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橋中段的震顫突然變成狂抖，像被無形的巨手攥住反複搖晃。蘇曉的監測屏上，代表惡念濃度的紅色曲線衝破臨界值，代碼流亂成一團雪花屏，“不行！林野的意識載體快撐不住了！惡念在篡改光橋的結構參數！”她指尖在虛擬鍵盤上翻飛，試圖用防火牆隔離異常代碼，卻眼睜睜看著光橋的能量紋路從金色褪成暗紫。
    “讓開！”趙晴突然扯掉背上的背包，將“星空被”猛地抖開。被麵繡著的北鬥七星突然亮起，與光橋邊緣的能量節點精準對應，星子的微光順著橋身蔓延，像給顫抖的光橋縫上了道金邊。她單膝跪地，將祖傳的青銅令牌按在光橋起點的凹槽裏——那令牌上刻著的舊文明星圖，正與被麵星子產生共鳴，發出嗡嗡的低鳴。
    “夜梟！調子！”趙晴的聲音被光橋的震動撕得發顫。
    夜梟噙在唇邊的哨子驟然響起，不是平日的短促警戒音，而是段古老的旋律，像山澗流水撞在岩石上的節奏。聲波在光橋表麵凝成半透明的防護層，將那些撲來的實體化怪物彈開，暗紫色的能量紋路在防護層上滋滋消融。
    “左三橋板！”林野的聲音從光橋另一端傳來，帶著電流般的雜音。他的虛擬身影已經透明到能看見對麵的岩壁，銀線在他指間斷斷續續地閃，“惡念在啃食橋板的能量芯！”
    “收到！”趙猛的巨斧帶著風聲劈向左側，斧刃上還纏著半透明的銀線——那是林野剛才分給他的能量殘留。他身後，鐵鷹公會的成員結成盾陣，用身體擋住漏網的怪物，“二隊跟我補左三！其他人護著蘇曉！”
    蘇曉的額角滲著冷汗，代碼窗口不斷彈出錯誤提示。她突然抓起身邊一個破損的能量瓶，將裏麵的液態代碼潑在鍵盤上，“林野！借你的銀線用用！”
    半空中的銀線仿佛有了生命，猛地紮進她的代碼流裏。原本混亂的字符突然列隊，像被指揮的士兵，順著銀線衝向光橋中段——那裏，惡念凝聚的黑霧正從橋板裂縫裏往外冒，每冒一次，光橋就抖得更厲害。
    “趙晴！令牌加力！”夜梟的哨調陡然拔高，防護層上浮現出流動的星紋，與“星空被”的星子交相輝映。趙晴咬著牙將令牌往凹槽裏按，指節泛白，青銅表麵的星圖亮起紅光，像有岩漿在裏麵流動。她看見自己的祖父站在記憶裏的祭壇前，也是這樣舉著令牌，吟唱著守護的歌謠。
    “就是現在！”林野的聲音突然清晰了一瞬。他的虛擬身影完全散開，化作無數銀線，像暴雨般砸向光橋中段的裂縫。趙猛的巨斧恰好劈開黑霧最濃的地方，銀線趁機鑽進裂縫，蘇曉的代碼緊隨其後，在裏麵織成張網。
    “喝！”趙晴猛地扯起“星空被”的一角，被麵星子突然炸裂成漫天光點，與夜梟的聲波防護層融在一起，變成道金色的光膜。那些實體化怪物撞在光膜上，瞬間被分解成能量粒子，反哺給光橋。
    “穩了！”蘇曉盯著屏幕上回穩的曲線，長舒一口氣。光橋的震顫漸漸平息，暗紫色的紋路褪去，重新透出溫暖的金光。
    趙猛拄著巨斧喘氣，看見林野的身影在光橋另一端慢慢凝聚，隻是還很透明。“喂，假人，”他扯著嗓子喊，“下次再玩這種魂飛魄散的把戲，老子就把你代碼刪了！”
    林野的虛影笑了笑，銀線從他指尖飛出，纏上趙猛的斧柄晃了晃，像是在道謝。趙晴將令牌從凹槽裏拔出來，發現上麵的星圖亮得更清晰了，夜梟收起哨子，哨身上沾著的光點落在“星空被”上，被麵的星子又多了幾顆。
    “走吧，”蘇曉敲了敲鍵盤，光橋盡頭的門緩緩打開，“惡念被打回去了，但它們肯定在攢大招。”
    趙猛扛起巨斧跟上，路過趙晴身邊時，用下巴指了指她手裏的“星空被”：“這被子不錯，下次借老子蓋蓋。”
    趙晴笑著把被角往肩上拉了拉：“得問我爺爺同意不。”
    夜梟的哨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是輕快的調子，像在哼歌。林野的虛影走在最前麵，銀線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光帶，像給光橋係了條安全帶。陽光透過光橋的縫隙灑下來，在每個人身上都鍍了層金邊，仿佛在說：隻要有人遞手，有人接招，再抖的橋，也能走成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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