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冰封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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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
    整個地下湖泊如同沸騰般劇烈震蕩!幽藍色的光芒從湖底噴薄而出,將巨大的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卻又冰冷徹骨!
    無數古老的封印符文在光芒中哀鳴、斷裂、消散,化作點點光屑融入湖水。那龐然大物上升帶來的恐怖水壓,讓整個湖麵如同鼓起的小山,然後猛地破開!
    “嘩啦——!!!”
    億萬斤冰冷的湖水被排開,形成滔天巨浪,向四周岩壁狠狠拍去,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林晏死死抱住身下的石柱,才避免被這可怕的浪潮卷入水底。他瞪大了眼睛,震撼無比地望著從湖中升起的那個存在——
    那確實是一隻鳥。
    一隻巨大到難以想象的、通體由幽藍色萬年玄冰凝結而成的神鳥!
    其形態與那石柱頂端的雕像,與蘇辭的紙鳶巨鳥極為相似,卻更加威嚴、更加神駿、也更加……死寂。它雙翼展開幾欲遮天,盡管大部分依舊籠罩在蒸騰的、蘊含著極致寒氣的白霧之中,看不清細節,但那龐大的輪廓已然帶來毀天滅地般的壓迫感!
    它的身體並非栩栩如生,反而更像是一件完美卻冰冷的藝術品,每一根翎羽都仿佛由最精湛的工匠雕琢而成,閃爍著幽藍的寒光。然而,在這完美的冰封之下,卻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活力,隻有一種亙古的、沉眠的、令人靈魂戰栗的極致寒冷。
    這就是被封印在此地的存在?一隻冰封的巨鳥?它是什麽?遠古的神獸?還是某種……強大的冰係生靈?
    就在林晏心神俱震之際,那懸浮於湖泊之上、散發著恐怖寒氣的冰封巨鳥,那緊閉的、如同藍寶石雕琢而成的巨大眼瞼,忽然……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絲極其細微、卻真實存在的生命波動,如同沉睡萬古的心髒開始了第一次微弱的搏動,從那龐大的冰封軀體中隱隱傳來!
    它……是活的?!這封印並非為了鎮壓邪惡,而是為了……封印一個活著的古老存在?!
    還沒等林晏從這個發現中回過神來,更驚人的變化發生了!
    那冰封巨鳥身上散發出的極致寒氣,似乎與蘇辭體內那被冰魄之種力量暫時平衡的、屬於冰魄之心的寒氣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嗡……”
    一直昏迷的蘇辭,身體猛地一顫,眉心的冰藍印記不受控製地亮起,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精純的、與她之前吸收的冰魄之種同源卻更加浩瀚的冰寒之力,似乎被那巨鳥引動,自發地從她體內湧出,化作一道柔和的藍色光帶,緩緩流向那懸浮的巨鳥!
    而那隻冰封巨鳥,對於這股同源的力量,並未排斥,那剛剛顫動了一下的眼瞼似乎更加鬆動,龐大的身軀微微調整了一下姿態,仿佛在無意識中吸收著這股力量,它那死寂的軀體內部,那股微弱的生命波動也隨之增強了一絲!
    “蘇辭!”林晏大驚,試圖阻止那力量的流失,卻發現根本無法中斷這股共鳴!冰魄之種的力量正在被快速抽取,照這樣下去,蘇辭體內的平衡很快又會被打破!
    就在他焦急萬分之時——
    “嗖!嗖!嗖!”
    數道淩厲的破空之聲驟然從頭頂的黑暗穹窿中傳來!
    緊接著,幾道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沿著岩壁飛掠而下,精準地落在了湖泊邊緣的幾處凸起岩石之上!正是之前那支追蹤而來的、帶著鈴鐺的隊伍!
    他們竟然找到了其他路徑,直接進入了這片地下湖泊空間!
    為首之人依舊風帽遮麵,他目光掃過湖中心那震撼無比的冰封巨鳥,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與貪婪,隨即立刻鎖定石柱上的林晏和蘇辭,以及那正連接著蘇辭與巨鳥的冰藍光帶。
    “果然在此!動手!奪取‘冰裔’!幹擾‘聖尊’蘇醒了!”他聲音沙啞而急促地下令,同時抬手祭出了那個黑色的羅盤法器!
    羅盤懸浮而起,爆發出烏光,一道道扭曲的黑色符文從中射出,並非攻向林晏,而是直射那連接蘇辭與巨鳥的冰藍光帶,試圖將其汙染、斬斷!
    他身後的幾名隊員也同時出手,各種陰邪的法器與符籙帶著呼嘯之聲,攻向林晏所在石柱,顯然要阻止他救援!
    林晏臉色劇變!這些人竟然稱那巨鳥為“聖尊”?還要阻止它蘇醒?他們到底是誰?!
    眼看那黑色符文就要汙染光帶,林晏下意識地舉起手中新生鎮淵令,試圖抵擋!
    然而,有人——或者說有“鳥”——比他更快!
    那懸浮的冰封巨鳥,似乎對於那試圖汙染同源力量的黑色符文極其反感,那剛剛鬆動一絲的眼瞼猛地又顫動了一下!
    隨即,它那巨大的、如同冰雕般的羽翼,無需扇動,隻是微微一震!
    嗡——!
    一股無形卻磅礴浩瀚的極致寒意瞬間席卷整個空間!空氣仿佛都被凍結成了實質的藍色晶體!
    那幾道射來的黑色符文,在這股恐怖的寒意衝擊下,瞬間凝固在半空,然後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化為烏有!連那散發著烏光的羅盤也哀鳴一聲,光芒黯淡地倒飛回為首之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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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攻向林晏的法器和符籙,更是尚未靠近石柱,就被凍結成了冰坨,然後劈裏啪啦地掉落入湖中!
    一擊之威,恐怖如斯!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震懾住了,包括那些黑衣人,動作都出現了瞬間的停滯,眼中充滿了驚駭。
    林晏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冰封巨鳥的力量遠超想象!它似乎是在無意識狀態下進行的自衛反擊?
    然而,發動這一擊之後,那冰封巨鳥龐大的身軀似乎黯淡了一絲,散發出的生命波動也減弱了不少,仿佛消耗巨大。它與蘇辭之間的冰藍光帶也變得纖細了一些。
    為首的黑衣人見狀,驚駭之後立刻轉為狠戾:“它剛有蘇醒跡象,力量不穩!繼續攻擊!打斷連接!抓人!”
    更多更密集的攻擊再次襲來!
    林晏一邊狼狽地躲閃著零星穿透寒意場域的攻擊,一邊心急如焚。巨鳥雖強,但似乎狀態極差,而且敵我不分,無法依靠。蘇辭的力量在不斷流失,情況危急!
    必須立刻切斷這種共鳴!
    如何切斷?強行打斷可能會反噬兩人……除非……有另一種更強大的、能吸引雙方力量的東西介入?
    什麽東西能同時吸引冰魄之力和這古老冰裔的注意?
    林晏的目光猛地落在了手中那枚新生的、鏡麵混沌的鎮淵令上!
    這枚完整的鎮淵令蘊含的力量層次極高,甚至能鎮壓那黑色碎玉和邪物,或許……
    一個大膽的計劃瞬間在他腦中成形!
    他猛地將鎮淵令高高舉起,不再用它防禦,而是瘋狂地將自己剛剛恢複的、以及從蘇辭那裏逸散過來的部分冰寒之力,不顧一切地注入其中,同時全力激發其內部的浩瀚蒼涼之氣!
    “鎮淵!鎮守此域!安魂定魄!”他發出大吼,並非攻擊,而是……宣告!
    嗡——!!!
    完整鎮淵令得到這股力量的灌注,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輝!湛藍與青銅色的光暈交織,形成一個巨大的、雖然比不上冰封巨鳥卻依舊威嚴浩瀚的能量場,瞬間將林晏和蘇辭所在的石柱籠罩其中!
    這股力量帶著一種“秩序”、“守護”與“安撫”的意蘊,與冰封巨鳥那純粹極致的“冰寒”既相似又不同,仿佛是同源而出的兩種不同分支!
    這股力量的突然介入,果然起到了效果!
    那連接蘇辭與巨鳥的冰藍光帶猛地一顫,仿佛受到了幹擾,變得不穩定起來。蘇眉心的光芒閃爍不定,力量的流失速度明顯減緩。
    而那懸浮的冰封巨鳥,似乎也被這股突然出現的、帶著熟悉卻又陌生氣息的力量所吸引,那龐大的頭顱極其緩慢地、帶著萬古的滯澀感,微微轉動了一個極小角度,那藍寶石般的眼瞼顫動更加劇烈,仿佛想要“看”向那散發著湛藍青銅光暈的鎮淵令!
    有效!
    林晏心中剛升起一絲希望——
    異變再生!
    或許是因為鎮淵令的力量刺激,或許是因為蘇辭體內力量波動的變化,她一直毫無動靜的那隻深紫色右眼,再次猛地睜開!
    這一次,沒有紫芒射出,但那深邃的紫色瞳孔之中,卻倒映出了那冰封巨鳥的影像!
    仿佛觸動了某個古老的開關——
    那冰封巨鳥龐大的身軀,猛地劇烈震顫起來!不再是微顫,而是如同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衝擊般瘋狂震動!
    它體內那股微弱的生命波動瞬間變得狂暴而混亂!幽藍的光芒瘋狂閃爍,明滅不定!
    緊接著,一幕幕破碎混亂、光怪陸離的畫麵,如同決堤的洪水般,通過那尚未完全斷絕的冰藍光帶,以及鎮淵令形成的共鳴場,強行衝入了林晏的腦海,也似乎波及到了昏迷的蘇辭!
    他看到了無盡的冰川與烈焰交戰……看到了古老的殿堂崩塌於黑潮之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手持燃燒巨劍的高大身影發出悲愴的怒吼……看到了無數閃爍著冰藍光芒的符文如同星辰般墜落……最後,畫麵定格在一隻巨大的、流淌著藍色血液的、從空中墜落的冰鳥,以及一個籠罩在黑袍中、手中托著一盞幽綠燈籠的背影,正將一枚黑色的碎片,打入冰鳥的額頭……
    “……叛……徒……”
    “……枷鎖……”
    “……自由……”
    一個充滿了無盡悲傷、憤怒與不甘的模糊意念,如同最後的悲鳴,狠狠撞入林晏的意識!
    “噗——!”林晏再次噴出鮮血,神魂欲裂。
    而那冰封巨鳥在發出這最後的悲鳴意念後,仿佛耗盡了所有力量,龐大的身軀光芒急劇黯淡,生命波動再次變得微弱不堪,甚至比之前更加沉寂。它與蘇辭之間的光帶也終於徹底斷裂。
    蘇辭悶哼一聲,眉心的光芒熄滅,臉色瞬間變得灰敗,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仿佛風中殘燭!
    “就是現在!奪人!”湖邊的黑衣人首領見狀,眼中精光爆射,立刻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親自出手,化作一道黑煙,疾撲向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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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晏舊力剛盡,新力未生,蘇辭瀕危,巨鳥沉寂,根本無法抵擋!
    眼看那黑衣首領的利爪就要抓向蘇辭——
    千鈞一發之際!
    那沉寂下去的冰封巨鳥,那枚被黑衣人首領稱為“枷鎖”、被打入它額頭的黑色碎玉與坐化者手中同源),突然幽光一閃!
    並非攻擊,而是產生了一股詭異的、針對那黑衣人體內能量的吸力!
    黑衣首領猝不及防,身形猛地一滯,周身的黑煙仿佛要離體而出,被他強行穩住,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
    而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滯——
    一直緊盯著戰場的林晏,捕捉到了這唯一的、不是機會的機會!
    他不是攻擊黑衣首領,而是用盡最後力氣,將手中那光芒尚未消散的鎮淵令,狠狠地向下一砸!砸向的不是敵人,而是……他們腳下的巨大石柱!砸向石柱表麵那些古老的、與鎮淵令符文同源的刻痕!
    “開!!!”他發出嘶啞的咆哮!
    嗡——!!!
    鎮淵令與石柱刻痕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整根石柱猛地亮起無數道複雜的紋路!
    緊接著,石柱頂端,林晏和蘇辭所在的位置,光芒一閃——
    兩人的身影,竟然就在那黑衣首領的利爪之下,憑空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那根光芒逐漸黯淡的石柱,以及懸浮其上、再次陷入死寂的冰封巨鳥。
    黑衣首領的利爪抓了個空,愣在半空,風帽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難看至極。
    他猛地轉頭,看向那巨鳥額間再次隱沒的黑色碎玉,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石柱,眼中充滿了驚怒、不解和一絲深深的忌憚。
    “空間傳送?這遺跡裏竟然還藏著這種古陣?!”他咬牙切齒,隨即對屬下怒吼,“搜!給我徹底搜查這片湖域!他們一定被傳送到遺跡的其他地方了!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而此刻,林晏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仿佛被扔進了一個高速旋轉的旋渦。
    當他再次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和蘇辭正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狹小的、布滿灰塵的封閉石室之中。
    石室中央,隻有一個早已熄滅的、落滿灰塵的青銅燈盞。
    而在燈盞旁的地麵上,靜靜地放著一卷用某種淡金色絲線係著的……
    古樸的玉簡。
    玉簡之上,以一種無比熟悉的、蒼勁有力的筆觸,刻著兩個小字——
    “青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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