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山，你涉嫌強奸婦女，證據確鑿，跟我們走一趟。”
    小陳公安板著臉說道。
    “跟這種人廢什麽話！”
    他身後的王公安直接掏出手銬，不等陳文山反應過來，迅速上前將手銬銬到陳文山手腕上。
    “公安同誌，誤會都是誤會，都是她們自願的，我沒有強迫……”
    陳文山狡辯的話沒說完，臉上啪的挨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陳文山你個畜生！害死我家小霞，還胡說八道汙她名聲，我讓你胡說，我讓你胡說……”
    向來老實本分的陳國強撲上去對著陳文山又打又踹。
    趙小翠紅著眼圈渾身發抖，半晌她咬了咬唇，鼓足勇氣上前，一巴掌扇在陳文山臉上。
    這一巴掌下去，像是打開壓抑已久的開關，她學著陳國強的樣子對著陳文山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陳文山被打得嗷嗷慘叫，衝兩個公安伸出爾康手：“公安同誌，救命……”
    小陳公安和王公安同時抬頭望天，全當沒瞧見。
    隻要打不死，留口氣給他們回去交差就成。
    陳文山又求助地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劉翠芳：“臭娘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這倆瘋子拉開……”
    劉翠芳如夢初醒，猶豫一瞬，剛要上前，就對上林清音看過來的視線。
    “嬸子，據我所知，陳文山對你也並不好吧，你大兒子一邊耳朵就是這畜生醉酒後打聾的吧？你女兒也是因為他不跟你們來往的吧？”
    劉翠芳腳步頓住，眼睜睜看著陳文山被揍得嗷嗷慘叫。
    “翠芳，翠芳，你幫幫我，我是你男人……”
    陳文山不死心地繼續喊，不過很快他就喊不出聲了。
    陳國強脫下一隻鞋子，把腳上的臭襪子塞到他嘴裏。
    陳文山一邊幹嘔，一邊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疼得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模樣十分淒慘。
    等見人被揍得差不多，王公安象征性開口：“行了，我們該把人帶回去了。”
    陳國強和趙小翠同時停手，氣喘籲籲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陳文山整張臉都已經腫成豬頭，死狗一樣被拖走。
    臨走，他抬了抬眼皮，陰沉沉看林清音和周明野一眼。
    圍觀的村民議論紛紛。
    “我早就看陳文山不是個東西，這得禍害了多少姑娘？”
    “沒想到陳家那個小霞也被禍害了？她死那會才多大年紀？嘖嘖，這麽小就……”
    說話的中年男人話沒說完，衣領子就被一隻大手揪住。
    周明野冷冷盯著他，拳頭對準他的鼻梁：“挨揍還是道歉，選一個。”
    那人被嚇得麵如土色，尖叫：“道歉，我道歉！”
    周明野將人鬆開，那人連滾帶爬給陳國強道歉。
    陳文山被帶走的消息，在傍晚的時候傳遍整個村子。
    柳依依剛從衛生所出來，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瞬間慘白一片。
    為什麽？為什麽不早點將那個畜生帶走？如果早一點她也不會……
    “嘖嘖，這不是那個不要臉的柳知青嗎？聽說她是主動送上去讓陳文山那個畜生玩，真下賤！”
    “聽說騷得很，都暈過去了，兩個人還……呸，平時倒是裝得挺正經。”
    有個大膽的年輕男人，上前擋住她：“柳知青，我不嫌棄你是個二手貨，你看我怎麽樣？”
    “滾！”
    柳依依腦袋嗡嗡的，她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林清音才應該是那個名聲掃地的。
    忽然，她看到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推開麵前礙事的人，跌跌撞撞撲上去：“沈知青，你相信我，我沒有，是陳文山那個畜生，他說我隻要跟他就可以給我回城名額，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城，所以才……”
    沈輕舟下意識想推開柳依依的動作頓住，柳依依仰起滿是淚痕的臉，臉上的神情跟前世某張臉重合，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伸手將人扶住，沒想到，她竟為了他甘願犧牲自己的清白……
    “謝謝你。”
    林清音真誠對周明野道謝。
    “如果真想謝我……”
    周明野忽然低頭湊近，唇角勾起細微的弧度。
    兩人的臉貼得很緊，林清音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他那一根根長而卷翹的睫毛。
    那雙漂亮的黑眸裏，清晰映出她的臉。
    他的眼神格外認真專注，全不像往常那樣輕佻。
    林清音愣怔片刻，忍不住後退兩步，後背抵上院牆。
    “怎……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臉，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說話就說話，忽然離這麽近幹嘛？
    周明野忽然輕笑一聲，站直身子，狀似隨意說：“要是真想謝我，就給我當媳婦吧。”
    “咳咳……”
    林清音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表情有些尷尬，“你在開玩笑？”
    周明野無意識攥了下手指，低著頭，眸中的失落盡數藏在她看不到的陰影裏：“對，我說著玩呢。”
    林清音聞言鬆口氣，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隔了一會，周明野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林清音有些不自在地幹咳一聲，“謝謝。”
    兩人一起往知青點走，周明野瞧著她埋頭走路，雙手插進褲兜裏，像是隨意地問道：“你跟那個沈知青……”
    林清音腳步頓了下：“原來在一個大院長大的，關係也就稍微比普通朋友強一些。”
    周明野視線落在她臉上，見她神情平靜，默了默，忽然問：“你覺得我怎麽樣？”
    “啊？”林清音疑惑抬頭看他。
    對上周明野分外認真的眸子，她說：“我覺得你很好，長得好，人也熱心，就是有時候脾氣有點衝動，比如打架的時候，就算是再生氣也注意點分寸，打贏了進局子，打輸了進醫院，怎麽都不劃算。”
    周明野幫了她很多，林清音想到前世他的結局，下意識想提醒兩句。
    以為周明野不會搭理她，卻沒想到，他一臉認真地盯著她：“好，我以後一定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眼神有些過於灼熱。
    林清音輕咳一聲，移開目光，剛要說些什麽，身後就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