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幹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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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平國無從反抗,他清晰地感覺到那些觸須纏繞在他的心髒和大腦上。
    隨後他的腦海裏響起了黏膩而冰冷的聲音,那是法典的聲音:“向法典獻上你的城市,獻上所有的生靈,你將成神,戰無不勝。”
    陳平國咬著牙,從嗓子裏發出低吼:“但……但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讓秩序的光輝重臨於世,我想要的是人和文明,我想要讓普通人也有對抗超凡者的權利!”
    陳平國願意將法典交給蕭臨,並不是因為貪生怕死,而是因為他能夠接受失敗。
    他隻是在尋回秩序的嚐試中失敗了而已,他會卑微的祈求蕭臨放過他,之後還會探尋法典之外的其他方法。
    但他不能接受的是,他違背自己的力量,沒有人,就沒有文明,沒有人,秩序也毫無意義。
    他要一座空蕩蕩的城市,又有什麽用呢?
    但是他聽到了一聲歎息,他意識到他的理想被法典否定了。
    某種溫熱的事物注入進了他的大腦之中,他的眼白迅速變成黑色,視野也變成了詭異的紅黑。
    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開始違背意誌催動法典,艱難晦澀的語句在他的口中傳出。
    唰!!
    法典浮空浮空而起,浩浩蕩蕩的黑色光芒從中噴薄而出,直通天際!
    衛星鎮的天空被打碎了,那巨大的眼睛蕩平的暴風雨擠進了衛星鎮的上空,而地麵上的紅黑色光芒就像是細細的線條注入了那巨眼之中。
    巨眼開始從金色轉變為血紅色,如同帶著憤恨與詛咒。
    衛星鎮消失了,它被戰爭幼蟲的紅河城所壓製了,而整個紅河城早已被一片血紅所壓抑,人們正在死去,不計其數的紅色光絮從城市中飄起,沒入巨眼之中。
    而戰爭幼蟲那肥碩的身軀也出現在了巨眼後麵,用它的腦袋瘋狂的撞擊著,如同撞擊一片玻璃。
    它無法在等待了,它本來希望陳平國征服整個紅境,以紅境所有生靈的生命力將自身孵化,但是它現在無法躲藏在放逐之地了,它必須立刻回到現實世界。
    而蕭臨此刻仰望著那恐怖的身影,他也清晰的意識到,絕對不能讓這個家夥在紅境降臨!
    他毫不猶豫的將意識遷移到深空之瞳,而此刻放逐之地幾乎分崩離析,戰爭幼蟲所在飛地已經變成了一塊透明的圓形鏡麵。
    而戰爭幼蟲身上纏繞著極度陰寒的光芒,體表浮現出一張又一張的臉,用它的口器不斷地鑿擊著鏡麵。
    絕對不能讓它出去!!
    深空之瞳在虛空中瞬間加速至頂點,如同一枚不可阻擋的炮彈一樣重重的轟擊在戰爭幼蟲的側麵,將它狠狠地撞翻在鏡麵之上。
    而這一次這家夥學聰明了,它完全沒有理會深空之瞳的攻擊,周身的紅光更加鮮豔,更加努力的鑿擊下去,鏡麵已經開始出現裂痕了。
    陳平國沒有失去意識,此刻他能看到在天空中那巨瞳後麵兩個龐然大物在彼此纏鬥。
    一個是血紅色的巨大蠕蟲,而另一個他也見過,曾經用雙臂推開放逐之門的那個詭異怪物!
    哢!!
    鏡麵的裂縫更進一步加大了,幾乎就要破碎。
    同一時間,深空之瞳用前臂狠狠地抓住戰爭幼蟲,拖著這個龐然大物飛離地麵。
    先是轉眼之間衝上幾千米的高空,隨後如同隕石一般急速下墜,攜帶著巨大的動能將戰爭幼蟲砸在鏡麵之上!!
    哐!!
    巨蟲發極度尖銳的哀嚎聲,身體反射般的彈跳扭曲,法術被中斷了,大地重新變回來了血紅色的向日葵海洋。
    而深空之瞳則踩著戰爭幼蟲的身體衝天而起,重新奔向虛空,戰爭幼蟲的儀式又一次被打斷了,它不甘的怒吼著。
    同一時間,蕭臨的意識回到身體,大步朝著陳平國走去,陳平國的眼睛仍然是漆黑一片,與此同時那法典之上伸出更多的觸須,不斷的紮進陳平國身體,並且在陳平國的體內紮根。
    它不想和陳平國分開!
    但是蕭臨不在意它想不想,而是一把抓住法典狠狠的向後拉扯,強行將觸須陳平國的身體上拉扯下來。
    陳平國渾身都是血洞,但是眼神卻逐漸恢複清明,他看向法典,不再覺得它神聖,而是看著一個無比可怕的東西。
    蕭臨嚐試注入本質影響這個事物,但是失敗了,戰爭幼蟲對其的汙染讓其成為了一個有意識的“活物”,他的本質無法影響有意識的活物。
    而他也不能直接銷毀這個事物,它是戰爭幼蟲的囚籠,同時又受其汙染,他不知道將其摧毀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他抬頭問陳平國:“怎麽讓他回歸到非實體狀態?”
    這是最穩妥的方法了,曾經放逐了戰爭幼蟲的人,就是先將其送入放逐之地,然後抹除了法典的實體。
    現在最穩妥的方法,還是這麽做。
    陳平國也意識到蕭臨的打算,他喘息著回答:“把法典帶到方尖碑那裏去,那裏有一個儀式,能夠消除所有法典的實體典籍。”
    蕭臨一把抓起陳平國,從半坍塌的建築中衝天而起,朝著城市中心的巨大的方尖碑飛去。
    他下定決心要消除法典的實體,至於被困在放逐之地的其他超凡者,等到他確定自己能對付戰爭幼蟲之後,或者是找到別的方法之後,就會把他們弄出來。
    現在,一切都以阻止戰爭幼蟲為優先。
    整個過程中,他手中的法典安靜如死,沒有再作出任何反抗。
    片刻之間,他們就來到了那巨大的方尖碑前麵,這個龐然大物的頂端散發著如同太陽一般的輝光,而底端則大到不可思議,城中的高樓大廈甚至不及它的十分之一。
    “就是這裏嗎?”蕭臨問道。
    陳平國點了點頭:“就是這裏……”
    蕭臨朝著方尖碑走過去。
    但就在這時,一股說不出的異樣感突然襲擊了蕭臨,讓蕭臨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他看向手中的法典,它仍然靜默著,沒有絲毫抗拒。
    異樣感不是來源於法典,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