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櫃內的暗門比想象中寬敞，林野貓著腰往裏走，靴底踩在金屬台階上發出輕響。通道盡頭的門禁泛著幽藍的光，鎖孔形狀與他胸前的星核吊墜完美吻合——顯然，這是專為舊文明後裔設計的機關。
    “外麵動靜越來越大了。”蘇曉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帶著電流的滋滋聲，“李默帶了人往通風口這邊搜，鐵山正在想辦法引開他們。”
    林野深吸一口氣，解下星核吊墜。銀鏈劃過指尖時，吊墜突然發燙，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他將碎片對準鎖孔，藍色的光流瞬間從鎖孔湧出，順著吊墜蔓延而上，在他手腕上織出層發光的紋路——那是舊文明的血脈印記，與星艦殘骸裏浮現的紋路一模一樣。
    “嗡——”
    門禁應聲滑開，露出一間通體雪白的實驗室。中央的操作台上擺滿精密儀器，全息投影設備的指示燈正瘋狂閃爍，顯然是感應到血脈能量後自動啟動了。
    林野剛踏入實驗室，投影突然亮起，父親林燼的身影在白光中漸漸清晰。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白大褂，頭發比記憶中淩亂，眼下的烏青透著濃重的疲憊，卻對著鏡頭努力擠出個笑容：
    “小野，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爸應該已經……”他頓了頓，喉結滾動著，“別相信任何人說的‘叛徒’罪名。星艦監獄的‘主囚’是舊文明遺留的惡念集合體，它的能量一旦溢出，會吞噬所有玩家的意識。”
    林野的呼吸驟然停滯，目光死死盯著投影。父親身後的玻璃培養艙裏，漂浮著團漆黑的意識體，像團活著的墨汁，表麵不斷翻湧出扭曲的人臉——那是星艦副本裏見過的“數據監獄”核心，無數玩家的恐懼都源於此。
    “我主動承載它的惡念，是為了用血脈之力壓製它。”父親的聲音突然發顫，抬手揉了揉眉心，“但這事兒被天磊知道了，他肯定會篡改證據，說我和‘主囚’勾結……你要記住，守住星核碎片，不是為了舊文明，是為了不讓更多人變成意識傀儡。”
    投影裏，父親伸手想觸碰培養艙，指尖剛靠近玻璃，那團漆黑的意識體就猛地撞過來，在艙壁上砸出個猙獰的人臉形狀。父親踉蹌著後退，白大褂的袖口被飛濺的能量灼出個洞。
    “它在找能完全承載它的容器。”父親對著鏡頭，眼神變得異常鄭重，“趙天磊的祖父當年沒能徹底消滅它，現在他想完成這‘偉業’——用高適配性玩家的身體當容器，讓惡念席卷現實。實驗室的地下三層……”
    “砰！”
    實驗室的門被猛地撞開，李默帶著五個天磊生物的安保人員衝進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林野。“林野，果然是你。”李默的嘴角勾起冷笑，“趙總猜你會來，特意讓我等在這裏‘歡迎’你。”
    投影裏的父親還在說著什麽，但聲音被槍聲打斷——安保人員對著全息設備掃射，父親的影像瞬間崩解成無數光點。
    “可惜啊，”李默踱步到培養艙前，用戴著手套的手指敲了敲玻璃，“你爸的遺言沒說完。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剩下的‘真相’。”他轉身，槍口頂住林野的胸口，“他和這團惡念做交易，想用它的力量複活舊文明，結果被反噬。我們天磊生物，是在替天行道。”
    林野攥緊吊墜，指節泛白。耳麥裏傳來鐵山的吼聲，顯然他已經解決了外麵的暗哨，正往實驗室衝。
    “替天行道？”林野嗤笑一聲，目光掃過培養艙裏那團躁動的意識體，“你們是想把它放出來，完成趙家沒做完的滅族事吧？”
    李默的臉色驟變：“你胡說什麽！”
    就在這時，鐵山的戰斧劈開了走廊的柵欄，阿凱帶著鐵鷹成員緊隨其後，槍聲與喊殺聲瞬間填滿實驗室。林野趁機側身躲過槍口，星核吊墜猛地撞向培養艙的控製台——藍色的能量流順著線路蔓延，培養艙突然亮起紅光，那團漆黑的意識體發出刺耳的尖嘯，撞得艙壁嗡嗡作響。
    “快毀掉它！”李默對著手下大喊，卻被鐵山一斧劈飛了槍。
    林野盯著培養艙，突然明白父親沒說完的話——地下三層，一定藏著徹底封印惡念的方法。他衝鐵山喊道：“守住門口！我去地下三層！”
    鐵山的戰斧在身前劃出道弧線，將湧來的安保人員逼退：“小心！”
    林野轉身衝向實驗室角落的電梯，身後傳來李默氣急敗壞的吼聲：“攔住他！那層藏著……”
    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外麵的混亂。林野靠在轎廂壁上，星核吊墜還在發燙，仿佛父親的體溫還殘留在上麵。他低頭看著吊墜，輕聲說：“爸，我知道該做什麽了。”
    電梯往下降的嗡鳴聲裏，他仿佛又聽到了父親的聲音，穿過時空的阻礙，輕輕落在耳邊：“守住它，就像守住所有不該被遺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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