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雷域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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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之下,“誅邪”二字雷霆符文光芒萬丈,其蘊含的凜然正氣與無上威嚴,如同投入滾油中的冰水,在已然暗流洶湧的仙界激起了滔天波瀾。
    新生雷域核心,晚寶收斂氣息,自虛空緩緩落下。方才那番舉動,看似聲勢浩大,實則是她以自身為引,溝通雷域本源,將新悟的雷霆真意具象化而成,對心神與力量的掌控要求極高。此刻她麵色微微泛白,但雙眸卻亮得驚人,內裏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電蛇遊走,映照著對自身之道愈發堅定的信念。
    晚風迎上前來,一把扶住她,語氣帶著幾分嗔怪,更多的卻是驕傲與激動:“你這丫頭,搞出這麽大動靜,也不怕把自個兒累著!不過…幹得真他娘的解氣!”她看著星空中那逐漸淡去、但道韻猶存的雷霆符文,隻覺得胸中積鬱多日的悶氣為之一空。
    玉老的身影也隨之浮現,撫須讚歎:“以雷霆書符文,以意誌撼仙心。寶兒此舉,不僅破了那汙蔑之謠言,更是在億萬修士心中種下了一顆‘雷霆誅邪’的種子。大勢已成,人心可期啊!”
    正如玉老所言,自“誅邪”雷符顯化星空之後,原本因流言而對新生雷域和玉霄宮抱有疑慮、甚至暗中抵觸的許多仙域與宗門,態度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那雷霆中蘊含的純粹、剛正、滌蕩邪祟的意誌是做不了假的。若新生雷域真是引來災劫的源頭,又怎會散發出如此煌煌正大、專克陰邪的氣息?
    一時間,前往玉霄宮和新生雷域表示願意結盟、共抗冥獄的傳訊玉簡絡繹不絕。先前一些保持中立、甚至暗中散布過流言的勢力,也紛紛派人前來解釋、表忠心,生怕被這顯而易見的“大勢”所拋棄,更怕那星空中的“誅邪”二字,哪天會真的落到自己頭上。
    隕星原盟會的籌備工作,也因此變得異常順利。晚風坐鎮玉霄宮,調度各方,將盟會事宜處理得井井有條,充分展現了她作為一方霸主的手腕與魄力。
    然而,就在仙界目光大多被隕星原盟會吸引之時,晚寶卻將注意力放回了新生雷域本身,以及那廣袤而古老的、原本屬於雷獄仙尊的疆域——舊雷域。
    “風姐姐,仙界聯盟之事,有你主持,我放心。但攘外必先安內。”晚寶對晚風道,“舊雷域疆土遼闊,雖名義上已歸附,但內部勢力盤根錯節,更有雷獄仙尊留下的諸多舊部與隱患。冥獄能如此輕易滲透流螢等仙域,難保不會在舊雷域也埋下釘子。在全力應對冥獄之前,我們必須確保後方穩固,雷域…必須真正一統!”
    晚風聞言,神色也嚴肅起來:“你說得對。雷獄那老匹夫經營多年,樹大根深。他雖已伏誅,但其麾下那些驕兵悍將,還有那些依附於他的各方雷修勢力,未必全都真心臣服。尤其是那幾個擁有古老傳承的雷修世家,以及鎮守各方雷池、雷淵的宿將,都是不安定因素。”
    她頓了頓,看向晚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寶兒,你如今是名正言順的雷域之主,更是得了雷域之心認可的‘自己人’。這整合舊部、肅清內患的差事,非你莫屬。姐姐我在前麵給你搖旗呐喊,吸引火力,這後方嘛…就看你這位新任雷尊的手段了!”
    晚寶白了晚風一眼,知道這姐姐又想偷懶看熱鬧,卻也不點破,反而露出一抹躍躍欲試的笑容:“正合我意。我也想去看看,雷獄留下的這些‘家當’,到底有多少是能用的,又有多少是…需要好好‘敲打敲打’的。”
    計劃既定,晚寶並未大張旗鼓。她隻帶了阿金,以及主動要求跟隨、美其名曰“記錄雷尊偉業,編纂雷域新史”的玉老分神,悄然離開了新生雷域核心,踏上了巡視、整合舊雷域的征程。
    舊雷域,其疆域比新生雷域還要廣袤數倍,星辰無數,大多環境惡劣,雷霆肆虐。這裏生活著各種各樣的雷係生靈,也盤踞著大大小小、傳承各異的雷修宗門與世家。
    晚寶的第一站,便是舊雷域中號稱“萬雷之源”的九大古老雷池之一的“紫霄雷池”。此地盛產一種名為“紫霄神雷鐵”的頂級煉器材料,由雷獄仙尊麾下一位名為“雷罡”的悍將鎮守。這雷罡修為已至仙君巔峰,性子火爆剛直,是雷獄仙尊的死忠,對晚寶這個“憑空冒出”的新任雷尊,心中頗有不忿。
    晚寶駕馭雷光,來到紫霄雷池之外。尚未靠近,便感到一股灼熱暴烈的雷霆氣息撲麵而來,整個雷池仿佛一口沸騰的紫色巨鍋,其中雷液翻滾,電蛇狂舞,威勢驚人。
    雷池外圍,一座由黑色雷石壘成的堡壘矗立著,城樓之上,一名身材魁梧、披掛著紫色雷紋重甲、麵容粗獷的大漢,正抱臂而立,眼神銳利如電,隔著老遠便鎖定了晚寶。他身後,一隊隊氣息彪悍的雷池守衛肅然而立,殺氣騰騰,顯然早已得到消息,擺出了不甚歡迎的姿態。
    “來者止步!”雷罡聲如洪鍾,帶著雷霆之威,震得周圍空間嗡嗡作響,“紫霄重地,閑雜人等,不得擅闖!”他刻意忽略了晚寶的雷尊身份,隻以“閑雜人等”相稱,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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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金低吼一聲,周身雷光劈啪作響,對雷罡的態度極為不滿。玉老在晚寶識海中輕哼:“冥頑不靈,當施以雷霆手段震懾之。”
    晚寶卻是不惱,她懸浮於空,青衫在狂暴的雷息中紋絲不動,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淺笑:“雷罡將軍是吧?本尊巡狩雷域,視察各方,途經紫霄雷池,特來一觀。將軍不打開門戶相迎,反而刀兵相向,這是何道理?”
    雷罡冷哼一聲,聲震四野:“雷域之主?哼!老子隻認雷獄尊上!尊上隕落不久,便有人迫不及待跳出來摘桃子,誰知道用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想要老子認你為主,可以!拿出真本事來,讓老子和這紫霄雷池的兒郎們心服口服!”
    他話音未落,猛地一跺腳,身下堡壘陣法光華大盛,與整個紫霄雷池共鳴!轟隆!一道粗如山峰、純粹由毀滅性紫霄神雷凝聚的雷柱,如同咆哮的紫色巨龍,撕裂長空,朝著晚寶悍然轟來!這一擊,引動了雷池本源之力,威力已隱隱觸摸到仙尊門檻,顯然是想給晚寶一個下馬威,甚至存了重創她的心思。
    “主人小心!”阿金就要現出真身抵擋。
    “無妨。”晚寶輕輕擺手,示意阿金稍安勿躁。她看著那毀天滅地而來的紫霄雷柱,眼中非但沒有懼色,反而流露出一絲…見到玩具般的興致。
    她不閃不避,甚至沒有運轉任何防禦神通,隻是緩緩抬起了右手,五指張開,對著那咆哮而來的紫色雷龍,輕輕一按。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能量四溢的爆炸。
    那足以湮滅星辰的紫霄雷柱,在接觸到晚寶手掌前方三尺之地時,竟如同溫順的寵物遇到了主人,狂暴的勢頭戛然而止!緊接著,在雷罡以及所有雷池守衛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粗壯的雷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收縮、凝練,其內蘊含的毀滅性能量被一種更高層次的力量強行安撫、梳理、轉化!
    眨眼之間,凶威赫赫的紫霄雷柱,竟在晚寶掌前,化作了一條僅尺許長、通體紫光瑩瑩、靈動非凡的細小電蛇!這電蛇繞著她的指尖歡快地遊走,發出細微的“嘶嘶”聲,哪還有半分之前的暴戾?
    言出法隨?不,這是更深層次的,對雷霆本源的絕對掌控!是以自身雷霆真意,淩駕於特定神雷之上的“馴服”!
    晚寶指尖逗弄著那條紫霄電蛇,抬眼看向城樓上已然石化的雷罡,語氣依舊平淡:“雷罡將軍,你這紫霄雷池的迎客之禮,倒是別致。不過,力道散而不凝,意暴躁而不純,看來將軍平日疏於操練了。”
    “你…你…”雷罡指著晚寶,嘴唇哆嗦,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他賴以成名的、足以傲視同階的紫霄神雷,在對方手中竟如同孩童的戲法般被輕易拿捏?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晚寶微微一笑,指尖輕彈,那條紫霄電蛇“嗖”地一聲飛回雷池,融入那翻騰的雷液之中,沒有激起半分波瀾。
    “將軍既然要見識本尊的本事,那便再看這一手如何?”
    她話音落下,雙眸之中混沌之色流轉,周身氣息陡然一變,不再內斂,而是與整個舊雷域的天地產生了某種玄之又玄的共鳴!她並未調動新生雷域的力量,而是以自身為媒介,引動了這片古老雷域沉寂已久的大道法則!
    “吾為雷尊,萬雷聽令!”
    清冷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舊雷域每一個角落,傳入所有修行雷霆之道、與雷霆相關的生靈心神深處!
    刹那間,以紫霄雷池為中心,廣袤無垠的舊雷域疆土之上,無論是最狂暴的滅世神雷,還是最溫和的生機雷元,無論深藏於秘境的核心雷源,還是遊弋於星空的散逸電光,都在這一刻,齊齊發出了嗡鳴與震顫!
    無數雷修驚駭地發現,自己苦修多年的雷法,竟在方才那一瞬間有了不受控製的跡象,仿佛遇到了真正的君王,欲要脫體朝拜!無數雷係生靈,無論強弱,皆不由自主地向著晚寶所在的方向,低下了頭顱,表達著源自血脈與本能的敬畏!
    這不是力量的強行壓製,而是源自雷霆大道本源的認可與呼喚!
    晚寶立於虛空,衣袂飄飛,周身並無耀眼雷光,卻仿佛成為了這萬雷的絕對核心。她目光掃過下方堡壘,掃過臉色慘白、身軀微顫的雷罡,以及那些早已放下兵器、麵露惶恐與狂熱交織神色的守衛。
    “雷罡,以及舊雷域的所有子民聽著。”晚寶的聲音透過雷霆大道,回蕩在天地之間,“雷獄倒行逆施,煉化同族,已受天誅。吾晚寶,承雷域之心,掌雷霆權柄,非為竊居,實乃順天應人,重定雷域秩序。”
    “過往種種,吾可不予追究。但自今日起,雷域疆土,法度為一!順者,可得雷霆真傳,享雷域氣運;逆者,便如此石!”
    她隨手一指遠處一顆荒蕪的、體積堪比小型星辰的雷擊石。
    沒有施法,沒有念咒。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那顆巨大無比的雷擊石,連同其上纏繞了萬古的殘餘雷力,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捏碎的沙礫,悄無聲息地化為了最基礎的粒子,消散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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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出法隨,念動雷隨!
    這是比之前馴服紫霄神雷更加震撼人心的手段!是真正意義上的,執掌雷霆生殺予奪的無上權柄!
    雷罡看著那顆星辰的湮滅,又感受著體內雷法那發自本源的戰栗與臣服,最後一絲僥幸與不甘也徹底消散。他“噗通”一聲,單膝跪地,低下了從未輕易俯首的頭顱,聲音帶著顫抖與一絲解脫般的嘶啞:
    “末將雷罡…有眼無珠,冒犯雷尊天威!自此願率紫霄雷池全體,歸順雷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身後,所有雷池守衛齊刷刷跪倒一片,聲震雲霄:“願歸順雷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晚寶微微頷首,抬手虛扶:“起身吧。雷罡將軍鎮守雷池有功,過往不究。今後望你恪盡職守,整備軍務,隨時聽候調遣,以禦外敵。”
    “末將遵令!”雷罡大聲應諾,再抬起頭時,眼中已隻剩下敬畏與忠誠。
    收服紫霄雷池,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時日,晚寶帶著阿金和玉老,巡狩舊雷域各處重地。
    她時而如降世雷神,以無上雷霆真意折服那些桀驁不馴的宿將巨擘;時而化身博學長者,與那些傳承古老的雷修世家論道,一針見血地指出其傳承弊端,並給予更高層麵的指引,令那些眼高於頂的世家老祖心服口服;時而又如同明察秋毫的判官,揪出幾個暗中與冥獄有所勾連、或陽奉陰違的勢力首領,以雷霆手段當眾鎮殺,肅清內部。
    她的手段靈活多變,缺德中透著智慧,霸道中藏著仁心。恩威並施,剛柔相濟。所到之處,無論是懾於其威,還是感於其德,舊雷域各方勢力紛紛歸心,表示願遵雷尊號令。
    更有許多散修雷修和中小型勢力,聽聞晚寶巡狩,紛紛不遠萬裏趕來,隻為一睹雷尊風采,祈求收錄門下或得到指點。晚寶並未敝帚自珍,時常公開講法,闡述自身對雷霆大道的理解,雖隻是片語真言,卻往往能讓聽者茅塞頓開,受益匪淺。一時間,晚寶在舊雷域的聲望如日中天。
    數月之後,當晚寶結束巡狩,重返新生雷域核心時,整個舊雷域已然氣象一新。政令暢通,各方歸心,資源整合,軍備重整。一股蓬勃的朝氣與凝聚力,取代了往日雷獄統治下的壓抑與散漫。
    新生與舊土,在晚寶的意誌下,真正融為一體,再無隔閡。
    雷域,一統!
    站在本源雷海之畔,晚寶能清晰地感覺到,整個雷域的氣運如同百川歸海,前所未有地凝聚與壯大。她身為雷域之主,與這片天地的聯係也更加緊密,調動雷霆之力如臂使指。
    晚風早已得到消息,在此等候,見到晚寶,笑著打趣:“喲,我們的大雷尊回來了?這一趟出門,可是威風得緊啊!現在整個仙界都知道,咱們雷域來了位手段通天、又‘講道理’的新主子。”
    晚寶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少來打趣我。家裏安穩了,才能放心出去打架。隕星原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晚風神色一正:“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各方勢力代表已陸續抵達隕星原,就等我們這兩位‘東風’前去,主持盟會,共商誅魔大計了!”
    晚寶點頭,目光望向隕星原的方向,眼神銳利如電。
    “既然如此,那便去會會他們。也讓冥獄看看,一統之後的雷域,能爆發出何等驚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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