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主力艦的陰影籠罩在破碎之城上空時，廣場上的歡呼聲戛然而止。市民們仰著頭，看著那漆黑的炮口如同懸在頭頂的巨石，連呼吸都放輕了。“鐵骨”會長的獨臂機甲猛地踏前一步，星塵合金的碎片在機械爪上泛著冷光，身後的“石爪”少年們握緊了手裏的能量藤蔓，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林野站在礦脈最高的觀測台上，光腦屏幕上跳動著密密麻麻的代碼，老灰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帶著電流的滋滋聲：“聯邦通訊網的防火牆跟紙糊的一樣，他們的內部指令都在我這兒呢——艦長在等星界聯盟的授權，暫時不敢開炮。”
    “請願書的效果出來了？”林野問，目光掃過廣場上漸漸聚攏的人群，有人舉著“拒絕欺壓”的標語，有人捧著機甲殘骸拚成的抗議牌，都是各公會自發組織的市民。
    “何止是出來了，”老灰輕笑一聲，屏幕上突然彈出無數彈窗，全是各星球公會轉發的請願鏈接，“鐵鷹公會剛發了聲明，說聯邦機甲上月強征了他們的礦場；‘螢火’那邊把聯邦士兵搶能量晶的視頻放出來了，點擊量已經破億。現在全星網都在刷聯邦滾出破碎之城，艦長的通訊器快被星界聯盟的問詢打爆了。”
    話音剛落，廣場上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一個穿著工裝的中年男人舉著光腦，屏幕上正播放著聯邦機甲碾壓小公會礦洞的畫麵，他聲嘶力竭地喊：“大家看！這是他們上周在西礦區做的好事！我弟弟的公會就是被這麽逼垮的！”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我們的能量儲備也是被他們強行征用的！”“我兒子在礦場被聯邦士兵打傷，至今還躺在醫療艙裏！”憤怒的聲浪像潮水般湧向天空，連聯邦主力艦的陰影都仿佛被衝得晃動了幾分。
    “鐵骨”會長的機械爪重重砸在地麵，發出沉悶的巨響，讓喧鬧瞬間安靜下來。他揚聲道：“聯邦以為靠炮口就能讓我們屈服？告訴他們，破碎之城的人骨頭硬！”
    “硬！硬！硬！”回應他的是震耳欲聾的呼喊，“石爪”少年們甩動能量藤蔓，在半空織出綠色的網，將陽光篩成碎金；孩子們舉著用廢料拚的小旗子，跟著大人們一起喊，稚嫩的聲音裏滿是倔強。
    林野看著光腦上不斷攀升的請願人數，耳機裏傳來老灰急促的敲擊聲：“聯邦艦長在跟星界聯盟通話，說我們煽動民眾——我把他剛才說‘寧可炸平礦脈也要清剿殘響’的錄音發出去了。”
    通訊屏上，聯邦艦長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死死盯著屏幕裏不斷彈出的輿論分析，那些“聯邦暴行”“維護破碎之城”的詞條像針一樣紮在他眼裏。最終，他猛地一拍控製台，吼道：“撤！”
    主力艦的引擎發出轟鳴，緩緩轉向，陰影一點點從廣場上移開。當最後一縷陽光重新落在人們臉上時，老灰的聲音帶著笑意傳來：“星界聯盟剛剛發來通報，說會成立調查組，徹查聯邦機甲的違規行為。”
    “贏了！”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歡呼與口哨聲震徹雲霄。“鐵骨”會長的機械爪高高舉起星塵合金碎片，反射的光芒像星星落在廣場上；“石爪”少年們跳起戰舞，能量藤蔓隨著動作發出細碎的光爆；老灰從人群裏擠出來，舉著光腦衝向林野，屏幕上是他剛黑進聯邦係統改的屏保——破碎之城的輪廓上，畫著一個大大的笑臉。
    林野望著下方沸騰的人群，指尖劃過光腦上的代碼。老灰說得對，聯邦的炮口再硬，也擋不住人心聚成的牆。此刻，廣場上的歡呼聲還在繼續，像無數細小的火苗，正慢慢燃成燎原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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