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在聽到衛山河的目的之後，整個人都麻了。
    “不是，你的意思是，東北還不夠衛山河折騰，還得在申城插一腳？”
    六子看著坐在自己麵前不卑不亢的一個軍官不可置信的問道。
    坐在六子對麵的軍官叫徐春來，也是衛山河著重培養的年輕一代。
    今年三十來歲，上校軍校，但是他不是武官。
    更類似於外交人員和海事工程結合的全麵人才。
    所以，他同樣有軍銜，畢竟海事工程也是軍工工程嘛。
    隻見徐春來笑了笑道：“張司令，你這話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們司令不是要在申城插一腳，而是要充分利用江南造船所。”
    “而且我們也不是白用，是借用。”
    六子再次傻眼，肉眼可見的脖子憋的通紅，眼睛開始布滿血絲。
    隻因為徐春來的話表達出來的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第一點，說六子是小人，哈哈哈。
    說六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衛山河是君子。
    這特麽讓六子怎麽忍？
    現在的六子就是在爆發的邊緣了，畢竟，從他掌權之後。
    敢這麽和他說話的都死了，嗯，衛山河除外。
    現在，衛山河麾下一個小小的上校都敢這麽放肆了？
    這讓六子怎麽能忍？
    還有，就是江南製造所不是白用，是借用。
    你也不說條件，你不給人家租金，那這不是白用是什麽？
    六子怒喝道：“艸，老子就想不明白了，怎麽衛山河調教出來的人都這麽放肆？”
    “都這麽無恥嗎？你不給租金的借用不叫白用？”
    “還有，你特麽說誰是小人呢？信不信老子讓你走不出北平。”
    徐春來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成了驚恐。
    六子心中一穩，心想：老子以為你硬骨頭，結果一句話就嚇到了，艸。
    誰知道徐春來接下來的動作再次讓六子傻眼。
    隻見徐春來快速擺了擺手，“別別別別別啊，張司令。”
    聲音壓低，再次說道：“這話可不興說啊，小心我們司令知道進關揍你。”
    “大家都是東北那嘎達的，看你挨揍，我心裏不能好受啊張司令。”
    這騷操作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反正六子傻眼了。
    嗯，給誰誰傻眼，老子擱這威脅你，你反過來把老子威脅了還說為了老子好。
    徐·真·外交天才·春來。
    六子被憋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嘴巴張了閉，閉了張。
    看的徐春來著急，但對方就是一句話不說。
    偏偏，和衛山河的舌頭見麵，他怕丟麵子，跟前一個自己人都沒有。
    連個幫他嗬斥徐春來的人都沒有。
    就這樣，保持著這樣的節奏，二人零零散散的聊了一個多小時。
    最後，六子給金陵那邊掛去了電話。
    還是直接和長官親自通話，說明了衛山河的意思。
    掛斷電話之後，長官這次沒有發火，而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衛山河結婚的事情他知道。
    同樣的，衛山河在奉天把毛子那邊的外交官趕走他也知道。
    因為毛子在去找衛山河之前，是先過來和民國政府談判的。
    最後是民國政府處理不了東北的事情，毛子才找了衛山河。
    甚至，他從另外的渠道知道那天衛山河和毛子談判的大致情況。
    那句‘他把我的地圖拍壞了，所以這裏成了爭議地區’。
    說實話，讓光頭長官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不要以為光頭長官崇拜上了衛山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長官的自視甚高一般人是想不到的，在他心裏，他比不上的隻有一位偉人。
    其他的都不如他，衛山河更是排不上號。
    他不能自拔的原因就是這孫子又特麽惹事，完全瘋了，完全不顧及後果了。
    但是也正因為這樣，長官對這次衛山河的要求，沒有發火。
    他知道，發火沒用，而且他也不敢打衛山河。
    好家夥，人家都要造船了，怎麽打？
    但是，江南造船所，給不給？
    確實是個大問題。
    不給，他怕衛山河搶，現在的長官很忙，顧不上對付衛山河。
    萬一衛山河發兵入關，進來之後不走了怎麽辦？
    如果給，那就不是丟麵子的事情了，這是引狼入室啊。
    衛山河要江南造船所，不得派兵保護？
    那不就成了東北時候的鬼子了麽？
    到時候整個申城，他洋大爺們老大，衛山河老二，他老三，地下黑幫老四？
    唉，頭疼。
    再說江南造船所，雖然這玩意在他手中有跟沒有沒什麽區別。
    但是這畢竟是一個巨大的產業啊。
    他怎麽可能舍得把這麽大一個船廠給衛山河？
    至於說借用，誰知道衛山河要借到什麽時候去？
    說起江南造船所，起源於1865年，是洋務運動最具代表性的產物之一。
    原身是江南機器製造總局，造出了第一艘蒸汽動力軍艦，‘恬吉號’。
    在十九世紀末的時候，就已經能夠製造萬噸級軍艦。
    有人說，李鴻章簽了很多的不平等條約，但是他掀起了洋務運動。
    說功過難論。
    但是功是功，過什麽過，什麽功過難論，不合理。
    ‘師夷長技以製夷’就是洋務運動的理念和宗旨。
    之後大家就知道了。
    民國之後，江南機器製造總局改名為江南造船所。
    1918年的時候，造船所接到了‘史詩級’訂單。
    老美訂購了四艘萬噸級運輸艦，第一艘於1920年下水。
    說起來還真是挺牛逼的，如果好好發展，華夏未必沒有屬於自己真正的海軍力量。
    但是...
    嗯，注意，但是來了。
    但是，就這麽牛逼的造船所，到了咱們光頭長官手裏。
    就造了三艘千噸以下的炮艦，兩艘一兩千噸的輕巡。
    大船是看都沒敢看一眼，一天就尋思怎麽鬥爭還有內戰了。
    哦，還有一些民用船隻。
    雖然說吧，考慮內憂外患加國情什麽亂七八糟的，但是就這個人，他就真沒有問題嗎？
    他扶植起來的那些貪官汙吏各大吸血蟲少貪一點都夠造多少船？
    就這，光頭長官還一點都不樂意給呢。
    也是，真把造船廠給出去，那又少一條貪汙腐敗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