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良材精築堅城固,一隙私情潰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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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進卻厲聲低喝:“別動!”
    同時左手按住身旁欲撲的親衛,右手已抓起陶瓶,猛地往鱷魚身前的水麵潑出半瓶迷魂露。
    辛辣的氣味混著水汽炸開,鱷魚的動作驟然一滯,像是被火燙了似的猛地縮回頭,喉嚨裏發出“嗬嗬”的低吼,尾巴在水裏瘋狂拍打,攪得濁浪翻湧——
    它雖被氣味逼退,卻並未離去,隻在三丈外的水麵盤旋,兩隻凶眼死死盯著四人,顯然是被這送上門的“獵物”勾住了凶性。
    就在此時,城頭上突然傳來哨兵的怒喝:
    “底下什麽人?!”
    緊接著,一盞燈籠猛地探出城垛,昏黃的光直直照向水麵!
    “糟了!”王進心頭一緊,鱷魚攪起的水花太大,終究還是驚動了城上。
    他瞥見親衛腰間掛著的竹籠,那是臨行前特意讓夥夫備好的,此刻急中生智,低喝一聲:
    “放鴨!”
    兩名親衛反應極快,立刻解下竹籠扣鎖,裏麵七八隻野鴨受驚,“嘎嘎”叫著撲棱棱竄入水中,撲騰著往河心遊去。
    水麵頓時亂成一片,鴨鳴混著水波聲,正好蓋過了方才的動靜。
    城頭上的燈籠在水麵掃了幾圈,哨兵嘟囔道:
    “原來是群野鴨子,嚇老子一跳。”燈籠光緩緩移開,腳步聲漸遠。
    王進鬆了口氣,額頭已沁出冷汗。
    他再次舉起陶瓶,這次不再是潑灑,而是擰開瓶塞,將剩下的迷魂露順著水流往鱷魚盤旋的方向倒去。
    淡黃色的汁液在水中暈開,那股辛辣氣如附骨之疽般纏向鱷魚。
    不過片刻,原本躁動的鱷魚突然蔫了下來,尾巴拍打水麵的力道越來越弱,黃綠色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呆滯,顯然是曼陀羅與醉魚草的藥性開始發作,再加上硫磺的刺激,終於壓製住了它的凶性。
    它晃了晃腦袋,調轉方向,遲緩地沉入水底,隻留下一圈圈漣漪。
    “走!”王進低喝一聲,四人再不敢耽擱,踩著河底碎石,深一腳淺一腳地蹚向對岸。
    淩州城外的月色被一層薄雲遮了大半,昏昏沉沉灑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王進按住親衛欲動的手,等一隊巡邏兵走過,燈籠光移向西側,才低喝一聲:
    “走!”
    四人貼著牆根疾行,王進的手指不時撫過牆磚,指尖的觸感比眼睛更能分辨質地。
    他摸出隨身攜帶的小鐵錘,在一段新砌的牆根敲了敲,“咚”的一聲悶響,磚麵隻留下個淺白印子。
    “青灰磚,燒製時窯溫足,密度高。”
    王進低聲對親衛道,又摳下一點磚縫裏的粘合劑,放在指尖搓揉——
    是糯米汁混著石灰、黃沙調成的“灰漿”,黏性十足,搓了半天才散開。
    這是古時築城的上等料子,尋常州府都舍不得多用,王仁義為了守淩州,倒是下了本錢。
    往北走了數十步,王進又在一段舊牆前停下。
    這裏的牆磚帶著風化的裂紋,卻堅硬異常,鐵錘敲上去竟濺起火星。
    “這是青石基座,采自北山的麻岩,抗壓強度比青磚還高。”
    王進心裏暗歎,指尖劃過磚石接縫處,那裏的灰漿雖已發黑,卻依舊牢牢粘住磚石,顯然當年築城時夯打得極為紮實。
    四人走走停停,王進一路取樣:
    有時是刮下的灰漿粉末,有時是敲下的牆磚碎屑,都小心收進柴簍裏的布包裏。
    親衛們雖不懂頭領為何對這些碎磚爛泥如此在意,卻見他眼神專注,時而皺眉時而點頭,便知是在探查城防的要害。
    行至西南角,城牆貼著山壁,王進俯身摸了摸牆根的泥土,又撿起一塊脫落的夯土塊撚碎,土粒裏混著不少碎石子。
    “這裏用了‘版築法’,黃土摻碎石夯打的,外麵包了層磚石,看著結實,其實怕滲水。”
    王進正說著,忽然聽見頭頂傳來哨兵的閑聊聲。
    “要說這城牆,也就咱守的這段最省心。”一個年輕哨兵的聲音帶著倦意,“聽說前兒暴雨衝塌了個缺口,王知州急得跳腳,連夜讓小舅子帶人修補,就為防梁山那幫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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