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無比的巨門在林小凡身後緩緩閉合，最後一線來自“監兵”大廳的冰冷機械光芒被徹底隔絕。
    刹那間，仿佛從一個世界踏入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宇宙。
    沒有聲音，沒有方向，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周遭是無窮無盡、變幻莫測的混沌能量流，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彩色飄帶，又像是沸騰的開水，不斷翻滾、碰撞、湮滅、重生。時而化作璀璨星河，時而又變成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渦。濃鬱到極致的先天靈氣幾乎要液化，但其中又夾雜著狂暴的法則碎片和歸墟特有的湮滅氣息，使得這裏既像是修煉的無上寶地，又像是步步殺機的絕死險境。
    “俺滴個乖乖…”孫悟空瞪大了火眼金睛，忍不住咂舌，“這地方…比老君的八卦爐裏還熱鬧！靈氣足得能嗆死人，可這法則亂的…俺老孫的金身都感覺有點紮得慌！”
    他話音剛落，一道不起眼的灰色能量流悄無聲息地擦過他的猴毛。
    刺啦！
    幾根堅逾精金的猴毛瞬間變得枯黃，然後化為飛灰。
    “哎喲！”孫悟空疼得一蹦三尺高，心疼地摸著那塊禿了的地方，“這什麽鬼東西？專剃毛的啊？！”
    “大聖，小心！”龍女急忙提醒，指尖月華流淌，一道清冷的屏障護在眾人周圍，那些混亂的能量流撞在屏障上，激起陣陣漣漪，“此地的能量性質極其複雜暴烈，切不可掉以輕心。”
    杜雨晴青鸞劍微微嗡鳴，劍氣自發護體，斬開幾縷試圖纏繞上來的暗色能量絲線。她秀眉微蹙：“這裏的能量似乎有靈性，會主動侵蝕生靈。”
    公輸夜早就嚇得躲到了林小凡身後，緊緊抓著他的衣角，哭喪著臉：“凡哥！凡哥！這啥鬼地方啊？我感覺我的機關義肢都在吱呀作響，再待下去會不會散架啊？咱們還是回去跟那個鐵疙瘩大個子商量商量，讓它開開門，咱們換個溫和點的方式行不行？比如…和外麵那些家夥談判？”
    林小凡沒好氣地把他從身後拎出來：“談判？跟那些想拿億萬生靈獻祭的瘋子談判？公輸兄，你的機關術膽魄呢？”
    他一邊說，一邊全力運轉造化玉碟碎片。清蒙蒙的光輝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如同一個穩定的核心，強行在這片混亂的混沌空間中撐開一小片相對有序的“安全區”。秩序之力所過之處，狂暴的能量流變得稍稍溫順了一些。
    “都跟緊我，不要離開造化清光的範圍。”林小凡神色凝重，目光投向混沌深處那顆如同微型太陽般不斷搏動的光球——洪荒之心。它看似不遠，但在這片扭曲變幻的空間中，距離感已經完全錯亂。
    “父親…您當年也走到了這裏嗎？”他心中默念，握緊了手中的秩序之鑰。鑰匙微微發熱，與遠處的洪荒之心產生著微弱的共鳴，指引著方向。
    “走吧，路…就在腳下。”林小凡深吸一口氣，那濃鬱的先天靈氣吸入肺腑，竟讓他金仙初期的修為隱隱有一絲精進，但其中蘊含的狂暴意念也衝擊著他的神識，必須時刻以造化玉碟進行過濾。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著秩序領域，如同撐著一葉小舟，在驚濤駭浪中艱難地向著洪荒之心的方向前進。
    每一步都需極其謹慎。時而需要避開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那裂縫中傳出令人心悸的虛無氣息；時而需要抵擋無形無質的精神衝擊，仿佛有無數上古隕落於此的強者殘念在嘶吼；時而又需要化解那些具有奇特屬性的能量流，比如剛才讓孫悟空禿了一塊的“寂滅衰亡之氣”。
    “嘿！你們看那邊！”孫悟空忽然指著左前方一處能量相對平緩的區域叫道。隻見那裏，幾株通體晶瑩、形狀如同珊瑚般的植物正在混沌中緩緩搖曳，散發出誘人的清香和精純的能量波動。
    “是…混沌靈晶珊瑚！”太白金星見識廣博，驚呼道，“此乃煉製定海珠、穩固洞天世界的無上寶材！早已絕跡於上古！想不到這裏竟有生長！”
    公輸夜眼睛瞬間亮了，口水差點流出來：“寶貝啊！能換多少機關材料！”說著就要操控一個小型機關飛爪去撈。
    “別動！”林小凡和太白金星幾乎同時喝道。
    但已經晚了！機關飛爪剛探出秩序清光的範圍，觸碰到那混沌靈晶珊瑚的瞬間——
    嗡！
    那幾株看似無害的珊瑚猛地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無數根須如同閃電般射出，瞬間纏住了機關飛爪！更可怕的是，周圍的混沌能量仿佛被激怒，瘋狂向那裏匯聚，形成一個恐怖的能量漩渦，撕扯著一切！
    公輸夜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切斷與飛爪的聯係。那造價不菲的機關造物瞬間就被漩渦絞成了最原始的粒子，連渣都沒剩下。
    “貪財不要命啊！”孫悟空一巴掌拍在公輸夜後腦勺上，“這地方的玩意是能隨便碰的嗎？說不定哪塊石頭都是活了億萬年的老妖精！”
    公輸夜摸著後腦勺，欲哭無淚：“我…我就是職業病犯了…”
    林小凡無奈搖頭：“此地一草一木，乃至一縷能量，都可能與洪荒之心共生，牽一發而動全身。務必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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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這次教訓，公輸夜徹底老實了，緊緊跟在隊伍中間，眼觀鼻鼻觀心，再不敢亂看。隻是那眼珠子還是忍不住滴溜溜亂轉，顯然賊心不死。
    又前行了一段，周圍的能量流變得更加絢麗多彩，甚至演化出地水火風重開的奇異景象，法則的顯現也越發清晰。
    “造化！真是奪天地之造化！”太白金星看得如癡如醉，身為神仙，能如此直觀地感受世界本源法則，對他的道行大有裨益。他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指，淩空刻畫起來，模擬著那些生滅的符文。
    杜雨晴和龍女也各有感悟。杜雨晴的劍意更加凝練，仿佛能斬開混沌，分離清濁。龍女的月華則變得更加純淨內斂，帶著一絲孕育與守護的意味。
    林小凡作為造化玉碟的持有者，收獲最大。無數關於秩序與混沌、創造與毀滅的感悟湧上心頭，讓他對力量的本質理解愈發深刻。他甚至隱隱覺得，若能在此地長久修行，突破金仙中期指日可待。
    但此刻，他們沒時間沉浸於修煉。
    越是靠近洪荒之心，那股龐大的壓力就越強。造化清光籠罩的範圍被壓縮得越來越小，前行也越發艱難。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奇異的、如同風鈴般的“叮咚”聲，清脆悅耳，與周圍的混沌狂暴格格不入。
    眾人警惕地望去，隻見一團柔和明亮的、拳頭大小的光球，如同一個調皮的小精靈，正在混沌能量流中歡快地跳躍、穿梭，發出那悅耳的聲音。它似乎對林小凡散發出的秩序清光很好奇，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
    這光球散發出的氣息純淨而溫暖，充滿了勃勃生機，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好…好可愛…”龍女眼中泛起一絲喜愛。
    “這又是什麽東西？”孫悟空撓撓頭，火眼金睛掃過，“好像沒啥惡意？能量很純粹嘛。”
    那光球試探性地碰了碰秩序清光的邊緣，仿佛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但很快又好奇地再次靠近，這次它似乎適應了，順利地融入了清光範圍，繞著眾人歡快地旋轉起來，灑下點點溫暖的光屑。
    它似乎尤其喜歡林小凡，在他身邊蹭來蹭去，發出愉悅的嗡鳴。
    “咦？這東西好像很喜歡凡哥啊？”公輸夜驚訝道，“難道又是啥認主的寶貝？”
    林小凡也感到詫異，他從未見過如此有靈性的能量體。他嚐試著伸出手指，那光球立刻親昵地蹭了上來，傳來一股依賴和喜悅的情緒。
    “奇怪…”太白金星捋著胡須，仔細觀察，“此物似靈非靈，似物非物，其氣息…竟與洪荒之心同源，但更加溫和無害。莫非是…洪荒之心逸散出的本源靈性所化？”
    聽到“洪荒之心同源”，眾人眼睛都是一亮。若是能通過它了解洪荒之心，甚至借此安全接近，那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林小凡心中也升起一絲希望，嚐試用神識與這光球溝通，傳遞出友善和想要靠近洪荒之心的意念。
    光球跳動了幾下，似乎理解了。它脫離林小凡的手指，飛到前方，然後停下，似乎在等待他們跟上。
    “它…它好像要給我們帶路？”杜雨晴驚訝道。
    “跟著它看看！”林小凡決定冒險一試。
    有了這光球的引路，情況果然發生了變化。它似乎能本能地避開那些最危險的能量亂流和空間裂縫，選擇的路徑相對平穩安全了許多。眾人壓力大減，前行速度加快了不少。
    “哈哈！真是個好寶貝！”公輸夜又興奮起來，“等會兒能不能把它拐走？放在我的機關城裏當照明肯定有麵子！”
    光球似乎聽懂了，猛地轉身撞在公輸夜的機關義肢上，雖然不疼，卻發出一聲不滿的叮咚聲，然後飛回林小凡身邊，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哎喲！還挺有脾氣！”公輸夜訕訕一笑。
    林小凡也忍不住笑了笑，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他輕輕安撫了一下光球。
    然而，就在眾人跟著光球穿梭過一片特別濃鬱、如同七彩瀑布般的能量幕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但所有人的臉色瞬間都變了！
    這裏不再是混亂的能量流，而是一個相對穩定的空間。但空間的中央，並非他們想象中的洪荒之心，而是…密密麻麻、數以百計、和帶路光球一模一樣的光球！它們如同夏夜的螢火蟲，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緩緩旋轉的光球群落！
    而那個帶路的光球，歡快地融入了群體之中，然後所有光球齊齊“轉身”，那無數道純淨溫和的“目光”聚焦在林小凡一行人身上。
    下一秒，所有光球散發出的氣息驟然一變！
    從之前的溫暖、生機勃勃，瞬間變得…貪婪、饑餓、充滿了掠奪的欲望！
    它們發出的聲音也不再是清脆的叮咚聲，而是變成了無數細碎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吮吸聲和磨牙聲！
    咻咻咻——！
    數百個光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魚，化作一道道流光，瘋狂地撲向眾人！它們的目標明確——眾人身上的仙力、神識、乃至生命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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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槽！是陷阱！”公輸夜嚇得尖叫，“這些玩意是裝的！它們是披著羊皮的狼！不！是披著燈泡皮的吸血鬼！”
    孫悟空反應最快，金箍棒瞬間舞得密不透風，將襲向他的光球砸飛出去。但那些光球極其堅韌，被砸飛後隻是光芒暗淡少許，晃了晃又再次撲上，而且它們竟然能一定程度上吞噬棒上的仙力！
    “小心！它們能吞噬能量！”孫悟空大聲提醒。
    杜雨晴劍光縱橫，每一次斬擊都能將數個光球劈開，但被劈開的光球很快又融合恢複，仿佛不死不滅！龍女的月華屏障被無數光球附著其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屏障光芒迅速暗淡！
    太白金星的各種仙法攻擊效果甚微，這些光球對能量攻擊抗性極高。公輸夜更是隻能躲在後麵哇哇大叫，他的機關造物剛放出來就被啃得千瘡百孔。
    林小凡的秩序清光成了最主要的防禦，清光掃過，能暫時逼退這些光球，但它們數量實在太多，前赴後繼，瘋狂消耗著他的力量。
    “這樣下去不行！會被耗死在這裏！”林小凡心急如焚。這些詭異的光球單個威脅不大，但數量龐大，且難以徹底消滅，極其難纏。
    他猛地看向那個最初帶路的光球，它正躲在群體後麵，散發出得意的情緒波動。
    “擒賊先擒王！”林小凡眼中厲色一閃，對孫悟空喊道：“大聖！幫我開路！雨晴，龍女，掩護我！”
    “好嘞！”孫悟空大吼一聲，法天象地神通瞬間施展雖然在這片空間受到壓製，體型變大有限），但威勢十足，一棒橫掃，暫時清空了一大片區域！
    杜雨晴和龍女也全力爆發，劍河與月華長河奔騰而出，為他開辟出一條短暫的通道！
    林小凡身形如電，秩序鎖鏈如同觸手般射出，直取那個帶頭的光球！
    那光球似乎沒料到林小凡能精準找到它，嚇得光芒亂閃，急忙向後躲閃，同時命令其他光球瘋狂攔截。
    但林小凡早有準備，造化玉碟清光高度凝聚，化作一道無堅不摧的尖錐！
    “秩序之矛！破！”
    噗！
    清光尖錐瞬間刺穿了層層阻擋，精準地命中了那個帶頭光球！
    “叮——！！！”
    一聲尖銳無比的、仿佛能刺穿靈魂的悲鳴響起！那個光球劇烈顫抖，光芒明滅不定，其他所有光球的動作也隨之猛地一滯！
    趁此機會，林小凡的秩序鎖鏈終於將其牢牢捆住，拖回了秩序清光的核心範圍。
    一旦被拖入秩序領域，那光球仿佛失去了與群體的聯係，身上的貪婪饑餓氣息迅速消退，又變回了那副純淨溫和、人畜無害的樣子，甚至還在微微顫抖，傳遞出害怕和求饒的情緒。
    其他光球見狀，頓時躁動起來，圍著秩序清光瘋狂旋轉衝擊，卻不敢再過於靠近，似乎投鼠忌器。
    “嘿！這小東西還挺會演！”孫悟空湊過來，好奇地用棍子戳了戳被捆住的光球。光球嚇得縮成一團。
    “說！你到底是個什麽玩意？為什麽騙我們？”公輸夜狐假虎威地喝道。
    光球傳遞出一股委屈巴巴的情緒，然後一段殘缺混亂的信息流湧入林小凡腦海。
    通過造化玉碟的翻譯和理解，林小凡大致明白了。
    這些光球，確實是洪荒之心逸散出的本源靈性所化，可以稱之為“星核精粹”。它們本身並無善惡，如同初生的嬰兒，但其行為模式基於本能——吞噬外來的能量壯大自身，並回歸核心。那個帶路的光球，隻是本能地將他們這些“能量源”引向群體，方便集體“進食”。
    它們並非故意欺騙，這隻是它們的生存方式。
    “所以…我們這是送外賣上門了？”公輸夜哭笑不得。
    林小凡看著手中瑟瑟發抖、不斷求饒的光球，又看了看外麵虎視眈眈的群體，心中忽然一動。
    他嚐試著從指尖逼出極其細微的一絲、蘊含著造化本源氣息的仙力，送到那光球麵前。
    那光球先是害怕地縮了縮，然後被那絲精純無比、遠超尋常仙力的本源氣息所吸引，小心翼翼地靠近，最後輕輕觸碰、吸收。
    下一秒，光球猛地爆發出驚喜無比的情緒波動！整個球體都變得明亮了幾分，仿佛吃到了無上美味！它傳遞出極度渴望和親昵的意念，不停地蹭著林小凡的手指，之前的害怕一掃而空。
    林小凡笑了。果然，對於這種純粹的能量體，造化本源之力對它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遠勝於它們自己去辛苦吞噬那些雜亂的能量。
    “想再要嗎？”林小凡傳遞出意念。
    光球瘋狂跳動點頭。
    “帶我們安全地去那裏。”林小凡指向洪荒之心的方向，“作為報酬，我可以給你更多。”
    光球似乎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外麵的群體，又感受了一下林小凡指尖那令它無法抗拒的誘惑，最終做出了決定。
    它傳遞出一段信息：它可以帶路，但它的同伴們也會跟著，它們都渴望那種力量。它可以約束同伴不攻擊，但林小凡需要定期給予一些“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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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凡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一絲造化本源之力對他來說消耗不大，卻能換來這麽多“地頭蛇”的帶路和保護，這買賣劃算。
    他鬆開秩序鎖鏈。那光球重獲自由，卻沒有逃跑，而是歡快地繞著林小凡飛了一圈，然後飛向光球群體，發出獨特的波動。
    很快，那群躁動的光球平靜下來，雖然依舊圍繞著他們，但不再是充滿攻擊性，而是變成了…一種好奇和期待的圍觀？
    於是，一副奇景出現了。
    林小凡一行人被數百個溫順的星核精粹光球簇擁著，如同眾星捧月，在這片危險的混沌心域中安然前行。光球們主動避開危險，甚至還會合力推開一些擋路的混亂能量團。
    路途變得異常順暢。
    “嘿嘿，這待遇，玉帝老兒出巡也不過如此吧？”孫悟空扛著棒子，得意洋洋。
    公輸夜又開始嘚瑟：“還是凡哥厲害！略施小恩惠，就收了一幫小弟！等會兒到了地方，讓它們幫咱們挖寶貝！”
    龍女和杜雨晴相視一笑，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片刻。
    太白金星感慨道：“造化之玄奇，果然非我等所能盡窺。危機之中，亦蘊藏著轉機。”
    林小凡感受著前方那越來越清晰的、磅礴無比的洪荒之心波動，心中期待與警惕並存。
    有了這些“地頭蛇”帶路，最後一段路程再無波折。
    終於，他們衝破了最後一層濃密的混沌霧靄。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震撼得失去了言語。
    那是一片無法形容的廣闊空間。空間的中心，懸浮著一顆巨大無比、難以估量其大小的光球。它並非靜止，而是在緩慢地搏動著，如同一個活著的、巨大無比的心髒。每一次搏動，都引動著整個混沌空間的能量潮汐，散發出創世與毀滅交織的恐怖氣息。
    無數粗大無比的、由純粹法則凝聚成的鎖鏈從虛無中伸出，纏繞在光球之上，似乎是為了束縛和控製它那過於龐大的力量，但許多鎖鏈已經斷裂、黯淡。光球的表麵，色彩萬千，不斷演化著地水火風、星辰生滅、萬物輪回的景象。
    這就是洪荒之心！洪荒世界的本源核心！
    僅僅是凝視著它，眾人就感覺自己的道心在震顫，靈魂仿佛要融入其中，與之同化。渺小感、敬畏感、以及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吸引，充斥了每個人的心靈。
    而在洪荒之心的下方，隱約可見一個殘破的、由某種神秘青銅打造的平台。平台上似乎刻滿了無數古老的符文，還有一些…人為活動的痕跡？
    “那裏有人！”杜雨晴眼尖，低聲喝道。
    眾人心中一凜，立刻收斂氣息，借助周圍混沌能量的掩護，小心翼翼地望過去。
    隻見在那殘破平台上，背對著他們，站立著一個身影。
    那人身穿一襲殘破的、沾滿暗沉血汙的星官袍，頭發披散，身形挺拔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滄桑與疲憊。他正仰著頭，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搏動的洪荒之心，仿佛已經站在那裏千萬年。
    在他的身旁，插著一柄斷劍，劍身黯淡，卻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鋒芒。
    雖然隻是背影，雖然氣息微弱近乎於無，但林小凡在看到那背影的瞬間，心髒如同被巨錘狠狠擊中！
    一股血脈相連的悸動，如同潮水般湧遍全身！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眼眶瞬間通紅，嘴唇翕動，一個壓抑了太久太久的稱呼，幾乎要脫口而出…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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