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首席醫師與黑岩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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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岩城,坐落於東荒域邊緣,背靠連綿的黑岩山脈,因其盛產一種質地堅硬的黑色岩石而得名。城市規模遠非清河鎮可比,高大的黑色城牆如同巨獸匍匐,城內車水馬龍,元氣濃度也明顯高出不少,隨處可見氣息不弱的修士。
    淩弈繳納了入城費,隨著人流走入城中。喧囂的聲浪撲麵而來,各種叫賣聲、議論聲、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充滿了活力,也暗藏著這座城市的競爭與壓力。
    他並未急於尋找落腳點,而是先看似隨意地在幾條主要街道上逛了逛,目光掃過兩旁的店鋪,尤其是那些懸掛著藥材、丹藥標誌的醫館和藥鋪,耳朵則捕捉著流動的信息。
    “聽說了嗎?葉家那個廢物葉塵,好像又被他未婚妻蘇家的人給羞辱了…”
    “嘖嘖,蘇家大小姐蘇妙瑾可是咱們黑岩城有名的美人加才女,攤上這麽個未婚夫,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可不是嘛,聽說蘇家最近和城主府走得挺近,怕是真想悔婚了…”
    “悔婚?葉家能答應?雖然葉塵是廢了,但葉家老爺子可是最重臉麵的…”
    “臉麵能當飯吃?葉家這幾年也不景氣咯…”
    零碎的議論聲傳入耳中,淩弈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看來這“退婚”的輿論基礎相當不錯,蘇家的不滿幾乎擺在了明麵上,葉家的掙紮也顯而易見。這為他後續的導演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和切入點。
    【謀劃點+10:收集到關鍵背景信息。】
    係統任務要求“在不少於三方勢力矚目的情況下”完成退婚場麵。這意味著不能是私下解決,必須鬧大,成為公眾事件。黑岩城的三方勢力,明麵上是葉家、蘇家,以及實力最強的城主府。暗地裏或許還有商會、傭兵團等。如何巧妙地撬動這些勢力,讓他們關注甚至參與進來,需要精細的布局。
    首先,他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和切入點。直接去找葉塵或蘇妙瑾都太突兀。
    淩弈的目光落在了一家看起來頗為氣派,但客人卻相對稀少的醫館門前——“百草堂”。招牌略顯陳舊,門可羅雀,與旁邊幾家生意興隆的藥鋪形成鮮明對比。
    他停下腳步,神識略微探知,便察覺到此地掌櫃兼醫師是一位白發老者,修為在開元境七重左右,此刻正愁眉不展地對著一株藥材歎息,似乎遇到了難題。店內夥計也無精打采。
    “就是這裏了。”淩弈心中定計。展現醫術,往往是獲取信任和名聲最快的方式之一,尤其是一個“首席醫師”的身份,在很多場合都能擁有話語權。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邁步走進了百草堂。
    “掌櫃的,可否借一步說話?”淩弈直接走向那白發老醫師,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老醫師抬起頭,看到淩弈如此年輕,微微皺眉:“小友是要求醫還是買藥?若是問診,需排隊。”他指了指空無一人的等候區,語氣帶著一絲自嘲。
    淩弈微微一笑,目光卻落在老醫師手中那株色澤暗淡、靈氣流失嚴重的“赤陽參”上:“非也。在下見掌櫃對此參無可奈何,可是想以其為主藥,煉製‘赤陽丹’,卻苦於藥材活性流失,難以激發藥力?”
    老醫師聞言,眼中猛地爆出一抹精光,霍然起身:“你…你怎麽知道?”赤陽丹並非什麽常見丹藥,其丹方更是他這一脈的不傳之秘,一個年輕人如何得知?
    淩弈負手而立,淡然道:“我不止知道你要煉赤陽丹,還知你嚐試以‘溫火慢焙’之法試圖激活藥性,卻不知此參乃是在陰煞之地邊緣生長,雖具陽屬性,根莖卻沾染了一絲地陰之氣。溫火之法,隻會讓陰氣內斂,反而加速陽氣潰散。”
    這番話如同驚雷,炸響在老醫師耳邊!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關鍵所在!他耗費了數日功夫都未能查明原因,竟被這青年一眼看破?!
    “這…這…先生大才!”老醫師的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連稱呼都變成了“先生”,他激動地抓住淩弈的衣袖,“還請先生教我!此參對老夫至關重要!”
    淩弈輕輕拂開他的手,笑道:“解決之法不難。取三錢‘烈陽草’粉末,以無根水調和,塗抹參體,再以猛火急催三息,逼出陰氣即可。隻是火候需把握精準,晚上一息,參體盡毀,早上半息,陰氣未除。”
    老醫師聽得如癡如醉,連忙依言操作。他修為不弱,控火自是精準。三息之後,隻見那赤陽參表麵一絲幾乎看不見的黑氣蒸騰而出,隨即整株參變得紅潤飽滿,藥香撲鼻!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老醫師捧著赤陽參,激動得老臉通紅,對著淩弈深深一揖,“老朽墨承,忝為這百草堂掌櫃,多謝先生指點之恩!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淩弈,一介遊方醫師罷了。”淩弈謙遜道,心中卻知,第一步已成。
    墨承連忙將淩弈請入內堂奉茶,態度恭敬無比。交談中,淩弈得知墨承乃是黑岩城小有名氣的醫師,隻是近些年一直被對頭“回春閣”打壓,生意日漸凋零。而這赤陽丹,是他一位老友救命所需,故而如此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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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弈隨口又指點了幾個墨承正在研究的丹藥難題,其見解之精辟,往往一針見血,讓墨承聽得目瞪口呆,驚為天人,徹底信服。
    “淩先生醫術通神,遠勝老朽!不知先生可否屈尊,在我這百草堂暫居?老朽願奉先生為首席醫師!一切所得,先生占七成!”墨承激動地發出邀請。他深知,若能留住這位高人,百草堂崛起指日可待!
    淩弈故作沉吟片刻,方才點頭:“也罷,我初來黑岩城,也確實需一落腳之處。便叨擾墨老了。首席醫師之名不必掛懷,彼此切磋便是。”
    【謀劃點+50:成功獲取關鍵身份‘首席醫師’,便於接觸各方人物,融入黑岩城。】
    安頓下來後,淩弈並未閑著。他讓墨老利用其本地的人脈關係,悄然收集更多關於葉家、蘇家以及城主府的信息,特別是關於葉塵身體狀況和蘇妙瑾近況的細節。
    同時,他也在思考如何動用那根『緣字簽』。此物能小幅提升邂逅概率,用在蘇妙瑾身上,無疑能最快打開局麵。
    數日後,信息陸續匯總而來。
    葉塵,葉家旁係子弟,父母早亡,原也算天賦不錯,十二歲便突破至開元境三重,曾被譽為葉家希望。然而三年前一次意外跌落山穀,雖僥幸生還,修為卻停滯不前,經脈也似乎受損,從此淪為笑柄。其未婚妻蘇妙瑾,則天賦漸顯,愈發耀眼,對比之下,婚約便成了蘇家的恥辱和葉家的尷尬。葉家老爺子顧念舊情,且極其看重臉麵,一直強硬堅持婚約。
    蘇妙瑾,蘇家家主蘇正天之女,開元境六重修為,精通音律,據說曾得某位路過的高人稱讚其靈性。她對這樁婚約的不滿已幾乎公開化,近期頻繁出席各種宴會,與城主府的公子走得頗近。
    城主府,態度曖昧,似乎樂於見到葉、蘇兩家因婚約而產生嫌隙,甚至可能暗中推波助瀾。
    淩弈手指輕敲桌麵,腦海中的計劃逐漸清晰。
    退婚的關鍵,在於打破葉家老爺子的堅持。而打破堅持,需要兩個條件:一是蘇家給出無法拒絕的“補償”或施加無法承受的壓力;二是葉塵自己“主動”或“被逼”放棄,並且有一個足夠“合理”且“保全葉家臉麵”的理由。
    “一個廢柴,如何有‘底氣’主動退婚?除非…他不再是廢柴,或者,他獲得了更大的依仗…”淩弈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或者,讓他‘身患絕症’,為了不拖累蘇小姐,‘主動’解除婚約?嗯,這個思路不錯,既能達成目的,又能營造悲情效果,符合一些經典橋段…”
    至於如何讓三方勢力矚目…或許可以在某次大型場合,比如城主府舉辦的宴會、或者某次公開的丹藥鑒定會上,由他這位“首席醫師”來揭穿或製造)某個“真相”,引爆全場。
    現在,是時候使用『緣字簽』,為與蘇妙瑾的邂逅鋪路了。
    他取出那枚看似普通的木質符簽,心中默念蘇妙瑾的名字及其大致信息,隨後輕輕將其折斷。
    一股微不可察的波動悄然散開,融入周圍的天地元氣之中,似乎改變了某些極細微的概率。
    【特殊物品‘緣字簽’已使用。目標:蘇妙瑾。未來12個時辰內,邂逅概率小幅提升。】
    做完這一切,淩弈對墨承吩咐道:“墨老,明日我欲去城中的‘聽雨樓’品茶,聽聞那裏是消息靈通之地,或許能遇到些有趣的病例。”
    聽雨樓,正是黑岩城才子佳人、各方年輕子弟喜好聚集之所。蘇妙瑾,亦是那裏的常客。
    墨承自然無不應允。
    次日午後,淩弈一襲青衫,氣質淡然,如同一位儒雅文士,信步走進了裝飾雅致的聽雨樓。他選了一個靠窗且不那麽顯眼,卻能總覽大堂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清茶,看似悠閑,實則神識早已籠罩全場。
    樓內果然有不少年輕修士在飲酒作樂,談論風月,也交流修行心得。其中一桌,幾位衣著華麗的公子小姐尤為引人注目,中心人物正是城主府的公子——趙乾。
    淩弈耐心等待著。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樓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隻見一位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少女,在一位侍女的陪同下,緩步走了進來。她身姿窈窕,麵容清麗,眉眼間帶著一絲書卷氣的溫婉,但細看之下,那雙明眸深處卻藏著一份不易察覺的倔強與疏離。
    正是蘇妙瑾。
    她的到來,立刻吸引了無數目光。趙乾更是第一時間站起身,笑容滿麵地迎了上去:“妙瑾妹妹,你來了!快這邊請,我們正在品鑒新到的‘靈霧茶’。”
    蘇妙瑾微微頷首,禮貌卻保持距離:“趙公子客氣了。”她目光掃過大堂,似乎想尋找一個清靜些的位置。
    就在這時,鄰桌一位老者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迅速變得青紫,呼吸急促,眼看就要喘不過氣來!他的同伴頓時慌了手腳。
    “劉老!劉老您怎麽了?”
    “快!快去找醫師!”
    “回春閣離得遠,來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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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麵一時混亂。蘇妙瑾也停下腳步,秀眉微蹙,露出關切之色。
    趙乾在一旁道:“唉,真是晦氣。妙瑾妹妹,我們還是…”
    話音未落,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諸位勿慌,且讓在下看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青衫年輕人不知何時已來到那老者身邊,神色鎮定自若。正是淩弈。
    淩弈手指快速搭上老者的脈搏,神識早已探明情況——氣道被一塊粘稠的靈食堵塞,兼之年老氣弱,元氣運轉不暢。
    他手法如電,在老者後背幾處穴位連拍數下,暗運巧勁。
    “咳!噗——!”老者猛地一咳,一塊異物脫口而出,呼吸頓時順暢,臉色也慢慢恢複紅潤。
    “多…多謝小友救命之恩!”老者及其同伴感激涕零。
    淩弈淡然一笑:“舉手之勞。老人家日後飲食還需細嚼慢咽。”說完,便欲轉身回座。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手法精準,展現出了高超的醫道素養,與他的年輕外表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一幕,恰好被一旁的蘇妙瑾盡收眼底。她美眸中閃過一絲驚異和好奇。她精通音律,亦粗通醫理,更能看出淩弈剛才那幾下手法的不凡,絕非普通醫師所能為。
    “這位先生請留步。”蘇妙瑾主動開口,聲音清越動聽,“先生醫術高明,令人欽佩。小女子蘇妙瑾,冒昧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淩弈停下腳步,轉身,目光平靜地看向蘇妙瑾。
    四目相對。
    在淩弈的感知中,他體內那縷微弱的鳳凰真火本源,似乎極其輕微地跳動了一下。而蘇妙瑾,也莫名覺得眼前這青衫男子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和氣息,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和信任。
    【叮!檢測到目標‘蘇妙瑾’身具‘九竅琴心’靈體未覺醒),與宿主持有的鳳凰真火本源存在天然親和。好感度初始值+20。】
    淩弈心中了然,係統提示無誤。他麵上則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謙和道:“原來是蘇小姐。在下淩弈,一介醫師,當不起‘高明’二字,略通皮毛而已。”
    “淩先生過謙了。”蘇妙瑾淺淺一笑,如蘭花初綻,“不知先生在哪家寶號高就?日後若有機會,還想向先生請教一二。”
    “目前暫居於百草堂。”淩弈回答。
    “百草堂?”蘇妙瑾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那是家快被回春閣壓垮的老店吧?竟藏著這樣一位神醫?
    旁邊的趙乾見蘇妙瑾竟對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醫師如此客氣,心中不免有些吃味,插話道:“原來是百草堂的醫師,果然‘身手不凡’。妙瑾妹妹,我們還是去品茶吧,莫要讓些閑雜人等擾了雅興。”
    他語氣中的輕慢顯而易見。
    淩弈眼神微眯,卻並不動怒。
    蘇妙瑾聞言,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對趙乾的語氣有些不滿,但她良好的教養讓她沒有當場反駁,隻是對淩弈歉然一笑:“今日多謝淩先生出手相助。他日定當登門拜謝。”
    說完,便在趙乾的簇擁下走向雅座,隻是轉身時,眼角的餘光似乎又瞥了淩弈一眼。
    淩弈站在原地,看著蘇妙瑾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邂逅已成,印象初步建立。
    蘇家這條線,已經搭上了。
    接下來,該去看看那位“天命之子”候選人了。葉塵…你會給我帶來什麽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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