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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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牛,快撤!"魯智深的吼聲撕破硝煙,禪杖橫掃逼退三名曾家兵。
    李逵虎目圓睜,雙斧磕飛刺來的長槍,卻在轉身時腳底一滑,"啊呀"一聲順著濕滑的陡坡翻滾而下。
    枯草碎石劈裏啪啦砸在他鐵甲上,驚起滿穀回音。
    "有了!"魯智深忽見李逵灰頭土臉滾到穀底,毫發無損地爬起來破口大罵,頓時靈光乍現,掄起禪杖擊碎石壁,聲若洪鍾:
    "都學著鐵牛模樣,滾下去!"
    話音未落,梁山兵卒們紛紛蜷身抱頭,順著陡坡骨碌碌滾作一團,兵器甲胄碰撞聲混著驚叫響成一片。
    三麵合圍的曾家兵舉著長槍撲了個空,隻抓到滿地散落的頭盔與斷矛。
    曾魁拄著點鋼槍仰天狂笑,盔纓隨著笑聲亂顫:
    "不愧是梁山草寇!這般丟盔棄甲,與喪家之犬何異!"
    他槍尖指向穀底,濺血的銀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來呀!衝殺下去,一個不留!"
    霎時間,曾家兵如餓狼般撲下山坡。
    山下,碎石混著腐葉在陡坡上飛濺,梁山人馬如被捅散的馬蜂窩,甲胄碰撞聲與哀嚎聲撕破天際。
    有人頭盔卡在枝椏間,生生被扯掉半邊頭皮;
    有人滾落時撞上樹樁,肋骨斷裂的悶響混著嗚咽。
    前排士卒蜷成肉團剛觸地,便被後方滾下的人潮撞得七零八落,兵器、腰帶、斷肢在泥血中翻滾,竟堆成了一座猩紅的"肉丘"。
    李逵摔得七葷八素,爬起來時雙斧隻剩一柄,腰間酒葫蘆也不知去向。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泥,正撞見兩個弟兄在血泊中扭打——
    其中一人為搶半塊盾牌,竟生生咬下對方耳朵,滿地打滾的模樣比野獸更駭人。
    項充身上沾滿草屑,踉蹌著去扶倒地的李袞旭,卻被失控的人流衝得撞上岩壁,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道冠穗子。
    坡頂傳來曾魁癲狂的長笑,他將染血的令旗狠狠插在地上:
    "殺!一個不留!"
    曾家兵的長槍在月光下連成銀蛇,鐵甲摩擦聲如鬼哭狼嚎。
    前排士卒舔著刀刃上未幹的血漬,後腿蹬地的瞬間竟將身後同伴踹下懸崖;
    中軍騎兵揮刀斬斷攔路灌木,馬蹄無情地碾碎尚未斷氣的梁山傷兵,濺起的血珠在火把映照下宛如赤雨。
    當第一波曾家兵的刀鋒逼近梁山殘軍時,山穀裏突然騰起刺目火光——
    不知是誰的火把引燃了枯枝,烈焰裹著濃煙衝天而起,將這場人間慘狀映得如同煉獄。
    千鈞一發之際,曾家軍身後突然炸開驚雷般的喊殺聲。
    樊瑞仗劍立於山崗,道袍在夜風裏獵獵翻飛,劍尖直指曾魁咽喉:
    "兄弟們!砍下曾魁狗頭!"
    五百精兵如離弦之箭,借著地勢俯衝而下,寒光閃爍的樸刀劈開夜幕,將曾家軍的後陣攪成亂麻。
    曾魁驟聞背後殺聲,猛地轉身時,頭盔上的紅纓已被流矢射落。
    他望著如潮水般湧來的梁山軍,瞳孔驟然收縮——樊瑞左手掐訣引動風勢,枯枝碎石打著旋兒卷向曾家兵;
    鮑旭闊劍橫斬,兩名舉槍來迎的嘍囉瞬間被劈作四段,血霧濺在同伴臉上,驚得眾人肝膽俱裂。
    山穀下的魯智深見狀,暴喝一聲震落鬆針。
    水磨禪杖舞成銀輪,重重砸在曾家兵的盾牌陣上,"轟"地將三人連甲帶人砸進土裏。
    "孩兒們,莫要怕!"他踏過敵軍殘肢,鐵禪杖橫掃處血雨紛飛,"樊道長神兵天降,取曾魁狗頭就在今朝!"
    李逵猛捶自己腦袋,雙眼赤紅如燒紅的炭塊。
    他甩掉僅剩的單斧,徒手掐住一名曾家兵咽喉,生生將其舉過頭頂砸向山石,腦漿迸裂的悶響驚得周遭敵軍連連後退。
    緊接著又撲向另一名騎兵,拽著馬尾將人拖下馬來,拳頭如擂鼓般砸向麵門,直打得對方麵目全非。
    曾家兵被前後夾擊,陣型頓時土崩瓦解。
    有人丟下兵器跪地求饒,有人發了瘋似的往密林深處逃竄,卻被樊瑞部卒截住退路。
    曾魁見勢不妙,調轉馬頭要逃,卻聽得身後傳來李逵震天的怒吼:
    "狗賊休走!"
    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驚得他胯下戰馬前蹄騰空,險些將其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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