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從夜梟指縫間湧出來，在他肩頭凝成猙獰的獸首，獠牙上還掛著星艦外殼的金屬碎屑。他捏碎金屬球的瞬間，重組戰艦的引擎發出刺耳的轟鳴，炮口的紅光映在林野臉上，像燒紅的烙鐵。
    “林野，別逼我動手。”夜梟的黑紋爬過眼角，遮住半隻眼睛，露出的瞳孔泛著死灰，“主囚的意識碎片就在你腳邊的能量槽裏，隻要你啟動轉化程序，這些黑霧就能暫時穩住——否則這戰艦墜落時，咱們都得變成宇宙塵埃。”
    林野把念念往鐵山懷裏推了推，指尖在控製台劃出三道藍光：“轉化程序需要‘活氣’引導，你拿什麽當介質？”他突然踹向能量槽側麵的應急閥，白霧噴湧而出，瞬間凍住了腳邊的意識碎片，“是想用念念的生命力？還是鐵山的？”
    鐵山猛地抱緊念念，後退時撞在艙壁上，金屬震顫聲裏，他摸出腰間的短刀：“你利用哨音引我們進來，就是為了找活祭？”短刀劃破掌心，血珠滴在地麵，竟讓夜梟的黑霧嗤嗤冒白煙，“我就說你怎麽突然提醒我‘哨音能幹擾惡念’，原來那是在標記我們的位置！”
    “還算不笨。”夜梟的黑霧鎧甲突然張開數道裂縫，露出裏麵蠕動的意識碎片，“念念的‘純淨意識’、鐵山的‘血性’，再加上你林野的‘執念’——三樣湊齊，才能讓主囚徹底寄宿。”他突然狂笑，黑霧化作巨手拍向控製台，“現在碎了一樣，那就用你的命補！”
    林野側身翻滾躲開，順手拽過鐵山扔來的短刀，刀柄撞在能量槽邊緣，濺出的火花點燃了白霧，瞬間形成火牆。夜梟的黑霧穿過火牆時發出慘叫，鎧甲上的獸首崩碎了半隻角。
    “念念，把碎片往火裏扔！”林野大喊著劈向黑霧巨手，刀光斬斷的黑霧落在地上，竟像瀝青似的凝固成塊。
    念念被鐵山舉起來，小手攥著發光碎片往前伸，碎片接觸火焰的瞬間，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白光，夜梟的黑霧像被潑了沸水，瘋狂後退，鎧甲上的黑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不——！”夜梟嘶吼著撲向白光，卻在接觸的前一刻被反彈出去，重重撞在戰艦炮口上，黑霧鎧甲寸寸碎裂，露出他胸口那張爬滿黑紋的臉，“你們毀了唯一的生路……”
    鐵山抱著念念後退到安全區，看著夜梟被白光吞噬，低聲道：“他所謂的生路，從來都是把別人當墊腳石。”
    林野甩了甩刀上的黑霧殘渣，指尖殘留著白光的溫度：“至少現在，墊腳石把路砸斷了。”他看向控製台，那裏的能量讀數正瘋狂下跌，“抓緊，戰艦要解體了——”
    話音未落，重組戰艦的外殼開始剝落，帶著火星的碎片像流星般墜入宇宙，而那道白光始終護在他們周圍，像個透明的繭。念念把小臉貼在鐵山肩頭，看著夜梟消失的方向，突然小聲說：“他好像在哭。”
    鐵山拍了拍她的背：“那是惡念在哀嚎，不是他。”
    林野望著窗外飛逝的星辰，握緊了手裏的短刀——刀身上還沾著點黑霧的殘渣，正被白光慢慢灼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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