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淩弈現在對外是林凡）便起身，背上一個在鎮上雜貨鋪新買的廉價藥簍，拿著藥鋤，走出了悅來客棧。
    他先是在鎮上的早點攤買了兩個粗麵饅頭填飽肚子，然後便按照係統指示，朝著鎮外小河的上遊走去。
    清晨的河邊空氣清新，薄霧嫋嫋。一些鎮民已經開始在河邊洗衣、挑水，看到淩弈這個陌生麵孔，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但見他一副采藥人的打扮，也就見怪不怪了。
    淩弈低著頭，一副木訥老實的樣子，避開人群，沿著河岸向上遊越來越偏僻的地方走去。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周圍已經看不到人煙，河水也變得湍急起來。淩弈根據係統提供的精確坐標，開始仔細搜尋。
    很快，在一片濕潤的、背陰的河灘石縫中，他發現了目標——幾株葉片呈灰綠色、但葉脈中心帶著一絲極淡銀線的草本植物。
    “銀線草！”淩弈心中一喜。果然和係統說的一模一樣！若非特意指出，極容易將其與普通的灰線草混淆。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幾株銀線草連根挖出，放入藥簍。然後繼續搜尋，又陸續找到了十幾株。
    采集了大約二十株左右，他停了下來。不能涸澤而漁，而且數量太多也容易引起懷疑。這些足夠換取第一筆啟動資金了。
    接著，他又在河邊一片特殊的淤泥沙地停下，按照係統傳授的方法，用一塊扁平的石頭作為工具，反複淘洗泥沙，最終得到了一小撮比普通沙子更重、顏色更深沉的細砂——沉水砂。這東西需要耐心和技巧，但對淩弈來說並不難。
    收獲頗豐！
    看看天色還早，淩弈沒有立刻返回鎮上，而是找了一處隱蔽的河灣，開始練習《碎石拳》。
    呼呼的拳風聲在河邊響起，他一遍遍地演練著拳法招式，體會著發力技巧，將元氣灌注於拳頭，轟擊在河邊一些耐打的礁石上，留下一個個淺淺的拳印。
    淬體四重中期的修為，施展凡階上品的《碎石拳》，威力已然不俗。他估計，現在再麵對淬體五重的對手，即便不耍陰謀詭計，也有一戰之力了。
    直到日上三竿，感覺元氣消耗大半，拳法也熟練了不少，淩弈才停下修煉，擦幹汗水，背起藥簍，返回清河鎮。
    回到鎮上，他先沒有回客棧，而是直接來到了鎮東頭的老孫頭藥材鋪。
    鋪子不大，裏麵堆滿了各種晾曬中的藥材，氣味混雜。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頭正坐在櫃台後打著算盤，正是老孫頭。
    淩弈壓了壓鬥笠，用略顯沙啞沉悶的聲音開口：“老板，收藥材嗎？”
    老孫頭抬起頭，推了推老花鏡，打量了一下淩弈：“生麵孔？采藥郎？什麽貨色？”
    淩弈從藥簍裏取出那些銀線草，放在櫃台上：“一些灰線草，剛采的。”
    老孫頭隨意地瞥了一眼，果然如係統所料，根本沒有細看，直接當成了一般的灰線草：“品相還行。灰線草收購價，三文錢一株。這裏……二十二株，六十六文錢。”說著就要數錢。
    淩弈心中暗笑，表麵卻不動聲色：“老板，您再看看？這葉脈好像有點不一樣。”他故意指了指那淡淡的銀線。
    老孫頭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湊近了些，仔細看了看。這一看，他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同，但又不敢確定。他拿起一株，搓了搓，又聞了聞。
    “咦？這……好像不是普通的灰線草……這銀線……”老孫頭畢竟常年和藥材打交道，還是有些眼力的，隻是先入為主了。此刻經提醒，終於發現了異常。“這難道是……銀線草？”
    淩弈故作茫然：“銀線草？不是灰線草嗎？我看著都差不多啊。”
    老孫頭眼神閃爍了一下，立刻恢複了鎮定，幹咳一聲：“咳咳……嗯，是老夫看走眼了。不過這銀線草也沒多值錢，這樣吧，算你五文錢一株，一共一百一十文，怎麽樣？”他試圖繼續壓價。
    淩弈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憨厚的笑容：“老板，我雖然不懂，但也聽人說過，銀線草好像比灰線草貴不少吧？要不我再去別家問問？”說著作勢要收回藥材。
    “哎哎哎！別急嘛！”老孫頭連忙攔住，臉上堆起笑容，“小哥你看你，急什麽。老夫跟你開玩笑呢！銀線草，市場價起碼十文錢一株！老夫看你麵生，給你個實惠價，八文！怎麽樣？以後有好貨還送老夫這來！”
    淩弈見好就收，點了點頭：“成吧。”
    老孫頭這才鬆了口氣，迅速數出一百七十六文錢遞給淩弈228=176），仿佛怕他反悔似的。雖然多花了錢，但收到這批銀線草，他轉手就能賺一筆，還是劃算的。
    淩弈接過沉甸甸的銅錢，心中滿意。第一桶金到手！雖然不多，但足夠支撐一段時間的生活了。
    離開藥材鋪，淩弈又拐到了鎮上的鐵匠鋪附近。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外麵觀察了一會兒。看到一個穿著學徒服飾、愁眉苦臉的年輕人在那裏對著一個燒紅的鐵塊唉聲歎氣，應該就是係統提到的張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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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弈等到那張鐵暫時空閑下來，走到一個僻靜處，才上前低聲叫住他：“這位小哥，可是遇到什麽難處了？”
    張鐵警惕地看了淩弈一眼：“你是誰？”
    “一個路過的采藥人。”淩弈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包，裏麵是少許沉水砂，“偶然得了點這東西，聽說有些鐵匠師傅用得著，不知……”
    張鐵看到那沉水砂，眼睛猛地瞪圓了，一把搶過紙包，仔細看了看，又用手指撚了撚，頓時激動起來：“沉水砂！真的是沉水砂！師傅正為這個發愁呢！你……你從哪裏弄來的？還有嗎？”
    淩弈故作高深地搖搖頭：“機緣巧合所得，就這些了。看來對小哥有用？”
    “太有用了！”張鐵激動得臉都紅了，“小哥，你這砂賣不賣？我……我按最高價收！不！我私人再補貼你點！”他顯然很想在師父麵前表現一下。
    最終，淩弈用這一小撮沉水砂，換來了五十文錢和張鐵一個感激不盡的人情。這對學徒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私房錢了。
    短短一個上午，淩弈就通過信息差，淨賺兩百多文錢，還搭上了一點人脈。這讓他對未來的“導演”事業更加有信心。
    下午，淩弈沒有再去采藥，而是在鎮上茶館花了五文錢，要了一壺最便宜的粗茶，坐在角落裏，看似發呆，實則豎起耳朵，收集著小鎮的各類信息。
    茶館酒肆，永遠是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鎮民們聊的多是家長裏短、莊稼收成、附近山裏的野獸情況等等。淩弈耐心地聽著，篩選著有用的信息。
    突然，鄰桌幾個武者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聽說了嗎？林家那個天才，林風，好像回來了？”
    “哪個林風？就那個十五歲就突破到開元境，被青陽城主府看中帶走的天才？”
    “可不是嘛！當時多風光啊！聽說在城主府都備受重視！”
    “那他怎麽回來了？衣錦還鄉？”
    “屁的衣錦還鄉！好像是受了重傷，修為廢了大半，被城主府送回來了！”
    “真的假的？修為廢了？那豈不是從天上掉到地下了？”
    “唉，可惜了啊……聽說回來好幾天了，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裏，誰也不見。林家現在氣氛壓抑得很呐……”
    “嘖嘖，這就是命啊……”
    林風？隕落的天才？
    淩弈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這個劇情……他好像在哪見過？
    標準的退婚流……啊不，是天才隕落流前期模板啊！
    一個原本前途無量的少年天才，突然跌落神壇，受盡冷眼和嘲諷，然後……要麽一蹶不振，要麽遇到奇遇，重登巔峰，打臉所有看不起他的人！
    這可是一個絕佳的“名場麵”胚子！
    如果能和他產生交集，稍微引導一下……會不會觸發係統的任務？
    淩弈的心髒不由得加速跳動起來。導演的本能開始蠢蠢欲動。
    他不動聲色地喝完茶，付了錢，起身離開茶館。
    目標明確——打聽清楚這個林風的詳細情況，以及林家的住址。
    或許，他在這清河鎮的第一個“大項目”，就要落在這位“隕落的天才”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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