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羽穿越成玄天宗掌門時，宗門隻剩他和一個掃地的雜役少女。
    激活“老六係統”後，他決定在斷頭崖簽到。
    “叮！首簽獎勵《玄天功》完整版！”
    隨手將殘卷丟給雜役少女：“拿去掃地。”
    少女體內冰蓮綻放，寒霜凍結整座山門。
    “萬倍返還觸發！恭喜宿主獲得《玄天冰魄神典》！”
    謝羽看著凍成冰雕的山門陷入沉思。
    這係統，好像比他還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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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風，本該帶著點暖意，可吹在謝羽臉上，卻像裹了冰渣子，又冷又硬，刮得人生疼。他站在一方斷崖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幽穀，霧氣翻湧，如同蟄伏的巨獸張開了無聲的大口。身後，是幾間歪歪斜斜、牆皮剝落得如同長了癩瘡的土石屋子，勉強圍出個院子的形狀，幾根枯草在風裏瑟瑟發抖，透著一股子行將就木的腐朽氣。
    這就是玄天宗？謝羽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覺腦子裏那點屬於地球社畜的、關於修仙門派仙氣繚繞、瓊樓玉宇的美好想象，被現實無情地碾成了粉末，風一吹，渣都不剩。
    他，謝羽，光榮的穿越者，新晉的玄天宗掌門。原主呢？據腦子裏殘留的、漿糊似的記憶碎片，似乎是衝擊某個境界失敗，一口氣沒上來，原地嗝屁，把這份“潑天的富貴”甩給了他。這掌門當得，開局一座破山頭，門下弟子？零蛋！不，好像還剩一個。
    謝羽的目光，艱難地從那幾間隨時可能被風吹塌的危房上拔出來，落在崖邊不遠處一塊凸起的青石上。
    那裏坐著個少女。
    一身洗得發白、打了好幾個補丁的粗布衣裙，身形單薄得仿佛一陣稍大的風就能吹下這萬丈斷頭崖。她低著頭，手裏攥著一把禿了毛、勉強能看出是掃帚形狀的玩意兒，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拉著石頭縫裏那幾根可憐的枯草。動作慢吞吞的，透著一種被生活反複捶打後的麻木和認命。一頭枯黃稀薄的頭發用根草繩隨意紮著，露出的脖頸細瘦，皮膚帶著常年缺乏營養的蒼白。
    這就是玄天宗碩果僅存的“弟子”？一個負責掃地的雜役？謝羽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跳了。
    “喂，”謝羽清了清嗓子，聲音有點幹澀，在這空寂的崖頂顯得格外突兀，“那個…掃地的？”
    少女的動作頓住了。她極其緩慢地抬起頭。
    謝羽心裏咯噔一下。
    那是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五官倒是意外地清秀，隻是被長期的營養不良和風霜刻薄得過於瘦削。最讓他心頭一緊的，是那雙眼睛。很大，眼瞳是極深的墨色，本該是靈動的年紀，裏麵卻像蒙了一層終年不散的寒霧，空洞，沉寂，沒有絲毫光亮。看過來時，像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能把人的心神都吸進去，凍僵在裏麵。
    她沒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謝羽，那眼神裏沒有好奇，沒有畏懼，隻有一片死水般的漠然。仿佛站在她麵前的不是什麽新任掌門，而是一塊路邊的石頭，或者一陣無關緊要的風。
    謝羽被這眼神看得有些發毛，準備好的“掌門訓話”卡在喉嚨裏。他扯出一個自認為還算和煦的微笑實際效果可能有點僵硬），試圖打破這詭異的沉默：“本座…咳，我是新來的掌門，謝羽。以後這玄天宗，就剩咱倆相依為命了。”
    少女依舊沉默，枯井般的眼睛眨了一下，又低下頭，繼續用那把禿毛掃帚去戳弄那幾根早已死透的草莖。仿佛剛才抬頭，隻是確認一下聲音來源是不是幻覺。
    “……” 謝羽徹底無語。
    開局一個破宗門，一個疑似啞巴且眼神能凍死人的雜役少女？這劇本是不是拿錯了？地獄難度也沒這麽坑的吧！原主到底造了什麽孽？
    就在謝羽內心瘋狂吐槽，琢磨著是不是該找個歪脖子樹試試能不能再穿回去的時候，一個冰冷、毫無情緒起伏，卻又帶著點難以言喻的戲謔腔調的聲音，突兀地在他腦海深處炸響：
    【叮！檢測到宿主身處玄天宗核心區域‘斷頭崖’，符合‘老六係統’激活標準！】
    【綁定成功！本係統代號‘老六’，旨在幫助宿主在殘酷的修仙界穩健苟住）發育，猥瑣陰險）發育，最終達成終極老六幕後黑手）成就！】
    【新手引導啟動：請宿主立刻、馬上、原地在‘斷頭崖’進行首次簽到！獎勵絕對豐厚，保證讓宿主苟得安心，陰得放心！】
    老六係統？謝羽眼角狠狠一抽。這名字…撲麵而來的不正經氣息和坑爹預感是怎麽回事？還終極老六？幕後黑手？這係統怕不是個深井冰吧！
    不過，“簽到”這詞他熟啊！穿越前那些手遊頁遊，開局簽到送神裝送ssr，那可是快速提升戰力的不二法門！
    管它老六還是老八，有獎勵不拿是傻子！現在這局麵，哪怕簽出個窩窩頭也是救命糧！
    謝羽立刻收斂心神，不再理會旁邊那凍死人的少女，深吸一口氣雖然吸進來的全是冷風），對著前方翻湧的雲海和深不見底的幽穀，在心中默念：“係統，簽到！就在這斷頭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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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頭剛落，腦海深處仿佛有金光一閃而逝。
    【叮！玄天宗‘斷頭崖’首次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新手大禮包！】
    【獎勵發放：】
    【1. 玄天功完整版）x1】
    【2. 宗門護山大陣基礎隱匿版）陣盤x1】
    【3. 老六的饋贈：一次性掌門威嚴光環時效：一炷香）】
    謝羽隻覺得一股清涼的氣流瞬間湧入四肢百骸，驅散了初春崖頂的寒意，頭腦也前所未有地清明起來。與此同時，一段龐大、精妙、玄奧無比的功法信息，如同開閘的洪水般轟然衝入他的意識深處！
    玄天功！玄天宗立派之本的鎮宗功法！原主記憶裏，這功法早就殘缺不全，隻剩下煉氣期的基礎引氣法門，後麵的內容如同被狗啃過一樣，斷斷續續，語焉不詳。這也是導致玄天宗徹底沒落，弟子跑光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現在，謝羽腦子裏多出來的，是完完整整、直指大道的《玄天功》！從引氣入體，到築基結丹，再到元嬰化神…甚至後麵那些光看名字就讓人頭暈目眩的境界描述，都清晰無比！
    完整版！貨真價實的完整版鎮宗神功！
    巨大的驚喜瞬間淹沒了謝羽。有了這玩意兒，他這掌門才算有了點底氣啊！他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體內那股微弱但確實存在的、因為信息流衝擊而自發運轉起來的氣流，那是屬於煉氣期修士的靈力！
    雖然還很微弱，但這是根基！是希望！
    至於後麵那個“宗門護山大陣基礎隱匿版）陣盤”和“一次性掌門威嚴光環”，謝羽暫時顧不上細看。護山大陣聽起來就很靠譜，威嚴光環…嗯，裝逼利器？回頭再研究！
    他此刻心潮澎湃，急需做點什麽來發泄一下這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目光下意識地又掃向了旁邊那個依舊在機械地戳著枯草的少女。
    這丫頭…原主記憶裏好像叫林清瑤？名字倒是不錯，可惜命苦，從小被撿回來當雜役使喚，資質據說奇差無比，屬於那種引氣入體都費勁的廢靈根，在宗門徹底敗落前，就是邊緣人中的邊緣人。
    謝羽心情大好，看著少女手裏那把禿毛掃帚，又看看自己意識裏那本金光閃閃的《玄天功》，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咳，清瑤是吧？”謝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威嚴一點，可惜因為心情激蕩，尾音有點飄。
    少女戳草的動作再次停住，空洞的眼神又一次聚焦在謝羽臉上。依舊沒什麽情緒。
    謝羽手一翻——這個動作他下意識地就做出來了，仿佛演練過千百遍——一本材質古舊、泛著土黃色、邊緣磨損嚴重、甚至封麵字跡都有些模糊的薄薄冊子出現在他手中。正是原主記憶裏，玄天宗外門弟子人手一本的基礎引氣法門，也是那殘缺版《玄天功》的煉氣篇開頭。
    他隨手就把這本堪稱“宗門古董”的冊子遞了過去，語氣帶著點掌門自認為）的隨意和施舍：“喏，拿著。看你掃得挺辛苦，這本引氣訣…嗯，就當給你解悶了。好好掃地，別偷懶。”
    謝羽想得很簡單：這玩意兒對他現在來說就是垃圾，丟給這雜役少女，算是廢物利用，順便體現一下新掌門對“唯一”門徒雖然是雜役）的關懷。讓她練練也好，萬一真引氣入體了，好歹能掃得更快點？
    林清瑤那雙枯井般的眼睛，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細微的波動。她看著遞到眼前的舊冊子，又緩緩抬起眼，看向謝羽。那眼神裏似乎有極淡的一絲茫然掠過，像是在確認眼前這位新掌門是不是在開玩笑。
    幾秒鍾死寂的沉默。
    就在謝羽以為這丫頭是不是真傻，連話都聽不懂時，一隻枯瘦、沾著些微草屑和泥土的小手，極其緩慢地伸了出來。她的動作很僵硬，像是生鏽的機器，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住了那本破舊冊子的一角，然後迅速收了回去，緊緊攥在胸前，仿佛怕謝羽反悔似的。
    整個過程，她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低下頭，把下巴埋得更深了，枯黃的頭發垂下來，擋住了大半張臉。
    謝羽無所謂地聳聳肩，剛想再勉勵兩句“好好幹，宗門不會虧待你”之類的場麵話，腦海裏那個冰冷又戲謔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再次響起，這一次，音調似乎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種看好戲的興奮：
    【叮！檢測到宿主饋贈行為！】
    【饋贈物品：《玄天功·煉氣篇殘缺）》】
    【饋贈對象：林清瑤玄天宗雜役）】
    【對象天賦潛力判定：？？？超出常規探測閾值！觸發隱藏協議！）】
    【萬倍返還機製啟動！正在計算返還倍數…】
    【計算完畢！返還倍數：一萬倍！】
    【返還獎勵生成中…叮！恭喜宿主獲得：《玄天冰魄神典》神品·完整版）！】
    轟——！！！
    謝羽腦子裏仿佛被塞進了一個大當量的炸藥桶，瞬間被炸得一片空白！什麽玩意兒？萬倍返還？《玄天冰魄神典》？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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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比首簽《玄天功》更勁爆一萬倍的信息，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極寒，猛地從旁邊爆發開來！
    不是風，不是氣，而是某種本質的、絕對的“冷”！仿佛整個世界的熱量在瞬間被徹底剝奪！
    謝羽猛地扭頭。
    視線所及之處，時間仿佛凝固了。
    以那個蜷縮在青石上的瘦小身影為中心，一層肉眼可見的、晶瑩剔透的湛藍色冰晶，如同擁有生命的瘟疫，瘋狂地向四麵八方蔓延！
    哢嚓！哢嚓！哢嚓！
    堅硬的青石地麵瞬間被厚厚的堅冰覆蓋，並且冰層還在以恐怖的速度增厚、擴展！那幾根被林清瑤戳弄了半天的枯草，連帶著下麵的泥土石塊，瞬間凍結，變成了冰雕的一部分！
    冰霜如同狂暴的白色浪潮，席卷了整個小小的院落！那幾間本就搖搖欲墜的土石屋子，牆壁、屋頂、門窗…所有暴露在外的部分，瞬間被一層厚厚的、閃爍著幽藍寒光的冰殼包裹！屋簷下垂掛的冰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變粗變長，尖銳如矛！
    空氣中彌漫的水汽瞬間凝結，化作無數細小的冰晶粉塵，在陽光下折射出迷離而致命的光暈。整個玄天宗山門所在的山頭，溫度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從初春的微寒，驟降到了滴水成冰、嗬氣成霜的恐怖嚴寒！
    謝羽自己也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了眉毛和頭發茬子，刺骨的寒意穿透了他那件單薄的掌門袍，直往骨頭縫裏鑽！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體內那點可憐的煉氣期靈力應激性地加速運轉，才勉強驅散了體表凝結的冰霜，保住了不被凍僵。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整個玄天宗山門，前一刻還是破敗蕭瑟的荒山景象，這一刻，已然變成了一座晶瑩剔透、寒氣四溢的巨大冰雕！
    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
    謝羽僵硬地轉動脖子，目光死死鎖定在青石上的那個身影。
    林清瑤依舊保持著低頭蜷縮的姿勢，懷裏緊緊抱著那本破舊的引氣訣。但此刻，她的身體周圍，空氣因為極致的低溫而劇烈扭曲著！
    更讓謝羽頭皮發麻的是，在那扭曲的光影之中，少女瘦小的身體後方，隱隱約約，浮現出一片巨大、虛幻的輪廓！
    那仿佛是一朵…正在徐徐綻放的、由純粹冰晶構成的蓮花！
    蓮瓣層層疊疊，晶瑩剔透，每一片都流轉著玄奧莫測的湛藍符文，散發著凍結萬物、冰封靈魂的極致寒意！這虛幻的冰蓮虛影，雖然模糊不清，卻帶著一種古老、蒼茫、高高在上的神性威壓！
    林清瑤本人依舊毫無所覺，隻是抱著那本破書，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但她身上那股原本死寂、枯槁的氣息，正在悄然蛻變。一絲微弱卻精純無比、帶著絕對冰寒屬性的靈力波動，正從她體內極其緩慢地散發出來，如同沉眠的冰川開始蘇醒。
    【萬倍返還獎勵：《玄天冰魄神典》灌頂傳輸完畢！宿主可隨時查看領悟！】係統冰冷戲謔的提示音適時響起。
    謝羽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片被徹底冰封的、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寒光的宗門廢墟。他的掌門袍下擺還掛著冰碴子，眉毛上的白霜尚未完全化去。
    空氣死寂，隻有寒風刮過冰棱發出的嗚咽，如同鬼哭。
    謝羽張了張嘴，感覺喉嚨有點幹，被這寒氣嗆的。他抬起手，似乎想揉揉被凍得發僵的臉，又覺得這動作有點傻，在半空頓住了。
    最終，千言萬語，匯成一句低低的、帶著濃濃困惑和難以置信的嘟囔，消散在刺骨的寒風裏：
    “這係統…好像比我還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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