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據點，隻有牆角的應急燈亮著微光。鐵山靠在長桌旁打盹，戰斧斜倚在腿邊，斧刃在光線下泛著冷意。阿凱和幾個成員輪流守夜，步槍上的刺刀擦得鋥亮，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連續三天的猜忌與爭吵，早已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
    “轟隆！”
    一聲巨響炸開，據點的鐵門被硬生生撞開，碎片飛濺中，穿著黑色戰術服的天磊生物安保人員湧了進來，手裏的電擊槍滋滋作響，藍光在黑暗中劃出刺眼的軌跡。
    “戒備！”阿凱的吼聲刺破混亂，他一把拽醒鐵山，自己則抄起步槍掃射，子彈打在對方的防彈衣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鐵山瞬間清醒，戰斧橫掃，將最前麵的兩個安保人員劈倒在地。但對方人太多了，像潮水般從門口湧進來，手裏的網槍對著人群發射，白色的尼龍網在空中張開，瞬間纏住了兩個鐵鷹成員。
    “別抓我！我不是高適配性玩家！”被網住的成員掙紮著嘶吼，卻被安保人員粗暴地拖拽出去，嘴裏塞著布團，像拖死豬一樣扔上外麵的卡車。
    據點裏亂成一團，鐵鷹成員們背靠背抵抗，卻漸漸被逼到角落。阿凱的胳膊被電擊槍掃到，瞬間麻痹，步槍脫手落地，他捂著胳膊打滾，看著同伴一個個被抓走，眼睛紅得像要滴血。
    “鐵山！”
    一聲大喊從門口傳來，林野和蘇曉帶著殘響公會的成員衝了進來。林野手裏的改裝步槍噴出火舌，精準地打爆了兩個網槍的發射器，蘇曉則蹲在牆角，筆記本電腦屏幕閃爍，正黑進對方的通訊係統。
    “別碰我們的人！”
    鐵山的吼聲突然炸響，他一斧劈開靠近的安保人員，卻用斧柄擋住了林野的子彈軌跡。“這是我們鐵鷹公會的事，用不著外人插手！”他的眼睛布滿血絲，像頭被激怒的困獸，寧願自己硬扛，也不願接受這份“施舍”。
    林野的子彈擦著鐵山的耳邊飛過，打中後麵的安保人員。他皺眉：“現在分什麽彼此？再不走人都要被抓光了！”
    “用不著你管！”鐵山猛地推開他，戰斧再次揮出，卻因為分神，被一個安保人員抓住破綻，電擊槍的觸頭擦過他的胳膊，一陣劇痛傳來，鐵山踉蹌著後退，差點摔倒。
    “會長！”阿凱撲過去扶住他，自己卻被側麵飛來的網槍纏住，他看著鐵山，眼裏滿是絕望，“別硬撐了……讓他們幫忙吧……”
    鐵山咬著牙沒說話，隻是揮舞戰斧抵抗，但胳膊的麻痹感越來越強，動作漸漸遲緩。混亂中，一個年輕的鐵鷹成員——老吳的侄子小吳，被安保人員抓住了胳膊，他驚恐地喊著“叔救我”，卻被硬生生拖向門口。
    “小吳！”鐵山嘶吼著想去救，卻被兩個安保人員死死纏住，眼睜睜看著那孩子消失在門外，卡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傳來，越來越遠。
    天磊生物的安保人員見好就收，像來時一樣迅速撤退，隻留下滿地狼藉和被網槍纏住的三個成員。據點的鐵門敞開著，冷風灌進來，卷起地上的塵土和血跡。
    “咳咳……”阿凱掙紮著解開身上的網，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聲音發顫，“小吳被抓走了……還有老王和石頭……”
    鐵山拄著戰斧站在原地，胳膊上的麻痹還沒消退，指尖卻冰涼。他望著門口，那裏仿佛還殘留著小吳驚恐的臉——那孩子昨天還在哭著問他，叔叔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公會。
    “會長……”阿凱小心翼翼地開口，“剛才……要是野風哥他們沒進來，我們可能……”
    “閉嘴！”鐵山猛地打斷他，卻沒像往常一樣發怒，隻是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他走到被撞壞的鐵門邊，看著卡車消失的方向，第一次露出茫然的神情。
    據點裏一片死寂，隻有應急燈的電流聲滋滋作響。被救下的三個成員解開網，低著頭不敢說話，他們剛才都看到了，是林野的子彈打偏了網槍，才讓他們沒被抓走。
    林野收起步槍，蘇曉關掉筆記本，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裏的無奈。
    “我們走了。”林野轉身，殘響公會的成員默默跟上。經過鐵山身邊時，他停下腳步，低聲說：“天磊生物抓小吳，不是因為他適配性高，是因為他是老吳的侄子。趙天磊想讓你知道，你的固執，隻會害死更多人。”
    鐵山沒回頭，隻是肩膀微微顫抖。
    據點的門再次關上，這次是鐵鷹成員自己合上的。阿凱看著鐵山孤零零的背影，突然想起林野剛才的話，心裏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是啊，固執到底換來了什麽？是同伴被抓走，是據點空蕩蕩的角落，還是那份連自己都快要撐不住的“骨氣”？
    鐵山慢慢蹲下身，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戰斧倒在一旁，第一次，這個永遠強硬的男人，眼裏露出了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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