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葉楓戰鬼帥,劍意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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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回殿偏殿的玉床前,葉楓的指尖突然顫動了一下。無常殿主按在他天靈蓋上的紫袍袖口泛起金光,將最後一滴回魂露注入他的眉心——那用忘川水和彼岸花根熬製百年的藥液,此刻正順著他的經脈遊走,修複著被血髓晶侵蝕的元神。
    “醒了?”無常殿主收回手掌,紫袍上的符文漸漸隱去,“比我預計的早了一炷香。看來你體內的輪回劍意,比想象中更頑強。”
    葉楓猛地睜開眼,瞳孔中閃過半柄古劍的虛影。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卻發現那半柄重組的古劍不在身邊——直到瞥見無常殿主手中的劍匣,才想起自己昏迷前將劍托給了柳夢琪。
    “血髓晶……”葉楓的聲音沙啞,喉嚨裏像吞了火炭,“地脈核心怎麽樣了?”
    “放心,先鋒營已經摸到外圍了。”無常殿主遞給他一杯清泉,泉水裏漂浮著幾片金色的葉子,正是輪回道的“醒神葉”,“不過趙玄留了後手——幽冥教的四大鬼帥,此刻正在殿外布下‘四象鎖魂陣’,專門等著你這把尖刀。”
    葉楓剛喝下泉水,就聽到殿外傳來震耳的鼓點。鼓聲沉悶如雷,每敲一下,地麵就泛起一層血紋,顯然是用生魂的哀嚎催動的邪術,能擾亂修士的元神。他翻身下床,卻發現體內的靈力竟比昏迷前更加渾厚,輪回劍意流轉間,甚至能隱約聽到地脈深處傳來的共鳴。
    “這是……”葉楓握緊拳頭,指尖溢出一縷白芒,那白芒落地時竟化作細小的劍影,在青磚上刻出輪回符文。
    “回魂露不僅能護元神,還能激化你潛藏的力量。”無常殿主打開劍匣,裏麵靜靜躺著一柄通體瑩白的長劍,劍身上的紋路與葉楓之前的半柄古劍完全吻合,“柳姑娘怕你醒來後沒有趁手的兵器,讓小青用空間符送回來的。現在,它是完整的了。”
    葉楓握住劍柄的刹那,整柄古劍突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之前斷裂的痕跡徹底消失,劍身上的輪回劍意與他體內的靈力共鳴,竟在殿內掀起一陣狂風,吹得燭火劇烈搖晃。
    “走吧。”葉楓轉身走向殿門,古劍在他手中輕顫,仿佛也在渴望戰鬥,“讓我會會那四大鬼帥。”
    無常殿主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記住,輪回劍意的真諦不是殺戮,是‘度化’。那些鬼帥雖是幽冥教爪牙,但魂體深處仍有一絲清明——能不能讓他們回頭,就看你的劍夠不夠純粹了。”
    葉楓沒有回頭,隻是揮了揮手。殿門在他身前自動打開,門外的景象讓他瞳孔一縮:輪回殿的白玉廣場上,四個身披金甲的身影正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金甲上分別刻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圖案,圖案中流淌的血煞之力在廣場中央交織成網,將通往地脈核心的路徹底封死。
    “是他!”東方的白虎金甲鬼帥舉起長刀,刀身反射的血光刺得人睜不開眼,“血髓晶裏逃出來的漏網之魚!”
    南方的朱雀金甲鬼帥扇動背後的骨翼,翅膀上的火焰紋路由生魂的哀嚎組成:“趙護法有令,取他頭顱者,可晉升為幽冥教左使!”
    葉楓沒有廢話,古劍挽出一朵劍花,輪回劍意順著廣場的地磚蔓延。那些被血紋覆蓋的青磚突然泛起金光,血煞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輪回殿的地脈之力,竟在他的劍意牽引下,自發地對抗邪術。
    “四象鎖魂陣,起!”北方的玄武金甲鬼帥突然跺腳,廣場四周的石柱上射出無數鎖鏈,鎖鏈在空中組成龜甲狀的結界,將葉楓困在中央。西方的青龍金甲鬼帥則祭出本命法寶,一條由血煞之力凝聚的青龍虛影咆哮著衝出,龍爪上的利爪閃爍著寒光,直取葉楓的咽喉。
    “來得好!”葉楓不退反進,古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白光,與青龍虛影轟然相撞。令人驚訝的是,那能硬撼元嬰期修士的龍爪,竟被劍光斬得寸寸斷裂,青龍虛影發出一聲悲鳴,在輪回劍意中化作點點血光消散。
    “不可能!”青龍鬼帥失聲驚呼,“我的‘血煞青龍’乃萬魂所化,怎麽會被一劍擊潰?”
    葉楓的身影已出現在他麵前,古劍的劍尖抵住他的金甲咽喉:“你的龍,是用生魂的痛苦凝聚;而我的劍,帶著他們解脫的渴望——孰強孰弱,還用說嗎?”
    青龍鬼帥眼中閃過一絲驚懼,急忙催動金甲上的符文。無數血紋從甲片下湧出,在他身前組成一麵盾牌。但葉楓的古劍隻是輕輕一挑,盾牌就如紙糊般碎裂,劍尖毫無阻礙地刺穿金甲,從他咽喉穿過。
    沒有鮮血飛濺,隻有一縷青灰色的魂體從金甲中飄出。那魂體在輪回劍意中掙紮片刻,突然對著葉楓深深一揖,化作一道金光衝向輪回殿深處——顯然是被劍意度化,重入輪回了。
    “老三!”剩下的三大鬼帥同時怒吼。白虎鬼帥的長刀帶著風雷之聲劈來,刀身纏繞著白虎虛影,齒爪間噴出能腐蝕魂體的黑風;玄武鬼帥則蜷縮成球,金甲表麵伸出無數尖刺,如同刺蝟般撞向葉楓;朱雀鬼帥的骨翼扇動,無數火鴉狀的血煞之力從空中俯衝而下,將葉楓的退路完全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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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點本事?”葉楓的聲音在陣中回蕩,他突然將古劍插入地麵。輪回劍意順著地磚蔓延,廣場上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石柱突然劇烈震顫,柱身上的血紋在金光中迅速消退,露出原本刻著的輪回符文——那是輪回殿的護殿陣法,竟被他用劍意重新激活!
    “這是輪回殿的‘四象輪回陣’!你怎麽會……”白虎鬼帥的刀勢一滯,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恐懼。他認出了這些符文——當年鬼帝篡位時,正是靠毀掉這四象柱才破了輪回殿的防禦,如今它們竟在葉楓手中重見天日!
    葉楓沒有回答,他握住古劍猛地一旋。四象石柱同時射出光柱,光柱在空中交織成網,將三大鬼帥困在中央。網中的輪回之力如同潮水般衝刷著他們的魂體,白虎虛影發出哀鳴,玄武尖刺漸漸軟化,朱雀火鴉的火焰也變得黯淡。
    “輪回混沌斬!”葉楓的身影突然在網中分化出三道殘影,每道殘影手中都握著一柄古劍,劍身上的白芒與黑芒交織,正是融合了輪回之力與混沌劍意的殺招。
    第一道殘影斬向白虎鬼帥。古劍沒有碰及刀身,而是直接穿過虛影,刺入他的眉心。白虎鬼帥的長刀“哐當”落地,魂體在混沌之力中迅速瓦解,臨死前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仿佛想起了自己未入幽冥教前的身份。
    第二道殘影直取玄武鬼帥。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金甲,在輪回混沌斬麵前如同薄冰般碎裂,尖刺上的血煞之力被劍意淨化,露出裏麵早已被邪術扭曲的魂體。葉楓的古劍停在他咽喉前,卻沒有刺下——那魂體的眉心,竟刻著判官府的符文,顯然是當年被鬼帝脅迫的舊部。
    “你……”玄武鬼帥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無常殿主說,還有回頭的機會。”葉楓收回古劍,輪回之力注入他的魂體,“四象鎖魂陣已破,你若想贖罪,就去協助判官府淨化血煞。”
    玄武鬼帥怔怔地看著自己逐漸恢複正常的魂體,突然對著葉楓磕了個頭,轉身衝向廣場東側——那裏正有判官府的修士與傀儡軍廝殺,他的金甲雖已殘破,卻仍能抵擋不少攻擊。
    最後一道殘影迎上朱雀鬼帥。這鬼帥顯然是死忠,竟引爆了自己的魂體,化作一隻巨大的火鳥,帶著同歸於盡的氣勢撲向葉楓。
    “冥頑不靈。”葉楓的真身與殘影合一,古劍高舉過頂,輪回與混沌之力在劍尖凝聚成一點黑白相間的光團,“既然不願回頭,便塵歸塵,土歸土。”
    光團落下的刹那,火鳥的身軀突然凝固。黑白二色的劍意如同蛛網般蔓延,將火鳥的魂體分解成無數細小的光點,那些光點中隱約能看到被火鳥吞噬的生魂,它們在光團中發出解脫的歡呼,最終化作金光消散。
    廣場上的四象鎖魂陣徹底崩潰,隻剩下最後一名朱雀鬼帥的金甲殘骸,在輪回劍意中漸漸化為飛灰。葉楓拄著古劍喘息,卻發現體內的靈力非但沒有枯竭,反而因為度化了三大鬼帥的魂體,變得更加渾厚——這就是輪回劍意的真諦,殺戮不是目的,度化才是力量的源泉。
    “還有一個。”葉楓抬頭看向廣場西側,那裏的陰影中站著個身披紅袍的身影,既沒有參與四象鎖魂陣,也沒有動手的意思,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你不是幽冥教的人。”葉楓握緊古劍,那人身上的氣息雖帶著陰煞,卻比四大鬼帥純淨得多,更像是某種上古異獸的氣息。
    紅袍人緩緩摘下麵罩,露出張棱角分明的臉,雙耳卻長著龍形的犄角:“在下敖烈,本是黃泉龍宮的太子,被鬼帝囚禁千年,被迫加入幽冥教。”他的聲音帶著龍吟般的震顫,“剛才多謝你手下留情,放了玄武那老頑固——他當年曾偷偷給龍宮送過食物。”
    葉楓皺眉:“那你為何不反?”
    “沒把握。”敖烈指了指自己的雙腳,那裏纏著兩條黑色的鎖鏈,鏈頭深入地底,顯然是被某種秘術束縛,“鬼帝用‘鎖龍釘’釘住了我的龍元,除非……”
    他的話沒說完,廣場東側突然傳來一聲震耳的咆哮。葉楓轉頭望去,隻見一頭通體雪白的小龍正與三頭地獄幽冥獸纏鬥,小龍噴出的寒氣能凍結血煞之力,正是之前跟著柳夢琪的那隻靈獸。此刻它被幽冥獸圍攻,左爪被咬傷,卻仍死死咬住一頭獸類的脖頸,不肯鬆口。
    “小白!”葉楓的古劍突然指向天空,輪回劍意化作一道白光,精準地射向纏住小龍後腿的幽冥獸。那獸類慘叫一聲,魂體在白光中消融,小龍趁機掙脫,對著葉楓發出委屈的嗚咽。
    “原來它叫小白。”敖烈看著小龍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和我小時候養的雪龍獸很像……”
    他突然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龍元處傳來劇烈的疼痛——顯然是有人在操控鎖龍釘。敖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紅袍下的身軀浮現出龍鱗,卻又被鎖鏈強行壓製回去。
    “趙玄在逼我動手。”敖烈咬著牙,眼中閃過掙紮,“他說……若不殺你,就毀掉小白的魂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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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楓看向那頭正朝著自己跑來的小龍,小白的後腿還在流血,卻仍搖著尾巴,顯然對敖烈沒有敵意。他突然明白了什麽,古劍在手中一轉,輪回劍意順著地麵蔓延,纏向敖烈腳上的鎖鏈。
    “你幹什麽?”敖烈大驚失色,“鎖龍釘與我的龍元相連,強行破壞會……”
    他的話被一聲龍吟打斷。輪回劍意接觸到鎖鏈的刹那,竟與鏈頭上的符文產生共鳴,那些原本束縛龍元的黑紋,在白光中漸漸轉化為金色的龍紋——葉楓沒有破壞鎖鏈,而是用輪回之力,逆轉了上麵的邪術!
    “這……這是‘祖龍符文’!”敖烈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鎖鏈上的黑紋徹底消失,露出裏麵刻著的古老龍紋,“你怎麽會……”
    “柳姑娘的陰陽鼎裏,有塊黃泉龍鱗。”葉楓想起之前在先鋒營帳篷裏看到的藥材,“上麵的紋路,和你鎖鏈上的很像。”
    鎖龍釘的束縛徹底解除,敖烈身上爆發出磅礴的龍威,紅袍被氣流撕碎,露出銀白色的龍身。他對著葉楓躬身行禮,龍首幾乎觸地:“大恩不言謝!從今往後,黃泉龍宮願聽候差遣!”
    小白歡快地撲到敖烈的龍爪邊,用腦袋蹭著他的鱗片。敖烈低頭舔了舔它的傷口,寒氣從龍口中噴出,小白腿上的傷口瞬間凍結,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小白的寒氣,與雪龍獸同源。”敖烈看著小龍的眼神充滿慈愛,“它應該是上古雪龍的後裔,隻是被幽冥教的邪術封印了記憶。”
    他突然抬頭看向輪回殿外,龍目閃過寒光:“趙玄以為控製了我,就能守住防線?他太小看龍族的怒火了!”
    敖烈猛地吸氣,龍腹中凝聚起幽藍色的寒氣,那寒氣比小白的吐息強了百倍,接觸到空氣的刹那,就將廣場邊緣的血霧凍成冰晶。他對著西側的防禦工事噴出寒氣,那些由血煞之力凝聚的城牆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冰,冰麵蔓延之處,生魂傀儡的動作變得遲緩,最終被凍成一座座冰雕。
    “這是……”正在東側廝殺的判官府修士們看呆了,那些之前難以攻克的防禦點,竟被敖烈的龍息輕易冰封,“是龍!黃泉龍宮的龍!”
    “龍宮反了!”反叛軍陣中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孟婆莊的藥童們趁機將往生湯潑向冰雕,融化的冰水混合著藥香,淨化著被冰封的魂體,不少傀儡在蘇醒後,自動加入了反叛軍的陣營。
    高台上的趙玄看著水晶球中崩潰的防線,骨扇“哢嚓”一聲斷了根扇骨。他怎麽也沒想到,四大鬼帥不僅沒能攔住葉楓,反而逼出了黃泉龍宮的力量,連輪回殿的地脈之力都被對方掌控——這盤棋,竟朝著他最不願看到的方向傾斜。
    “一群廢物!”趙玄猛地將斷骨扇砸在地上,轉身走向血衛營深處,“看來,隻能請‘那位’出手了。”
    輪回殿廣場上,葉楓的古劍指向地脈核心的方向。小白蹲在他的肩頭,敖烈的龍身盤旋在半空,龍吟聲震徹雲霄,為反叛軍開路。遠處,柳夢琪等人的氣息越來越近,先鋒營的呐喊與輪回殿的地脈共鳴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激昂的戰歌。
    葉楓握緊手中的古劍,劍身上的輪回混沌劍意與地脈深處的血髓晶產生共鳴。他能感覺到,那道殘留在晶體內的劍意,正在等待著與自己匯合的時刻。
    “趙玄,血髓晶,還有鬼帝……”葉楓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朝著地脈核心衝去,“該做個了斷了。”
    身後,敖烈的龍息凍結了最後一段防線,小白的寒氣淨化著殘留的血煞,玄武鬼帥帶領著投降的舊部撕開幽冥教的陣營——輪回殿外的防線徹底崩潰,反叛軍如同潮水般湧入,朝著最終的戰場推進。
    而地脈核心的最深處,血髓晶表麵的裂痕越來越多。那道由葉楓殘留劍意凝成的白光,正順著裂痕向外蔓延,仿佛在回應著即將到來的決戰。
    戰鬥,才剛剛進入真正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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