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侯府被毀掉，府內資源更是被洗劫一空，處理起來要簡單的多。
    周衝並沒有逗留太久，就啟程去皇宮了。
    此等大事，是必須要向文德帝說清楚的。
    等他離開，遠處巷子內馬車駛出，窗簾撩起，露出皇甫夢璃那張動人的臉蛋兒。
    “就你也想拉我們下水？可笑！”
    馬車回歸衛國公府。
    府邸前，她接到一條情報，不由的嘲笑道：“幼稚的做法。”
    她直奔書房。
    深夜，皇甫庭仍未睡，在看一幅山水畫，那是皇甫雄闊去年送給他的壽禮。
    “跟他說了？”
    皇甫夢璃道：“說了。”她頓了下，又說道：“剛剛收到一條情報，外麵在傳，是我們追查燕蕭生，發現的燕尾銀刀在兩大侯府的。”
    皇甫庭道：“你怎麽看。”
    “幼稚低級的手段。”皇甫夢璃道，“燕氏王族又不是蠢貨，我們隻殺了燕蕭生，他們怎麽會不明白我們的意思。”
    皇甫庭沉默了會兒，道：“燕氏王族在上京是燕語薇那個蠢女人當家做主，她心有執念，很容易被人利用，你查一查她與青陽侯，幽冥侯方麵有沒有特殊的關係；再讓人查一查消息源頭。”
    ……
    皇宮，泰來殿。
    周衝將今晚的事情說了一遍，不摻雜任何感情，就是旁觀者的敘述。
    文德帝對皇甫庭最後的一絲念想徹底破滅了。
    “他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朕，還能信得過誰？”
    僅僅幾句話的功夫，他像是又蒼老了幾分。
    周衝道：“父皇，我們提前有準備，現在知道，為時不晚。”
    文德帝噓口氣，他看向周衝的眼神更溫和了，若非是這個曾經被他無視十年的兒子，他都不敢相信這些人一旦動手，帝國是否頃刻間崩塌。
    “周奇物又傳信回來了，經過他的暗訪調查，三十萬定南軍快成他皇甫家的了，想要撥亂反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
    周衝道：“周奇物曾為開國統帥，虎威盛烈，相信他搞的定。”
    “希望吧。”文德帝疲憊的道，“朕累了。”
    “父皇早點休息，保重龍體，兒臣告退。”周衝退了出去。
    文德帝看著他的背影，本來被打擊的心灰意冷的心思又活躍起來。
    “朕老了，朕的時間不多了，但是朕的太子可以。”
    “德海，傳朕口諭，告訴太子，朕給予他先斬後奏之權！”
    德海急匆匆追了出去。
    文德帝竟生出如釋重負的輕鬆感，他突然想當太上皇了。
    ……
    太極宮，武德殿內。
    蕭千雪踩著夜色趕來。
    “殿下，衛國公府已經開始調查消息源頭了。”
    這個“殿下”稱呼的是雲紅鸞，她的身份已定，更是目前太極宮公認的女主人，故而下屬一般尊稱“殿下”或者“儲妃”，即儲君的妃嬪。
    像是四嫣關係要近的多，通常私下稱呼小姐，姑娘之類的。
    雲紅鸞道：“好快的反應，應付得來嗎？”
    蕭千雪戰意滿滿的道：“上京城內的情報戰，鎮月司無懼任何人。”
    雲紅鸞道：“必要的時候，可以聯係雲台院相助。”
    “屬下明白。”蕭千雪又轉向周衝，道：“殿下，屬下剛剛得到消息，皇甫雄烈帶領三千赤炎騎回來途中太活躍，惹怒了不少世家宗派，他們都已經放出風來，要教訓他。”
    周衝喃喃自語的道：“皇甫雄烈此舉與皇甫庭的隱忍完全不同，這是另有目的吧。”
    ……
    四月十九日，夜間，一場悄無聲息的情報暗戰開始了。
    四月二十日，情報暗戰依舊激烈。
    四月二十一日，情報暗戰繼續之外，還有重磅消息傳來，皇甫雄烈帶領的三千赤炎騎遭襲，死二百多人，大將軍皇甫雄烈負傷。
    四月二十二日，皇甫雄烈和他的赤炎騎再次遭襲，一日遭遇五次襲擊，致使統禦赤炎騎的東門將軍戰死，三千赤炎騎銳減至兩千一百人。
    消息傳到周衝耳中，愈發讓他費解。
    以皇甫家的情報，會不知道皇甫雄烈途中滅掉的那些盜匪的背景？
    知道的話，會想不到發生這樣的事情？
    想到的話，那麽目的又是什麽？
    ……
    四月二十三日，上午。
    衛國公府，書房。
    皇甫庭在看皇甫雄烈傳來的消息。
    “赤炎騎的那位東門將軍終於死了。”
    “東門禦風啊，六十多年前，你在我帳下聽令，開國論功封賞，成了定南軍的副帥之一，從此你們東門世家經營定南軍數十年，嗬嗬，竟然想要把定南軍變成你們東門世家的自留地，東門世家配嗎。”
    “下一步，十萬大山的那一場絕世機緣到手，即可返回南疆，徹底夷滅東門世家，整個定南軍就再無破綻。”
    “回京封侯？嗬嗬，真以為區區一個侯爵會被我放在眼裏？這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他手指一捏，紙條化為齏粉。
    抿了口茶，他坐在太師椅上，近些時日，因小兒子皇甫雄闊的死亡帶來的鬱悶心情紓解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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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大齊若是能忍住夏國的不斷挑釁，若再將北妖王庭吸引南下，何至於留下如此多的禍患。”
    “當年未完成的事，我來完成，我會建立屬於皇甫家的萬世不朽帝國，我皇甫庭也將成為萬古第一……”
    他自語聲戛然而止，因為透過窗戶看到皇甫夢璃急匆匆的趕來，那張俏臉上掩飾不住的悲傷情緒，讓他莫名的心頭一寒，小兒子之後，又有人出事了不成。
    皇甫夢璃是闖進書房的。
    “爺爺，姑父被燕語薇殺害了。”
    皇甫庭捏爆了茶杯，茶水四濺，他那張帥到老的臉都扭曲的猙獰了。
    皇甫夢璃的姑父即是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唐流雲！
    一個職位不高，實權卻大，更是皇甫庭未來一係列計劃中的重要參與者，竟然死了，竟然是燕氏王族的燕語薇殺的。
    “燕語薇那個蠢女人瘋了嗎？”皇甫庭聲音冰冷徹骨。
    皇甫夢璃道：“她說青陽侯是她的男人。”
    “什麽？”皇甫庭眸子銳利如劍，“為什麽這麽多天，都沒查出來？”
    皇甫夢璃苦澀的道：“我們一直在查，可是始終有人在阻撓。”
    皇甫庭道：“就算她為青陽侯報仇，為何找上流雲？”
    皇甫夢璃道：“她也放話了，說殺害青陽侯馬天縱的是銅雀樓二長老典行雲，他找不到典行雲，發現典行雲最後一次見的是姑父，加之外麵盛傳是我們為找燕蕭生報仇，才發現的他們潛藏兩大侯府的，所以就殺害了姑父。”
    皇甫庭臉色微變，道：“糟了！銅雀樓大長老司徒玄都和三長老沈沉的死，使得銅雀樓主鎮不住反對他的人了，銅雀樓內部矛盾外溢了！”
    皇甫夢璃道：“爺爺，姑父的死？”
    這次皇甫庭將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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