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鷸蚌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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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窄、潮濕、彌漫著濃重土腥味的地縫深處,阿金龐大的暗金身軀如同嵌入岩層的巨獸化石,艱難地向前蠕動。每一次利爪摳進嶙峋的岩壁,每一次鱗甲刮擦過粗糙的石棱,都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帶下簌簌的碎石塵土。空間逼仄得令人窒息,冰冷堅硬的岩壁幾乎緊貼著阿金的腹部和晚風晚寶的後背,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塵土的味道。
    “阿金……慢點……石頭……硌屁股……”晚寶趴在阿金背脊上,小臉皺成一團,努力蜷縮著身體,避開上方垂下的尖銳鍾乳石。靛藍的粗布短打早已被岩壁刮得破破爛爛,沾滿了泥灰。她懷裏緊緊抱著那枚溫潤的紫紋玄陽果,如同抱著救命稻草。
    晚風的情況稍好,她緊貼在阿金脖頸後方相對平坦的鱗甲上,神念如同最精密的觸須,在絕對黑暗中艱難地向前探路。阿金施展的土遁之術極其粗糙,與其說是遁地,不如說是憑借洪荒巨獸強悍的肉身和一絲微弱的雷煞之力,硬生生在致密的岩層中擠開一條縫隙。速度慢,消耗大,且方向隻能憑本能和地脈氣息微弱感應。
    “堅持住,阿金。”晚風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她能感受到阿金每一次發力時肌肉的緊繃和體內雷煞之力的飛速消耗。強行施展還不熟練的雷遁·空雷梭,又接著催動這近乎蠻力的“土遁”,對剛剛經曆大戰、傷勢未愈的阿金來說,負擔極重。
    阿金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悶的咕嚕,算是回應。熔金色的豎瞳在黑暗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巨大的鼻翼翕動著,努力分辨著前方岩層中可能存在的薄弱點或縫隙。它對晚風的信任近乎本能,哪怕此刻如同在鐵砧上被反複捶打,也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時間在無聲的擠壓和摩擦中緩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阿金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四肢利爪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時——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溫潤的氣息,如同黑暗中的一線曙光,毫無征兆地穿透厚重的岩層,輕輕拂過阿金巨大的鼻尖!
    這氣息清涼、甘冽,蘊含著磅礴的生機和濃鬱的地脈靈氣!其精純程度,遠超之前祖根空間的生機!阿金熔金色的豎瞳驟然亮起,巨大的頭顱猛地抬起,喉嚨裏發出一聲充滿驚喜和渴望的低吼!它清晰地感覺到,這股氣息對它消耗巨大的身體,有著難以言喻的滋養作用!
    “有東西!”晚風也瞬間捕捉到了這股氣息,精神一振!她立刻引導神念,朝著氣息來源的方向探去!
    神念艱難地穿透最後幾尺岩壁,一幅令人震撼的景象映入“眼簾”!
    前方不再是狹窄的岩縫,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地下溶洞!洞頂垂下無數千姿百態、閃爍著溫潤乳白色光暈的巨大鍾乳石,如同倒懸的玉林瓊枝!地麵則聳立著無數同樣散發著乳白光暈的石筍,與鍾乳石遙遙相對。整個溶洞被這些天然的光源映照得如夢似幻,如同水晶宮殿。
    在溶洞中央,有一片不大的水潭。潭水清澈見底,散發出氤氳的乳白色靈霧。潭水中央,一方不過丈許方圓、通體潔白如玉的石台凸出水麵。石台正中,一個臉盆大小的天然石窪中,蓄滿了大半窪粘稠如蜜、散發著濃鬱乳香、流淌著七彩霞光的液體!
    萬載石乳!而且是品相絕頂、靈氣充盈到化為實質霞光的極品石乳!
    那股精純溫潤、讓阿金和晚風都為之振奮的氣息,正是源自這石窪中的液體!每一滴都蘊含著海量的地脈精華和造化生機,是滋養肉身、恢複元氣、甚至淬煉神魂的無上瑰寶!其價值,絕不亞於晚寶懷中的紫紋玄陽果!
    “是……是石乳!好香好香的石乳!”晚寶也感應到了,小腦袋猛地抬起,琥珀色的眸子瞬間爆發出比看到紫紋玄陽果更加璀璨的光芒!碧蘿仙體對這類天地靈液的渴望是天生的!
    阿金喉嚨裏的咕嚕聲更加急切,巨大的身軀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利爪瘋狂地刨挖著前方阻隔的岩壁!碎石紛飛!
    轟隆!
    最後一片岩壁被阿金硬生生撞開!溫暖、明亮、充滿了濃鬱靈霧和醉人乳香的氣息,如同開閘的洪水,瞬間湧入狹窄的地縫,將三人獸)徹底淹沒!
    “哇——!”晚寶發出一聲驚歎,小嘴張得能塞進雞蛋,看著眼前這如同仙境般的溶洞,琥珀色的眸子裏倒映著漫天垂落的乳白鍾乳石光芒,充滿了純粹的震撼和喜悅。
    阿金龐大的身軀踉蹌著衝入溶洞,四肢一軟,差點癱倒在地。長時間的土遁擠壓和力量消耗,讓它疲憊不堪。它巨大的頭顱低垂,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中濃鬱的石乳靈氣,熔金色的豎瞳緊緊盯著水潭中央那方玉台上的石窪,喉嚨裏發出渴望的嗚咽。
    晚風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瞬,但前世仙尊的眼界讓她迅速冷靜。她拍了拍阿金巨大的頭顱,示意它稍安勿躁,同時神念如同最警惕的雷達,瞬間掃遍整個溶洞!
    溶洞很大,除了中央的水潭玉台,邊緣還有不少被巨大石筍石柱隔開的區域。她的神念很快鎖定了溶洞另一側,靠近一處巨大石筍陰影下的區域——那裏,赫然有靈力的波動!而且不止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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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那片區域,散落著幾具屍體!屍體穿著赤陽宗和星宮弟子的服飾,死狀淒慘,顯然剛死去不久。而在屍體中間,一個身穿赤陽宗長老服飾、半邊身子焦黑、氣息奄奄的虯髯老者正是之前在寒潭與星宮對峙的赤陽宗領頭人),正背靠著一根巨大石筍,劇烈地喘息著。他手中死死攥著一顆拳頭大小、通體赤紅、內部仿佛有岩漿流淌、散發著恐怖高溫和磅礴地火靈力的寶珠——地火靈源珠!
    而在虯髯老者對麵不遠處,一名星宮的中年執事同樣狼狽不堪,玄色道袍破碎,胸口有一個焦黑的掌印,嘴角淌血。他手中緊握著一柄星光流轉的長劍,劍尖直指虯髯老者,眼神充滿了怨毒和貪婪,死死盯著對方手中的地火靈源珠!
    兩人顯然都受了重傷,氣息不穩,卻如同兩隻受傷的惡狼,在爭奪最後的獵物,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赤陽宗的雜碎……交出地火珠……饒你不死!”星宮執事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殺意。
    “呸!星宮的走狗……想要老子的命……和珠子……拿你的狗頭來換!”虯髯老者咳出一口帶著火星的血沫,眼神凶狠如困獸。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誰也沒有發現,在溶洞入口的陰影處,悄然潛入了一頭龐大的暗金巨獸和它背上的兩個“小”身影。
    晚風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冰冷而銳利!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鷸蚌相爭,這不就是現成的漁翁場嗎?而且,爭的還是地火靈源珠這種能滋養火係本源、甚至對阿金驅除陰煞都有奇效的寶物!
    “阿金,收斂氣息,潛過去,靠近水潭。”晚風的神念指令清晰而冷靜,“晚寶,看到那潭裏的石乳了嗎?待會兒聽我指令,用你的藤蔓,小心地……取一些過來。記住,隻取一點,別驚動那兩隻要咬架的瘋狗。”
    “嗯嗯!”晚寶用力點頭,大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小手已經躍躍欲試地凝聚起碧綠的藤蔓虛影。偷東西劃掉)……拿寶貝,她最在行了!
    阿金巨大的頭顱微微一點,熔金色的豎瞳中閃過一絲心領神會的“缺德”光芒。它龐大的身軀如同最靈巧的狸貓,緊貼著洞壁巨大的陰影和嶙峋的石筍石柱,悄無聲息地向著水潭方向潛行。每一步落下都輕若鴻毛,巨大的利爪巧妙地避開地上的碎石,沒有發出絲毫聲響。洪荒神獸的隱匿天賦,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很快,三人獸)便潛行到了水潭邊緣,藏身在一根巨大的、流淌著乳白光暈的石筍後方。濃鬱的石乳靈氣撲麵而來,沁人心脾。晚寶看著玉台上那窪霞光流轉的粘稠液體,小臉上滿是陶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而另一邊,赤陽宗長老與星宮執事的對峙,也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星宮執事眼中厲色一閃,手中星劍猛地爆發出璀璨的銀輝!“周天星引,劍氣化虹!”
    嗤——!
    一道凝練如實質的銀色劍虹,帶著撕裂虛空的鋒芒和牽引星辰的詭異力量,瞬間刺破空間,直取虯髯老者咽喉!
    “地火焚山!”虯髯老者也豁出去了!他狂吼一聲,不顧自身傷勢,將體內殘存的所有地火靈力瘋狂注入手中的地火靈源珠!寶珠瞬間爆發出刺目的赤紅光芒!一股灼熱到足以融化金鐵的地火洪流,如同咆哮的炎龍,帶著焚滅一切的威勢,狠狠撞向那道銀色劍虹!
    轟隆——!!!!
    赤紅的炎龍與銀色的劍虹在溶洞中央狠狠碰撞!恐怖的能量風暴瞬間炸開!灼熱的氣浪與鋒銳的星屑如同無數把利刃,瘋狂席卷四周!靠近碰撞點的幾根巨大石筍瞬間被攔腰斬斷、或被高溫熔化成岩漿!碎石如同暴雨般激射!
    噗!噗!
    本就重傷的兩人首當其衝!虯髯老者狂噴鮮血,握著地火珠的手臂被星屑切割得血肉模糊,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後方一根石柱上,發出骨骼碎裂的悶響!星宮執事同樣不好受,被灼熱的地火氣浪狠狠掀飛,護體星輝瞬間破碎,胸口焦黑一片,鮮血狂噴!
    那顆地火靈源珠,在劇烈的碰撞和虯髯老者脫手之下,化作一道赤紅的流光,斜斜地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朝著水潭邊緣、晚風三人獸)藏身的那根巨大石筍方向墜落!
    機會!
    “晚寶!石乳!”晚風眼中精光爆射!
    幾乎在晚風開口的瞬間,晚寶早已蓄勢待發的碧綠藤蔓如同靈蛇出洞!數道凝練如碧玉的藤蔓悄無聲息地探入清澈的潭水中,精準地纏繞在玉台石窪的邊緣!小心翼翼地卷起一小團粘稠如蜜、霞光流轉的石乳,迅速拉回!整個過程快如閃電,且藤蔓入水無聲,在巨大的能量爆炸轟鳴和亂石紛飛中,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那一小團萬載石乳落入晚寶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玉瓶之前裝丹藥的)中,溫潤的靈光透過瓶壁隱隱透出,散發出醉人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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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嗖!
    那顆熾熱的地火靈源珠,帶著灼人的尾焰,眼看就要砸在晚風藏身的石筍之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阿金巨大的頭顱猛地抬起,熔金色的豎瞳鎖定飛來的赤紅寶珠!它並未用爪去接,而是張開巨口,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極其低沉的、帶著空間震蕩韻律的咆哮!
    嗡——!
    一股無形的、帶著洪荒吞噬之力的吸扯力場瞬間籠罩住那顆地火珠!寶珠飛行的軌跡猛地一滯,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抓住,打著旋兒被強行改變了方向,“嗖”地一聲,精準無比地被吸入了阿金張開的大口之中!
    阿金巨大的嘴巴猛地閉合!喉嚨滾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滿足的咕嚕。熾熱的地火之力在它體內流轉,被洪荒血脈迅速鎮壓、吸收,非但沒有不適,反而讓它消耗巨大的精神為之一振,背脊上那些被陰煞侵蝕的傷口傳來一陣麻癢的新生感!
    完美!鷸蚌死鬥,漁翁不僅得了石乳,連蚌殼裏的明珠也一口吞了!
    然而,異變陡生!
    “誰?!敢搶本座的地火珠!”那被撞飛在石柱下的虯髯老者,竟在彌留之際看到了阿金吞噬寶珠的驚鴻一瞥!他目眥欲裂,發出瀕死的、充滿無盡怨毒的嘶吼!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那枚之前從寒潭撿到、作為星宮“罪證”的核心弟子令牌,如同擲出最後的詛咒,狠狠朝著阿金的方向砸了過來!
    “令牌?!”另一邊,重傷吐血的星宮執事也看到了這枚飛出的令牌!他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怨毒!“原來……是你們……搗鬼!害我星宮……噗!”他話未說完,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但眼神卻死死鎖定了令牌飛向的陰影處!
    不好!暴露了!
    晚風眼神一凜!雖然對方已是強弩之末,但被臨死反撲盯上,終究是麻煩!
    “阿金!解決他們!用星宮的手段!”晚風當機立斷,神念如電!
    阿金熔金色的豎瞳中凶光一閃!它巨大的頭顱猛地轉向那瀕死的虯髯老者,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模仿之前星宮執事劍招的低沉咆哮,爪尖之上,一道凝練的、邊緣卻詭異地閃爍著銀色星輝的紫金色雷芒瞬間凝聚!朝著老者狠狠劈去!
    “星宮的……雷……?!”虯髯老者看著那熟悉的“星輝”雷光,眼中充滿了巨大的荒謬和絕望,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喊什麽,卻隻噴出一口帶著內髒碎片的黑血。
    嗤啦——!
    雷光瞬間洞穿了他的頭顱!將其最後一點生機徹底湮滅!
    緊接著,阿金巨大的頭顱又轉向那重傷的星宮執事!這一次,它張開巨口,一團熾熱的、散發著狂暴地火氣息的能量球在口中迅速成型!那氣息,赫然與虯髯老者的地火焚山訣同源!
    “赤陽……宗……?!”星宮執事看著那團熾熱的地火球,感受著其中狂暴的氣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完全無法理解,一頭巨獸,怎麽能同時施展星宮雷法和赤陽宗的地火秘術?!
    轟——!!!
    不等他思考,那團熾熱的地火球已然如同隕星般轟至!
    “不——!雷……獄……”星宮執事發出最後一聲充滿巨大恐懼和茫然的嘶吼,便被狂暴的地火徹底吞沒!殘軀在烈焰中迅速碳化、崩解!
    溶洞內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能量爆炸後的餘波在空氣中嗡鳴,以及碎石落水的“噗通”聲。濃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著石乳的清香,形成一種詭異的氣息。
    阿金巨大的頭顱甩了甩,喉嚨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咕嚕,仿佛隻是拍死了兩隻煩人的蒼蠅。它巨大的身體轉向水潭,熔金色的豎瞳再次鎖定玉台上那窪霞光流轉的石乳,巨大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喉嚨裏發出渴望的嗚咽。
    危機解除,晚風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她看著阿金那副饞涎欲滴的模樣,又看了看懷中玉瓶裏那一小團珍貴的石乳,髒汙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去吧,那是你的了。”她拍了拍阿金巨大的頭顱。
    “吼!”阿金發出一聲歡快的低吼,龐大的身軀不再掩飾,邁開大步,“咚咚咚”地衝向水潭中央的玉台!巨大的頭顱直接埋進了那臉盆大小的石窪中!
    咕咚!咕咚!咕咚!
    如同巨鯨飲水,粘稠如蜜的萬載石乳被阿金貪婪地吸吮吞咽!它龐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流光溢彩,暗金色的鱗甲更加深邃,散發出金屬般的光澤。背脊上那些被陰煞侵蝕的傷口處,新生的肉芽瘋狂滋生,淡金色的血肉迅速覆蓋焦黑,甚至隱隱有新的、更加細密的鱗片在生長!消耗的雷煞之力如同漲潮般恢複,熔金色的豎瞳更加璀璨銳利!一股更加渾厚、凝練的洪荒氣息,從它體內彌漫開來!
    晚寶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再次張成了“o”型,隨即小臉上滿是肉痛:“阿金!慢點喝!給我和姐姐留點啊!玉爺爺也要的!”
    阿金巨大的頭顱從石窪中抬起,粘稠的石乳順著它冰冷的鱗甲滴落。它滿足地打了個帶著濃鬱乳香和霞光的飽嗝,熔金色的豎瞳彎了彎,傳遞來清晰的意念:“飽……好吃……晚寶……姐姐……還有……”它巨大的爪子指了指石窪,裏麵還剩下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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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也帶著晚寶飛身掠上玉台。看著阿金那副饜足的模樣和明顯強盛了許多的氣息,她眼中也閃過一絲欣慰。這萬載石乳,對阿金的恢複果然大有裨益。
    晚寶小心翼翼地用玉瓶又裝了小半瓶石乳,看著石窪裏還剩下的淺淺一層,心疼得直抽抽:“阿金你個大飯桶!”
    晚風則走到石窪旁,從懷中取出那個包著玉粉的素帕。她小心翼翼地解開,將那些沾染著玉爺最後氣息的粉末,極其鄭重地、均勻地灑入了石窪底部那淺淺一層、依舊散發著霞光的石乳之中。
    粉末融入粘稠的石乳,並未沉底,反而如同擁有了生命般,在霞光中微微懸浮、流轉。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溫潤的、屬於玉宸星君本源的丹火氣息,混合著石乳的磅礴生機,悄然彌漫開來。雖然距離重聚殘魂還遙不可及,但這無疑是滋養、保存這點本源印記的最佳溫床!
    “玉爺爺……”晚寶看著石乳中微微發光的粉末,眼圈又紅了,小聲呢喃,“你泡個澡,要好好的……等我們找到大木頭……”
    做完這一切,晚風的目光才投向溶洞另一側那狼藉的戰場。赤陽宗長老和星宮執事的殘骸散發著焦臭,他們身上的儲物袋和散落的幾件法器,在剛才的能量風暴中竟然奇跡般地保存了下來。
    “阿金,去,把‘戰利品’打包。”晚風的聲音平靜無波,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阿金巨大的頭顱點了點,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去。它巨大的爪子如同最靈巧的鑷子,輕易地挑起那幾個沾血的儲物袋和幾件靈光黯淡的法器一柄斷裂的星劍,一枚殘破的赤陽環),一股腦地丟到背上晚寶麵前。
    晚寶看著眼前這些沾著血和灰的“破爛”,小眉頭皺了皺,但還是認命地掏出自己那個小小的、繡著歪歪扭扭碧蘿葉子的儲物袋隱霞穀發的製式款),開始吭哧吭哧地把東西往裏塞。一邊塞一邊小聲嘀咕:“星宮的破劍……赤陽宗的鐵圈圈……死人的東西……晦氣……不過應該能換糖豆吃吧?阿金,下次打架記得輕點,別都打爛了……”
    阿金喉嚨裏發出一聲委屈的咕嚕,表示自己已經很“溫柔”了。
    就在晚寶費力地將最後一枚赤陽宗弟子的身份玉牌塞進儲物袋時,異變突生!
    嗡——!
    晚風一直貼身收藏、包裹著玉粉的素帕上,沾染的一絲石乳氣息,似乎與溶洞深處某個遙遠的存在產生了極其微弱的共鳴!她懷中那枚紫紋玄陽果也同時微微一震!
    阿金巨大的身軀猛地一震!它熔金色的豎瞳驟然收縮,死死盯向溶洞最深處、一片被巨大鍾乳石陰影完全籠罩的區域!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充滿了警惕、疑惑和一絲……難以言喻悸動的低吼!它巨大的爪子不由自主地抬起,朝著那個方向,極其輕微地刨了一下地麵,仿佛那裏有什麽東西在強烈地吸引著它,又讓它本能地感到一絲……源自血脈深處的排斥與憤怒!
    晚風的心神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悸動狠狠牽動!她順著阿金的目光望去,那片深邃的黑暗陰影中,似乎隱隱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讓她靈魂深處那道紫霄雷痕都為之震顫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毀滅氣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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