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啟程禁軍營地,碰巧遇到正在演戲的戰士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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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禁軍營地,碰巧遇到正在演習的戰士們一)
馬車駛離女輔營時,暮色已漫過營牆上的青磚,柴宗訓攥著那塊刻著“女輔營”的小木牌,趴在車窗邊望著身後漸漸模糊的營門,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戀戀不舍地坐回符太後身邊。他指尖反複摩挲著木牌上的紋路,忽然想起林統領答應教他練劍的事,忍不住抬頭問:“娘,等我們巡察完禁軍營地,下次還能來女輔營嗎?林姐姐說要教我劍法呢。”
符太後正看著車窗外掠過的田埂,聞言轉頭笑了笑,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領:“自然能。不過今日得先把禁軍營地看完,你父皇在世時,最看重禁軍的操練,咱們得替他看看,將士們是不是還像從前一樣用心。”
柴宗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把木劍從懷裏掏出來——那是女輔營姑娘們送他的禮物,劍鞘上的雲紋在暮色裏泛著淺淡的光。他輕輕拔出木劍,學著將士們握劍的姿勢比劃了兩下,惹得符太後失笑:“你這孩子,剛離開女輔營,就急著練劍了?”
“我想早點學會,以後就能像王三將軍一樣保護姐姐們了。”柴宗訓認真地把木劍插回鞘裏,又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仿佛那不是一把木劍,而是真的能上陣殺敵的兵器。
馬車行過三條街,遠處忽然傳來整齊的呐喊聲,震得空氣都微微發顫。符太後挑開車簾一角,隻見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插著兩麵旗幟,一麵是後周的龍旗,另一麵則是繡著“禁”字的黑旗——那是禁軍的操練場。她剛要吩咐內侍放慢車速,柴宗訓已經興奮地湊到車簾邊,眼睛瞪得圓圓的:“娘!你看!是將士們在操練嗎?”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操練場上塵土飛揚,數百名禁軍將士分成兩隊,一隊身著赤色鎧甲,一隊穿著玄色勁裝,正以“假想敵”的姿態拚殺。赤色鎧甲的將士手持新改良的霸王槍,槍杆比舊槍短了半尺,槍頭卻更鋒利,陽光下泛著冷光;玄色勁裝的將士則背著弩槍,每隔十步便有一人蹲下身裝填箭矢,動作整齊得像是一個人。兩隊將士你來我往,霸王槍的劈刺聲、弩箭的破空聲,還有將士們的呐喊聲混在一起,聽得人熱血沸騰。
“太好了!將士們太勇敢了!”柴宗訓激動得攥緊了木劍,身體都忍不住往前傾,若不是符太後攔著,差點就掀開車簾跳下去。他長這麽大,隻在節慶時見過儀仗隊的士兵,從未見過這般激烈的操練,隻覺得心髒都跟著呐喊聲一起跳:“娘你看!那個將軍的槍法好厲害!還有他們的弩槍,比女輔營的弩箭射得還遠!”
符太後的目光落在操練場中央,那裏有幾個將士正拿著之前從敵軍繳獲的鎧甲和兵器,反複比劃著破綻。有的將士試著用霸王槍挑敵軍鎧甲的縫隙,有的則用弩槍瞄準鎧甲的薄弱處射擊,旁邊還有參軍拿著紙筆記錄,時不時上前和將士們低聲討論。她微微蹙起眉,心裏忽然生出一絲疑惑——這種以“假想敵”為目標的操練方式,她從前並未在禁軍中見過,不知是誰想出的法子。
“娘!我能不能下去觸碰一下這些武器啊?”柴宗訓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少年眼裏滿是渴望,手指緊緊摳著車簾的流蘇,“我想看看霸王槍是不是真的像看起來那麽沉,還想看看弩槍是怎麽裝填的。”
符太後連忙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不行。你看將士們還在拚殺,槍尖箭刃都帶著鋒芒,萬一傷著你怎麽辦?等他們操練完了,娘再帶你去看,好不好?”
柴宗訓臉上的興奮頓時淡了些,卻還是懂事地點了點頭,隻是目光依舊黏在操練場上,不肯移開。符太後看著他失落的模樣,心裏軟了軟,便指著操練場西側說:“你看那邊,將士們正在磨合新武器和舊裝備呢。穿玄色勁裝的那隊,背上的弩槍是新造的,手裏卻拿著舊的環首刀,這是怕新武器出故障,留著舊武器應急呢。”
柴宗訓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玄色勁裝的將士們腰間都別著環首刀,每當弩槍射擊的間隙,便會有人拔出刀來防備“敵人”的突襲。他忽然想起李青姐姐說的“改良弩箭要留後手”,忍不住說:“娘,這跟李青姐姐說的一樣!她改良弩箭的時候,也會留著舊的零件,說萬一新零件壞了,還能換上舊的接著用。”
“姑娘們心思細,將士們考慮得也周全。”符太後輕聲說,目光卻又飄回操練場中央,嘴裏不自覺地嘟囔起來,“隻是這假想敵操練的法子,倒比從前的死板操練管用得多。男兵的力氣和陣法,確實比女輔營強些,可女輔營也有她們的好處——去年討殘餘潰散的南宋時,若不是派了林阿夏她們去,金陵恐怕沒那麽容易奪回來。”
她想起去年冬天,南宋殘餘勢力盤踞在金陵城外的山穀裏,地勢險要,男兵們幾次衝鋒都沒能攻進去。後來還是林統領帶著女輔營的姑娘們,憑著靈活的身手,從山穀兩側的小路繞到敵軍後方,用改良的弩箭射斷了敵軍的糧草繩,又配合男兵前後夾擊,才把敵軍打散。後來吳越突然對南唐發起戰爭,南唐派人來求援,朝廷迫不得已把女輔營從金陵調往宣州,林阿夏她們臨走時,還特意把改良的弩箭圖紙留給了守城的男兵,說“若是遇到難處,按著圖紙做,能多守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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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林阿夏她們跟男兵分道揚鑣的時候,心裏怕是不好受吧。”符太後輕輕歎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暗紋,“女輔營的姑娘們,從來都不是隻會修軍械的,她們上陣殺敵的勇氣,一點都不比男兵差。”
“娘,你在說什麽啊?”柴宗訓的聲音突然響起,少年歪著頭看著她,眼裏滿是疑惑,“宗訓沒有聽到,娘你再說一遍好不好?宗訓也想聽女輔營姐姐們的事。”
符太後這才回過神,見柴宗訓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自己,連忙收斂了思緒,笑著說:“娘在說去年女輔營的姐姐們去金陵打仗的事。那時林阿夏姐姐帶著姑娘們,從山穀裏繞到敵軍後麵,用弩箭射斷了敵軍的糧草,幫著男兵們奪回了金陵呢。”
“真的嗎?”柴宗訓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連忙湊到符太後身邊,“那姐姐們有沒有受傷啊?她們用的是不是改良的弩箭?”
“姑娘們都很小心,沒受重傷,用的就是李青姐姐改良的弩箭。”符太後耐心地解釋著,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灰塵,“後來吳越打南唐,朝廷把姑娘們調去宣州支援,她們走的時候,還把弩箭圖紙留給了守城的將士,說能幫著多守些日子。”
柴宗訓聽得入了迷,小手緊緊攥著木劍,忽然說:“姐姐們真厲害!等我學會了劍法,下次再有戰事,我也要跟姐姐們一起去,保護她們,保護後周的百姓。”
符太後看著他堅定的模樣,心裏忽然一陣溫暖。她想起方才在操練場上看到的景象,男兵們的勇猛、女輔營的聰慧,都是後周的根基。她輕輕握住柴宗訓的手,聲音溫柔卻堅定:“好,等你長大了,娘就帶你一起去。但現在你要好好學功課,好好練劍,才能像姐姐們一樣,有本事保護別人。”
柴宗訓用力點頭,剛要再說些什麽,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內侍掀開車簾,恭敬地說:“太後,太子殿下,禁軍統領周將軍來了。”
符太後和柴宗訓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操練場邊站著一個身著鎧甲的將軍,身材高大,臉上帶著一道淺淺的疤痕,正是禁軍統領周虎。他見馬車停下,連忙快步走上前,單膝跪地行禮:“末將周虎,參見太後,參見太子殿下!不知太後和殿下今日前來,末將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周將軍不必多禮。”符太後扶著內侍的手走下馬車,目光掃過操練場上依舊在拚殺的將士們,“我們也是臨時起意來看看,不想正趕上將士們操練,倒打擾了。”
“太後說的哪裏話!”周虎連忙站起身,臉上露出幾分激動,“將士們知道太後和殿下來看他們,定會更用心操練!方才太後和殿下在馬車上,想必也看到了——這是末將新琢磨的假想敵操練法,讓將士們拿著敵軍的裝備找破綻,再磨合新武器,比從前死板的操練管用多了。”
符太後心中的疑惑頓時解開,原來這操練法子是周虎想出來的。她點了點頭,語氣裏帶著幾分讚許:“周將軍有心了。這樣的操練方式,既能讓將士們熟悉敵軍的裝備,又能磨合新武器,確實是個好法子。”
一旁的柴宗訓早已按捺不住,拉著符太後的衣袖小聲說:“娘,現在將士們還在操練嗎?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們的霸王槍啊?就看一眼,不碰行不行?”
周虎見太子殿下對武器感興趣,連忙笑著說:“殿下若是想看,末將這就讓人把新造的霸王槍拿過來,讓殿下仔細瞧瞧!隻是操練還沒結束,槍尖還帶著鋒芒,得讓將士們先把槍頭卸下來,免得傷著殿下。”
柴宗訓聞言,眼睛瞬間亮得像天上的星星,連忙點頭:“好!謝謝周將軍!我就看一眼,看完就回來!”
符太後見他實在期待,便笑著應允:“那你跟周將軍去,要乖乖聽話,不許亂跑,知道嗎?”
“知道啦!”柴宗訓立刻鬆開符太後的衣袖,跟著周虎往操練場邊走去。他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麽,回頭對符太後揮了揮手:“娘,我看完就回來跟你說霸王槍沉不沉!”
符太後看著他蹦蹦跳跳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揚。暮色漸漸變濃,操練場上的呐喊聲依舊響亮,龍旗和禁旗在風裏獵獵作響。她忽然覺得,有周虎這樣用心的將軍,有女輔營那樣聰慧的姑娘,還有宗訓這樣懂事的孩子,這後周的太平,定能穩穩地傳下去。
而操練場邊,柴宗訓正踮著腳,看著將士們卸下霸王槍的槍頭。周虎站在他身邊,耐心地給他講解槍杆的材質——那是用南方的硬木做的,比舊槍杆輕了三成,卻更結實。柴宗訓伸手摸了摸槍杆,指尖傳來光滑的觸感,心裏滿是歡喜,忍不住在心裏想:等我學會了劍法,一定要再來看看,說不定還能試著拿一下霸王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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