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重瞳之淚 血契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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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充盈血淚的重瞳,透過門縫,如同跨越了萬古時空,死死鎖定了林晏!
    無法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目光。
    極致的痛苦、瘋狂的怨毒、無盡的孤獨、以及一絲…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般的微弱希冀…種種矛盾到極致的情緒,如同滔天巨浪,瞬間衝垮了一切防禦,狠狠撞入林晏的識海!
    “啊——!”林晏如遭重擊,慘叫一聲,隻覺得頭顱仿佛要炸開,無數混亂破碎的畫麵和尖嘯強行湧入他的意識!他身形踉蹌,幾乎要栽倒在地,手中的符印鑰匙都差點脫手!
    “林晏!”蘇辭驚駭欲絕,下意識地想要去扶他。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也接觸到門縫後那雙重瞳的刹那——
    嗡!
    她腕間的青符以前所未有的強度爆發了!
    不再是溫和的青光,而是近乎熾烈的青金色光焰!
    一股源自血脈最深處、無法言喻的悲愴、憤怒與強烈的守護欲望瞬間淹沒了她!
    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不…不要…傷害她…”蘇辭的聲音帶著哭腔和一種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急切,她竟掙脫林晏的手,不顧一切地想要撲向那扇巨門!
    仿佛門後那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小女孩,是她失散已久、必須保護的至親!
    “回來!蘇辭!”桃灼反應極快,一把死死拉住幾乎失控的蘇辭,臉色難看至極,“那是蠱惑!穩住心神!”
    門後,那雙重瞳看到蘇辭的反應,眼中的血淚流淌得更急,那小女孩的哭泣聲變得更加淒厲和委屈:“姐姐…鸞鳥姐姐…是你嗎?你終於來找我了嗎?我好痛…好痛啊…他們一直鎖著我…抽我的血…拿我做實驗…”
    “實驗?”林晏強忍著識海的劇痛,捕捉到這個關鍵詞,心中駭浪滔天。他強迫自己再次看向門縫——
    更多的碎片畫麵湧入他的腦海:
    …黑暗的祭壇…扭曲的符文被強行烙印在一個哭泣的小女孩額頭…穿著前朝冕服和本朝服飾的人影在激烈爭吵…巨大的“荒”源結晶暴走…小女孩發出非人的慘叫,力量失控暴走,重瞳顯現…皇室術士趁機用特製的鎖鏈將其禁錮,不斷抽取她體內那變異而強大的“荒”力…前朝遺臣拚死抵抗,欲救女孩卻遭屠殺…最終,殘存的前朝守護者啟動了這處古老的青鸞祭壇,將她連同部分秘密一起封印於此,而皇室則在外麵疊加了另一層封印,既防止她逃脫,也防止他人救她,更為了…持續榨取她的力量?!
    一個可怕得令人發指的猜想在林晏腦中形成!
    這小女孩,很可能是前朝末期某個瘋狂計劃的產物!
    皇室和前朝殘餘勢力可能都參與了某種關於“荒”力與人體融合的禁忌實驗!
    而這小女孩,就是那個不幸的、失控的實驗體!
    她額頭上那扭曲的符印,就是“同命契”青符的原始版本或者說失敗品!她體內蘊含著某種變異而恐怖的“荒”力本源!
    所以皇室既要封印她,又要偷偷研究她、利用她!
    所以蘇辭的青鸞血脈會對她產生如此強烈的共鳴!
    所以他們身上的“同命契”,很可能就是後人根據這個失敗品改良或者說限製)後的版本!
    這一切的源頭,竟然是一個被囚禁了不知多少歲月、承受著無盡痛苦的實驗體孩子!
    就在林晏被這真相衝擊得心神搖曳之際,門上的衝突達到了頂點!
    符印鑰匙激活的古老青光與皇室鎮封符籙的金紅之光猛烈對撞,終於達到了某個臨界點!
    轟!!!
    數十張皇家符籙同時爆碎開來!化作漫天金紅色的光屑!
    一個更大的縫隙在門上短暫出現!
    門後那小女孩的身影更加清晰,她掙紮著,向著蘇辭的方向伸出被鎖鏈纏繞的、虛幻的小手,重瞳中血淚奔湧:“姐姐!救我——!”
    與此同時,或許是封印的瞬間鬆動,一股精純至極、卻充滿了暴虐、痛苦、瘋狂情緒的暗紅色“荒”力洪流,如同決堤之江河,從那縫隙中洶湧噴薄而出!直衝距離最近的林晏和蘇辭!
    這股力量之強、之邪惡,遠超之前遭遇的任何“荒”力!一旦被卷入,頃刻間就會被同化、撕裂、吞噬!
    “小心!”桃灼尖叫著向後急退!
    林晏瞳孔驟縮,此刻閃避已來不及!他幾乎是本能地,將手中那枚與蘇辭氣息相連的符印鑰匙橫在身前,同時全力運轉體內剛剛融合的力量,並將通過心橋感受到的、蘇辭那強烈的悲憫與守護意念也一同引導出來,注入鑰匙!
    蘇辭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她非但沒有後退,反而掙脫桃灼,撲到林晏身邊,同樣伸出手按在符印鑰匙上,腕間青符光焰燃燒到極致,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保護他!保護門後的‘她’!”
    兩人心意在這一刻高度統一,前所未有的默契!
    符印鑰匙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青金色光柱,不再是分散的守護,而是凝聚成一道堅實的、流淌著無數古老符文的光盾,擋在了那噴湧而來的暗紅色“荒”力洪流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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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嗤嗤——!
    至純的守護之光與汙穢的痛苦荒力猛烈碰撞,互相湮滅,發出刺耳的聲響!光盾劇烈震顫,表麵甚至出現裂紋,但卻奇跡般地沒有被立刻擊潰!
    然而,那暗紅色的洪流中,不僅僅有毀滅性的力量,更夾雜著門後小女孩那積累了萬古的恐怖負麵情緒!
    林晏和蘇辭首當其衝!
    “呃啊——!”兩人同時發出痛苦的悶哼!
    林晏的識海中,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尖嘯,無盡的痛苦和瘋狂衝擊著他的意誌,試圖將他拖入深淵!他看到了更多實驗的殘酷片段,聽到了更多絕望的哀嚎!
    蘇辭則感受到了更加直接的、源自血脈的共情之痛!仿佛那些鎖鏈是釘在她的身上,那些抽取力量的痛苦是她在承受!小女孩的每一滴血淚都仿佛流在她的心上!她渾身劇烈顫抖,臉色慘白如紙,幾乎要昏厥過去,全靠一股不肯放棄的意念支撐著!
    就在兩人即將被這精神和力量的雙重衝擊壓垮的瞬間——
    林晏胸口的靈犀印與蘇辭腕間的青符,在那極致的外界壓力和共通的痛苦體驗下,產生了某種玄之又玄的蛻變!
    兩者之間的能量橋梁不再是簡單的連接,而是開始以一種更深奧的方式旋轉、交融!仿佛陰陽魚般流轉不息!
    林晏感受到的不再僅僅是蘇辭的力量,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她的堅韌、她的悲憫!
    蘇辭也同樣感受到了林晏的守護、他的冷靜、他試圖解析和承受一切的努力!
    兩人的意識仿佛在這一刻短暫地重疊了一部分!
    一種明悟浮上心頭!
    “力非涇渭,心念為橋;陰陽輪轉,契約為導!”
    父親留下的十六字真言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蘇辭!跟著我!”林晏在精神層麵大吼一聲,不再僅僅是被動防禦,而是開始主動引導著那交融旋轉的力量,以符印鑰匙為媒介,不再是硬抗,而是嚐試著去疏導、轉化那洶湧而來的暗紅色洪流!
    如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這個舉動極其冒險,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那恐怖的荒力徹底汙染同化!
    但奇跡發生了!
    那交融旋轉的靈犀與青鸞之力,似乎真的對那同源卻扭曲的荒力產生了一絲微弱的淨化與安撫效果!
    雖然極其微弱,如同杯水車薪,但那衝擊光盾的暗紅色洪流,確實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短暫的凝滯!其中蘊含的瘋狂與痛苦情緒,似乎被那旋轉的力量旋渦汲取、轉化了一點點,化為了最精純的能量,反而補充進了林晏和蘇辭近乎枯竭的身體!
    有效!
    雖然過程痛苦萬分,如同刀尖跳舞,但他們竟然暫時扛住了這波衝擊,甚至因禍得福,對力量的掌控和理解更深了一層!
    門後的小女孩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試圖“安撫”她的同源力量,她的哭泣聲微微一滯,重瞳中閃過一絲迷茫。
    然而,好景不長。
    皇家符籙的破碎雖然暫時打開了一個缺口,但也徹底激怒了門外疊加的整個皇室封印大陣!
    嗡——!
    巨門之上,剩餘的所有皇家符籙同時爆發出刺目的金紅色光芒,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耀眼!一股更加龐大、更加冷酷無情的龍氣鎮壓之力轟然降臨!不僅狠狠壓向門內試圖衝出的暗紅洪流,甚至也無差別地壓向了正在門口苦苦支撐的林晏和蘇辭!
    皇室的目的很簡單粗暴——一切試圖靠近、接觸門後存在的,無論是人是鬼,一律鎮壓!
    “卑鄙!”桃灼怒罵一聲,卻不敢靠近那恐怖的鎮壓之力。
    林晏和蘇辭剛剛勉強穩住陣腳,就立刻遭到了來自後方的致命打擊!皇室龍氣的鎮壓之力如同泰山壓頂,瞬間將他們連同那符印鑰匙的光盾一起籠罩!
    哢嚓!
    光盾再也支撐不住,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兩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狠狠震飛出去,重重摔在後麵的石壁上!那枚符印鑰匙也脫手飛出,叮當一聲掉落在不遠處,光芒黯淡下去。
    門上的縫隙在皇家封印的全力運轉下迅速縮小,即將再次徹底封閉。
    門後,那雙重瞳看著被震飛的林晏和蘇辭,尤其是口吐鮮血、氣息萎靡的蘇辭,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滔天的怒火和怨毒!
    “你們——!傷了姐姐——!!”
    “都該死!!!”
    小女孩的聲音瞬間變得尖銳扭曲,充滿了最純粹的毀滅意誌!所有的悲傷委屈消失不見,隻剩下焚盡一切的瘋狂!
    轟!!!
    比之前強悍十倍的暗紅色毀滅性能量,如同憤怒的火山,猛地從即將閉合的門縫中最後噴發出來!卻不是衝向皇家封印,而是繞過了封印,化作一隻猙獰無比的、由純粹痛苦與憤怒凝聚而成的暗紅巨爪,撕裂空間,直抓向摔倒在地、毫無反抗之力的林晏和蘇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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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擊,快!狠!準!蘊含著門後存在積攢了萬古的怨念與殺意!誓要將傷害了“姐姐”的螻蟻撕成碎片!
    林晏眼睜睜看著那毀滅巨爪襲來,想要掙紮,卻渾身劇痛,動彈不得!蘇辭也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桃灼距離較遠,根本來不及救援!
    死亡,從未如此接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再生!
    那枚掉落在不遠處、光芒黯淡的符印鑰匙,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瀕死的危機,又或許是感應到了那暗紅巨爪中蘊含的、與它同源卻扭曲的力量,突然自主地爆發出最後一絲微弱的青光!
    這青光並非攻擊,而是化作一道牽引之力,猛地射向旁邊石壁某處——
    那裏,鑲嵌著一塊毫不起眼的、刻著模糊鸞鳥紋路的黑色石頭。
    青光沒入石頭的瞬間。
    哢噠。
    一聲輕響。
    林晏和蘇辭身下的地麵,突然毫無征兆地——向下翻開!
    一個深不見底的暗道入口瞬間出現!
    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驚呼聲都卡在喉嚨裏,直接就墜入了那突如其來的暗道之中!
    那暗紅巨爪幾乎是擦著他們的頭皮轟然抓落,狠狠砸在剛才他們所在的位置,將堅硬的岩石地麵炸出一個深坑!卻抓了個空!
    “吼!!!”門後傳來憤怒至極的咆哮聲!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青銅巨門在皇室封印之力下徹底閉合,將一切聲音和恐怖都重新鎖死 behind。
    地麵翻板也瞬間合攏,恢複原狀,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隻剩下桃灼一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瞬間空無一人的前方,又看看那緊閉的巨門和地上恐怖的爪印,最後目光落在那塊被鑰匙青光激活的黑色石頭上,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錯愕與茫然。
    他們…消失了?
    被這遺跡本身的機關救走了?
    那機關…似乎是…專門為了應對門後存在失控而設下的緊急逃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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