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麵上沒完全表現出來。
    可楊旭還是將她眼裏閃過的不甘盡收眼底。
    他不以為然地低笑一聲：
    “行了，想合作就去找陳玲玲……請便吧。”
    說完，抬腳朝倉庫走去。
    等他和大壯將殺蟲劑搬上車時。
    胡月已經走了，隻留下蔣雪在院中等他。
    蔣雪朝後備箱那裝滿淡藍色液體的幾個大桶瞅了眼，歪著腦袋好奇問楊旭，“你這是要出門？”
    楊旭‘砰’地關上後備箱門，拍了拍手朝主駕駛走去：
    “嗯，去趟隔壁村。”
    “隔壁村？那我也去，正好去轉轉，看看跟你們村有啥不同。”
    蔣雪眼睛一亮，立刻來了興致，說著便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楊旭：“……”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女人，無奈笑了笑：
    “村子都長一個樣，除了扛著農具下地幹活的鄉親們，就是一望無際的田地，你就別湊熱鬧了。”
    心說陳玉娥還找自己有正事呢。
    這丫頭要是跟著，豈不是耽誤了正事。
    雖說那正事。
    跟眼前的女人做也一樣。
    就怕陳玉娥會怨他……
    蔣雪完全無視他話裏的趕人之意，自顧自‘哢噠’一聲係好安全帶。
    然後拍了拍男人身前的方向盤，反客為主：
    “師傅，可以出發啦！”
    楊旭眼皮一抽，“……”
    真拿這女人沒辦法。
    算了。
    隻能下次再陪陳玉娥了。
    路上。
    蔣雪沒有提及胡月的事，楊旭也沒有刻意解釋。
    反倒聊起有關燕京的事。
    蔣雪側頭，望著男人英朗的側顏：
    “楊旭，過幾天我要去燕京那邊談筆生意，你要不跟我一起去轉轉？你應該還沒去過燕京吧，那裏比省城要繁……”
    “不去。”
    楊旭神情慵懶地盯著路前方，拒絕的很幹脆。
    用油漆塗抹出來的花花綠綠，哪裏比得上鄉下天生地養的景色？
    所以他從不向往燕京。
    “……”
    見他態度堅決，蔣雪沉吟了幾秒。
    隨即抿唇一笑，聊起了其他話題。
    車子剛駛出村外幾分鍾。
    就在這時。
    前方路中間。
    忽然出現了兩個人影。
    正好攔在去水井村的必經拐彎道上。
    嘰——嘎——
    楊旭一腳刹車踩了下去，車輪在鬆軟的泥地裏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最終停在了離那兩人五六米遠的地方。
    蔣雪被這猛的刹車嚇了一跳，下意識抓緊安全帶，扭頭問楊旭：
    “咋了？好端端停車幹嘛？”
    “喏，前頭有兩個奇葩擋道。”
    楊旭揚下巴朝車窗前一點，笑容玩味。
    這窮鄉僻壤的，突然冒出來的兩個陌生人，看打扮就不像正經人。
    “奇葩？”
    蔣雪迷茫地抬眼看去。
    先是一怔，隨即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楊旭沒說錯。
    還真是兩奇葩。
    入眼所及。
    路中間，正站著兩個畫風清奇的男人。
    前麵的人穿著一身紅色的緊身皮衣皮褲，騷氣十足。
    論長相，倒算是有點小帥，腦袋後紮著個低馬尾，正翹著蘭花指捏著一把小巧的梳子梳理著額前幾縷劉海。
    甚至還擺了個自以為很帥的姿勢。
    這人的旁邊則是個同樣一身紅色皮衣，滿臉青春痘，矮個子的年輕男人。
    手裏還高高舉著一個手機，屏幕正對著楊旭他們的方向。
    “咱們下車瞅瞅。”
    “好。”
    楊旭和蔣雪開門下車。
    見兩人下車。
    拿梳子的男人終於梳好了那幾根吊毛，依舊用蘭花指捏著梳子，慢悠悠地放回口袋。
    這才抬起眼皮，上下打量兩人一眼。
    最後目光落在楊旭臉上，連連嗤笑，嗓音裏夾著一絲娘味：
    “你就是楊旭對吧？”
    “嘖嘖，長得嘛……倒還算是人模狗樣。”
    “可惜呀，就這一身鄉土氣息埋沒了你這副皮囊。”
    “自然，跟本公子的風華絕代比起來，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他傲慢說著，又嫌棄地瞥了一眼楊旭身後那輛二手麵包車：
    “你這破麵包，速度慢得跟蝸牛爬似的，浪費本公子寶貴的時間。”
    說完，還不忘調整姿勢。
    隻為待會兒在鏡頭上，呈現出自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容顏。
    等下動手也得保持風度。
    讓直播間裏的家人們看看，什麽叫暴力美學！
    龍傲天心裏正美著。
    他旁邊那個青春痘助理，劉波趕緊附和：
    “就是就是，我們老板的時間多寶貴，曉得吧？可不是你們這些鄉巴佬能耽誤的！”
    心裏也美滋滋得。
    老板今天狀態真好。
    待會兒的直播熱度肯定要炸！
    嘿嘿。
    到時打賞自是少不了。
    說不定我還能分點紅啥的……
    “……”
    楊旭和蔣雪一臉嫌棄。
    哪兒冒出的娘炮？
    還忒自戀得上頭。
    “你誰啊？”
    楊旭隻覺得紮耳，掏了掏耳朵，“有屁快放，沒空陪你在這娘們唧唧的。”
    實在懶得跟這種人多費口舌。
    隻想趕緊打發走。
    “放肆！”
    龍傲天瞬間臉色一沉。
    但隨即又揚起下巴，用鼻孔看人：
    “聽好了！”
    “本公子乃燕京古武界新晉翹楚，人送外號‘玉麵嬌龍’龍傲天，金丹期大高手！”
    “嗬，聽了本公子的名號，怕了吧？”
    以為對麵的鄉巴佬聽見自己的名號，定會露出驚恐和崇拜的神情。
    楊旭卻聽笑了。
    “龍傲天？金丹武者？”
    他吹掉指腹上掏出的耳屑，不屑輕笑：
    “抱歉哈，你那啥嬌嬌龍，我還真沒聽過。”
    “是來賣保險的？還是搞推銷的？”
    還不忘揶揄幾句，“不過事先說好啊，我對你的梳子和娘炮的緊身皮衣沒興趣，趕緊滾蛋。”
    他輕狂的態度，讓龍傲天臉色更陰沉了。
    “你……！”
    他氣得跺了跺腳，就這兩腳都夾著一絲婊氣。
    平生最恨兩件事。
    一是被人無視。
    二是被罵作娘炮！
    這鄉巴佬竟然一下精準猜中他所有雷區。
    可惡！
    但為了在屏幕前維持高雅的形象。
    龍傲天隻能勉強壓下怒火，傲慢地仰著腦袋，眼神蔑視地朝楊旭的下半身瞟了一眼。
    “行！本公子不跟你廢話了。”
    “有人花了五十萬，要買你身上那二兩沒用的玩意兒。”
    要賣他的命根子？
    楊旭聽了沒立刻吭聲，隻是玩味地揚了揚眉。
    好家夥。
    誰這麽大手筆？
    蔣雪卻又氣又急，當即朝龍傲天啐了一口：
    “呸！下流無恥！”
    麵對蔣雪的叫罵，龍傲天不以為意，隻當是對方怕了。
    要不然那鄉巴佬聽了後，原地嚇傻了？
    如此想著。
    他得意地甩了甩他的低馬尾，將淫惡的目光在蔣雪傲人的身段上。
    “小美人兒別急，等本公子收拾了這土鱉，再跟你好好聊聊人生……”
    “死娘炮！想跟我聊人生，你那玩意兒能……”
    “好了小雪，沒必要跟這種髒東西浪費口舌。”
    楊旭把準備破口大罵的蔣雪往自己身後拉了拉，看向眼前的娘炮眼神驟冷。
    “是誰，想買我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