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噬痕歸源!師妹啃穿秩序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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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星核工坊內的時間仿佛凝固,唯有林清瑤那布滿裂紋的悖論之卵在微微脈動,如同重傷巨獸疲憊的心跳。伽爾娜陷入沉眠,弦理爐心光華內斂,這片“現實夾縫”失去了主持者,如同失去動力的太空艙,在虛無之海邊緣靜靜漂浮,僅憑殘餘的能量維係著最後的形態。
孤獨感如同冰冷的星際塵埃,無聲沉積。但林清瑤沒有放任自己沉溺其中。她很清楚,脆弱在此地即是死亡。理事會、虛無之噬、乃至那可能存在的更高維注視……任何一方再次發現她,都不會給她第二次僥幸的機會。
修複。必須盡快修複。
她的意識沉入卵殼內部。那枚新生的“悖論之鑰”光斑黯淡,表麵布滿了細密的裂痕,仿佛一碰即碎。強行對抗“現實錨定”,又極限催動對抗虛無之噬,幾乎耗盡了它初生的一切。與之相連的自身核心,也傳來陣陣虛弱與刺痛,那是本源受損的征兆。
她開始嚐試吸收工坊內殘存的創造能量。那些源自“弦理之庭”、由伽爾娜凝聚的星辰符文碎片,雖然大多黯淡,但其本質依舊蘊含著精純的秩序與創造信息。絲絲縷縷溫和的金色光流,如同涓涓細流,被她小心翼翼地引導,注入那瀕臨破碎的鑰匙光斑。
過程緩慢而痛苦。她的悖論本質與這高度有序的創造能量存在天然的排斥。就像水與油,強行混合隻會引發更劇烈的衝突。鑰匙光斑在接觸到金色光流的瞬間,顫抖得更加厲害,裂痕甚至有擴大的趨勢。
“不行……不能硬來……”林清瑤立刻停止了吸收。她意識到,單純依靠“弦理”的能量,無法修複這基於悖論的本質。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需要另一種“養料”。一種能與悖論共鳴,甚至……本身就蘊含悖論的力量。
她的“目光”投向卵殼內部,那個在不斷演化的微縮宇宙模型。此刻,模型內部一片混亂。代表秩序的幾何光斑黯淡無光,代表混沌的渦旋暗流也因能量匱乏而近乎停滯。唯有那新生的“織命之弦”網絡,雖然微弱,卻依舊頑強地維係著基本的框架,並且在模型的“終末”一側,隱隱多了一絲灰黑色的、來自“虛無之噬”的寂滅氣息。
就是這裏!
她不再從外部汲取能量,而是將意識沉入這個微縮宇宙模型內部。她開始調動那微弱的“織命之弦”,不是去編織可能性,而是去引導模型內部那混亂的、相互衝突的規則碎片——秩序的殘渣,混沌的餘燼,以及那新融入的寂滅氣息——讓它們彼此碰撞、摩擦、湮滅!
這不是創造,而是……內耗!一種可控的、微型的自我毀滅!
刹那間,微縮宇宙模型內部仿佛被點燃!秩序碎片與混沌餘燼的碰撞,迸發出規則的火花;寂滅氣息的加入,更是讓這種衝突帶上了終結與否定的意味。整個模型劇烈震蕩,仿佛隨時可能徹底崩解!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內部衝突中,一種奇異的現象發生了。那些規則碰撞湮滅後產生的,並非純粹的無,而是一種極其細微、極其活躍的……悖論靈光!這些靈光蘊含著“既生又滅”、“既秩序又混沌”的矛盾特性,正是“悖論之鑰”最本質的構成單元!
林清瑤立刻引導這些新生的悖論靈光,如同百川歸海,湧向那枚黯淡的鑰匙光斑。
嗡……
鑰匙光斑接觸到這些同源的力量,如同久旱逢甘霖,發出了微弱的、卻充滿渴望的共鳴。表麵的裂痕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黯淡的光芒也逐漸重新點亮,雖然遠不及最初,卻穩定了許多。
有效!
通過引導自身內部的規則衝突,產生悖論養料進行修複!
這是一個危險的平衡。引導過度,微縮宇宙模型可能真的崩潰,連帶她自身意識也可能重創;引導不足,則修複速度太慢,夜長夢多。
林清瑤如同走鋼絲的藝人,全神貫注地維持著這個脆弱的進程。時間在寂靜中流逝,她卵殼上的裂紋一點點減少,鑰匙光斑也愈發穩定。甚至,她能感覺到,經過這次“破而後立”,鑰匙的結構似乎變得更加凝練,與自身核心的聯係也更加緊密。
不知過去了多久,當最後一絲明顯的裂痕彌合,鑰匙光斑重新散發出穩定而內斂的灰金色光芒時,林清瑤知道,初步的修複完成了。
雖然距離全盛狀態還差得遠,但至少擁有了基本的自保和行動能力。
她緩緩“睜”開意識,再次審視這片死寂的工坊。伽爾娜依舊沉眠,短時間內無法依靠。她必須獨自前行了。
目標——萬機之源。
但如何去?在哪裏?理事會必然已經高度戒備,常規的躍遷和移動方式恐怕都在監控之下。
她的意識掃過工坊內那些黯淡的星辰符文。這些符文是伽爾娜利用“弦理”知識構築的,蘊含著對宇宙底層規則的理解。雖然大部分能量已失,但其結構本身,就是一部部無聲的“規則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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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可以從這裏找到線索?
她將感知力集中在那些相對完好的符文上,不再吸收其能量,而是閱讀其結構,解析其中蘊含的規則信息。
這些信息浩瀚如煙海,涉及時空、能量、物質、因果等各個層麵。大部分對她而言都過於基礎或與她悖論之路相悖,但她耐心搜尋著。
終於,在一組負責監控“大規模規則擾動”的古老符文陣列中,她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殘留印記。
這些印記並非符文本身的結構,而是如同覆蓋在上麵的“灰塵”,是極其微弱的、某種超高強度規則運作後留下的“回波”!
印記的指向性非常明確——它們都隱隱指向同一個遙遠的、無法直接描述的“方向”。而且,根據印記的“新舊”程度判斷,這種規則運作並非一次性的,而是……持續不斷的!
就像一個永不間斷的強大信號源,其散發出的規則波動,跨越無盡時空,在這監控陣列上留下了永恒的烙印。
是什麽東西,能持續不斷地散發出如此強度的規則波動?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維持著理事會乃至無數敘事宇宙運行的終極引擎,那個推演“絕對秩序模型”的……萬機之源!
它就像一個宇宙級的引力源,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其存在的“規則引力”,被這敏感的監控陣列捕捉到了痕跡!
找到了!
雖然隻是一個模糊的方向,但這是至關重要的線索!
林清瑤的心髒意識核心)劇烈跳動起來。希望的火花再次點燃。
她立刻開始全力解析這些殘留印記,試圖從中提取出更精確的坐標信息,以及……萬機之源散發出的規則波動的具體特性。
這個過程同樣需要時間,但有了明確的目標,一切困難似乎都不再是阻礙。
就在她全神貫注解析印記時,一種極其微弱的、與她之前接觸過的任何力量都不同的漣漪,悄無聲息地拂過工坊的外壁。
這漣漪並非攻擊,也非探測,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觸碰?如同深海中的盲魚,偶然撞上了沉船的外殼。
林清瑤猛地警醒!立刻收斂所有波動,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
那漣漪停頓了一下,似乎對工坊的存在感到一絲“好奇”。它沒有離開,而是如同輕柔的水流,開始更加仔細地“撫摸”工坊的外壁,尤其是……剛才被虛無之噬腐蝕出的那個破口,以及林清瑤用悖論之鑰製造的、尚未完全平複的“邏輯縫隙”!
這東西……在“感受”傷痕?!
它在解析“虛無之噬”留下的腐蝕痕跡,以及“悖論之鑰”造成的規則扭曲?!
林清瑤感到一股寒意。這未知的存在,其行為模式完全無法理解!它似乎對“傷害”和“異常”本身有著濃厚的興趣。
那漣漪在破口和邏輯縫隙處徘徊了許久,仿佛在仔細品味。最終,它似乎滿足了,開始緩緩退去。
但在徹底消失前,它留下了一縷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意念,這意念並非針對林清瑤,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的低喃:
“……有趣的‘傷疤’……”
“……‘秩序’的皮膚……被‘虛無’腐蝕……又被‘悖論’縫合……”
“……記錄了……‘痛苦’……與‘反抗’……”
“……值得……收藏……”
話音落下,漣漪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林清瑤卻僵立在原地,卵殼冰冷。
收藏?!
它把秩序被破壞、被反抗的痕跡,稱之為……“傷疤”?並且……值得收藏?!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比理事會更冷漠,比虛無之噬更詭異!它似乎超然於這場秩序與混沌的戰爭之上,像一個冷酷的博物學家,隻是在收集宇宙中各種“有趣”的標本!
自己剛才與虛無之噬的戰鬥,以及留下的傷痕,在它眼中,難道也隻是一件值得“收藏”的展品嗎?!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席卷了她。這個宇宙,或者說多元宇宙,隱藏的恐怖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她看向工坊外壁上那殘留的破口與邏輯縫隙,此刻仿佛變成了某種屈辱的標記。
不行!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那個“收藏家”或許暫時離開了,但誰也不知道它是否會再次回來,或者帶來更麻煩的東西!
林清瑤不再耽擱,加速對那萬機之源印記的解析。在巨大的壓力下,她的思維速度提升到了極限。
終於,一個相對清晰的坐標區間,以及萬機之源規則波動的部分特征圖譜,被她成功提取出來!
沒有時間驗證了!必須馬上出發!
她最後看了一眼沉寂的弦理爐心和黯淡的工坊,將伽爾娜的恩情與這暫時的庇護所記在心裏。
然後,她調動起初步修複的“悖論之鑰”的力量,結合剛剛解析出的萬機之源規則特征,開始勾勒一條全新的、極其隱蔽的躍遷路徑——不是空間上的直線,而是沿著萬機之源散發出的那種獨特的“規則引力線”進行移動!
這就像順著河流的流向漂流,遠比逆流而上或橫渡更加省力,也更加難以被常規監測手段發現!
灰金色的悖論之卵再次坍縮,化作一道細微的、幾乎與萬機之源規則波動融為一體的流光,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工坊外壁,沿著那無形的規則引力線,向著宇宙的深處,向著那冰冷秩序的終極源頭——萬機之源,疾馳而去!
她的離去,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隻有那死寂的星核工坊,以及外壁上那兩道仿佛被標注了的“傷疤”,無聲地訴說著這裏曾發生過的反抗與掙紮。
而在那無盡的維度之外,一雙仿佛由無數鏡麵構成的眼睛,似乎微微眨動了一下,倒映出林清瑤沿著規則引力線遠去的微弱光痕。
“……標本……啟程了……”
“……會帶來……更多……有趣的……‘傷疤’嗎……”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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