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權醉看著近在咫尺的王權劍，瞳孔裏映出那道冰冷的劍光，絕望瞬間攫住了她。
    距離太近了，躲不開的，根本躲不開的！
    她會死…她會死！
    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等待著劇痛降臨。
    “噗呲！”
    金屬刺入皮肉的悶響傳來，王權醉卻沒感覺到疼痛。
    她緩緩睜開眼，隻見一道白衣身影擋在自己身前，牧清寒竟伸出左手，徒手接住了王權劍的劍鋒！
    即使有雄厚的法力在掌心形成阻隔，削弱了劍的威力，可王權劍畢竟是天下至強之劍，那一絲餘威依舊撕裂了他的皮肉。
    “嘖…”
    牧清寒眉頭微皺，人類的肉身還是太弱了。
    鮮血順著指縫湧出，瞬間染紅了劍柄，牧清寒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血肉模糊，連指骨都隱約可見。
    與此同時，右側傳來一陣勁風。
    牧清寒反應極快，右手持劍橫擋，“鐺”的一聲脆響，硬生生接下了牧神氣的全力一拳。
    拳頭撞在劍身上，震得他手臂發麻，手腕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張正眼神一片空洞，手中黑劍帶著淩厲的風聲劈向牧清寒。
    姬無忌周身纏繞著紫色閃電，指尖凝聚出一道驚雷，徑直轟來。
    李自在和李去濁則施展遁術，從兩側包抄，法術的光芒在他們掌心閃爍。
    “大…大家…”
    王權醉渾身顫抖，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
    看著往日裏親如手足的摯友、血脈相連的兄長，此刻卻麵目猙獰地向自己揮刀相向，她的聲音哽咽著。
    “為…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他們被控製了，不是本意。”
    牧清寒一邊說著，一邊側身躲過姬無忌的紫色閃電，同時抬腳狠狠踢在王權霸業的胸口，將他逼退兩步。
    緊接著，他手中長劍劃出一道圓弧，銀白色的劍氣擴散開來，瞬間將衝來的眾人逼退數十米，暫時拉開了距離。
    他轉頭看向滿臉淚水的王權醉，麵容依舊冷靜，聲音卻從所未有的凝重。
    “接下來，你需要保持冷靜。”
    “我們中，隻有你精修精神一道。”
    “你試著喚醒他們，在我達到極限之前，必須讓他們恢複神智。”
    “否則…”
    牧清寒的左手還在不斷流血，滴落在地麵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他手腕微微顫抖，目光掃過那些被控製的夥伴，眼底閃過一絲痛苦。
    他怎麽忍心傷害這些朝夕相處的朋友？
    可他還是咬了咬牙，補充道。
    “若是在我臨近極限前，你還沒有喚醒他們…”
    “那我會斬斷他們的手腳，廢去他們的法力修為。”
    “至少…能把‘活著’的他們帶回去。”
    “廢…廢掉…”
    王權醉喃喃重複著這幾個字，聲音顫抖。
    可當她看到牧清寒血肉模糊的左手、微微顫抖卻依舊緊握劍柄的手腕，以及他眼底深藏的痛苦與決絕時，心中的恐懼漸漸被一股力量取代。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原本迷茫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她不能讓牧清寒獨自承擔，更不能讓朋友們落得那般下場，接下來的事，她必須做到。
    “我…我知道了！”
    王權醉的聲音雖還有些發緊，卻格外堅定。
    她指尖泛起柔和的白光，開始默默運轉法力，目光緊緊鎖定著被控製的眾人。
    “清寒，你撐住，我一定能喚醒他們！”
    “嗯。”
    牧清寒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話語，卻像是給了王權醉一顆定心丸。
    隻要他還站在自己的身前，那麽…她便不會受到絲毫傷害！
    牧清寒答應的事，從來不會食言！
    他緩緩轉過身，再次看向眼前雙目空洞、周身散發著凶戾之氣的眾人。
    周身銀白色的法力驟然爆發開來，如同潮水般席卷四周，將王權醉護在身後。
    原本凝重的臉上，此刻卻燃起了濃鬱戰意。
    他握緊手中的劍，劍尖指向眾人，聲音清亮而堅定。
    “來吧…來吧！”
    “不是總是說你們進步很大嗎？！”
    “不是說要追上我的腳步嗎？！”
    “今天…就讓我看看，你們這段時間的成長！”
    “別讓我失望了…我的摯友們…”
    話音落下，牧清寒率先衝了出去。
    他沒有下殺手，隻是用劍身巧妙地格擋、卸力，每一次碰撞都精準地避開要害，既阻攔了眾人的攻擊，又盡量不傷害到他們。
    銀白色的劍光在人群中穿梭，不斷碰撞，發出陣陣清脆的劍吟。
    混亂的戰圈之外，楊一歎獨自站立在迷霧中，身形僵如石雕。
    他雙目圓睜，臉上滿是震驚。
    不，應該說是她。
    此刻占據這具身體的，正是本該被斬殺的黑狐娘娘。
    她在最開始便盯上了這個擁有天眼的小子，在那白衣小子放鬆警惕的瞬間，她便進入到了楊一歎的體內。
    本想在暗中觀察戰局，尋機再次偷襲，可眼前的牧清寒，卻徹底擊碎了她的認知。
    “不…這怎麽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世間萬物皆有弱點，人類更是如此！”
    “怎麽會有人…連一絲破綻都沒有？”
    她不死心，猛地催動天眼。
    淡金色的光芒從楊一歎的眼底亮起，穿透層層迷霧，直直鎖定在牧清寒身上。
    在天眼的視野裏，牧清寒體內的法力如奔騰的江河，順著經脈流轉得無比順暢，沒有半分滯澀。
    他每一次抬手格擋、每一次側身閃避，都精準得如同計算好一般，招式銜接毫無空隙，渾身上下找不到一處可以突破的短板。
    無論是反應速度、法力掌控，還是對戰局的判斷，都堪稱完美。
    黑狐娘娘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驚駭與不解。
    這…這真的是人類嗎？
    人族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怪物？
    不，不對。
    應該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實力不夠強，看不透那小子的弱點。
    那小子一定有弱點。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