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時間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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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穿梭帶來的細微暈眩感迅速褪去,王玄神念微動,如同最精密的儀器,瞬間掃描了自身與周遭天地的連接。
    體內的力量奔流不息,對“道”的感悟清晰依舊,周身十裏的天地規則依然溫順地響應著他的意誌。
    “嗯,雖然世界不同了,但實力並未下降。”
    他心中了然。
    這方天地的法則壁壘確實相對薄弱,靈氣也遠不如一人之下世界活躍,但這並未影響到他自身境界的發揮。
    他所依仗的,早已不僅僅是外界靈氣的多寡,更是自身與大道本源的那份契合。
    確認自身無礙後,王玄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手持木棍、緊張地護在家人身前的少年。
    剛才乍見環境與聽聞日語,心神略有波動,未曾細看。
    此刻定睛望去,那少年標誌性的赫紅色眼眸、額頭那若隱若現的疤痕,以及那份即便恐懼也要守護家人的堅毅眼神……
    “這不是鬼滅之刃的主角,小天使炭治郎嗎?”
    王玄立刻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前世作為信息爆炸時代的過來人,他對這部作品並不陌生。
    想到炭治郎剛才那純真而帶著敬畏的詢問,王玄不由覺得有些有趣,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帶著些許玩味的笑容。
    “小孩,我可不是火神!”
    他開口說道,聲音平和,用的是字正腔圓的華夏語。
    然而,這陌生的語言傳入灶門一家耳中,卻自然而然地被理解成了他們能夠明白的意思。
    到了王玄這等“我心即天心”的境界,語言早已不是障礙,意念的傳達遠比聲音本身更為直接。
    這並非法術,而是生命層次提升後自然擁有的某種“通曉”特性。
    原本因為王玄的沉默而愈發緊張的灶門一家,聽到他開口回應,語氣似乎也並不凶惡,頓時都暗暗鬆了口氣。
    母親葵枝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孩子們偷看的眼神中也少了幾分恐懼,多了幾分好奇。
    但炭治郎的警惕心並未完全放下。
    作為家中的長子,在父親去世後,他潛意識裏認為自己必須承擔起保護家人的責任。
    他依舊緊緊握著那根用於祭祀的木棍,身體微微擋在母親和弟妹們前麵,赫紅色的眼睛認真地看著王玄,試圖判斷這位神秘來客的真正意圖。
    看著炭治郎那副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卻強裝鎮定保護家人的模樣,王玄心中那份因世界層次不高而產生的些許失望,又被這赤子之心衝淡了些。
    他笑了笑,決定用更直觀的方式緩解他們的緊張,也稍微回應一下那個關於“火神”的猜測。
    他隨意地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張。下一刻,令灶門一家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場地中央那堆原本安靜燃燒的篝火,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又像是受到了無形的召喚,猛地脫離了柴堆。
    化作一道溫順而絢爛的火流,淩空飛向王玄的手掌!
    火焰在他掌心上方尺許之處穩穩懸浮,凝聚成一團躍動不息的火球。
    更神奇的是,這團火焰隨著王玄的心意,開始不斷地變化形態——時而化作一朵徐徐綻放的紅蓮。
    時而變成一隻展翅欲飛的火焰小鳥,時而又收縮成一顆緩緩旋轉的赤色寶珠……火焰的光芒映照著他平靜的麵容和白色的道服,宛如神跡。
    “如果硬要說的話。”
    王玄看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老大的炭治郎和他的家人們,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
    “你可以認為,我是仙人哦。”
    對於炭治郎這位在原著中始終保持著善良、堅韌與溫柔,如同太陽般溫暖他人的“小天使”,王玄確實是心存好感的。
    在這個冰冷殘酷的鬼滅世界裏,這份純善顯得尤為珍貴。
    但是……
    王玄眼中那絲溫和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銳利。
    欣賞炭治郎個人,不代表他會對這個民族、這個國家即將帶來的深重災難視而不見。
    “嘭!”
    一聲輕微的爆鳴。
    王玄五指猛地收攏,那在他掌心靈動變化、溫順如寵物的火焰,竟被他毫不留情地直接捏爆!
    火星四濺,卻在靠近他身體時無聲湮滅,最終隻留下一縷青煙和空氣中殘留的灼熱氣息,證明著火焰曾經的存在。
    這突兀而極具衝擊力的動作,讓剛剛放鬆下來的灶門一家再次屏住了呼吸,炭治郎更是下意識地將木棍握得更緊。
    王玄的心中,思緒已然翻湧。他不否認,在《鬼滅之刃》的故事裏。
    無論是為主公產屋敷耀哉、為斬殺惡鬼守護弱小而甘願付出一切的“柱”們,還是炭治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這掙紮成長的“三小隻”。
    乃至鬼殺隊成千上萬默默犧牲的隊員,他們的信念、勇氣與犧牲精神,確實值得敬佩。
    他們是在黑暗中高舉火把,與非人怪物抗爭的勇士。
    但是別忘了,現在的時間是1907年。
    王玄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雪山夜幕,看到了不遠處的未來。
    再過二十幾年,就是這個看似淳樸、尚存有像灶門家這樣善良民眾的國度,其國家機器將會徹底被軍國主義的狂熱所綁架。
    化身為最殘忍的侵略者,將戰火與苦難肆意傾瀉向周邊鄰國,尤其是那片他靈魂根源所係的華夏大地。
    那場戰爭所帶來的創傷與悲痛,是刻印在民族記憶深處、永遠無法抹去的烙印。
    欣賞個體,與警惕乃至厭惡其所屬民族在特定曆史時期所表現出來的集體瘋狂,並不矛盾。
    此刻,站在1907年日本的雪山裏,看著眼前對未來浩劫一無所知、依舊保持著質樸與善良的灶門一家。
    王玄的心情是複雜的。
    他看到了值得拯救的個體,也預見到了無法回避的、源自民族層麵的巨大陰影。
    他降臨此界,是意外,或許,也蘊含著某種變數。
    但是,無論如何,他來到了這裏,上一個世界王玄還有些惋惜。
    但是好像上天也看到了他的遺憾,讓他來到了現在這個世界,一個時間剛剛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