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去不了渝州。”鍾離景的回答很幹脆，“我發現石州境內隱藏的危險，遠比想象要大的多，雖然我將萬法石山殘留的勢力徹底處理掉，金州星垂天幕的人主動退縮金州，但是皇甫世家的人，滲透程度超乎想象。”
    周衝道：“怎麽講？”
    鍾離景道：“皇甫世家的人很精明，他們遠離石州城，卻對十府百縣滲透，明顯是要掘了石州的根基。”
    這話讓周衝臉色大變。
    不止一個人曾說過他行事激進霸烈，也正是如此，他看似拿下六個半州，但都是發展太快，以至於沒有深紮根基。
    皇甫庭明顯是發現他這一致命弱點，能夠在距離最遠的石州布下如此殺招，那麽在其他州必然是一樣的。
    “前輩提醒我了。”周衝道，“前輩留守石州，徹底清理皇甫世家的人再做其他安排。”
    他馬上聯係盛州，禹州，赤州，葉州，安排他們全麵對各州境內的府縣深度發展，一旦發現皇甫世家的人，全力獵殺。
    同時讓暫代禹州州牧的蕭千雪，全力發展鎮月司，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覆蓋這六個半州。
    周衝深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的道理。
    像是皇甫庭這一招就格外陰損，隨時可能通過顛覆各州內的府縣，讓各州窮於應付，從而被他有機可乘。
    深耕六個半州，是周衝接下來給予各州的首要任務。
    ……
    靈州城。
    靈州戰事暫時告一段落。
    馬應龍的三萬人鎮守靈州城，城內還有鄔輕舟統領的鎮夜司輔助，讓靈州城暫時穩定局勢。
    在鄔輕舟的建議下，將僅次於州牧的州丞提拔為州牧。
    據鄔輕舟所言，靈州城內的文官體係並沒有遭到破壞，隻是軍隊被無相城徹底掌控，簡而言之，無相城與天下梟雄沒什麽兩樣，並不會在乎普通百姓，所以對文官從來是愛答不理的，隻是州牧比較可憐，被韓伏所殺。
    州丞上位州牧，按部就班處理一些州內事宜。
    軍隊體係則需要周衝重新從零打造。
    由於初步掌控靈州城，周衝吸取各州根基不紮實的問題，沒有急於打造軍隊體係。
    他在經過一番思索後，決定先去靈州天機閣。
    ……
    靈州天機閣。
    周衝見到閣主姬法賢。
    作為法字輩的姬家人，基本都是太上長老，但是作為三千年家族底蘊的姬家，法字輩有的年齡並不大，如姬法賢僅僅隻有六十多歲，放在星象境二百年壽命中，他屬於青壯派，還是前途無量的那種。
    自從周衝踏足靈州第一天開始，姬法賢得到消息，就對外宣布封關，不再介入靈州境內的任何一場衝突。
    如今靈州盡入周衝手中，天機閣解除封關。
    大堂內。
    周衝與姬法賢相對而坐。
    “不知殿下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姬法賢姿態擺的很低，“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周衝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請姬閣主告訴我，皇甫世家在靈州城的人都藏在哪裏。”
    姬法賢愣了下，道：“殿下說笑了。”
    周衝道：“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姬法賢坐在那裏好一會兒沒說話。
    “皇甫世家已經被殿下打出靈州，退守梁州了，這一點，人盡皆知。”
    周衝目光漸漸銳利起來，道：“皇甫世家的人藏在哪兒？”
    他又補充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
    姬法賢被看的低垂眼簾，他深吸幾口氣，道：“靈虎台，靈貓閣。”
    周衝道：“識時務不是挺好的，難不成姬閣主還以為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靈州不成？”
    他起身離開。
    姬法賢低垂著的眼簾撩起，臉上露出笑容，趕緊跟上去。
    “殿下說的是，我以後也不用像老鼠一樣藏在暗處，生怕被各大勢力針對了。”
    “殿下慢走。”
    周衝隻是淡淡的“嗯”了聲，登上聖車。
    雀折枝駕車離開。
    姬法賢目送聖車消失在視野中，抬頭看一下天空。
    近幾日的靈州城，天是灰蒙蒙的。
    ……
    聖車內。
    周衝取出天機玉牌，聯係姬嬋心。
    “恭喜殿下，再下石州與靈州，渝州在望。”
    “你這是服氣了？”周衝道。
    姬嬋心咯咯笑道：“服了，心服口服身也服，在天機閣三千年的曆史中，天下紛爭無數，似殿下這般摧枯拉朽就拿下六個半州的，絕無僅有，嬋心輸給殿下，不冤。”
    周衝道：“南宮家已去，你可掌握天機閣大局？”
    姬嬋心悵然道：“還沒有。”
    “姬長老，你不太行啊。”周衝道。
    一向嘴硬心硬的姬嬋心，這次嘴巴不硬了，實在是周衝打出來的戰績過於輝煌。
    “南宮家被清理出天機閣核心，看似局勢有利於姬家，甚至姬家達成一致，全力支持嬋心，然而姬家有些人卻總是陽奉陰違，不斷扯後腿，讓嬋心無法集中精力對付蕭家。”
    “姬天獄一脈被清除了，現在姬家另一派的人是以姬法興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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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法興是姬家數百太上長老中的大長老，號召力太大，嬋心隻能穩紮穩打，好在蕭家內部同樣有問題，據嬋心所致，蕭家有些人轉投鎮月司，也許，以後嬋心還要與蕭千雪聯手呢，還請殿下提前打好招呼。”
    周衝默默的聽完後，道：“你果然能力不行。”
    姬嬋心不忿的磨牙聲都能從天機玉牌傳過來。
    想到在上京時候總是一副勝券在握，如高居雲端俯瞰眾生的姬嬋心如此咬牙切齒的模樣兒，周衝心情就格外的好。
    “姬法賢是誰的人？”
    姬嬋心道：“姬法興那一脈的旁支，本是被放棄的一支，因姬法賢崛起，重新被姬法興重用。”
    ……
    州牧府，靈香院。
    周衝暫住於此，方便看看新任州牧能否勝任，同時也是擺明態度，靈州就是大齊的靈州，不可能再讓人奪回去的。
    他找來鄔輕舟。
    “你潛入靈州一個來月了，對各方麵把控有幾分在禹州的程度？”
    鄔輕舟想了下，道：“三成。”
    周衝眉梢挑了挑，有點慢，但他又清楚，靈州曾經錯綜複雜，能有三成其實也不算錯了。
    尤其是想到鍾離景提出的問題，他知道，要耐心，不能急躁。
    “如今靈州，你大概多久能讓鎮夜司的力量覆蓋整個靈州。”
    鄔輕舟道：“年底前。”
    周衝道：“那就先以靈州城為主吧，安排你的人去查一下靈虎台，靈貓閣，細查，莫要被發現，還有天機閣，你親自去查一查。”
    鄔輕舟領命去了。
    ……
    午後。
    周衝還在思索如何先將州牧府武裝起來，馬應龍帶著兒子馬青雲來了。
    父子兩人行禮後，馬應龍道：“殿下，我兒青雲昨日修成重嶽戰體，想到殿下跟前效力，還請殿下收留。”
    周衝打量馬青雲，彪形大漢，一身腱子肉，一看武道方麵就很出眾。
    “大體情況說一下。”
    “三十九歲，重嶽戰體，星象境九層。”
    簡單了解後，周衝嘖嘖道：“馬宗主，這是你培養的下任宗主吧，你舍得？”
    馬應龍笑道：“我原本對證道早已絕望，所以傾盡所有資源培養青雲，幸遇殿下指點，重燃證道希望，更明白，唯有跟著殿下，他才有未來，所以懇請殿下收留。”
    周衝道：“你舍得就行，對人才，我來者不拒，這樣，你調撥五百人給他，就讓他先做州牧親衛隊長吧。”
    父子倆大喜道謝。
    當天，馬應龍精挑細選出來最精銳的五百人交付馬青雲。
    下午，馬青雲就上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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