗒”墜地。
    “狗賊!”西門慶咬牙抬腿踹向西門慶膝蓋,趁著對方吃痛彎腰的間隙,抓起案上搗藥的杵子狠狠砸去。
    西門慶偏頭躲過,卻順勢攥住潘金蓮手腕,羊脂玉般的肌膚觸感讓西門慶呼吸一滯,涎水再次順著嘴角滑落:
    “乖乖跟了我,保你每日穿金戴銀……”
    西門慶另一隻手直往潘金蓮臉上摸,腐臭的酒氣噴在潘金蓮脖頸。
    潘金蓮隻覺一陣惡心,拚盡全身力氣咬住西門慶虎口。
    “嗷!”西門慶痛得鬆手,潘金蓮趁機抓起散落的安神散包,劈頭蓋臉撒過去。
    藥粉迷住西門慶雙眼,她趁機撞開虛掩的後門,月白裙擺掃翻藥櫃,黨參、黃芪紛紛揚揚灑了西門慶滿頭。
    “小賤人別跑!”西門慶揉著眼睛追出門,卻見潘金蓮已提著裙裾奔出老遠,繡鞋踏過石板濺起水花。
    西門慶望著那道搖曳的倩影,將沾著藥粉的手指塞進嘴裏狠狠一嘬,舌尖嚐到茉莉香混著藥苦,愈發笑得癲狂:
    “在這陽穀縣,我看上的女人,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小娘子,你遲早會在我胯下要乖乖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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