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李煜對周娥皇:你今日身體好嗎?周娥皇一愣:陛下,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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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鳳榻訴情衷,國憂伴私語
崇德殿內的晨光已漫過窗欞,將李煜與周娥皇交握的手鍍上一層暖金。方才談論國事時的凝重氣息尚未完全散去,案上攤開的賑災奏折還留著墨痕,後周索要賠償的驛書靜靜壓在一角,可李煜望著身側女子鬢邊晃動的珍珠釵,心中翻湧的卻不再是朝堂紛爭,而是一種久違的、溫潤的惦念。
他鬆開周娥皇的手,指尖輕輕拂過她袖口繡著的纏枝蓮紋,那針腳細密溫軟,一如她方才撫慰自己時的語氣。“夫人,”他開口時,聲音已褪去了此前的疲憊沙啞,多了幾分低柔,“你今日身體好嗎?”
周娥皇正抬手將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聞言動作一頓,隨即抬眸看向李煜,眼中閃過一絲怔忡。她鬢邊的珍珠釵晃了晃,映著晨光,竟讓那抹怔忡添了幾分嬌憨。“陛下,”她輕聲反問,語氣裏帶著點疑惑,又藏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方才還在為後周賠償、李從善之事愁眉苦臉,怎麽突然換了話題?”
這話出口時,她心裏已隱隱有了答案。自遷都南昌後,李煜為國事操勞,常常徹夜批改奏折,兩人同寢的次數屈指可數。前幾日她偶感風寒,李煜更是隻在清晨過來叮囑兩句便匆匆去了議事殿,連片刻溫存都少得可憐。此刻他這般問,哪裏是真的關心她的身體,分明是另有心思。
李煜被她點破,卻也不掩飾,隻是向前半步,微微俯身,目光牢牢鎖住她的眼睛。那目光裏沒有帝王的威嚴,隻有尋常夫君對妻子的繾綣,像春日裏化了的湖水,漾著溫柔的漣漪。“夫人聰慧,怎會不知我想什麽?”他輕笑一聲,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那觸感細膩微涼,讓他心頭一蕩,“我們……那個事情,是不是好久沒有做了?”
他頓了頓,語氣裏添了幾分坦誠的無奈:“這幾日為後周的事愁得頭都大了,批閱奏折到深夜,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黃金、蜀錦、城防,半點頭緒也沒有。可方才看著你,倒覺得心裏鬆快了些——若你身體康健,那今天晚上能不能……”
話未說完,周娥皇已抬手捂住了嘴,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連眼角都染上了淺淡的紅暈。她放下手時,聲音裏帶著點嗔怪,又摻著幾分溫軟:“陛下身為夫君,有這份心意,自然是可以的。”她輕輕攏了攏衣襟,指尖劃過衣襟上的盤扣,“這幾日風寒已好利索了,身子也算不錯。怎麽?是真的想要了?”
她說著,向前湊了湊,氣息輕輕拂過李煜的耳畔,帶著桂花糕的清甜。“若是陛下想要,今日晚上七點左右,便到我寢宮來。”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像羽毛似的撓在人心尖上,“我會提前備好熱水,洗幹淨等你,好不好?”
李煜聽著,心中那點因國事而起的焦躁像是被溫水泡開的茶,漸漸散了去,隻剩下滿溢的暖意。他伸手將周娥皇攬進懷裏,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鼻尖縈繞著她發間淡淡的熏香,那是她慣用的百合香膏,尋常日子裏不覺得特別,此刻卻讓他格外安心。“好,”他低聲應著,手臂收得更緊了些,“我記著了,晚上七點,絕不誤了。”
周娥皇靠在他懷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那裏麵還殘留著談論國事時的急促,卻正慢慢變得平穩。她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語氣裏多了幾分認真:“不過夫君,此事雖能解你一時煩悶,可終究要以國事為重。”她頓了頓,指尖輕輕劃過他腰間的玉帶,“後周的賠償還沒定奪,徐鉉在洛陽的消息還沒傳回,江州守將那邊關於將士與女輔營往來的密報,也還等著陛下拿主意。”
李煜的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聲音裏帶著點慵懶的應允:“我知道。方才與你商議後,我已想著讓陳德誠先去清點國庫,看看能湊出多少黃金蜀錦,再讓徐遊擬一份奏折,加急送往洛陽給徐鉉,讓他見機行事,盡量說服符太後寬限些時日。”他輕輕捏了捏周娥皇的肩,“將士與女輔營的事,我也打算午後召林仁肇將軍入宮,問問他的想法——畢竟他常年帶兵,比我懂軍紀,也懂將士們的心思。”
“陛下能這般想,便好。”周娥皇從他懷裏退出來,抬手幫他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皺,目光落在他眼底的紅血絲上,心疼又多了幾分,“隻是夫君也別太累了。清點國庫、召將軍議事,這些事雖急,卻也不必一天做完。你昨夜沒合眼,午後若得空,便在偏殿歇半個時辰,不然晚上……”她說到這裏,臉頰又紅了些,聲音低了下去,“不然晚上怕是沒精神。”
李煜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夫人倒替我考慮得周全。放心,午後我會歇會兒,定不讓你等了半天,卻見我一副疲憊模樣。”他拉著她的手,走到殿內的軟榻邊坐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其實方才與你說那些國事時,我心裏便想著,若能早些把這些煩心事理順,便能多些時間陪你。以前在金陵時,我們還能在月下賞牡丹、品新茶,如今到了南昌,倒連好好說話的功夫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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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娥皇握著他的手,指尖輕輕勾了勾他的指縫,語氣裏帶著點溫軟的體諒:“夫君是南唐的君主,自然要以天下百姓為重。我雖是女子,卻也知道‘家國’二字的分量——若國不安,我們哪裏來的安穩日子?”她抬眸看向李煜,眼底閃著亮,“再說,能陪夫君一同應對這些難關,看著南唐一點點撐下去,我心裏也是願意的。就像昨夜,我在寢宮等著夫君回來,想著你在為南唐的百姓操勞,便覺得連等你的時光,都多了幾分意義。”
李煜聽著,心中一暖,忍不住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那掌心的溫度驅散了殘留的涼意。“有你在,真好。”他輕聲說,目光裏滿是珍視,“以前我總覺得,做君主便是要獨自扛下所有,可遇見你之後才知道,有人陪著一起扛,再難的路也能走下去。就像方才,若不是你提醒我‘民心便是正統’,我怕是還陷在‘南昌不如金陵’的執念裏,愁得轉不過彎來。”
周娥皇笑了笑,抽出一隻手,輕輕拂去他肩上的一點落塵:“夫君本就心懷百姓,隻是有時被國事纏得緊了,才會忘了自己的初心。我不過是幫你把這點初心撿起來罷了。”她話鋒一轉,語氣裏添了點俏皮,“不過話說回來,夫君今日倒是難得這般直白——以前你想做那事,總要繞些彎子,要麽說‘月色正好,想與夫人共飲’,要麽說‘寢殿的熏香該換了,想與夫人一同挑選’,今日倒直接問我‘身體好嗎’,倒讓我有些意外。”
李煜被她戳穿過往的小心思,也不惱,隻是低笑著將她攬得更緊些:“以前是覺得,君臣有別,即便是夫妻,也要守些分寸。可今日看著你為我擔憂的模樣,倒覺得那些分寸都多餘了——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夫君,夫妻之間,本就該坦誠些。再說,”他湊近她的耳畔,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點曖昧的氣息,“我實在是想你了。這幾日夜裏批閱奏折時,總想起以前在金陵的日子,你在燈下為我磨墨,我寫完奏折,便與你一同歇下,那時沒有這麽多煩心事,隻有你在身邊,安穩得很。”
周娥皇的耳尖瞬間紅了,她輕輕推了推李煜的胸膛,卻沒真的推開:“夫君又說這些羞人的話。”她頓了頓,語氣卻軟了下來,“其實我也想你。前幾日風寒時,夜裏總醒,想著你若在身邊,便能幫我掖掖被角,可轉念又想,你在為國事忙碌,便又不忍打擾。”她抬眸看向李煜,眼底滿是溫柔,“如今我身體好了,夫君也難得有這份心意,晚上我定會好好等你。隻是夫君別忘了,歇夠了精神,明日還要處理國庫清點的事——可不能因為夜裏的事,誤了早朝。”
“放心,我有數。”李煜笑著應道,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發梢,“早朝我定不會誤,國庫的事也會安排妥當。畢竟,我不僅是你的夫君,還是南唐的君主,若連國事都處理不好,又怎能讓你安心?”他望著殿外庭院中的牡丹,此刻陽光正好,花瓣上的晨露早已蒸發,隻剩下嬌豔的花色在風中搖曳,像極了此刻他心中的光景——雖仍有國憂縈繞,卻因身邊人的陪伴,多了幾分堅定與暖意。
兩人在軟榻上又坐了片刻,宮女進來稟報,說陳德誠已在殿外等候,準備清點國庫。李煜起身時,又握了握周娥皇的手:“我去見陳德誠,午後便回來歇會兒,晚上七點,定去你寢宮。”
周娥皇點點頭,幫他理了理衣領:“夫君去吧,我在後宮等你。對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又叮囑道,“午後歇覺時,記得蓋好被子,別又著涼了——你若是病了,不僅國事沒人處理,我……我也會擔心的。”
李煜心中一暖,俯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吻:“知道了,我的夫人。”
看著李煜轉身走向殿外的背影,周娥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角,那裏還殘留著他唇瓣的溫度。她望著案上的驛書,輕輕歎了口氣——後周的威脅仍在,李從善的事還需徹查,南唐的前路依舊迷茫,可方才李煜那句“夫人,你今日身體好嗎”,卻讓她覺得,即便前路再難,隻要兩人同心,總能撐過去。
她轉身吩咐宮女:“去把我寢宮的熏香換成百合味的,再備些熱水,晚上要用。”宮女應聲退下後,她又走到窗邊,望著庭院中的牡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晚上七點,她要洗幹淨,好好等著她的夫君,等著那份能暫時卸下國憂的、屬於他們夫妻二人的溫存。
而李煜走出崇德殿,見陳德誠已躬身等候在階下,臉上的柔情便緩緩斂去,換上了君主的沉穩。“陳將軍,”他開口時,聲音已恢複了往日的威嚴,“國庫的黃金、蜀錦,還有糧草,都要一一清點清楚,尤其是後周索要的五千兩黃金、兩千匹蜀錦,看看能湊出多少,若有缺口,便如實稟報,切不可隱瞞。”
陳德誠躬身應道:“臣遵旨,定當仔細清點,不敢有半分差池。”
李煜點點頭,邁步走下台階,目光望向遠處的宮牆。牆外是南昌的街巷,百姓們或許還不知道南唐正麵臨的危機,依舊過著安穩的日子——他不能讓這份安穩被打破,既為了天下百姓,也為了晚上能安心去見他的夫人,去赴那場屬於他們的、短暫卻珍貴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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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漸漸西斜,李煜處理完國庫清點的事宜,果然在偏殿歇了半個時辰。醒來時,窗外已泛起淡淡的暮色,宮女進來稟報,說周娥皇的寢宮已備好熱水,熏香也已換好。李煜起身更衣,換上了一身輕便的常服,沒有帶隨從,獨自一人朝著周娥皇的寢宮走去。
宮道上的燈籠已被點亮,昏黃的光映著青磚,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李煜走著,心中的國事煩憂漸漸淡去,隻剩下對前方那盞暖燈的期待。他知道,今夜過後,明日依舊要麵對後周的威脅、朝堂的紛爭,可至少此刻,他能暫時卸下君主的重擔,做回周娥皇的夫君,在她的溫柔裏,汲取繼續前行的力量。
周娥皇的寢宮門外,宮女已躬身等候:“陛下,娘娘已在殿內等候。”
李煜點點頭,推門而入。殿內燃著百合香,暖融融的氣息撲麵而來,屏風後傳來輕微的水聲,顯然周娥皇剛洗完澡。他走到屏風外,輕聲開口:“夫人,我來了。”
屏風後的水聲頓住,隨即傳來周娥皇溫柔的聲音:“夫君稍等,我馬上就好。”
李煜在椅上坐下,望著屏風上繡著的鸞鳳和鳴圖,嘴角忍不住揚起。殿外的風輕輕吹過,帶著夜色的微涼,可殿內的暖意卻包裹著他,讓他覺得,即便南唐前路依舊迷茫,隻要有眼前這人陪著,便沒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
片刻後,周娥皇披著一襲月白色的寢衣從屏風後走出,長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發梢還滴著水珠。她見李煜望著自己,臉頰微紅,輕聲道:“夫君久等了,我這就擦幹頭發。”
李煜起身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布巾:“我幫你擦。”
他站在她身後,輕輕擦拭著她的長發,指尖觸到的發絲柔軟順滑,像上好的絲綢。殿內的熏香嫋嫋,暖燈的光映著兩人的身影,在牆上投下依偎的輪廓。沒有國事紛爭,沒有朝堂博弈,此刻隻有一對夫妻,在寂靜的夜色裏,享受著屬於他們的、短暫卻珍貴的溫存。
“夫君,”周娥皇輕聲開口,聲音裏帶著點慵懶,“明日徐鉉的消息若傳回,你打算如何應對?”
李煜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繼續擦拭著她的頭發,聲音溫和卻堅定:“若符太後肯寬限,我們便趁這段時間籌集糧草、加固城防;若她不肯,便隻能再派使者去洛陽,盡量周旋——總之,不能讓後周有伐唐的借口。”他頓了頓,補充道,“林仁肇將軍那邊,我也會讓他加快增援壽州的速度,隻要壽州守住了,後周便不敢輕易南下。”
周娥皇點點頭,靠在他懷裏,聲音輕柔:“夫君想得周全,我便放心了。”她轉過身,仰頭望著李煜,眼底滿是柔情,“夜深了,夫君,我們歇息吧。”
李煜望著她的眼睛,那裏麵映著暖燈的光,像盛著一汪春水。他俯身,輕輕吻上她的唇,將所有的國憂與私語,都融在了這夜色裏的溫存之中——南唐的路或許難走,但隻要兩人同心,總有一天,能走出這片陰霾,讓百姓安穩,讓彼此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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