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吾乃此界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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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痛欲裂,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顱內瘋狂攪動。
    淩弈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也不是醫院冰冷的白熾燈,而是一片昏暗、散發著黴味的木質屋頂。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板床,鋪著一層薄薄的、帶著些許潮氣的幹草。
    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混雜著原本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知識和一股完全陌生的信息流,猛烈地衝擊著他的意識。
    他,淩弈,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資深網文編輯,加班審稿到淩晨猝死後……居然穿越了?
    劇烈的疼痛和混亂的記憶讓他幾乎要再次暈厥過去。他強忍著不適,努力梳理著腦海中多出來的那份記憶。
    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淩弈,年僅十六歲,是東荒域青陽城一個沒落小家族——淩家的旁係子弟。父母早年在一次家族任務中意外喪生,留下他孤苦一人。因其資質平庸,修煉近十年,依舊在淬體三重天徘徊,在家族中地位極低,備受冷眼和欺淩。
    而最近,更是禍不單行。青陽城三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少主王騰此王騰非彼“大帝之姿”,但同樣囂張),看上了淩弈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產——一間位於城郊、幾乎沒什麽產出的破舊藥鋪,欲強行低價購買。原主不肯,便遭到了王騰狗腿子的幾次“敲打”,最後一次下手頗重,原主重傷不治,這才有了他的穿越。
    “淬體三重天……父母雙亡……家族邊緣人……惡少逼迫……”淩弈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和虛弱,嘴角不由得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這開局,還真是標準的玄幻悲劇模板啊。”
    按照他看過的那無數本小說的套路,接下來,要麽是忍辱負重,等待金手指到位;要麽就是被逼到絕境,跳崖得寶;或者更慘一點,直接被當作犧牲品,用來平息王家的怒火。
    “賊老天,玩我呢?”淩弈低聲罵了一句,聲音沙啞幹澀。他嚐試著動了動手指,渾身立刻傳來散架般的疼痛。以他現在這狀態,別說反抗,連下床走路都費勁。王家的人要是再來,他恐怕真得去地府報到了。
    絕望的情緒開始蔓延。
    然而,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一道冰冷、毫無感情的機械音突兀地在他腦海深處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強烈的不甘意念與對‘命運劇本’的超規格理解……條件符合……正在綁定……】
    【謀劃者係統綁定成功!宿主:淩弈。】
    淩弈猛地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彈起來。金手指?!果然,穿越者的福利雖遲但到!
    “係統?是你嗎係統?”他迫不及待地在心中呼喊。
    【是的,宿主。】機械音回應道,【本係統旨在輔助宿主,通過謀劃與引導,在此界重現諸多經典‘名場麵’與‘梗事件’,從而獲取獎勵,逆轉命運。】
    “名場麵?梗事件?”淩弈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作為網文老饕,他太懂這些詞意味著什麽了!這不就是讓他來當這個世界的總導演嗎?
    【係統核心功能已激活。】冰冷的聲音繼續道,【宿主可通過意識調出係統界麵,查看個人信息、任務列表、獎勵池及輔助功能。】
    淩弈立刻集中精神,心中默念:“打開係統界麵。”
    瞬間,一個半透明、充滿科技感的藍色光屏出現在他的意識海中,與這個古色古香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宿主:淩弈】
    【種族:人族】
    【骨齡:16】
    【修為:淬體三重天重傷虛弱狀態)】
    【功法:無】
    【武技:基礎拳腳入門)】
    【天賦資質:平庸f級)】
    【氣運:黑鐵級瀕臨破產)】
    【當前任務:無】
    【可用獎勵:無】
    【係統功能:任務大廳、獎勵池、謀劃輔助初級)、情報檢索極初級)、氣運幹擾微乎其微)】
    【備注:新手福利待領取。】
    看著那慘不忍睹的個人屬性,尤其是“瀕臨破產”的氣運,淩弈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新手福利”吸引了。
    “領取新手福利!”
    【叮!新手福利已發放:體質臨時修複持續時間12時辰),基礎洞察術可查看不超過宿主兩個大境界目標的基本信息)。】
    一股暖流突兀地從體內深處湧出,迅速流遍四肢百骸。身上的劇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雖然依舊虛弱,但至少行動無礙了。同時,他感覺自己的眼睛似乎清亮了許多,看待周圍的事物更加清晰。
    “好東西!”淩弈精神一振,從床鋪上坐起身來。雖然隻是臨時修複,但給了他寶貴的緩衝時間。基礎洞察術更是前期謀劃的神技。
    他迫不及待地點開了【任務大廳】。光屏界麵切換,上麵空空如也。
    “係統,任務呢?”
    【任務將根據宿主所處環境、因果牽連及係統運算適時發布。請宿主耐心等待。檢測到強烈外部幹擾逼近,首個任務即將生成,請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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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部幹擾?淩弈心中一凜。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囂張的喧嘩聲和粗暴的敲門聲——不,那幾乎是砸門聲。
    “淩弈!滾出來!我家少爺給你最後期限到了!識相的就趕緊把那地契交出來!”
    “再裝死,信不信老子一把火燒了你這破屋子!”
    是王騰的那幫狗腿子!他們又來了!
    淩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剛剛恢複一點的身體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他現在依舊是淬體三重的戰五渣,對方隨便來一個人都能輕鬆捏死他。
    怎麽辦?硬拚肯定是死路一條。求饒?對方顯然不會接受。躲?這破屋子能躲到哪裏去?
    就在這危急關頭,腦海中的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如同天籟:
    【叮!檢測到符合‘經典逆境開局’條件,新手引導任務生成完畢!】
    【任務名稱:絕境中的交易】
    【任務類型:引導觸發自導自演】
    【任務要求:在接下來與王家仆役的衝突中,成功引導事件走向,使其符合以下任一經典名場麵要素:
    要素a:懸崖邊的奇遇高呼‘我命由我不由天’後跳崖,需提前確保崖下有安全緩衝或隱秘洞府,係統可提供微弱坐標指引)。
    要素b:破而後立的誓言遭受重創瀕死之際,於暴雨中發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類誓言,需確保有至少三位旁觀者)。
    要素c:神秘老爺爺的青睞於絕境中,‘意外’顯露某件看似平凡卻引動強者意念的物品,吸引隱世強者一絲關注,係統可進行微弱氣息模擬)。】
    【任務獎勵:根據完成度及選擇的要素,獎勵將包括但不限於:正式修煉功法《導引術》、資質微量提升、傷勢痊愈、基礎技能抽取。】
    【失敗懲罰:氣運進一步降低,重傷狀態固化,被王家重點關注必死局麵)。】
    【任務提示:機會隻有一次,請宿主謹慎選擇,充分利用環境與信息差。謀劃輔助功能已限時開啟,可對目標進行簡易心理測寫。】
    看著光屏上浮現的詳細任務信息,淩弈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懸崖奇遇?他現在去哪找懸崖?而且跳崖風險太大,係統隻說“微弱坐標指引”,萬一沒找到緩衝點不就真摔死了?
    破而後立的誓言?要被打個半死再淋雨?還要有旁觀者?這難度不小,而且痛苦程度極高。
    神秘老爺爺?顯露物品?他全身家當就這破屋和幾件舊衣服,哪有什麽能引動強者關注的東西?
    三個選項,似乎都危機重重。
    但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感取代了部分的恐懼。導演名場麵?這不正是他最擅長yy)的事情嗎?
    外麵的砸門聲越來越響,木門已經搖搖欲墜。
    沒有時間猶豫了!
    淩弈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結合剛剛獲得的基礎洞察術和謀劃輔助功能,目光飛快地掃過屋內每一個角落,分析著三個選項的可行性以及門外敵人的可能狀態。
    “係統,對門外目標使用基礎洞察術和心理測寫!”
    【目標:王虎王家仆役小頭目)】
    【修為:淬體五重天】
    【狀態:囂張,不耐煩,略有輕敵認為宿主無反抗能力)】
    【心理側寫初級):急於在主子麵前表現,貪圖小利,迷信暴力,對怪異事物心存疑慮。】
    信息湧入腦海,淩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迅速做出了決斷。
    “我選……要素c!神秘老爺爺的青睞!”他在心中對係統吼道。
    相比於前兩個選項的高風險和高痛苦,要素c看似虛無縹緲,但卻最符合他“智取”的風格。關鍵在於那個“看似平凡卻引動強者意念的物品”和“係統微弱氣息模擬”!
    他記得,原主父親似乎留下過一個不起眼的舊煙鬥,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但毫無元氣波動,普通至極。
    就是它了!
    淩弈飛快地從床底一個破木箱裏翻出了那個滿是灰塵的舊煙鬥。與此同時,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驚慌失措,卻又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瘋狂。
    “砰——!”
    一聲巨響,本就腐朽的木門終於被徹底踹開。三個穿著王家服飾、滿臉橫肉的壯漢闖了進來,為首的王虎獰笑著看向縮在牆角、手裏緊緊攥著個舊煙鬥、渾身“發抖”的淩弈。
    “小廢物,終於不裝死了?東西呢?交出來!”王虎大步逼近,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淩弈臉上。
    淩弈似乎被嚇壞了,手忙腳亂地將舊煙鬥往懷裏藏,色厲內荏地尖叫道:“你……你們別過來!這是我祖傳的寶貝!有……有老祖宗保佑的!傷了我會倒大黴的!”
    王虎和他身後的兩個仆役一愣,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嘲笑聲。
    “哈哈哈!寶貝?就這破玩意兒?還老祖宗保佑?我看你是嚇瘋了吧!”王虎嗤笑不已,伸手就向淩弈抓來,準備先給他幾個耳光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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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王虎的手即將觸碰到淩弈的瞬間——
    【叮!已消耗能量,對目標物品‘舊的煙鬥’進行微弱氣息模擬模擬為一縷即將消散的強者殘念印記),持續10息!請宿主把握時機!】
    淩弈懷中的那個舊煙鬥,極其隱晦地、微弱地閃過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流光,一股若有若無、卻帶著一絲蒼涼古老意味的氣息一閃而逝!
    這氣息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對於淬體境、感官並未超脫凡俗的王虎等人來說,卻足以讓他們產生一瞬間的驚疑!
    王虎的動作猛地一僵,臉上的獰笑凝固了。他確實感覺到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涼意”,仿佛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瞥了一眼。結合淩弈剛才那瘋瘋癲癲的話……
    “虎……虎哥,剛才是不是……有點冷?”旁邊一個仆役打了個寒顫,小聲嘀咕道。
    另一個仆役也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眼神驚疑不定地看向淩弈懷裏的煙鬥。這個世界光怪陸離,各種詭異傳說層出不窮,由不得他們這些底層小人物不迷信。
    淩弈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狂喜,臉上卻努力維持著那種又怕又瘋的表情,甚至故意把煙鬥又往外拿了拿,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尖銳:“說了別過來!老祖宗生氣了!你們再逼我……我就……我就請老祖宗顯靈,跟你們同歸於盡!”
    王虎臉色陰晴不定。他確實有點被唬住了。為一個破藥鋪得罪可能存在的“老祖宗殘念”,值嗎?萬一真有什麽詭異,少爺可不會保他一個小仆役。
    但就這麽被嚇退,麵子往哪擱?
    就在他猶豫的這幾秒鍾裏,那縷微弱的氣息徹底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王虎疑心更重,但又覺得可能是自己錯覺。他盯著淩弈看了又看,最終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呸!小廢物,今天算你走運!爺還有事,沒空陪你玩裝神弄鬼的把戲!”
    他終究沒敢再動手,但為了麵子,還是踹翻了屋裏唯一一張破桌子。
    “給你最後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要是再不交出地契,管你什麽老祖宗,老子連你帶這破屋子一起拆了!我們走!”
    說完,王虎帶著兩個同樣心裏發毛的仆役,罵罵咧咧地退出了屋子,腳步聲迅速遠去。
    直到確認他們真的走了,淩弈才如同虛脫一般,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刺激!太刺激了!
    【叮!新手引導任務【絕境中的交易】完成度評估中……】
    【選擇要素:c神秘老爺爺的青睞)】
    【引導效果:成功利用環境、語言及係統輔助,對目標造成心理威懾,使其暫時退卻。】
    【場麵還原度:較低僅具其形,未達神髓)。】
    【綜合評定:c級合格)。】
    【獎勵發放:基礎修煉功法《導引術》黃階下品),傷勢輕微緩解剩餘傷勢需自行調養或服用丹藥)。】
    一股比之前更精純的能量湧入體內,修複著剛才因緊張而再次隱隱作痛的內腑,同時,一篇名為《導引術》的簡易功法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雖然隻是最低級的黃階下品功法,但卻是真正的修煉之法!而且傷勢又好了不少!
    淩弈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穿越以來的第一個真心笑容。
    c級評價,隻是合格。看來係統要求很高,剛才的表演和利用還不夠完美。但無論如何,他活下來了,並且拿到了第一筆獎勵。
    危機暫時解除,但王虎說明天還會來。留給他的時間,隻有一天。
    淩弈握緊了拳頭,目光看向意識海中那個藍色的係統界麵。
    有了這個“謀劃者係統”,這個玄幻世界,似乎變得有趣起來了。
    導演名場麵嗎?這個職業,好像挺適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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