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獵人和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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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部考場。
    王子淵被一聲驚雷炸醒,睜開眼睛,發現明居正站在眼前。
    “哎呀明叔,嚇到我了。”
    明居正一笑:“是呀,四時不正,這樣的季節,竟有這麽猛的風雨。”
    王子淵說:“明叔,這本就是風雨最多的時候,再過一個月,天氣稍微轉寒,風雨也就少了。年年都是這樣……”
    “哦,我怎麽覺得,風雨隻是剛開始。”明居正望著天空:“風雨將至,王子淵可要小心些,看好腳下的路。”
    王子淵一臉疑惑。
    明居正又說:“聽說陛下許了你和莫雨的婚事,親上加親,準備什麽時候成婚?”
    “沒定好時間,肯定要在科考之後。可接著就是明君祭日,要舉行太廟祭祀,且早著呢。”
    明居正一笑:“我想起徐驕,他和夭夭成婚,幾乎將帝都高手都請到徐府。那一夜宮中空虛,才給了天遺族機會,潛入宮中,將花卿救出。若非出了意外,那是個完美計劃。”
    王子淵神色凝重。大家都是聰明人,聽得出弦外之音。
    明居正又說:“風雨來的猛,去的也快。但看眼下情形,不知何時方歇……”
    這時候,小幹王進來:“鎮撫使,有件事我不明白。今天這一科,考的是律法刑獄,以前可沒這個。我自認還算苦讀,也沒學過這些東西,這一考有什麽意義?”
    明居正笑道:“小幹王,有些事,不要問結局,做了就有意義。律法清明,國之根本。縱觀曆代,大亂之始,上不尊律,下不守法。為求長治久安,這是第一要做的。軍機處也是這個意思……”
    王子淵疑惑:“是軍機處的意思,怎麽沒聽母後提起過。”
    明居正說:“這種小事,還要勞煩皇後拿主意,那要這一幫軍機大臣,有何意義呢?”
    這時候,一名錦衣衛冒雨跑了過來,稟告明居正:“大人,小勝王一行,已過了津門,離城不過四十裏。”
    “嗯,我知道了。”明居正說:“這個小勝王,頗有乃父遺風。沙場宿將,三年時間便平定安南各地,大擴聖朝疆域。真是皇室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子淵和小幹王各自沉默。
    明居正微微一笑。好戲,這才剛剛開始。
    公主府裏,徐驕也在感慨天氣。
    “這雨真他媽的,下個不停。我不喜歡下雨,感傷。每當下雨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很脆弱,需要安慰。”可憐巴巴的望著公主憐,像個傷心的孩子。
    公主憐說:“我可安慰不了你,你該找的人也不是我,李師師,夭夭,或者是莫雨。你最好離莫雨遠一些,她馬上就是王子妃了,收起你那惡心的想法。”
    徐驕心道:她會變成王子妃,海後第一個奓毛。
    公主憐又問:“小勝王的事,你怎麽打算?”
    徐驕冷笑:“能怎麽打算。他和李漁籌謀七載,布了這麽久的局,不知算計了多少人。各為棋手,各為棋子。哼,有意思。公主,我很想問你,如果非要幫一方,你會怎麽選?”
    “幫什麽?”公主憐說:“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他們想要……”公主憐不敢說下去。
    “仇恨,隻有鮮血才能洗掉。李漁我不敢說,小勝王心中隻有仇恨。他不是來爭位的,是來報仇的。謀劃數載,布局七年。帝都之中,怕是早就暗伏力量,等待時機。而現在,正是機會。”
    “什麽機會?”公主憐難掩憂色。
    徐驕抿嘴:“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還是故意看我傻不傻?”
    公主憐白一下眼睛:“我從不覺得你傻,也不敢覺得你傻。你和明居正,都是帝都炙手可熱的人物,誰敢小看你們。隻是現在情勢,花卿和海後勢成水火,小勝王回到帝都,難免會被人利用。我也怕他自不量力,想要弑君……”
    “他一定會。”
    公主憐驚問:“為什麽?”
    “血債要血來償。小勝王帶了藤甲軍來,難道是為了做樣子。他是要殺人……”
    “那他就是瘋了,幾千藤甲軍,就想捅破天。”
    徐驕冷笑不語。
    “你幹嘛冷笑?”
    “想捅破天的不隻他一個。王子淵調整衛戍衙門布防,使得城中空虛。李漁借助小幹王的出現,把天遺族牽扯進來。你看,都在為小勝王提供機會……”
    “所以我才說,他會成為別人手中的刀。”
    徐驕一笑:“那麽你呢,我的公主。”
    “我?”
    “你又何嚐不想。”
    公主憐冷著臉。
    徐驕說:“這樣的大事,小勝王對你毫不隱瞞。除了對你的信任,恐怕不是第一次對你說這件事了吧。”
    公主憐想了想:“我從百濟回來的時候,他回過帝都一次。那時候便對我說:勝王叔,怡王兄,王姐的死和皇兄有關。我聽後大驚,但也不覺得是事實。以為是有心人挑撥,所以警告小勝王不要輕信,以後除非不得已,也不要回帝都。”
    徐驕問:“你為何不信?”
    公主憐說:“王叔十四歲拜孤獨老將軍為師,十六歲奔赴沙場,征戰二十年,大小數百戰,從未有敗績。故而,得了勝王的封號。他若想謀反,未發動之前,絕不可能泄露機密,又怎會被皇兄得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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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驕點頭:“勝王沙場宿將,謀定後動,思慮周詳,本在情理之中。之前是我忽略這一點,以為勝王在起事之前,會與明中嶽商議。但現在細想一想,這樣的事,不可為第三人道也。興許,連當年的怡王都不知道……”
    說到這裏,徐驕噌一下站了起來,滿臉震驚,把公主憐嚇了一跳。
    “你怎麽了,又抽什麽瘋?”
    “沒什麽?”徐驕說:“我隻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什麽?”公主憐問。
    徐驕說:“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這個時候,府外護衛通報,說小勝王帶著藤甲軍到了公主府外。
    “他不回王府,來我公主府做什麽?”
    徐驕微笑道:“當然是逼我上場,你沒聽他說麽:連累你就能連累我,連累我就能連累徐家。連累徐家,至少城外的玄甲軍不用擔心。這就是他的退路,不住在公主府,如何能連累你呢?皇家人,即便有情義,怕也不多,做事都很絕。”
    公主憐站起吩咐:“迎小勝王進來……”
    徐驕一愣:“原來你也想連累我?”
    公主憐說:“你是駙馬,總要有點用。”
    徐驕說:“我是讓你在床上用的,不是讓你在床下用的。”
    公主憐皺眉,知道他這人嘴裏常吐不出象牙,也不怎麽在意。
    這時,小勝王領著柳木言走進來:“姐姐,我回來了……”柳木言輕輕行禮,搞得像第一次見麵一樣。小勝王還說:“這是我的王妃,百越柳家的姑娘……”
    操,裝的還蠻像。
    公主憐裝的更像,笑著說:“回來就好,應該先回勝王府看看。”
    小勝王說:“我帶的人太多了,隻有這曾是皇家別院的公主府才能安頓的下。想一想,多年沒有回來,也很想姐姐。而且勝王府,哪裏還有舊人。”
    徐驕心道:操,搞這一套,當我是死的麽。於是說:“小勝王不要擔心,不就是人多些嘛,我在城外找個好地方安頓,一應住宿飲食,全由京畿大營配給,保證兄弟們不枉此行。”
    小勝王臉色一變。
    “客人來了,哪有往外趕的,沒有禮貌。”夭夭突然出現,徐驕突然冒火,想揍她一頓。
    “小勝王,放心留下,我想公主不會反對,至於徐驕,不要管他。”
    徐驕陰沉著臉,心裏想:這貌似是我地盤吧。
    然後腦海裏就響起夭夭的聲音:連你都是我的,什麽是你的?
    徐驕隻能感慨,哪怕換了時空,女人的追求,似乎還是一樣。
    公主憐沒說什麽,夭夭卻看著柳木言,笑道:“銀絲軟劍,柳老前輩的後人。”
    柳木言有些錯愕。銀絲軟劍,天下聞名,但也隻有江湖人,能一眼看出她來曆。於是便問:“姐姐也是江湖道的?”
    夭夭舉起手腕,晃動兩串落花鈴。
    柳木言大驚:天遺庫瑪,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夭夭又說:“公主府跨河背山,地方大的很。何況小勝王來帝都,總要自己人在身邊才安心,是吧公主?”
    公主憐還是沒說什麽,反而看向徐驕。
    “不用問他的意見。”夭夭說:“是吧,徐驕?”
    “哼,你們兩個女人商量好就行。”徐驕說:“反正我又不回來住,出了什麽事,自己扛吧。”
    夭夭冷笑:“你哪也別想去。”
    徐驕心道:死女人,我現在就來試試你的奪情蠱,究竟能拿我怎樣。隨即又想:算了……
    柳木言頗為好奇:這位駙馬修為絕高,但地位好像不怎麽高呀。
    小勝王去了公主府,對與大多數人來講,並不奇怪。隻是現在帝都的局勢,一舉一動,那些身居高位的就很敏感。不少大員又去到徐府,想探尋徐閣老心中是否已經有了選擇。
    小勝王帶了數千玄甲軍,不用想,奪位之爭,肯定是站在小幹王那一方。明帝身體漸漸轉好,也沒提起傳位的事。但海後,花卿兩邊,已經鬧出不少動靜出來。如今又多了個小勝王,那不更亂了。
    他們怕的不是亂,天家爭位,曆朝曆代皆是血雨腥風,他們怕的是自己受到連累。
    這種事,先不說勝敗如何,明帝的心意就很難把握。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像徐閣老那樣,謹守人臣本分。但小勝王去到公主府,徐驕可是駙馬,這就難免讓人聯想。
    徐元很明確的說:“皇家的事與我等為人臣子的無關,何況陛下身子好轉,諸位可不能再提傳位的事。”
    位極人臣的,沒有蠢貨,自然聽得出徐元的意思。
    送走了各部大臣,老頭難得冒雨出門,進宮麵聖。
    千秋閣內,明帝已經能坐起來,隻是臉色仍顯蒼白,人看上去也沒什麽精神。近些日子,他禁止任何人打擾,連海後都不大見麵,可徐元例外。這位三朝元老,明君在時,便是朝中的重臣。若非尋常,不會這樣的天氣,還來宮中見他。
    “閣老,什麽事讓你頂風冒雨也要來見朕呢?”
    “陛下。”徐元說:“小勝王回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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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知道,軍機處的意思,應對北海邊亂,這確實是個頭疼的問題。這麽多年,先有獨孤老將軍,後有勝王,前些年有方迎山,都不能平定烏戈爾人。軍機處的做法是對的,讓各方大將軍回京述職,也許能商議出個好對策來。”
    徐元說:“老臣不是為此事來的。小勝王回帝都,帶了六千藤甲軍,浩浩蕩蕩,駐紮在公主府……”
    “哦,他帶了這麽多人。嗯,這帝都之中,也隻有公主府能放得下了,勝王府可不行,一千人都裝不下……”
    徐元又說:“前些日子,勝王之死鬧得沸沸揚揚,老臣是擔心,小勝王是否聽到傳聞,心有芥蒂,才會不顧規矩,大軍隨行……”
    明帝雙眼微眯:“閣老會不會多想了,那事已經過去,寧不活已出麵說清。他非但是先帝長子,更是鬼王親傳,難道還會有人不信。”
    “臣是怕有心人利用。恕臣逾越,如今帝都風起雲湧,皆在皇室。小幹王,王子淵,花卿,海後,天遺族,天涯海。如今小勝王也回到帝都,偏巧落腳公主府,已有不少大臣聯想,還特意來探老臣的口風……”
    明帝已知其意:“閣老的意思是?”
    徐元歎聲道:“老臣年邁,精力大不如前,請陛下準我告老……”
    明帝驚道:“閣老,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叔祖和獨孤老將軍雙雙辭世,你若告老,何人可堪支柱?朕的身體也很難說無恙,打理朝政更是不可能。眼下,最是需要閣老的時候。”
    “老臣推薦明居正……”
    “他還隻是個少年,即便聰慧大才,終究少了閱曆。”明帝想了想:“徐驕也不錯,其才不在明居正之下。兩人若經曆練,當為國之肱骨。我知閣老年邁,可現在正是需要閣老時候。有您在,朝中便能安穩許多。不如這樣,將明居正,徐驕,升至一品大學士,讓兩人皆參議軍機。閣老無需事事操心,隻需看著軍機處,若有不足之處,提點一二即可。”
    徐元心道:如此對徐驕最好,可還是避不開麻煩。
    明帝一笑:“我知閣老顧慮什麽,未來帝位誰屬,我心中已有打算。待太廟祭祀過明君之後,當公之於天下。”
    徐元還能說什麽,隻是心裏想:你既然已有打算,還讓花卿和海後爭來爭去做什麽。
    忽然又想:哎呀,不好,這是要讓她們爭的更厲害。
    眼下,有資格,有名分繼承做儲君的隻有三人。小幹王,王子淵,王子泓。王子泓太小,不會被視為威脅。即便是他,花卿和海後也不會將其看在眼中。
    帝位誰屬,靠的終究是自己的實力。王子泓毛孩子一個,虞美人出自民間,無依無靠,即便最後選了王子泓,待到明帝薨,這天下,還是要被別人撕扯。除非……
    徐元不敢想,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可能。尤其是現在,徐驕破格進了軍機,無疑增添了許多變數。
    徐元離開沒多久,明居正就被召到了千秋閣。
    明帝問他:“這幾日,科舉的事還順利麽?”
    明居正說:“一切順利,隻剩最後一場。待考完之後,就能按臣的意願進行體製改革,先從江南開始。”
    明帝感歎道:“叔祖多年破除門閥世家的願望,但願能在你身上實現。”
    明居正說:“陛下放心,臣已想的很明白。之前稅製土地改革,正是民心可用的時候,如果現在不大刀闊斧,很難再找到更好的機會。”
    “嗯,剛才徐閣老才來過,說要告老。”
    明居正一笑:“閣老怕是被小勝王嚇到了,連累徐家。”
    “是呀,所以,我破格提你和徐驕為大學士,參議軍機,你的計劃,若沒有閣老支持,必然阻礙重重。自齊王一脈遷居南都,江南門閥愈加昌盛,偏江南為稅賦重地。叔祖在世時,常常憂心,隻是怕動的輕了,不能根除弊端。動的重了,反而自傷手腳。”
    明居正說:“陛下此計甚妙,由我和徐驕主辦此事,徐閣老定然全力支持。”
    “關鍵是徐驕。”
    “陛下放心,他亦會賣力而為。畢竟,這也是其父徐之義生前所願。”
    “嗯,很好。”明帝沉吟道:“我告訴徐閣老,太廟祭祀之後,儲君當有人選,以你之見,哪個最合適?”
    明居正把頭低下來。
    明帝問:“你是不知,還是不敢說。”
    “臣說出來,恐怕陛下要多心了。”
    “哦,你是想說小幹王?”
    明居正搖頭:“小幹王人品端正,兼且出身民間,確實有可取之處。隻是,其身後影子太多……”
    “原來你想的是王子淵。”
    明居正又搖頭:“王子淵身後的影子,不比小幹王少,而且……”
    “而且什麽?”
    明居正低聲道:“臣有些害怕王子淵,這是臣的心裏話。此事關聯甚大,還要聖心獨斷。陛下切不可聽從外臣之言……”
    明帝笑說:“你哪是外臣,你也姓明,亦是皇室中人。朕告訴你心裏話,你所擔心的都很有道理,所以朕心中的人選,是王子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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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居正悚然而驚。
    “你很意外?”明帝問。
    “陛下,恕臣大不敬。除非陛下能看著王子泓長大成人,否則這不是個合適的選擇。”
    明帝微微一笑:“所以,我把你和徐驕提為大學士。我相信,你們會像叔祖和閣老那樣,成為國之支柱……”
    明居正出了千秋閣,心緒久久不能平靜。王子泓確實是他心中所願,可那是在明帝嗝屁的前提下。想想徐驕的話,徐元這老狐狸的猜測真是八九不離十——明帝並不會像兩位先帝那樣,英年早逝。
    可明帝沒必要告訴自己呀?
    越想越覺這事蹊蹺,明帝究竟是真心,還是試探?
    若是真心,他沒必要告訴自己。若是試探,他想試探什麽。
    還有徐驕,之前差點被流放,忽然就提了大學士,入了軍機,這分明是是不想徐元這頭老狐狸置身事外。
    帝王心術,當真難猜的很。也罷,隻要徐驕在局中,他就不是孤身奮鬥。兩個人的腦袋,總強過一個人。何況徐驕身份特殊,他未必是帝都最有權勢的人,卻一定是各方最忌憚的人,這點是他所不能比的。
    回到鎮撫司,遣人去公主府請徐驕。回說:徐驕被閣老叫去了徐府。
    這樣更好,他會從徐閣老那裏了解眼前的局勢。
    徐府內。
    徐驕問:“明帝是幾個意思?心中有打算,為什麽不說是誰?”
    “不說,就是讓你猜。”
    “這有什麽好猜的,難道明帝是想看眾人如何站隊,是選王子淵,還是小幹王?”
    “隻有蠢人才會站隊。”徐元說:“明帝就是讓人去猜,讓花卿猜,讓海後猜。”
    “可我看,他們根本不會猜。這兩方都是什麽人,他們很清楚一個道理,有些東西,隻能去搶。小勝王的舉動,就足以為證明。而海後沒有阻止,加上王子淵調整衛戍衙門布防,這兩夥人想法出奇的一致。他們都想明帝死……”
    “這都不重要。”徐元說:“我一直想讓徐家置身世外,小勝王的出現,讓一切變得複雜,我隻得以告老下策應對。可陛下卻在這個時候,提你為大學士,召你入軍機。我心中很是不安。之前借機流放你去北海,就是存了躲禍的心思。但眼下看著,陛下似乎不想讓你躲。”
    徐驕冷笑:“他雖為帝王,出了皇城,怕是也不敢拿我怎樣。”
    “我不是擔心你,我擔心的是徐家。一步走錯,便是滅族之禍。當年王子幹謀逆案,沒有牽涉徐家,你當真以為是天承帝忌憚我徐元。錯,是因為他沒有除去徐家的心。他也清楚,謀逆之事子虛烏有。”徐元陰沉著臉:“可是明帝的心思,難猜呀。”
    “老頭你三朝元老都猜不到麽?”
    徐元說:“你好好想想。如果明帝忌憚徐家,軍機改革之時,他便可以奪了你二叔的兵權,將京畿大營四十萬玄甲軍握在手中。也可以削去我首輔的位置和權勢。可他沒這麽做,但明帝現在所為,卻又將你拴在局中,讓我徐家脫身不得……”
    徐驕想了想,冷笑說:“也許,我們這個陛下,心裏什麽都清楚,什麽都明白。他不想我在局外,因為我本就是別人局中的棋子,他隻是不想打破別人的計劃……”
    徐元愣了一下:“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明帝已經選中了王子泓。他要做的,是除去一切威脅……”
    徐驕明白,海後,花卿,都是威脅。他隻是有些看不清楚,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陷阱。
    誰是獵物,誰又是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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