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大陣籠罩，聖人也不敢隨便出手。
    可怕的不是徐驕，而是他能動用山海大陣。但風子衿知道，除了徐驕，眼前這個齊大地，同樣有掌控山海大陣的本事。計劃有個萬一，他是唯一能阻止徐驕的人。
    徐驕早就想到這一層。他的表演，沒有給風子衿太多選擇。齊大地的人設，是個將身許道，不戀紅塵，如山主，鬼王那樣的世外之人。所謂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唯一的弱點，或許隻有那顆還未涼透的心。
    男人的心，裝得了天下，放得了蒼生，能容愛恨情仇，唯獨承受不住女人的挑逗。
    就像此刻的風子衿，她把女人一生幾乎所有的美好，都在這一瞬間表現出來。即便是一條嘎了的貓咪，此刻都要忍不住嗷兩聲。
    風子衿慢慢吻過來，徐驕身影一晃，見鬼似的便退到一丈開外。風子衿驚訝，意外，甚至感到屈辱。
    徐驕表現出一些尷尬，但更多的事毫無所動：“齊王，請自重呀……”
    “叫我子衿……”她又慢慢走來。
    這句台詞，讓徐驕腦海裏頓時浮現出許多激情鏡頭。再看風子衿一臉蕩漾，這份演技，不下海太糟蹋天賦了。
    徐驕後退一步，表現出一絲掙紮：“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齊王，這世上，連真實的東西，都未必是真實的，何況隻是一個編造出來的名字。”
    風子衿愣住：“你說什麽？”
    徐驕淡淡一笑：“風雨無情。帝都是個多風多雨的地方，早點離開吧。”
    風子衿眼神一寒：“你什麽意思？”
    徐驕也不多說，身形晃動，人便消失。夜色中，隻留下他若有若無，若遠若近的聲音……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風子衿愣在原地。生平第一次，要用溫柔的手段擺平一個人，沒想到卻失敗了。
    出師不利，她甚至懷疑，作為一個女人，她沒有這方麵的天賦——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用美人計的。蠢或者醜，都是硬傷。
    她堅信自己不蠢，難道是醜？她寧願接受自己蠢……
    夕陽下，夜色將至，淒風哀哀，風子衿看著流動的河水，心緒淩亂。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有人輕聲說：“我去殺了他？”
    “我不討厭殺人，但也不喜歡殺人。”風子衿說：“通常情況下，殺人，都不是一件能讓讓高興的事。”
    “你已經不高興了……”
    風子衿轉過身：“表哥，作為一個女人，我是不是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漂亮，或者隻是漂亮，但沒有女人的魅力……”
    “不，世間沒有男人，會覺得你沒有魅力……”
    “你也看見了，剛才就有一個。”
    “那樣的人，甚至連人都算不上，你又怎麽能把他當成男人呢？”
    風子衿越想越氣，人生第一次動用女人的手段，便铩羽而歸嗎，實在太打擊了。
    心緒稍微平複，腦袋立刻冷靜：“表哥，你不該出現。你該知道，鎮撫司的眼線，無處不在。”
    “鎮撫司那些眼睛，怎麽看得住我……”
    “表哥還是小心些的好，你是小越侯，明居正定會盯著你的一舉一動……”風子衿若無其事，邁步就走。
    “六年了，成親那晚之後，你就沒再看我一眼……”
    風子衿依舊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身後站著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如果我隻是你表哥，你會否這樣對我。”
    風子衿停住，然後轉身，淺淺一笑：“帝都多風雨，表哥小心……”
    她心中亦有些唏噓，這張英俊的儒雅的臉，不為之心動的女人太少了。她也是女人，自然喜歡漂亮的男人。她忘了是哪一天開始討厭這張臉的，好像就是成親那晚吧。
    她很清楚，自己並不討厭小越侯，她隻是不喜歡沒有選擇。
    鎮撫司。
    明居正眯著眼睛：“徐驕去了可園，見了可園之主風子衿。徐驕走後，小越侯出現，他認得風子衿……”
    “本來不確定，但那風子衿離開時回眸一笑。若說兩人沒有一腿，我肯定不信。”殺南天怪笑：“不過那個小越侯的樣子，讓人奇怪。好像很是在意那個風子衿，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便風子衿有瑤山的背景，也是一句話就能躺床上的。”
    明居正微微一笑，心道：原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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