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4章 合著我就是個衝喜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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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祁安恨得牙癢癢,“外公,本皇子如何能不急?他穆承策囂張個什麽勁兒?”
    越想越氣,他懊惱地說,“當初皇叔嗜血殘暴,京城人人自危,他不是已經自請劃去皇家玉牒,鎮守邊關,這才換了個承安王的名頭嗎?”
    “他這是什麽意思,既要又要?”
    說到這個雲霄也想起了當年之事,“當年他屠殺叛軍,整個太極殿血流成河,如同地獄,確實為人詬病。”
    “承安王的確自請除名,不過我們這位好陛下可沒有明確答複。”
    雲霄微眯著眼,“甚至當時戰事急迫,皇家宗廟未開,此事就這樣糊弄過去了。你也不可太過放肆,他還是你皇叔!”
    穆祁安黑著臉,怒不可遏,“難道就要我忍氣吞聲?父皇昏聵,再這麽下去皇位都要拱手讓人了!”
    “還有姑祖母,一個女人在朝堂上上躥下跳,成何體統?”
    雲相嚇得左右環顧,確保無人後才斥責道,“殿下慎言!”
    “陛下重情,永寧大長公主遠嫁,陛下甚至為此改國號。”
    “即便是當時新帝即位,但那麽多備選國號,怎麽偏偏是個寧字,你心中沒數嗎?”
    雲相覺得身心俱疲,小聲勸誡,“多與你姑祖母交好才是正理!”
    他早知二皇子不夠聰慧,隻是他們雲家也不需要扶持一個聰明的帝王。
    可是這麽添亂的還真是頭一個。
    他深吸了口氣,接著說,“再看承安王,你莫不是忘了陛下名諱!哪裏僅僅是盼他平安歸來。”
    穆祁安瞳孔地震,父皇名承璽,字念安。
    ——承安
    ——王
    好個承安王!
    “那我這名字……”
    也有個安字,難道……
    雲相看他做白日夢,出言打擊,“是當時內務府選出的。”
    “那時陛下還是太子。恰逢皇太孫病重,太子妃整日憂心,元昭皇後恐她隨時會跟著歿了,此時趕巧你出生了,先帝便選了祁安二字!”
    穆祁安雙目圓睜,氣得紅了眼,“合著我就是個衝喜的廢物?”
    “還是給個死人衝喜!”
    “我……我炸了!”
    他喘著粗氣,想起自己屈居老二就一陣憋屈。
    結果這個老二還是給孝賢皇後死去的孩兒衝喜?
    他如何能不恨!
    “殿下勿急,你也說是死人了,就算封了太子又如何,不過是個名頭,孝賢皇後也薨了,如今你們母子隻需穩住後宮,前朝外公自會為你們打點。”
    雲相雖然安撫穆祁安,但他心中也有懊悔,“本以為承安王在萬壽宴上肆無忌憚必遭陛下猜忌,平日他又專橫跋扈,本相正好能坐實了他那些惡名。”
    “若是借由如今天下太平,承安王婚期將近勸陛下收回兵權尚可一試。”
    “如今失了先機,最近還是按兵不動為好。”
    穆祁安無奈也隻能忍了,外公老謀深算,聽他的總不會錯。
    雲相見他聽進去了,心中稍感欣慰,“二殿下最近多次惹得陛下不快,莫要高調。”
    “老臣聽聞皇陵南邊有山匪作亂,等過些日子風頭過了,你自請去剿匪,辦得好也能博得陛下一笑。”
    當然,他會安排好一切。
    穆祁安點點頭,接著問,“那舞弊之事……”
    雲相眼中露出狠厲的光芒,“隻有死人才不會胡言。”
    他這麽說穆祁安就放心了,突然又想起一事,“外公,那個孫富貴……”
    “你且放心,他全家都在我們手上,承安王將他抓去這麽久都沒有絲毫動作,本相覺得是不是虛晃一槍。”
    “軍械之事老臣已收尾,不會有人查出。”
    雲相摸不著穆承策的想法,他實在不按常理出牌。
    不愧是能幾出奇兵,短短幾年就收複燕雲十六州的人。
    若非立場不同,他還是很欣賞此人的。
    沒一會兒心腹便來回複說雲妃氣得把剛送進宮的一批瓷器又砸了。
    雲相皺眉,“你母妃最近心浮氣躁,將我適才的話帶到,最近莫要聯係。”
    “長公主剛才明顯在點我,殺個太監就想威懾本相,她還太嫩了點!”
    二皇子老實地點頭應允,“本殿下知道了,全聽外公的。”
    “姑祖母不過是個和過親的公主,她沒死已是萬幸,不呆在皇陵,還想出來攪亂朝政,等日後我要她好看。”
    且先奉承她幾日!
    穆祁安逞口舌之快,看了眼四下無人便與雲相分開。
    母妃也真是的。
    盡會搗亂。
    想著便往儲秀宮走去。
    *
    這邊穆攬月又待了片刻,勸慰道,“本宮知今日是凝霜冥誕,陛下心情不好。去陪她說說話吧,這些事不急,臣兒也有成算。”
    建寧帝難得露出痛惜又思念的表情,點頭應下。
    穆攬月見他這樣也不好多勸,“承璽,姑母還沒問你醉生夢死之事,你以為什麽都不說臣兒就察覺不出嗎?”
    “你想什麽姑母知道,但臣兒無心皇位你是知曉的,又何苦讓他走了你的老路。”
    她說得直白,也得虧這些年兩兄弟初心未改,否則這真是大逆不道之言。
    建寧帝沒有多言,穆家子嗣本就單薄。
    他本也無心皇位,奈何身不由己罷了。
    “你明知濃濃是臣兒的心頭肉,還讓他誤會,你兩能好得了嗎?”
    建寧帝搖搖頭,苦澀地開口,“姑母,他們總得經曆風雨才能同舟共濟,共攀高峰。”
    他望著窗外,喃喃道,“滋養一朵玫瑰是要讓它長於荊棘,生出保護自己的厚刺,而不是護在花房中,小心翼翼地由專人嬌養。”
    殿外霧蒙蒙的看不真切,建寧帝歎道,“從前我不懂,等我懂的時候什麽都晚了。”
    他輕飄飄的言語帶著數不清道不盡的思念。
    “好了,姑母,我要去看小凝霜了,她等我許久了。”
    穆攬月沒多說,有些事不是旁人說了就有用的。
    她看著穆承璽回了養心殿才轉身離開。
    他們穆家人都是情種,可天不遂人願。
    無人真能白頭偕老。
    父皇母後是。
    承璽凝霜也是。
    她亦是。
    如今承策濃濃也鬧成這樣。
    難道真的如戾帝詛咒。
    她腦中閃過二十多年前前朝宮廷大火中戾帝瘋魔的嘶吼。
    穆家謀權篡位,世代不得安生,夫婦離心,兄弟相殘。
    不!
    穆攬月猛地搖頭,戾帝治國期間,戰火四起,國土之上,全是硝煙,民不聊生。
    穆氏取而代之是民心所向!
    如今天下太平,是她胡思亂想了。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陳嬤嬤說濃濃今早隻問了一句承策小字。
    難道書臣二字是他們矛盾的起源?
    她不知緣由,也知得先改口,莫激怒了那孩子。
    如今承策近不得濃濃身。
    濃濃更是連青黛,陳嬤嬤都不認識,她還得多照看著。
    穆攬月急急地離開皇宮。
    好在公主府與郡主府相通,她何時都能去。
    站在月洞門口,她望著院中文竹,低語,“傅梟,你該不會怪我把院子給濃濃吧?”
    “我記得你說過,想要一個漂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