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符太後:訓兒別怕,我們現在禁軍和其他部隊都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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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後:訓兒別怕,我們現在禁軍和其他部隊都在我手上
殿外的雪還在下,風卷著雪沫子拍打窗欞,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極了遠方戰場上傳來的嗚咽。柴宗訓趴在符太後懷裏,小腦袋靠著她的肩頭,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卻仍時不時抽噎一下,小手死死抓著她的衣襟不肯鬆開。
耶律延壽女站在殿中,淚水早已止住,隻留下臉頰上兩道淺淺的淚痕。她攥著那枚狼頭玉佩,指尖泛白,目光落在窗外的積雪上,不知在想些什麽,整個人像被凍住了一般。
符太後輕輕拍著柴宗訓的後背,目光掃過殿內的燭火,跳動的火光映在她眼底,驅散了幾分方才的疲憊,多了些冷硬的堅定。她低頭看著兒子泛紅的眼角,輕聲開口,聲音比剛才沉了些,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訓兒,娘知道你怕,怕將士們出事,怕這江山不穩。但娘要告訴你,別怕,我們現在禁軍和其他部隊都在我手上。”
柴宗訓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她:“娘,什麽是禁軍呀?他們能保護我們嗎?”
“能。”符太後肯定地點頭,伸手拂去他臉頰上的碎發,耐心解釋道,“禁軍是咱們大周最精銳的部隊,就守在汴梁城外,還有京畿周邊的州府,也都駐紮著我們的兵馬。這些將士都是你父皇在世時親手挑選、親自訓練的,對大周忠心耿耿,隻聽娘和你的命令。”
她頓了頓,指尖劃過柴宗訓的發頂,語氣愈發篤定:“之前派去北邊的十萬大軍,是去幫趙將軍解圍的,就算他們一時被牽製,汴梁還有數十萬兵馬坐鎮。遼軍就算再厲害,也打不到咱們的皇城根下。那些藩鎮將領就算有心思,沒有禁軍的命令,他們的兵也進不了開封城。”
這些話並非虛言。柴榮在世時便著力整頓禁軍,削弱藩鎮兵權,將最精銳的兵力集中在中央。如今符太後以太後之尊臨朝,又有樞密使王樸、殿前都點檢張永德等人輔佐,禁軍及京畿部隊確實牢牢掌控在她手中——這也是她敢孤注一擲派十萬大軍北上的底氣所在。
柴宗訓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小眉頭漸漸舒展開一些:“那……那趙將軍也會有救嗎?”
“會的。”符太後望著他的眼睛,語氣溫柔卻堅定,“娘已經讓王樞密使再調兩萬禁軍騎兵,從汴梁出發馳援晉州。這支部隊是禁軍裏的‘飛騎營’,日行百裏,不出三日就能趕到晉州城外。到時候內外夾擊,遼軍必敗,趙將軍和那些將士們,很快就能平安回來。”
她刻意沒說這兩萬騎兵是她最後的底牌,也沒說若這支部隊再失利,汴梁的防禦會變得空虛——她隻想讓兒子知道,他們並非毫無退路,這江山還撐得住。
站在一旁的耶律延壽女聽到“再調兩萬禁軍”“內外夾擊”,身子微微一震,猛地抬起頭看向符太後,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她原以為後周十萬大軍被牽製,已是強弩之末,卻沒想到汴梁還有如此雄厚的兵力儲備。父王說符太後“眼光不足”,可此刻看來,這位太後遠比父王想的更有城府,手裏藏著的底牌竟如此之多。
“那……那北漢和遼軍的兵很多呀……”柴宗訓還是有些擔心,小手又攥緊了符太後的衣襟。
“他們多,但人心不齊。”符太後冷笑一聲,語氣裏帶著一絲對劉鈞的鄙夷,“北漢劉鈞就是個膽小鬼,他出兵不過是被你耶律叔叔逼著的,根本不敢真的拚命。遼軍雖猛,可他們的糧草都在代州,李筠將軍雖然現在沒動,但隻要他看到咱們的援軍到了,必會突襲代州。沒了糧草,遼軍就是一群沒牙的老虎,翻不起什麽風浪。”
她故意提高了聲音,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耶律延壽女,帶著幾分敲打:“有些人以為算計了我們,把十萬大軍引出去就能一網打盡,卻忘了我們手裏還有多少籌碼。這場仗,我們未必會輸。”
耶律延壽女的臉瞬間白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攥著玉佩的手更緊了。她知道符太後這話是說給她聽的,是在警告她——後周並非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父王的算計未必能得逞。她忽然有些慌亂,若後周真的贏了,她這個遼國質子,在汴梁還有立足之地嗎?
符太後看穿了她的心思,卻沒再理會,隻是重新將柴宗訓摟進懷裏,輕聲道:“訓兒,你是大周的天子,將來要撐起這片江山。天子可以害怕,但不能退縮。娘會護著你,護著大周,那些將士們也會護著我們。等這場仗打完了,雪化了,娘就帶你去開封城外看桃花,就像你父皇在的時候一樣。”
柴宗訓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記得父皇說過,開封城外的桃花開得最豔,漫山遍野像粉色的雲彩。他趴在符太後懷裏,小聲問:“真的能看到桃花嗎?”
“能。”符太後的聲音有些沙啞,她別過臉,望著窗外的雪景,眼眶悄悄紅了。她不知道這場仗要打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桃花盛開的那天,但她必須給兒子一個希望,也給自己一個支撐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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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太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王樸的聲音:“太後,臣有要事啟奏!”
符太後連忙擦了擦眼角,將柴宗訓交給春桃:“帶陛下回東宮歇息,好好照看。”又看向耶律延壽女,語氣恢複了平日的冷淡,“延壽女公主,偏殿已備好茶點,還請移步。”
耶律延壽女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低下頭,跟著宮女轉身離開了長樂殿。她走出門的那一刻,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見符太後正接過王樸遞來的奏報,眉頭瞬間擰緊,心中忽然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這場仗,或許真的不像父王想的那麽簡單。
東宮的暖閣裏,柴宗訓坐在窗邊,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手裏緊緊攥著一枚小小的玉墜,那是柴榮生前給他的。春桃端來一碗熱牛奶,輕聲道:“陛下,喝了暖暖身子吧,太後說了,等雪停了就帶您去看桃花呢。”
柴宗訓點點頭,接過牛奶,小口喝著。他想起娘說的“禁軍都在我們手上”,想起“飛騎營馳援晉州”,心裏的害怕少了些,多了些期待。他對著窗外的雪花小聲許願:“雪花雪花,你快停下來吧,讓將士們早點回來,讓我和娘能看到桃花。”
而長樂殿內,符太後看著手中的奏報,臉色凝重得嚇人。王樸站在一旁,低聲道:“太後,遼軍攻勢太猛,晉州城防已破了兩處,趙將軍親自帶人修補缺口,身上已受了三處傷。還有……李筠在代州外圍按兵不動,連我們派去催促的使者都被他擋了回來。”
符太後猛地將奏報拍在案上,指尖微微顫抖。她剛才對宗訓說的那些話,一半是底氣,一半是安慰。李筠的觀望、晉州的危機,都像刀子一樣紮在她心上。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冰冷:“傳朕的令,讓殿中省都知慕容延釗親自去代州督戰,告訴李筠,再敢觀望,朕定斬不饒!另外,飛騎營即刻出發,不得延誤!”
“臣遵旨!”王樸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殿內隻剩下符太後一人,燭火搖曳,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扇,寒風卷著雪沫子撲在臉上,冰冷刺骨。她望著北方的方向,在心裏默念:趙匡胤,你一定要撐住;大周的將士們,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
她的手裏確實握著禁軍,握著最後的底牌,可這場仗的輸贏,終究要看晉州的那座孤城,要看那些在雪地裏浴血奮戰的將士。她能做的,隻有傾盡所有,賭上一切——為了宗訓,為了柴榮留下的江山,也為了那些期待著回家的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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