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闖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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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絕不能做懦夫,最好也不要做英雄。美女愛英雄的橋段,不會發生在現實世界。因為英雄,給不了女人想要的。
    徐驕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才不想做傻子。
    誰是英雄?
    千年前的的天遺老祖,還是卑鄙老頭長梧。在某些人眼裏,他們無愧英雄,但原因絕不是偉大,而是強大。
    勝者不僅為王,還擁有定義英雄的權利。可見,關鍵是成為那個勝利者。
    山海大陣下的天帝,隻剩一縷幽魂的明君。誰又敢說,他們不是英雄。
    他們隻是敗了而已,不代表他們是錯的。
    如今的皇宮,像個小山丘。夜色中看去,搖曳的火光,突兀的黑影,就像印象裏,被廢棄的中世紀教堂。隻看一眼,就讓人望而卻步。
    四周是汩汩上湧的地下河水,隔得老遠,徐驕就感覺到了囚龍杖所化古樹的氣息。隱隱有花香撲鼻,身心舒泰。連背上的落日弓,都傳來一陣激動。
    徐驕看著黑壓壓的皇城,心裏琢磨。那一夜後,世間高手估計得少一小半吧。
    天遺族三位祭司,莫氏兄弟,內衛兩位閣領,百裏諸侯。一位聖人,七位大宗師。這些高手若是搞個組織,能立刻成為江湖第五大勢力。
    天遺族最慘,損失三位祭司不說,族中數百好手,都沒能離開帝都。堪比大宗師的五芒劍,都死的不知去向。
    可悲,可歎。
    時過境遷,如今觀局,能看清許多當時不明白的事。
    比如鬼王,他早就看不順眼明帝。或者沒有什麽順不順眼,隻是想一觀龍神功的奧秘。但又忌憚山海大陣,所以在這一點上,他和山主目的相同。於是兩人設法,聚集四大聖人,其實各有所圖而已。
    其中海王納蘭真哲看似無心權勢,其實最聰明。天涯海比不過修羅山和武道院,與其強爭,不如獨霸一方。
    大祭司最悲劇。從頭到尾,都在山主的算計中。但山主並不想對付天遺族,要對付天遺族的,是鬼王和納蘭真哲。
    鬼王本想滅了明帝,自己徒弟寧不活繼位。寧不活是個不喜皇權的好好人,一心為道,必然做不長久。那時候,隻要鬼王說一句,皇位就可以傳給別人。
    按照徐元老頭的說法,鬼王心裏中意的,一直都是南都齊王一脈。這也說的過去,他隻是對自己的老師淩風有感激之情,至於明君,心裏恐怕憎惡多過其它。
    如此一來,天下江山,便改姓了淩。
    寧不活不會反對,因為他心裏沒有皇權,自然也沒有明姓與淩姓的差別。鬼王特意安排他和女帝的婚事,抬舉徐家成為皇親,不過是想讓徐老頭安心。隻不過,徐元這個老狐狸,早就窺得玄機,把一個小寡婦,硬生生推上了帝位。
    而山主,多年謀劃,一朝成空,雖然不算失敗,但和鬼王一樣,終究沒有成功。
    最慘的是天遺族,被山主利用,被鬼王,海王算計。本以為是難得的機會,天遺族重回往日榮光,卻落個全軍覆沒。
    算下來,這盤局隻有一個贏家——海王納蘭真哲。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封地崖州,獨霸一方。
    至於徐元,這老頭的本意,絕不是推公主憐為女帝。是因為長梧的出現,才讓他改變主意。但不得不說,他賭對了。
    鬼王和山主即便再不情願,也不敢反對自己的師叔長梧。
    徐驕感慨,當時他和明居正覺得,自己一樣是撥弄風雲的棋手。現在看來,好像連個棋子都算不上。
    他看著皇宮。
    如今這個地方,還像先前一樣是龍潭虎穴麽?
    除了明居正獻出的兩個神機營,即便從各地駐軍調派再多死士,能攔得住誰?
    先前,因為皇宮建在大陣之眼,所以被大陣之力守護。可如今,山海大陣的陣眼,被長梧插上囚龍杖。大陣的外溢之力化作古樹,再不能護佑皇宮。說不定,隨便一位大宗師,就能來去自如。
    念及此,徐驕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沒有大宗師,皇宮是不可能安全的。所以傳言女帝對內衛失去信心,化明為暗,就此棄用的說辭。怕是不可信……
    即便女帝想不到,明居正也該想到。若無大宗師依助,意外很難避免。又怎會舍棄中行陌,且北擇無人是山主弟子,重用內衛,亦是變相對山主示好。
    徐元這個老狐狸,事情看得通透,一生都在玩弄權術,擅於牽製各方,取得平衡。
    或許這就是權術的精髓,如今的女帝,還有明居正,同樣是各種套路,本質還是讓各方自我牽製。
    徐驕一邊想,一邊走向皇宮。他不打算偷偷摸摸,而是要光明正大的走進去。就像他猜的那樣,宮內必有大宗師高手坐鎮。帝都大宗師,不管是誰,都能認得出他。
    即便此刻的他藏在那張詭異的麵具之下,但他手中的落日弓,足以證明他的身份。這也是他想要的……
    剛踏上石橋,守宮門的侍衛就已經發現了他。
    “站住,亂闖皇宮者死!”
    “亂闖?女帝的床我都能隨便上,何況是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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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衛們看他戴著詭異的黃金麵具,說不出的邪性。但一身束身錦袍,繡著風滾雲湧,飛龍在天的圖案。這可不是一般人敢穿的……
    咻……
    一支羽箭穿破夜色飛來,勁道十足,但沒有絲毫天地之力波動。手法是好手法,就是射箭的人差勁兒。
    徐驕有意表演,真氣運轉,擾動身前天地之力。羽箭離著身子一尺,被天地之力往斜側一帶。就像被一陣強風吹偏,射進徐驕身側橋麵。
    石橋都是巨石砌成,射箭之人也不是修為高強者,但羽箭入石三分,可知箭簇材質定是極其的好。
    徐驕揮手,半空幻化枯骨鬼手。他要看看,什麽人這麽勇敢。
    鬼手轟的一聲拍在地上,把四周侍衛震飛。一個白甲將軍被鬼手撈在半空,他臉上沒有恐懼,隻有視死如歸的殺氣。
    徐驕心道:好帥的小夥子,都快趕上我這張麵具帥了……
    心念一動,白甲將軍被鬼手抓來……
    侍衛們有人在喊:“統領……”
    徐驕心想:官兒還不小……
    突然一隻拳影破空而來,轟的將鬼手擊散,白甲軍像是被一股暗力扯了一下,倒飛回去。
    “你怎麽非要找事兒。”是北擇無人的聲音。
    就說嘛,皇宮若無高手坐鎮,怎讓人放心。
    北澤無人現身出來,揮手一股柔力將白甲將軍穩穩放在地上。
    “駱統領,切莫急躁。這裏是帝都皇宮,不是北海殺場,不能出手既殺……”
    “北澤閣領,此賊出言不遜,侮辱陛下,不問可殺。”
    “哦,他說什麽了?”
    “他說……”那話誰說出來,都是大不敬。
    “我說:女帝的床,我都可以隨便上。進皇宮卻有人攔著,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徐驕搖頭:“唉,這是什麽世道,說實話有罪,說實話的人要死。何其悲哉……”
    北擇無人苦笑:“你說的是實話,可聰明人,通常不會把實話說出來……”
    這時候,已有許多侍衛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他們是明居正的神機營,端著破槍,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了不得。好像手裏拿的是能屠神的殺器。
    北擇無人說:“都不要緊張,這是齊王徐驕,當今女帝的丈夫。”
    侍衛們這才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那個讓天下男人羨慕嫉妒的徐驕。剛開始的時候,都說公主憐克夫,雖然絕世之姿,但委實可憐徐驕。因為再怎麽漂亮的女人,都不值得拿命去換。雖然說起來,大多數男人的命,都是被女人耗幹的。可公主憐變成了女帝,他們又極其羨慕。
    依靠女人,若也能登上人生巔峰。男人的臉麵,比起在人前的尊嚴,毛也不是。
    徐驕看著那個白甲將軍,問:“你是誰,敢對我放冷箭。”
    白甲將軍沉聲道:“卑職侍衛統領,駱文恒。”
    徐驕愣了一下,想起了這個名字:“哦,原來是你,北海衛驍騎將軍,在我舅舅手下聽差。嗬,有意思,竟然入宮做了侍衛統領。”
    駱文恒頗感驚訝:“王爺知道我?”
    徐驕點頭,當然知道:“隻是,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輕很多。女帝還是公主的時候,對我提起過。說你是首次秋試第一名,卻棄文從軍,建功北海。”
    “可能是陛下記錯了。卑職參加的是十年前的科考,那年正好十八,白駒過隙,已然而立。首次秋試第一的,是木合鳴先生。”
    “我想,不是她記錯了。”徐驕心道:這小寡婦,還以為她有創傷後遺症,對男人性冷淡呢。做了女帝,第一件事,就是把初戀情人弄到身邊。靠,人生遲早春回大地,綠意盎然……
    唉,女人,你的名字叫謊言。
    北擇無人見他戴著古怪麵具,皺眉問:“你這是幹什麽,見不得人?”
    徐驕指著駱文恒:“怎麽見人?讓開,我要入宮……”
    “王爺,這畢竟是皇宮,無宣不得入內!”駱文恒說。
    “我不應該是個例外?”徐驕說:“我不是來求見皇帝的,我是來找老婆的。一個男人找自己的老婆,難道還要申請?你們是宮中侍衛,我尊重你們的職責。可大家都是男人,也請尊重一個男人的尊嚴。”
    徐驕上前一步:“如果連這個麵子也不給,那我不在乎大開殺戒……”
    他刻意散出殺意,冷眼掃過去:“你們是明居正的人,有些甚至還在西山腳下見過我。你們也該知道,我不喜歡殺人,但從不介意殺人。”
    最後看向北擇無人:“你是否也要攔我?”
    “內衛職責,在護衛女帝。”北擇無人說:“可現在女帝不在宮中。”
    徐驕一笑,邁步向前。
    駱文恒伸手攔住:“陛下不在宮中,去了齊王府。王爺若想見陛下,請回!”
    徐驕說:“我不想來回奔波。我入宮,床上等她。”
    駱文恒皺眉,眼中殺機盎然,看向北擇無人。
    北擇無人搖頭:“駱統領,我沒有攔他的理由。而且,說實話:在這帝都,任何人,都沒有攔他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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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驕繼續上前,眼看就要走下石橋,跨入宮門……
    駱文恒大喊一聲:“眾侍衛聽令——王爺,請不要讓我等為難。君令如山,不能放您進去……”
    徐驕冷哼一聲,從背後拿出落日弓,輕輕一晃,哢的一聲展開。刹那間,莫名的寒氣濃的就像白霧,宮門口的燈光驟然變暗。
    徐驕鬆手,落日弓砰的一聲杵在石橋上,不用手扶,卻是筆直挺立。
    雖隻是輕輕的一聲,但地麵震動。侍衛們還以為是錯覺,可皇宮四周的河水,嘩啦啦的向外濺著水花。
    “駱統領,你是聰明人。”徐驕說:“你也明白,如果我非要進去,你們是擋不住我的。而且,我進宮也不是幹什麽壞事。而且,我也不是壞人。而且,之前我那好老婆,不是派人傳我入宮麽?我不是來了,怎麽不讓進呀。”
    駱文恒講不出話。
    前兩條都可以不在意,但女帝之前確實派人宣徐驕入宮,這他是知道的。可徐驕抗旨,女帝憤怒,親自出宮問罪。誰想徐驕這時候來了。
    於私,他不會放徐驕入宮,因為此人對女帝極度不尊。於公,卻沒有攔著的道理。
    徐驕邁步前行,落日弓鬼魅的漂浮在他身後,散發著陣陣殺機。
    北擇無人輕拍駱文恒肩膀,意思很明顯。
    但駱文恒心裏就是別扭,冷聲說道:“王爺,陛下不在宮中,擺駕去了齊王府。王爺若不想來回奔波,請在此處等陛下回來。”
    “她人不在,你卻還能這麽忠心。怕要找個時間,好好講講你們君臣之間的故事。”
    駱文恒臉色忽寒:“職責所在,神機營……”
    “哼,膽量倒是有,怕是沒有這個本事。”
    北擇無人知道徐驕拗起來,就是一頭騾子,於是說:“駱統領,讓徐驕進去。有我在,你還怕宮中丟了什麽寶貝。”
    “咳咳——他進不去。”
    徐驕停住腳步。
    木合鳴。
    這小老頭,竟然也在宮中。
    “北澤閣領,你這話詫異。”木合鳴說:“這是皇宮,除了內衛,侍衛,任何人未得允準,不得入內。律法森嚴,閣領怎地不知。”
    北擇無人頗為無奈:“木合兄,徐驕不是外人。你難道以為,他會來宮中行刺殺人,為非作歹。”
    木合鳴搖頭:“真人弟子,德行應該不至於下作。況且他也沒理由來宮中作亂。不過,律法森嚴,百姓需遵,為人臣者更應該守。當今之世,頑屙正在於權貴富豪玩弄律法,迫害百姓。世道不公,更無秉公之人,還是請王爺在這裏等著吧。”
    徐驕終於明白,這老頭為何當年秋試第一,明中嶽和徐元卻都不用他。
    這就是個攪屎棍,若讓他入了官場,非得攪的臭氣熏天。
    “木合先生,你不是鎮撫司副使,怎地也在宮中。女帝傳你來的?”
    駱文恒說:“王爺,木合先生乃是侍衛長老,職份還在卑職之上。皇宮之中,若無高人坐鎮。如王爺這種修為的,豈非可以來去自如,危及陛下。”
    “也是……”徐驕說著,繼續邁步。
    “王爺,您是想和老夫再過招?”木合鳴說:“老夫可不在乎您是真人弟子,閣老之孫。老夫隻知道,為臣者當守份盡忠。還請王爺,不要忘了自己臣子的身份……”
    “我隻知道,奉天殿坐在龍椅上的那個女人,是我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娶回家的媳婦兒。嗯,也許用詞不當,並沒有娶回家。說起來,心裏還挺不是滋味兒,感覺像是倒插門了一樣……”
    木合鳴老眼一眯……
    徐驕心念動,伸出右臂,落日弓自動飛入手中。
    “老先生,你非要攔我。”
    “王爺,若非要進,就得過了老夫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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