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0章 碧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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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睜著眼睛說瞎話。
    後麵那個大家夥兒居然還一本正經地伏低身子,收起了利爪。
    格外的有靈性。
    “濃濃想帶便帶著吧,之前不暴露你通獸語是為防意外,五哥沒讓你不能接近動物,這件事情你有絕對的自主權。”
    穆承策揉揉她的發頂,“哪怕是一整個禦獸園王府都能放得下,何況是它。”
    “太好了!大白,你聽見了嗎?”
    清濃轉頭拍拍大白虎的腦袋,“走!回家!”
    穆承策勾唇一笑,細細回味道,“嗯,回家!”
    見他久不回應,清濃回頭問,“怎麽了?五哥不走嗎?”
    玄甲衛回稟,前方路已掃清。
    清濃抬頭望了望,此時天全黑了。
    黑暗是最好的遮蔽物,看來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抓到宇文拓和洛嫣然了。
    穆承策握著清濃的腰將她抱坐在馬車上,“濃濃無需擔心,剩下的事五哥解決,先進去休息一下。”
    清濃見他要走,伸手攥著他的拇指,掀開帷帽輕咳了好幾聲,“這煙太難受了,哥哥上車一起坐~”
    她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滿心滿眼都是依賴。
    穆承策莞爾一笑,“好,哥哥陪你。”
    看來剛才他嚇到乖乖了。
    牽著赤焰的侍衛默默拉走了韁繩。
    穆承策抬腿一跨便上了馬車,扶著清濃坐在馬車正中的軟榻上,“乖乖,喝口水漱漱嘴。”
    清濃抿了一口就推開不想喝了,感覺有些倦了。
    穆承策撫著她的鬢角將清濃摟進懷裏,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累了吧,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哥哥守著你。”
    清濃對今日之事耿耿於懷,“對了,薑雪吟醒了之後怎麽處理?”
    提到薑雪吟,穆承策眼神冷然,殺意盡露,“昨日知你出事五哥便領了雲山剿匪一事,借此耳目出城,沒想到其中還有西羌的參與。”
    清濃冒著星星眼,手撐在他腿上,抬頭望著穆承策,誇張地說,“哇~五哥一下就猜到我在雲山?好厲害!”
    他順手拂過她額頭上的碎發,細細地望著分析,“先前萬壽節,整個京城的安全由玄甲衛接管,至今還未歸還,安全性能我還是信任的,今日之事過於巧合。”
    清濃歪著頭想了下,“我懷疑一開始帶我走的人其實是洛嫣然,我在昏迷前聽到的女聲不像薑雪吟。”
    “有可能,我還查到洛嫣然並非與代戰妻妹一母同胞,而是庶出。”
    穆承策的話提醒了清濃,她直起身子,“我好像聽到宇文拓身邊的殺手提碧落蓮,是否與她有關?”
    他眼色微沉,“或許跟老漠北王執意接他回國有關係。”
    清濃想起那個柔弱的女子,不由感慨,“看來這個蓮花很重要。”
    “對了,五哥,有沒有可能我剛才吃的蓮子就是碧落蓮的?五顏六色的那個!”
    清濃猛然醒悟,“難道洛嫣然此行的目的其實是那個花?”
    穆承策沉思了一會,“很有可能,前段時間傳出宇文太子監國,我本以為接連戰敗,漠北王氣數已盡,直到宇文宸出現在使團裏才打消了我的疑慮。”
    清濃驚訝漠北形勢混亂,她歪著頭想,“我運氣這麽好的嗎?就這麽一吃就吃到了好東西,話說碧落蓮我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她此刻隻恨這些年看的書太多太雜,實在是忘記了。
    看她小臉擰得跟麻花一樣,穆承策將清濃攬入懷中,“我們濃濃是有福氣的人,這世間所有的美好給你都不為過,何況隻是一朵蓮花。”
    清濃的頭被他按在肩頭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感慨道,
    “我以為洛嫣然對宇文拓一往情深,不惜走和親這一步險棋也要助他,誰知道還是利益使然,這世間情愛,真叫人難以捉摸。”
    “管他們做什麽?濃濃想怎麽處置薑雪吟?”
    清濃舒服地換了個姿勢,蹭了蹭他的脖頸,手指繞上他的指節玩鬧,
    “薑雪吟一開始肯定以為自己撿了大便宜才從洛嫣然手中劫下我,誰知道早就落入她人的圈套!”
    “五哥,宇文拓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珍珠是碧落蓮的守護獸,加上毒瘴難行,根本無法靠近,這才想起我通獸語,說不準能助他們一臂之力。”
    否則他們也不會在雲山密林守株待兔。
    穆承策捏著她指尖的手微微用力,“我現在想知道是哪個小渾蛋告訴他們南山和雲山的山巔有索橋的!”
    清濃嘟了嘟地跟著吐槽,“我也想知道!玉山緊靠著雲山和南山,我在水月庵住了十年,這幾座山玩遍了都不知道還有索橋,哼!靜雲師傅竟然還說我小時候皮!”
    “好~我們濃濃最乖了,一點都不皮。”
    “嗯哼~”
    小姑娘傲嬌地哼哼了兩聲,依偎著他睡著了,但似乎睡夢中總不安穩。
    穆承策將清濃抱坐在腿上,攏了攏身上厚實的大氅。
    他們二人裹在一件大氅裏,隔著衣裳都能察覺到對方的體溫。
    清濃隻露出了一張嬌豔的芙蓉小臉。
    見清濃睡沉了,穆承策貼著她的額頭,喟歎道,“真是個嬌嬌兒,還得哥哥這樣抱著才睡得安穩。”
    *
    此時宮中已掀起軒然大波,禦書房內燈火通明。
    雲妃捏著帕子小聲啜泣,哽咽道,“陛下,雲山剿匪之事不是已經派給安兒了嗎?”
    “承安王說搶就搶!這是藐視陛下,全然不把陛下的旨意放在眼裏啊!”
    穆祁安跪著挪上前幾步,“是啊父皇,區區剿匪小事何需用上玄甲軍,金武衛和城防營?”
    “皇叔胡亂掌軍,簡直是藐視天威。”
    他邊說邊上眼藥,恨不得立馬將穆承策拉下馬。
    今日京郊大營閱兵,明明有大半是皇城守軍,卻各個都跟沒見過世麵的泥腿子一樣捧著承安王。
    穆祁安心裏恨得牙癢,麵上還要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應和。
    建寧帝坐得穩如泰山,任由台下母子一唱一和演戲。
    這麽些年了,他甚至連裝都不想裝一下。
    “放肆!”
    建寧帝將手中珠串拍在桌上,“朕還想問是何人在榜下生事?”
    雲妃的哭泣戛然而止,“臣妾不知,後宮不得……”
    砰得一聲,帝王綠珠串砸在地上,碎了滿地,“現在知道後宮不得幹政了?”
    “禮部上下漏成篩子,要他雲霄何用?”
    天子一怒,周遭驟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