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仲裁風雲與紅顏暗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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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岩城中心區域,一座氣勢恢宏的黑曜石建築巍然矗立,門楣之上,龍飛鳳舞地雕刻著“丹師盟黑岩仲裁堂”幾個大字。這裏便是處理黑岩城及周邊區域所有藥行、丹師糾紛的最高機構,平日裏門庭冷落,今日卻因百草堂與回春閣的債務糾紛,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
    淩弈在墨承的陪同下,緩步走入仲裁大堂。墨老顯得有些緊張,手心冒汗。而淩弈則是一臉雲淡風輕,青衫磊落,仿佛隻是來參加一場尋常的茶會。
    大堂內部莊嚴肅穆,正前方高坐著三位仲裁者。居中一位白發蒼蒼、目光矍鑠的老者,乃是仲裁堂首席仲裁,也是丹師盟在黑岩城的負責人,三品丹師——古雲大師。左右兩側,則分別是代表城主府利益的官員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牌散修煉丹師。
    下方,回春閣的人早已到場。大掌櫃趙啟明麵色陰沉,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進門的淩弈。他身旁站著的,正是昨日被淩弈嚇得灰溜溜逃走的趙管事,此刻正低著頭,不敢與淩弈對視,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顯然昨夜並未睡好。
    “墨承,你百草堂拖欠我回春閣靈石一千,借據在此,白紙黑字,今日仲裁堂上,你還有何話說?”趙啟明率先發難,聲音冰冷,將那張借據呈上。
    古雲大師接過借據,看了看,目光轉向墨承:“墨掌櫃,對此,你可有異議?”
    墨承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恭敬道:“回古大師,借據屬實。但當初借款本金僅為三百靈石,約定利息雖高,卻也絕非一月之後便需償還一千之數!此乃回春閣利用我百草堂急需資金周轉之危,設下的盤剝之局!還請大師明鑒!”
    “哼!白紙黑字,你自己簽押畫押,如今還想抵賴?”趙啟明冷笑,“契約精神何在?丹師盟的規矩何在?”
    堂上頓時議論紛紛。從明麵看,回春閣確實占理,高利貸雖然不光彩,但既然簽了契約,就得認。這也是回春閣一貫的霸道作風。
    古雲大師微微皺眉,顯然也對這種高利貸行為不喜,但規矩就是規矩。他看向墨承:“墨掌櫃,你可有證據證明對方是脅迫或欺詐?”
    墨承語塞,當時情況緊急,對方又是口頭承諾,哪裏留得下證據?
    趙啟明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在此時,淩弈上前一步,對古雲大師及兩位仲裁微微拱手,從容道:“諸位仲裁,關於這筆債務,本金三百靈石,百草堂認。但利息是否合理,是否合乎丹師盟‘公平交易’之準則,自有公斷。在下想先請教趙大掌櫃另一個問題。”
    趙啟明眼神一眯:“你是何人?此地豈容你喧嘩?”
    古雲大師卻擺了擺手,他對這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有些興趣:“但說無妨。”
    淩弈微微一笑,目光轉向趙啟明身邊的趙管事:“趙大掌櫃,貴閣的趙管事,近日是否身體抱恙?例如…丹田刺痛,夜間盜汗,修煉滯澀?”
    趙啟明一愣,不明所以。趙管事卻是渾身一顫,臉色更白。
    淩弈不等他們回答,繼續道:“若在下診斷無誤,趙管事乃是中了‘蝕元散’之毒。此毒無色無味,需長期微量服用,方能見效,一旦發作,便難以挽回。而下毒之人,心思縝密,將其混入日常服用的‘聚氣丹’中,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
    “蝕元散?那可是陰損玩意!”
    “混在聚氣丹裏?回春閣自己的丹藥?”
    “難道…”
    趙啟明臉色驟變,厲聲道:“你胡言亂語什麽!休要在此轉移話題,汙蔑我回春閣聲譽!”
    淩弈不慌不忙,看向古雲大師:“古大師,丹師盟以丹道立世,對於丹藥安全、尤其是內部人員因丹藥受害之事,想必不會坐視不理吧?若回春閣連自家管事的丹藥安全都無法保證,甚至可能出現內部投毒這等駭人聽聞之事,其信譽…又值得了幾分?與這樣信譽存疑的商戶所簽訂的‘契約’,其‘公平性’是否更應仔細審查?”
    謀劃點+100:成功將債務糾紛焦點轉移至回春閣信譽危機,以攻代守,占據道德高地。)
    這一手圍魏救趙,可謂犀利至極!直接將皮球踢給了回春閣,更是將“高利貸”和“內部投毒”兩頂大帽子扣了過去!
    古雲大師的神情果然嚴肅起來。丹師盟最看重丹藥安全和行業聲譽。若回春閣真出了這等醜聞,那絕不是小事!
    “趙大掌櫃,對此,你有何解釋?”古雲大師目光銳利地看向趙啟明。
    趙啟明額頭瞬間冒出冷汗。他狠狠瞪了身旁瑟瑟發抖的趙管事一眼,心中又驚又怒。他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但看趙管事的反應,恐怕這年輕人所言非虛!是哪個混蛋敢在內部下這種黑手?!這不是把他和回春閣往火坑裏推嗎?!
    “這…此事我回春閣自會徹查!但一碼歸一碼,與今日債務無關!”趙啟明強行辯解,但底氣已然不足。
    “如何無關?”淩弈步步緊逼,“一個內部管理如此混亂,可能連核心人員都無法保證丹藥安全的藥行,其簽訂的契約,難道不該受到更嚴格的審視嗎?誰能保證,當初與墨老簽訂契約時,沒有使用類似的不光彩手段?例如,在墨老急需資金時,故意提供有問題的丹藥作為抵押評估,壓低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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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弈的話如同毒蛇,一口咬在了最關鍵的地方!他根本不需要證據,隻需要拋出合理的懷疑,就足以動搖仲裁者的判斷!
    場下的議論聲更大了,不少人看向回春閣的目光都帶上了懷疑和鄙夷。
    趙啟明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淩弈:“你…你血口噴人!毫無證據!”
    “證據?”淩弈輕笑一聲,“若要證據,也好辦。請古大師派人查驗趙管事近日服用的聚氣丹,以及回春閣丹庫存放的同類丹藥,看看是否混有蝕元散。再者,查驗一下趙管事的身體,便知我所言真假。”
    趙啟明頓時啞火!查?萬一真查出來…回春閣的名聲就徹底臭了!可不查,豈不是顯得心虛?
    就在他騎虎難下之際,一個清越動聽的聲音從大堂門口傳來:
    “古大師,晚輩蘇妙瑾,可否為此事說幾句?”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蘇妙瑾一襲水藍色長裙,身姿娉婷,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進來。她對著堂上三位仲裁盈盈一禮,儀態萬方。
    古雲大師見到她,麵色稍霽:“原來是蘇丫頭,你怎麽來了?”
    蘇妙瑾淺笑道:“晚輩恰好在隔壁偏廳與盟內一位執事商討采購藥材之事,聽聞此處仲裁,關乎丹藥安全與商戶信譽,心中關切,故冒昧前來。晚輩雖人微言輕,但也知丹師盟素以公正嚴明著稱。回春閣之事,若真涉及內部丹藥安全,確乃大事,不容含糊。至於百草堂債務,契約雖在,但若簽訂之初便存在不公,或有乘人之危之嫌,按照丹師盟規第七章第五條,仲裁者有權依據‘公平原則’予以調整。晚輩拙見,還請古大師及諸位仲裁參考。”
    她聲音清脆,條理清晰,引用的盟規更是恰到好處,瞬間將淩弈提出的“信譽質疑”和“公平原則”提到了明麵上,給予了古雲大師一個充分介入調整的理由。
    淩弈看向蘇妙瑾,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蘇妙瑾微微頷首,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善意和好奇。淩弈心中了然,昨日種下的因,今日結出了果。這位蘇小姐,果然冰雪聰明,懂得順勢而為。
    古雲大師撫須沉吟片刻,心中已有決斷。他重重一拍驚堂木:
    “肅靜!”
    大堂瞬間安靜下來。
    “經本席與二位仲裁合議!”古雲大師聲音洪亮,“回春閣內部丹藥安全一事,事關重大,仲裁堂將另行立案調查!趙啟明,你回春閣需全力配合!”
    趙啟明臉色慘白,踉蹌一步,知道事已不可為。
    “至於百草堂債務糾紛!”古雲大師繼續道,“鑒於簽訂契約時雙方地位並不對等,利息條款確有失公允,依據丹師盟‘公平交易’準則,現裁定如下:百草堂需於三日內,償還回春閣本金三百靈石,另加合理利息五十靈石,共計三百五十靈石!此事就此了結,雙方不得再議!”
    三百五!遠比一千要少得多!甚至比正常利息還要低一些!
    墨承頓時激動得老淚縱橫,連連躬身:“多謝古大師!多謝仲裁堂明鑒!”
    淩弈也拱手道:“古大師公正嚴明,晚輩佩服。”
    趙啟明則麵如死灰,渾身發抖,卻不敢再反駁,隻能咬牙切齒地認下這個結果。他知道,今天回春閣栽大了,不僅沒拿到多少錢,反而惹了一身騷,後續的調查更是麻煩重重!
    一場債務危機,就此化解。百草堂不僅省下了大筆靈石,更在輿論上占據了上風,淩弈這位神秘醫師的名聲,也隨著這場仲裁的細節傳播,開始真正在黑岩城上層圈子中流傳開來。
    謀劃點+200:成功贏得仲裁,大幅減少債務,重創回春閣聲譽,大幅提升百草堂及自身名望。)
    仲裁結束後,人群漸漸散去。
    蘇妙瑾並未立刻離開,她蓮步輕移,走到淩弈麵前,嫣然一笑:“淩先生,又見麵了。方才先生於堂上從容不迫,智珠在握,真是令人欽佩。”
    淩弈微笑還禮:“蘇小姐過獎了。方才還要多謝蘇小姐出言相助。”
    “妙瑾隻是就事論事罷了。”蘇妙瑾目光流轉,落在淩弈身上,那股莫名的親和感再次湧現,讓她忍不住想與眼前之人多交談幾句,“淩先生醫術通神,不知對於音律調理經脈之氣,可有研究?”
    淩弈心中一動,知道這是拉近關係的好機會,便道:“音律之道,暗合天地韻律,與人體經脈氣血運轉確有相通之處。在下略知一二,隻是不及蘇小姐專精。”
    蘇妙瑾眼中閃過驚喜:“先生果然博學!不知日後可否向先生請教一二?”
    “相互切磋,榮幸之至。”淩弈點頭應允。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蘇妙瑾這才在侍女催促下,告辭離去。臨走前,她似乎無意間提及:“三日後,城主府舉辦賞花宴,屆時城中年輕才俊大多會出席,或許會有一些有趣的病例或藥材出現,先生若有暇,不妨來看看。”
    淩弈心中明了,這是對方釋放的善意和邀請,也是一個接觸更多黑岩城勢力、尋找“退婚”時機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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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蘇小姐相邀,在下若得空,定當前往。”
    送走蘇妙瑾,淩弈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賞花宴…確實是個製造名場麵的好地方。
    回到百草堂,墨承對淩弈已是敬若神明,立刻籌備靈石,準備三日後交付回春閣。
    而淩弈則回到內堂,再次將注意力投向那“未知鐵盒”。經過連日的研究和係統輔助解析,他對上麵的封印符文已有了一些頭緒。
    “空冥鐵…需以空間之力或特定血脈引動…”淩弈沉吟著,嚐試調動體內那微乎其微的、因鳳凰真火而附帶的一絲空間親和力高等火焰往往能灼穿虛空),緩緩注入鐵盒的符文凹槽中。
    這一次,鐵盒上的符文竟然微微亮起,不再像之前那樣毫無反應!
    雖然光芒極其微弱,並且很快又黯淡下去,但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進展!
    “有戲!”淩弈精神一振,“看來需要更精純的空間之力,或者…找到與之匹配的血脈氣息。”天火尊者的傳承,或許需要火屬性相關的特殊血脈才能完全開啟。
    他將鐵盒收起,目前強求不得。
    這時,他忽然想起葉塵的病情。那“枯榮丹”或許是個突破口。此丹名中帶“枯榮”,蘊含生死枯榮的意境,對於平衡葉塵體內“生機被吸”與“毒素侵蝕”的“枯”態,以及激發其自身潛力的“榮”態,或許有奇效。就算不能根治,也能大大緩解症狀,為他爭取更多時間布局。
    而且,煉製此丹的難度極高,正好可以進一步展現他的“價值”。
    “墨老。”淩弈喚來墨承,“你可知曉黑岩城附近,哪裏可能找到‘枯榮草’?”
    墨承聞言,思索片刻道:“枯榮草?此物頗為罕見,喜生於陰陽交界、靈氣混亂之地。聽說…黑岩山脈深處的‘葬獸穀’邊緣,似乎曾有出現。但那裏危險重重,不僅有強大妖獸,還有空間裂縫不時出現…”
    葬獸穀?淩弈記下了這個名字。看來,在謀劃退婚大戲的同時,還得找時間去探一探這險地。
    是夜,葉家府邸。
    書房內,葉雄臉色鐵青,聽著心腹管家的匯報。
    “回家主,老奴暗中查訪,塵少爺三年前跌落山穀前,確實經常服用二爺送來的‘淬體靈液’…而經淩先生提醒後,老奴偷偷取了些塵少爺昔日衣物殘留檢測,上麵…確實有‘幽蝕花’和‘腐脈草’混合後的微弱痕跡…這兩種藥材,正是配置那慢性陰毒的主料!”
    啪!
    葉雄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堅硬的鐵木桌案瞬間布滿裂紋!
    “葉威!好!好得很!我的好二弟!”葉雄眼中殺意沸騰,“為了家主之位,你竟敢對塵兒下此毒手!斷我葉家希望!”
    他胸口劇烈起伏,強行壓下立刻去清理門戶的衝動。葉威在家族中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沒有鐵證,貿然動手隻會引發內亂,讓外人看了笑話。
    “淩先生…果然神醫聖手,一眼便看穿毒害!”葉雄對淩弈的信任和倚重,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福伯,備上厚禮!明日我親自去百草堂,再請淩先生為塵兒診治!無論他需要什麽藥材,我葉家傾盡所有也要找到!”
    暗流,在黑岩城下湧動得更加洶湧。
    淩弈坐在燈下,指尖一縷微弱的鳳凰真火跳躍不定,映照著他深邃的眼眸。
    仲裁堂的勝利隻是開胃小菜,蘇妙瑾的善意是意外之喜,葉家的內部紛爭是他點燃的導火索。
    接下來,賞花宴,葬獸穀,枯榮丹…還有那場精心策劃的“退婚”大戲。
    一切都已按部就班,緩緩拉開序幕。
    他這位導演,已然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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