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秘籍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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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畫裂開的瞬間,龍吟風手臂微抬,將諸葛雄往後一擋。裂縫中透出一股陳腐氣息,夾雜著金屬鏽蝕的澀味,不似自然風化所致。他蹲下身,指尖懸於裂口邊緣,未觸即覺一絲微弱氣流自內滲出——說明背後有空腔。
    “有人動過機關。”他低聲道,“但沒關嚴。”
    諸葛雄從袖中取出火折子,輕晃兩下,微光映出牆內一道窄縫。縫隙深處,隱約可見銅絲交錯,細若蛛網,橫貫暗格入口。
    “感應線。”他說,“碰上一根,整麵牆都可能塌。”
    龍吟風未答,目光落在地麵濕痕末端。那滴酸液已擴散成指頭大小的斑跡,邊緣微微發白,像是與某種石粉起了反應。他回想方才那人開啟壁畫的方式,忽然伸手探向劍鞘旁的鯊皮殘片。
    “你記得酸液滴落的節奏?”他問。
    諸葛雄眯眼回憶:“先是三滴斷續,停了片刻,再連落兩滴。”
    龍吟風點頭,抽出劍鞘,在地麵上以鈍端輕敲——叩、叩、叩,頓住;再叩、叩。最後一聲落下,牆上銅絲微微震顫,竟自行縮回數根,露出一個僅容兩指插入的孔洞。
    “不是靠力道。”他收回劍鞘,“是聲頻引動機括鬆動。”
    諸葛雄屏息,用布巾裹住右手食指,緩緩探入孔洞。觸到底部時,指腹摸到一處凹陷,呈十字交叉狀。他依記憶中酸液滴落的間隔,以指節輕叩三次,停頓,再兩次。
    哢噠。
    整幅壁畫無聲向內滑開尺許,露出一個深約一尺的暗格。內部鋪滿細密銅網,中央托著一塊灰褐色羊皮卷,四角以青銅釘固定,表麵覆有一層薄銀砂。
    “銀硝粉。”諸葛雄低聲,“遇熱即燃,沾膚則潰。”
    龍吟風取出鯊皮殘片,平攤掌心。他俯身靠近暗格,左手持火折子壓低照明,右手執殘片緩緩伸入,貼著銀砂底部輕輕一托。整塊砂層連同羊皮卷被完整掀起,未起絲毫波動。
    “快。”他說。
    諸葛雄立即取下發間一支鐵簪,將羊皮卷小心移至其上。龍吟風迅速合攏暗格,壁畫複位,銅絲歸原,仿佛從未開啟過。
    兩人退至密室中央,背靠殘破陶罐而坐。諸葛雄解下腰間水囊,倒出些許清水灑在地麵,又將火折子吹滅,隻留一點餘燼在鐵簪尖端微紅閃爍。
    “寒玉。”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青灰色玉佩,貼於羊皮卷邊緣。
    玉佩接觸卷軸刹那,表麵泛起一層霜霧,原本緊閉的封口處漸漸顯出裂紋。毒素遇冷凝滯,不再活躍。
    半柱香後,諸葛雄確認無異,才以鐵簪挑開封釘。羊皮卷緩緩展開,發出輕微脆響,似經年幹枯的葉片。
    圖紋浮現。
    中央繪有一座山洞輪廓,洞口隱於水幕之後,上方標注“雙生並蒂蓮”五字,為古篆體,筆畫間嵌有星點符號,形如北鬥偏移之象。洞外三處位置各刻一道符文:一為冰棱環繞的日輪,二為火焰纏繞的黑石,三為清泉托舉的玉璧。
    “三大源力。”諸葛雄手指劃過三枚符文,“極寒、熾熱、純淨……這不是尋常武學藏匿之所,是用天地之勢結成的封印陣。”
    龍吟風盯著山洞下方的一串小字。那行文字殘缺不全,僅能辨出“……啟門者,必承其命”八字。
    “承命?”他皺眉,“不是取書,是接替?”
    諸葛雄未答,轉而細看地形圖右側。那裏有一條蜿蜒水脈,源頭指向南疆某處,卻被人為刮去地名。他忽然發現,水脈交匯點正對洞口,而水流方向與常理相反——並非由高向低,而是自下逆湧。
    “不對。”他說,“這洞不在山上,而在地下深處。水是從地底往上冒的。”
    龍吟風沉吟:“寒泉自地心出,遇冷成霧,蓮生於其上……北地老話講‘死水不開花,活泉不照影’,若真有並蒂蓮開,必是陰陽交匯之地。”
    諸葛雄點頭:“所以秘籍不是讓人拿走的,是要有人進去,替前人守陣。”
    靜默片刻,龍吟風伸手撫過圖中符文位置。他忽然察覺,三枚符文連線後形成的三角中心,有一點極淡的墨痕,幾乎與羊皮紋理融為一體。
    他湊近借著鐵簪上的微光細看——那不是點,是一個倒寫的“歸”字。
    “這不是地圖。”他聲音低沉,“是信標。它在等一個人回來。”
    諸葛雄神色微變:“你是說,藏書之人,並未死絕?”
    “不然為何設三源之力為鎖?”龍吟風指圖,“單憑武功進不來,單憑智慧也破不了。要同時具備三種境遇的人,才能觸動機關——極寒者曆生死,熾熱者經焚心,純淨者無妄念。這種人百年難遇。”
    諸葛雄緩緩收起玉佩,羊皮卷上的霜霧漸消。他忽然注意到卷軸背麵似乎有紋路浮動,像是另一幅圖正在顯現。
    “等等。”他重新貼上寒玉。
    隨著溫度降低,背麵逐漸浮現出新的線條——是一座環形石殿的俯視圖,殿心有一池,池中蓮葉對生,莖脈相連。池周分布九個石台,每個台上刻有不同的兵器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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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兵祭壇。”諸葛雄喃喃,“這是開啟內陣的儀式布局。”
    龍吟風盯著池心雙蓮,忽然想起什麽:“三大王當年閉關前,曾燒毀一卷殘篇,說‘非其人不可啟’。他見過這圖。”
    “所以他知道鑰匙在哪。”諸葛雄抬頭,“也明白誰才是那個‘承命’之人。”
    密室內一時寂靜。遠處石殿大門依舊緊閉,門外霧氣未散,但此刻二人已無心顧及外界。
    諸葛雄將羊皮卷輕輕卷回,用鯊皮殘片包裹三層,收入貼身內袋。他抬頭看向龍吟風:“接下來,不能隻找地方。得先弄清,誰能集齊三源之力。”
    龍吟風站起身,拍去膝上塵土。“三大王選傳人,不是看功夫高低。”他望向那排陶罐,“是看有沒有資格走進那個洞。”
    諸葛雄也起身,目光掃過密室四周。牆壁斑駁,地麵龜裂,唯有那幅殘破壁畫仍靜靜懸掛,畫中人物跪拜石殿,手中長卷恰好對應如今藏於懷中的羊皮。
    “還有別的線索。”他說,“這間屋子,不止這一處機關。”
    龍吟風走向陶罐列,逐一查看。前六隻封泥完好,第七隻罐口裂痕與先前一致,第八隻底部有輕微刮擦,像是被人移動過。
    他蹲下身,手指沿罐底邊緣摸索。觸到一道刻痕——短短一豎,下接半圓,形似“月”字殘筆。
    “記號。”他說,“有人來過不止一次。”
    諸葛雄走近,從背囊取出一張薄紙鋪地,以炭條臨摹羊皮卷圖樣。他特意將三枚符文位置放大,反複比對角度。
    忽然,他停下動作。
    “你看這裏。”他指向冰棱日輪符文的外圍刻紋,“這些細線,不是裝飾。是星軌。標記的是冬至子時,北極星垂照的方向。”
    龍吟風湊近:“也就是說,隻有那天那個時辰,寒源之力才會完全激活?”
    “不隻是那天。”諸葛雄搖頭,“還要站在正確的地上。否則,就算拿著圖,也打不開門。”
    他收起炭稿,重新係好背囊。火折子早已熄滅,密室內僅靠鐵簪尖端一點紅光映照。
    “我們得查兩件事。”他說,“一是南疆地下寒泉的具體位置,二是最近一次冬至時,誰曾在極北之地經曆生死劫難。”
    龍吟風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知道一個人。”
    諸葛雄抬眼。
    “三年前,北境雪崩,一名遊方僧獨行三日,從萬丈冰崖下背出七具凍屍。據說他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肉,卻始終未倒。最後被人發現時,正坐在一座廢棄廟門前,煮雪飲血。”
    “後來呢?”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龍吟風看著諸葛雄,“但他走過的路上,冰雪三年不化。”
    諸葛雄緩緩點頭:“熾熱之源,往往來自心火。一個能在極寒中燃起生機的人,或許正是破解封印的關鍵。”
    他正欲再說,忽覺腳下微震。不是機關觸發,也不是腳步聲,而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一陣低鳴,如同鍾磬餘音,綿延不絕。
    兩人同時靜立。
    那震動持續了七息,戛然而止。
    密室恢複死寂。
    諸葛雄低頭看向懷中羊皮卷,發現原本平靜的表麵,竟又浮現出一絲極淡的金線,自“雙生並蒂蓮”字樣起,緩緩延伸,指向圖外某處——那裏本是一片空白,此刻卻似有字跡將現未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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