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門內詭域時空亂,薪火不滅照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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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陸艙衝入巨門破損缺口的瞬間,林小凡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身體裏粗暴地撕扯出來,又狠狠地塞了回去!
    那不是簡單的空間穿梭,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涉及存在本質的扭曲和重構!時間和空間在這裏失去了所有意義,感官徹底混亂。前一秒仿佛置身熔岩地獄,下一秒又如墜冰窟,耳邊是億萬生靈的尖嘯與最死寂的虛無交替轟炸。
    “穩住心神!守住靈台!”林小凡在劇烈的震蕩和眩暈中,拚命催動造化玉碟,清輝勉強護住己身,同時將聲音通過神識強行傳入其他登陸艙隊員的腦海。
    他能感覺到其他艙體內傳來的驚恐和痛苦的精神波動,但此刻他自顧不暇。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那恐怖的撕扯感驟然消失。
    登陸艙猛地一震,仿佛撞上了什麽實質的東西,停了下來。
    艙內警報淒厲地響著,紅燈瘋狂閃爍。林小凡甩了甩幾乎要炸裂的頭,艱難地看向舷窗外。
    外麵的景象,讓他瞬間屏住了呼吸。
    沒有預想中的狂暴能量風暴,也沒有扭曲的怪物。眼前是一片無比廣闊、卻詭異到極致的空間。
    天空如果那能稱之為天空的話)是不斷流淌、變幻的混沌色彩,如同打翻的調色盤,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大地則是由無數破碎的、來自不同世界和時代的景物強行拚接而成:一截巍峨的仙宮屋簷連接著鏽蝕的星際飛船殘骸;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旁邊是凝固的岩漿湖和冒著泡的化學汙水池;甚至能看到半座現代化的城市立交橋,橋的一端卻消失在扭曲的光暈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奇怪的味道:花香、硝煙、腐爛、臭氧...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更可怕的是,這裏的物理規則似乎是錯亂的!一塊石頭可能突然飄向天空,而一縷輕煙卻重如千鈞砸向地麵!時間流速也極不穩定,時而快得讓草木瘋長枯萎,時而慢得仿佛凝固。
    “這...這是什麽鬼地方?”通訊器裏傳來趙乾帶著哭腔的聲音,信號斷斷續續,充滿了雜音。
    “所有人報告情況!”林小凡強行鎮定下來,下令。
    很快,各艙陸續回複,幸運的是,雖然都受到了劇烈衝擊,但人員沒有 iediate 減員。杜雨晴、白芷、格魯特等人也都安然無恙。
    “我們必須離開登陸艙,這裏不安全!”格魯特隊長分析著環境數據,“能量讀數混亂,艙體防護正在被快速腐蝕!”
    眾人穿上簡易的防護裝備效果大打折扣),小心翼翼地打開艙門。
    踏入這片詭異土地的瞬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和不適,仿佛身體每個細胞都在抗議這錯亂的規則。
    “啊!”一名弟子驚呼一聲,他手中的飛劍突然變得沉重無比,直接脫手砸穿了地麵,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另一邊,一個播種者隊員試圖啟動離子槍,槍口卻噴出了一團五彩斑斕的泡泡...
    “不要依賴任何精密儀器和需要穩定規則的法寶!”林小凡立刻警告,“盡量使用最基礎的肉身力量和低耗法術!”
    這無疑大大增加了他們的困難和危險。
    他們以登陸艙為臨時據點,開始探索周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觸發什麽未知的危險。
    很快,他們就遭遇了這裏的“居民”。
    那是一些由混亂能量和執念碎片構成的扭曲幻影,沒有固定形態,時而像哀嚎的人形,時而像猙獰的怪獸,它們沒有理智,隻有無盡的痛苦和對外來者的瘋狂攻擊!
    一場混亂的戰鬥爆發。法術在這裏效果難以預料,火球可能變成水球,雷霆可能變成花瓣。反而是最純粹的物理攻擊和基礎武技顯得更可靠。
    杜雨晴雖然左臂受傷,但劍法基礎仍在,單手持劍,劍光如雪,精準地斬滅一個個幻影,動作依舊瀟灑利落,隻是額頭很快沁出細汗。
    白芷則不再使用金針,而是將藥粉混合自身靈力撒出,或形成屏障,或製造迷霧,巧妙地輔助和控場。
    格魯特隊長揮舞著那柄斷裂的戰斧,它在這裏似乎不受規則混亂影響,每一次劈砍都能撕裂幻影,散發出微弱的淨化之光。
    林小凡則以造化玉碟穩定周身小範圍規則,用拳腳應對,應龍之力霸道無匹,但消耗巨大。
    趙乾最慘,他的修為大半在法寶上,此刻隻能拿著根從登陸艙拆下來的金屬管胡亂揮舞,哇哇大叫:“這比打遊戲難多了!還沒攻略!”
    經過一番苦戰,他們終於清理掉了這批幻影。每個人都氣喘籲籲,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此地的詭異和危險。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找到‘淨化之火’或者離開的線索!”林小凡沉聲道。
    他們繼續艱難前行。一路上,他們看到了更多光怪陸離的景象:漂浮的圖書館、倒流的瀑布、不斷重複某個悲劇瞬間的幽靈城鎮...仿佛整個宇宙的bug都集中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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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他們也發現了一些線索。在一些相對穩定的區域,殘留著古老的壁畫或銘文,似乎是由更早的探索者留下的。
    格魯特隊長辨認出部分屬於播種者先驅的印記。
    林小凡和杜雨晴則發現了一些極其古老、甚至接近洪荒時代的陣法殘留痕跡。
    白芷甚至在一處枯萎的藥圃旁,發現了某種早已失傳的太古藥經的殘頁。
    這一切都表明,他們並非第一批來訪者。但那些先驅,似乎大都失敗了,化為了這裏的幻影或者塵埃。
    希望似乎越發渺茫。
    這天,他們在一處相對穩定的、由白玉石鋪就的古老廣場邊緣休整。廣場中央,有一個幹涸的噴泉,泉眼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光。
    “我去看看。”林小凡謹慎地靠近。
    就在他接近噴泉時,懷中的黑色令牌和格魯特手中的戰斧突然同時劇烈震動,發出強烈的共鳴!
    泉眼處的光芒也隨之大盛!一幅清晰的影像投射到空中!
    影像中,不再是普羅米修斯,而是一個模糊的青袍道人身影——正是林小凡在先祖記憶中看到的那位!他似乎在和什麽人激烈地爭論著什麽,然後憤然將一枚光種造化玉碟碎片)打入虛空。最後,他看向影像的方向,仿佛穿透了萬古時光,目光落在林小凡身上,留下了一段斷斷續續的意念:
    “...後來者...血脈...果然是你...”
    “...‘引擎’核心...非毀...非啟...需...平衡...”
    “...‘火’在心...非在外...”
    “...小心...‘守門人’...它已...扭曲...”
    影像戛然而止。
    林小凡如遭雷擊!先祖!他果然來過這裏!而且留下了專門針對後人的信息!
    平衡?火在心?小心守門人?
    就在他消化這信息時,異變再生!
    整個廣場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周圍的混沌能量瘋狂向廣場匯聚!那幹涸的噴泉中,猛地湧出粘稠的、暗紅色的能量流體,一個由混亂規則和負麵能量構成的巨大扭曲實體,緩緩從中升起!
    它沒有固定形態,身體由無數痛苦的麵孔、破碎的武器和扭曲的符號構成,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意和強大的威壓!其核心處,隱約可見一個破碎的、如同齒輪般的裝置在轉動——那似乎是“起源引擎”的一部分碎片!
    “入侵者...毀滅...融合...”扭曲實體發出沙啞的、重疊的咆哮聲。
    這就是先祖警告的“守門人”?一個被汙染引擎碎片扭曲而成的怪物!
    “戰鬥!”林小凡大吼一聲,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應龍之力全力爆發,拳風撕裂混亂的能量!
    杜雨晴劍光如虹,直刺其核心!
    白芷灑出大片克製邪穢的藥粉!
    格魯特揮舞戰斧,劈砍其肢體!
    其他人也各施手段,全力攻擊!
    然而,這“守門人”在這片詭異空間中如魚得水,它能隨意調用混亂的規則!重力時而翻倍時而消失,空間不斷折疊扭曲,甚至能將他們的攻擊反彈回來!
    戰鬥異常艱苦,不斷有人受傷。這怪物的實力遠超之前的幻影!
    “這樣下去不行!”林小凡心急如焚,他們的力量在快速消耗,而對方似乎無窮無盡!
    他想起了先祖的話——“火在心...非在外...”
    看著苦苦支撐的同伴,看著杜雨晴蒼白的臉和白芷焦急的眼神,看著格魯特隊長揮舞的先祖戰斧,看著趙乾哪怕害怕卻依舊沒有逃跑...
    一股明悟驟然湧上心頭!
    淨化之火...或許從來就不是某種實際的存在,而是...文明延續的意誌!是守護同伴的決心!是麵對絕境也不放棄的希望!是無數先驅前赴後繼傳遞下來的那份精神!
    “我明白了!”林小凡猛地站定,不再盲目攻擊,而是閉上了眼睛。
    他放開了對造化玉碟的控製,而是將自身心神與那團“文明火種”徹底融合,然後,將他心中那份對同伴的關切、對未來的希望、對文明傳承的責任...所有最純粹而堅定的信念,毫無保留地注入其中!
    “以心為火,以念為燃!文明不息,希望不滅!”
    嗡——!
    他胸口中猛地爆發出無比璀璨、無比溫暖、卻又不帶絲毫侵略性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黎明初升的太陽,瞬間驅散了周圍的混沌和陰暗!
    被這光芒照射到的“守門人”,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它身體表麵那些痛苦的麵孔仿佛得到了解脫般漸漸平和,扭曲的符號開始崩解,暗紅的能量如同冰雪般消融!
    它核心處的那個破碎齒輪裝置,在這純粹的心火照耀下,竟然緩緩停止了轉動,表麵的汙穢被淨化,露出下麵一絲古樸而純淨的光澤。
    “守門人”龐大的身軀漸漸消散,最終,隻剩下那個被淨化了一部分的齒輪碎片,叮當一聲掉落在地。
    光芒散去,林小凡臉色蒼白,幾乎虛脫,但卻眼神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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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驚呆了,看著那枚不再散發惡意的齒輪碎片,又看看林小凡。
    “結...結束了?”趙乾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突然開始劇烈震蕩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不好!‘守門人’被淨化,打破了這裏的某種平衡!這個空間要崩潰了!”格魯特驚呼!
    腳下的白玉廣場開始碎裂,天空中的混沌色彩瘋狂倒卷,空間裂縫四處蔓延!
    “快回登陸艙!”林小凡強撐著喊道。
    眾人狼狽不堪地衝向登陸艙所在的方向。
    然而,禍不單行!
    一直處於昏迷封印狀態的艾拉公主,體內的“心種”似乎被剛才林小凡爆發的心火和空間崩潰的雙重刺激所激活,猛地衝破了封印!
    她猛地睜開眼睛,眼中一片詭異的暗紅,身體水晶化,變得尖銳而充滿攻擊性,發出一聲尖嘯,竟然一把抓向身旁正在組織撤退的白芷!
    “白師姐小心!”林小凡目眥欲裂,想要救援卻距離稍遠!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劍光,比思維更快!
    杜雨晴一直留意著周圍,幾乎在艾拉異動的瞬間,她就做出了反應!她完全不顧自己左臂的傷勢,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決絕的流光,猛地撞開了白芷,同時一劍斬向艾拉的手腕!
    嗤!
    劍光掠過,艾拉尖銳的水晶手指被斬斷幾根,但她另一隻手卻帶著恐怖的凋零能量,狠狠地抓在了杜雨晴匆忙格擋的左臂上!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響起!杜雨晴的左臂本就重傷未愈,此刻遭受重創,幾乎徹底報廢!她慘哼一聲,被巨大的力量擊飛出去,口中噴出鮮血!
    “雨晴!”林小凡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他瘋了一般衝過去,接住杜雨晴軟倒的身體,看著她血肉模糊、詭異能量侵蝕的左臂,雙眼瞬間赤紅!
    白芷也反應過來,驚怒交加,金針連閃,拚命壓製杜雨晴傷口的惡化,眼淚止不住地流下:“杜師姐!你為什麽總是...”
    艾拉或者說心種)發出一聲得意的尖嘯,還想追擊,但空間崩潰加劇,一塊巨大的碎片砸落下來,隔開了她。
    “走!快走!”格魯特隊長大吼著,拉起林小凡和傷員,拚命衝向登陸艙。
    最後的逃亡,伴隨著空間的徹底崩毀和無盡的混亂...
    當他們終於狼狽地逃回登陸艙,強行啟動,脫離那片毀滅的空域時,從舷窗最後回望,隻看到那扇巨門的破損缺口處,噴湧出無盡的光怪陸離的能量洪流...
    而在一號登陸艙內,林小凡緊緊抱著陷入昏迷、左臂傷勢駭人的杜雨晴,感受著她微弱的呼吸,心中充滿了滔天的怒火、無盡的後怕,以及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情感。
    白芷在一旁竭盡全力施救,臉色同樣蒼白。
    他們暫時安全了,但代價慘重。杜雨晴重傷瀕危,艾拉失蹤或死亡),能源幾乎耗盡,迷失在這片詭異的門內世界...
    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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