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秘密遷都洛陽之符琳手搓無措:什麽?五路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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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秘密遷都洛陽之符琳手搓無措:什麽?五路大軍?
紫宸殿的銅漏滴答作響,將殿內的寂靜敲得愈發沉重。符琳坐在禦座上,指尖反複摩挲著腰間的玉帶——那是妹妹平日束的物件,玉質冰涼,卻壓得她心口發悶。殿外飄著細雪,落在琉璃瓦上無聲無息,可她總覺得,那雪聲裏藏著千軍萬馬的轟鳴,正一步步逼近汴梁。
“太後,斥候營統領周武在外求見,說是有邊境急報。”王德海的聲音從階下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符琳的心猛地一沉。自妹妹帶著陛下和官員家屬秘密離京後,她在這宮裏演了三日“病重垂簾”的戲碼,靠著範質、王德海的幫襯,勉強壓下了朝臣的疑慮。可“急報”二字,像根針,瞬間刺破了她強裝的鎮定。“宣。”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可尾音還是忍不住發飄。
周武掀簾而入時,身上還帶著風雪的寒氣,他“噗通”一聲跪在青磚上,甲胄碰撞的脆響在殿內回蕩。“啟稟太後!邊境六百裏加急——五路敵軍同時來犯,已形成合圍之勢!”
“五路?”符琳霍然起身,玉帶滑落腰間也渾然不覺。她踉蹌著走下禦階,雙手撐在周武麵前的案幾上,“你再說一遍,哪五路?”
周武埋著頭,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北境遼軍與北漢組成聯軍,約三十五萬兵力,由遼將耶律斜軫統領,沿邢州、洺州一線南下,前鋒已至趙州;南唐出兵十萬,以樞密使林仁肇為帥,自壽州北上,渡過淮河後直逼濠州;後蜀從劍門關東出,襲擾鳳州、秦州,雖未探得具體兵力,卻已截斷我軍西去糧道;南漢十萬兵馬出嶺南,在郴州紮營觀望,顯然是想趁亂奪取荊南;另有吳越兵馬三萬,在常州集結,雖未明確動向,卻也對我朝東南邊境虎視眈眈……”
每聽一句,符琳的臉色便白一分。她從未想過,妹妹臨走前那句“汴梁乃四戰之地,需多留意邊境”,竟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應驗。三十五萬、十萬、三萬……這些數字在她腦海裏盤旋,像巨石般砸得她頭暈目眩。她不過是個替妹妹演戲的替身,連宮城禁軍有多少營壘都認不全,又怎能應對這五路大軍的合圍?
“太後,您當心!”王德海連忙上前扶住她,見她嘴唇發白,連忙遞上一杯熱茶,“眼下當務之急是調兵遣將,守住各處關隘。您看是否要傳召範大人、王溥大人入宮,商議禦敵之策?”
“傳召……”符琳接過茶杯,指尖卻抖得厲害,茶水灑在衣袖上,留下一片濕痕。她忽然想起妹妹離京前的叮囑:“若遇變故,萬不可讓趙匡胤提前入宮,他若掌了兵權,遷都之事便前功盡棄。”如今趙匡胤還在歸京的路上,若是讓他知道軍情危急,定會以“護駕”為名率軍入城,到那時,妹妹在洛陽的布局,豈不是要全毀在她手裏?
“不能傳召趙匡胤!”符琳幾乎是脫口而出,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的語氣太過急切,連忙放緩了聲音,“趙將軍還在途中,此時傳召,恐會讓敵軍知曉我軍內部慌亂。先召範大人、王溥大人入宮,再傳令禁軍各部加強戒備,守住汴梁四門。”
王德海雖心有疑慮,卻也知道“遷都”的核心機密,隻能躬身應道:“老奴這就去辦。”
殿內隻剩下符琳和周武,她定了定神,走到牆邊的疆域圖前,指尖沿著周武所說的路線劃過。邢州、洺州是汴梁的北大門,一旦失守,遼漢聯軍不出三日便能兵臨城下;壽州、濠州是東南屏障,林仁肇勇猛善戰,去年曾在壽州大敗後周軍隊,此次南下,怕是來勢洶洶;鳳州、秦州是西去洛陽的要道,糧道被斷,不僅汴梁的糧草供應成了問題,妹妹在洛陽的補給也會受影響……
“南漢十萬兵馬在郴州停止前進,可有異動?”符琳忽然轉身,盯著周武問道。她記得妹妹曾說過,南漢後主昏庸,將士多無戰心,此次出兵或許隻是虛張聲勢。
周武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回太後,南漢軍營雖無大規模調動,卻派了使者前往南唐大營,似在商議聯合事宜。另有斥候回報,南漢軍中糧草充足,顯然是做了長期觀望的準備。”
“觀望……”符琳喃喃自語。南漢是想等後周與其他四國拚得兩敗俱傷,再坐收漁利。可眼下這局麵,後周連應對四路大軍都已是捉襟見肘,若南漢再加入戰局,汴梁怕是真的要萬劫不複了。
“那後蜀呢?他們截斷西去糧道,可有進一步行動?”符琳又問。她最擔心的便是後蜀,若後蜀趁勢東進,不僅會威脅汴梁,還會牽製洛陽的援軍——妹妹在洛陽的根基未穩,袁彥的三萬舊部若是分兵來救,洛陽便會成了空城。
周武搖了搖頭:“後蜀軍隊隻是在鳳州、秦州一帶襲擾,並未東進。據斥候探查,後蜀太子孟玄喆雖為主帥,卻無實戰經驗,軍中將領多有不和,怕是不敢貿然深入我朝腹地。”
符琳鬆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喘勻,殿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跪在地上哭道:“太後!不好了!城外百姓聽說五路大軍來犯,都在搶購糧食,還有人想闖出城門逃命,禁軍攔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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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麽!”符琳厲聲喝道,這是她第一次在宮裏用這樣重的語氣說話,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模仿著妹妹平日處理危機時的模樣——眉頭微蹙,目光銳利,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傳朕旨意,開放官倉,平價售賣糧食,嚴禁商戶囤積居奇;再命禁軍加強城門守衛,凡出城者需持官府文書,無文書者一律不得放行。若有鬧事者,以軍法處置!”
小太監被她的氣勢震懾,連忙磕了個頭,起身匆匆離去。
符琳走到禦座前,緩緩坐下。她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忽然覺得無比孤獨。妹妹在洛陽有袁彥、韓通相助,有先帝的舊部支持,可她在汴梁,隻有範質、王溥兩位文臣,和一群對軍情一無所知的朝臣。她不過是個替身,卻要扛起守護汴梁的重擔,這擔子太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太後,範大人、王溥大人到了。”王德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符琳抬眼,見範質、王溥二人身著朝服,快步走了進來。他們的臉上滿是焦急,顯然也已得知了邊境的消息。
“臣參見太後!”二人跪地行禮,聲音裏滿是焦灼。
“免禮。”符琳抬手,“二位大人可知邊境之事?如今五路大軍合圍,汴梁危在旦夕,還請二位大人為朕出謀劃策。”
範質起身,眉頭緊鎖:“太後,臣已得知消息。遼漢聯軍勢大,邢州、洺州一線兵力空虛,臣建議立刻調京畿禁軍兩萬,由都指揮使韓令坤統領,北上馳援邢州、洺州,守住北大門;南唐方麵,可命濠州守將郭崇堅守城池,拖延林仁肇的進軍速度;後蜀截斷西去糧道,可派使者前往許州,命李重進派軍收複鳳州、秦州,打通糧道。”
王溥也補充道:“太後,南漢、吳越雖暫未出兵,卻也需嚴加防範。可命荊南節度使高保融加強戒備,監視南漢動向;再命常州守將張永德固守城池,防止吳越偷襲。”
符琳認真聽著,心裏卻一片茫然。韓令坤、郭崇、李重進、高保融、張永德……這些名字她都聽過,卻不知道他們的兵力如何,戰力如何。她看向範質,猶豫著問道:“京畿禁軍隻有五萬,調兩萬北上,汴梁的守衛會不會空虛?若遼漢聯軍繞過邢州、洺州,直逼汴梁,該如何應對?”
範質歎了口氣:“太後,眼下已是不得已而為之。若不守住邢州、洺州,遼漢聯軍很快便會兵臨城下,到那時汴梁更是危在旦夕。臣願留守汴梁,協助太後調度糧草、安撫民心,隻要援軍能在十日之內趕到,汴梁便可無虞。”
符琳點了點頭,心裏卻沒底。十日?她不知道妹妹在洛陽何時才能派出援軍,更不知道韓令坤的兩萬禁軍能不能擋住遼漢聯軍的三十五萬大軍。可她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相信範質、王溥二位大人。
“就依二位大人所言。”符琳站起身,“範大人,你立刻擬旨,調韓令坤率軍北上馳援邢州、洺州;王大人,你負責聯絡李重進、高保融、張永德,命他們加強戒備,隨時準備應戰。王德海,你協助二位大人處理政務,確保旨意能盡快傳達各地。”
“臣遵旨!”三人齊聲應道,轉身匆匆離去。
殿內再次恢複了寂靜,符琳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她想起妹妹臨走前,曾將一枚鎏金虎符交給她,說“萬不得已時可用此調動兵馬”。可她連這虎符該調哪路兵馬都不知道,又怎能用得其所?
“妹妹,你什麽時候才能派援軍來?”符琳輕聲呢喃,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她怕,怕自己撐不到妹妹來救她的那一天,怕自己這個替身,最終會把後周的江山,連同妹妹的心血,一起葬送在這汴梁城裏。
而此時的洛陽城外,符太後正站在一處高坡上,看著袁彥的三萬舊部在雪地裏操練。韓通走到她身邊,遞上一封密信:“太後,汴梁傳來的消息,五路大軍合圍汴梁,姐姐她……正在主持朝政,安撫民心。”
符太後接過密信,指尖微微顫抖。她知道姐姐的性子,膽小柔弱,此刻卻要獨自麵對如此凶險的局麵,她心裏怎能不疼?“袁將軍,”符太後轉過身,對著身邊的袁彥說道,“我們必須加快速度,盡快整合洛陽的兵力,再聯絡李筠、李重進兩位節度使,讓他們率軍回援汴梁。否則,汴梁一旦失守,我們在洛陽也難以立足。”
袁彥躬身應道:“太後放心,末將已命人去聯絡李筠、李重進兩位節度使,相信很快就會有回信。洛陽的三萬舊部也已整頓完畢,隨時可以出征。”
符太後點了點頭,目光望向汴梁的方向,眼中滿是擔憂。姐姐,你再撐幾日,我很快就會派援軍去接你,我們姐妹,一定能渡過這次難關。
雪越下越大,將汴梁和洛陽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裏。兩座城池,一位替身太後,一位真正的太後,都在為後周的命運,苦苦支撐著。而五路大軍的鐵蹄,正在一步步逼近,一場決定後周生死存亡的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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