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雖說答應了，但不忘嚴肅叮囑：
    “我帶你上山可以，一旦進了深山處，緊跟我身旁不要亂跑。”
    “萬一碰上毒蟲猛獸，受傷了可就麻煩了。”
    若真帶這女人徒步進深山，怕是得在那過夜了。
    不過他猜想。
    就憑蔣雪這嬌柔的身子，怕是爬到半山腰就會打退堂鼓了。
    不管如何，還是得跟嫂子說一聲……
    “真的？楊旭，你太好了！”
    蔣雪見他答應，歡呼地又蹦又跳。
    渾然不知。
    有兩隻可愛的小兔子，晃得楊旭眼花繚亂。
    他連忙別過眼，清了下嗓子說：
    “你等我會兒，我去後院收拾一下上山要用的東西……”
    ……
    初秋的山林裏透著一絲絲涼意。
    蔣雪第一次單獨跟男性上山。
    尤其身旁陪著的人是楊旭。
    即使一路上尋見的都是些普通藥草，她也莫名高興地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沒有喊一聲累。
    楊旭則背著竹簍，一邊應和得走在前麵，一邊手裏的藥鋤利落地砍斷擋路的枝條。
    蔣雪跨大步子與他並肩而走。
    隨即歪著腦袋，好奇地望著他，突然問道：
    “誒楊旭，你聽聞過上古武者嗎？”
    “古武者？”
    楊旭從未聽說過“古武者”。
    但根據字麵意思，他大概能猜出指的是什麽。
    想來，自己或許就屬於這類人。
    “我也是聽燕京的姐妹說起，燕京這段日子大量湧入不少身懷詭異身手的人群。”
    蔣雪雙手背後，緩緩道：
    “傳聞他們因獲得先祖傳承，才身懷各種異於常人的本事，所以稱他們為古武者。”
    “他們大多依附於有權有勢的家族，為其處理一些棘手事務。”
    她其實也了解的不全麵。
    但將全部知道的都告訴了楊旭。
    “哦。”
    楊旭聽後卻是不鹹不淡應了聲。
    繼續用手中的藥鋤扒開沿路的灌木叢，尋找著一些有價值的藥草。
    看來正如他所推測。
    這世上，並非他一人身負傳承。
    至於他們這些所謂古武者，其修為境界的高低，怕是跟各自先祖傳承下來的功法和秘術有關吧。
    見楊旭對此不感興趣的模樣，蔣雪似乎心中確認了什麽。
    她盯著男人俊朗的側顏，欲言又止。
    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楊旭，你也是古武者嗎？”
    “……”
    楊旭腳下猛地一頓。
    他扭頭。
    直視對方探究的目光，沒有絲毫慌張，隻是平靜地保持沉默。
    僅憑他神乎其神醫術和詭異的身手。
    即使否認也無用。
    早已見慣商場險惡的女人，自然不會輕信。
    見他不語，蔣雪轉目看向前方的山路，繼續邁腿朝前走。
    她了然一笑，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是。”
    “我的病就連號稱聖手閻羅的古先生都無從下手，你卻能。”
    “就連我弟弟那莫名其妙的大小便失禁，古先生也束手無策。但我知道……你可以。”
    同時心裏清楚。
    弟弟落得戴著尿不濕不敢見人的境地，正是出自楊旭的手筆。
    這世上除了他，怕是連古長風的師傅鬼穀神手也未能解決。
    想到鬼穀神手。
    又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她腳下忽然一停，轉身看向身後不緊不慢跟著的男人，捂嘴竊笑：
    “跟你說，古先生的師傅鬼穀神手也是一名古武者，但聽說這位老先生為了研究長生不老之術，居然跑去深山辟穀修煉。”
    “哎，你說這世上真有什麽長生不老嗎？”
    不等楊旭回答。
    她又撇撇嘴，自顧自地搖頭道：
    “反正要我說肯定沒有。人的壽命都是有定數的，強求不來。”
    她嘰裏呱啦說了一堆，沒提及想讓楊旭給蔣波治病的請求。
    楊旭也沒有接這個話茬
    既未承認也未否認自己古武者的身份。
    隻是讚同了她最後的話：
    “嗯，你說得對。”
    “命有常，壽命豈是能強求的。”
    雖說他修煉的《禦女心經》功法，隻要安然渡劫，便能長壽飛升。
    可他並未想過如此遙不可及之事。
    眼下隻想倚仗這身本事，在鄉野間樂得自在。
    見楊旭依舊不置可否的態度，蔣雪深知這個話題該結束了。
    同時心下明了。
    楊旭的避而不談，本身就說明他不想讓旁人知曉此事。
    算了，幫他保密吧。
    就當是……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如此一想。
    她不由得暗自竊喜，衝楊旭眨了眨含笑的眸子：
    “行吧，咱們繼續上山吧。”
    “希望天黑之前，能趕到深山……”
    說完，轉身繼續上山。
    可剛邁出一步。
    卻被楊旭叫住。
    “怎麽了？”
    她疑惑回頭。
    隻見楊旭帶著幾分痞氣地揚了揚眉梢，“想不想體驗一把……大鵬衝天？”
    “大鵬……啊？！”
    還不等蔣雪驚呼聲落地。
    楊旭便一把將人攬入懷中，隻是猛地一個縱躍，便撞開層層枝葉穩穩落在山深處一片空地上。
    蔣雪雖腳已觸地，腦子裏卻是一片天旋地轉。
    她揉了揉泛著眩暈的眼角，心中忍不住吐槽：
    “這哪是大鵬衝天，簡直是烏鴉坐飛機！”
    再者說。
    她雖知道這世上存在奇人異士。
    可自己畢竟是個普通人，哪兒有過這等縱躍如飛驚險又奇妙的經曆？
    “好了，咱們到深山了。”
    楊旭見蔣雪從刺激中緩過神，才鬆開腰間上的手。
    隨即摸了摸鼻子，笑著解釋：
    “按照你的腳程，怕是天黑都走不到深處，所以就用這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帶你來深山。”
    既然蔣雪知曉他身上的秘密。
    那他自然不用刻意避諱了，反倒耽擱時間。
    “那你也好歹跟我知會一聲吧，嚇得人家差點心髒蹦出嗓子眼。”
    蔣雪薄嗔地瞪了他一眼，說著還真若有其事的揉了揉那豐滿的胸脯。
    楊旭無辜攤手，“我知會了啊，是你反應太慢了，怪不得我。”
    “……”
    蔣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算哪門子知會？
    根本就是單方麵的通知好吧！
    雖說腰上還殘留著男人手臂上的餘溫。
    但剛那一縱躍太快了，甚至來不及感受被這男人擁在懷裏是何等滋味呢。
    現在回想。
    她心裏不由泛起一絲失落和惋惜，撅起的嘴都能掛油壺了。
    楊旭見她一臉失落的模樣，有些發懵地撓了撓後腦勺。
    這好端端又咋了？
    但也懶得費時間去猜。
    他手中的藥鋤指向前麵一片茂密的林子，“越往山裏走，林木越密，你待會兒千萬不要亂跑，跟緊我就行。以防萬一前麵有……”
    “知道了，囉嗦。”
    蔣雪帶著一絲氣性，擺手打斷了他，轉身就自顧自往前麵的林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